7 觸手

第六章觸手

昏暗的室內毫無光線，灰黑色床鋪上卷縮着一個人，朦胧的夢境将他困住。

斯內普緊閉的眼皮下眼珠不停轉動，額頭上是一層薄汗，他莫名感到束縛感，所以只能微張着嘴唇慢慢喘氣。

失去血色的唇瓣就像失去滋養的花朵，花朵的根莖被另一種生物牢牢纏住動彈不得。

貼緊皮膚的黑色睡衣無端鼓起，冰冷黏糊的觸感從腳腕處蔓延，詭異的感覺讓睡夢中的斯內普微微顫抖。

并不是一條，而是許多從床板冒出的肉紅色長滿兩排顫動吸盤的觸手，從小腿逐漸攀爬，擦過敏感的大腿根，擠壓瘦弱的腹部，順着腰往上延伸。

喘息聲更大了，觸手停頓一剎那，在身體上移動的速度更快，不輕不重的圈住前來阻止的手腕。

紅暈爬上臉頰，緊皺着眉頭也無法塑造一個嚴肅的形象，泛紅的眼尾讓他看起來好像輕而易舉就能被破壞。

觸尖緩慢磨蹭了下唇瓣，幹燥，柔軟，吸盤湊近，好似親吻一樣在嘴角輕輕蠕動。

“……”

斯內普彎着背脊坐在床上，頭發耷拉在兩側，他眼下是一圈烏青，看着格外疲憊。

他呆愣了許久，才恍然的起身換衣服，手指扭開一顆顆扣子，潔白的身體被暴露出來。

如果斯內普此刻在鏡子面前，或許會看見一條不規則的圓狀紅痕從小腿、後腰一直蔓延到後頸。

密密麻麻的痕跡，仿佛從身後将其整個包裹住，密不可分的糾纏，黏膩濕滑，永遠不得掙脫。

*

龐費雷夫人将褐色藥瓶遞到費爾奇手上，他打着哆嗦，一邊撓癢一邊把藥往嘴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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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藥也不是第一次喝了，但他還是被這古怪的味道攻擊得表情扭曲。

“還是沒有減輕一點嗎？”龐費雷夫人簡直要對自己的魔藥學感到懷疑，“不可能啊……按道理來說……”

費爾奇撓着脖子和手臂，他的皮膚看着比前幾個月幹燥許多，蠟黃的皮膚都蒼白了不少。

他煩躁得幾乎要把皮膚撓出血痕，龐費雷夫人搖了搖頭，阻止了他，“看起來我需要向校長說明給你請個假，你得去聖芒戈一趟。”

費爾奇只得離開，回到自己昏暗的小房間裏，關上門，在破舊的、髒的看不出原色的桌櫃裏把手提燈找出來。

點燃燈罩內的燈芯，火光照亮費爾奇蒼白的臉，嘴唇看起來十分幹澀，失色掉皮。

他不敢做大表情，想起在路上遇到的幾個調皮搗蛋的學生，心裏又是一頓咒罵。

費爾奇把挂在椅背的棕外袍穿在身上，擡手時露出手臂，飛濺出粉末狀的皮屑，火光晃動，映照着臨近肩膀的一小截皮膚隐約反射詭異的銀色光澤。

天氣變得十分寒冷，烏雲霧蒙蒙一片。

德拉科坐在床頭擺弄家裏送來的東西，偶爾把馬爾福夫人做的點心放到嘴裏品嘗。

高爾和克拉布還躺在床上睡覺，墨綠色的被子裹住全身，一個半夜掉在地上接着睡，一個從床頭滾到床尾，額頭撞到柱子還大喊一聲高爾你打我幹什麽。

筆尖沾上上好的墨水，德拉科繼續進行幾乎每周都要往家裏寫信的行為。

該死的波特到底在訓練什麽，為什麽自己去偷看什麽也沒看見。

憑什麽他就可以一年級就進入魁地奇，而自己就不行。

德拉科自認為已經不是個小孩了，他鼓着腮幫子，在信裏大寫一通，什麽鄧布利多是怪人，韋斯萊是窮鬼，哈利波特更是大傻子。

寫完這些他心裏舒服多了。

緊接着，腦海中閃過一個人的身影。

那個性格乖僻的米娅羅斯。

德拉科又湧上一股莫名的不服氣，和一點不甘心，他就是看不慣有人站在他頭上。

于是信的結尾，德拉科又寫道：米娅·羅斯似乎會許多失傳已久的黑魔法，開學沒過多久就已經讓一名三年級學生進校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