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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

工作人員A:“畜生。”

“我不……”

工作人員B:“敗類。”

“我沒……”

雷切爾:“噢噢噢噢我好興奮!”

我忍無可忍:“……你興奮個鬼啊!”

相比于我的崩潰,懷裏的維恩倒是興致頗高,他一個勁兒地往我頸窩那兒蹭,柔軟的銀發輕掃着我的皮膚:“darling~darling~~”

事情還得從二十分鐘前說起。我連接上晏華的戰術終端後給伊薩克發了個信息,把巡查時間延遲到了下午,然後馬不停蹄地趕到中央庭想問問晏華我的戰術終端是不是出了什麽毛病,誰知道一進門就被一個銀發少年撲到了地上,對方很激動,我摔得很疼。

“你的熱情我感受到了,”我推不開他,只好高舉雙手,“但我覺得你應該先讓我站起來。”

“不~要!”維恩索性摟住我的脖子,“我想多聞一會兒darling的氣味~”

實不相瞞,我快瘋了。

“你們愣着作甚!”我朝雷切爾一幹人等大喊,“快救命啊!”

雷切爾在那裏樂得不行,兩個工作人員對視了幾秒,最後決定扶我一把。

雖然站起來了,但身上的負擔還在,我幾乎是一路拖着維恩艱難地走進晏華的辦公室:“請給我個解釋。”

聞言,晏華擡起頭漫不經心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繼續處理文件:“應該你給我個解釋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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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側頭,剛好對上維恩狡黠的金色右眼:“我給你什麽解釋?”

晏華一邊寫寫改改一邊回答道:“身為中央庭的指揮使,你應該随時注意自己的公衆形象,過于複雜的私人生活不能搬到臺面上來,這次我能幫你封鎖消息,但下次就不一定了,希望你能處理好男友們的關系,別把事情弄得太難堪。”

我當場愣住:“我做啥了???”

維恩捕捉到的重點不太一樣:“男友……們?”

“你別說話,”我捂住他的嘴,視線放在神情嚴肅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晏華身上,“我是來找你問戰術終端的事情的,這個少年是誰,也是神器使嗎?”

“你在說什麽呢darling,”維恩終于松開手,步子一旋停在我面前,打斷了我和晏華不在同一個頻道的交流,“我們可是這世界上最親密的人吶~”

話音剛落,愛缪莎便從另一條通道走了過來,她似乎是來找晏華商量要事的,手裏拿着一疊剛打印出來的資料。

“風花你也來啦?”愛缪莎先是看見我,然後才注意到我對面的維恩,“怎麽都堵在這兒?你們小兩口是在刺激晏華嗎?”

晏華:“……”

我一瞬不瞬都盯着她:“小兩口?哪兒?”

愛缪莎優雅一笑:“還瞞着我呢,維恩一大早就來中央庭了,順便宣布了你們兩個之間的關系,雖然中央庭不禁止辦公室戀情,不過也不要耽誤了工作啊風花。”

我覺得全世界只有我不知道自己談戀愛了。

晏華在那邊和愛缪莎一起核對資料數據,我在這邊和維恩鬥智鬥勇,敵進我退,敵攻我守,撕扯到最後我差點跟他打起來。

“今天的巡查你們一起去。”晏華毫無征兆地說道。

我仰起脖子拼命躲避維恩kiss的動作一頓:“……啊?”

再怎麽啊也只能接受命令,十分鐘後我們離開了中央庭,此時天氣大好,和煦的陽光透過飛雲傾灑在交界都市裏,維恩挽着我的胳膊,笑容一度燦爛。

我身心俱疲,已經沒有力氣去掙脫他了,只能悄悄拿出戰術終端給伊薩克發消息,正發到一半,維恩突然湊過來:“在幹什麽呢?”

我拿着戰術終端的手下意識地往旁邊縮了一下:“沒事……哎!”

維恩以極其刁鑽的角度奪過戰術終端,在看清私信內容時神色變了變,語氣也不像剛才那麽活潑:“伊薩克是誰?”

我趕緊搶回戰術終端揣進兜裏,解釋道:“本來要和我一起巡查的神器使,不知道為什麽晏華突然換了人選,我正在跟他講下午不要等我了。”

維恩一路挽着我走下臺階,安靜了一會兒才開口:“所以說,他也是darling的男友之一嗎?”

我被自己絆了一跤。

“看dariling的樣子應該是被我說中了吧?”維恩順手把我扶穩,自顧自地說道,“好過分啊,明明有我了還要和其他神器使交往。”

“我想你是搞錯了……”

“嗯?”

維恩歪了歪腦袋,一臉純真無辜地看着我,我張了張嘴,腦海裏沒由來的浮現出幽桐的身影,思索片刻,把到嘴的話換成了:“沒什麽,先去巡查吧。”

今天原定的巡查地點是海灣側城,我都打算好了要帶伊薩克去那邊放松一下,順便看望羽彌,可晏華不但把海灣側城改成高校學園,還把伊薩克換成了維恩,說實在的,我看不懂他的操作。

趁維恩在清理黑霧,我又把戰術終端拿了出來,果然,手賬裏出現了維恩的名字和我對他的詳細評價,跟幽桐的情況一模一樣。

我開始懷疑這不是戰術終端的問題了。

“darling~這片區域清理得差不多了,”維恩笑着走回來,“接下來就是我們的私人時間啦。”

我随口回應:“嗯。”

“看什麽呢?”

等他走近後我才有所察覺,急忙把屏幕往左邊一劃,露出了一張照片,那是賽斯擔任中央城區教會宣傳形象大使的海報,海報中的他依然穿着那身經過改良的神官制服,腹肌若隐若現格外勾人。

維恩瞧了一眼,若有所思地說道:“原來darling喜歡這種類型啊,如果是這種程度的話我也可以哦。”

“可以什麽……喂,你幹嘛!”

眼瞧着維恩把衣擺往上面撩,露出了白皙的皮膚和圓潤可愛的小肚臍,我火急火燎地沖上前把他那作孽的手按住:“——有話好好說,別動手!”

“我只是在滿足darling的需求而已啊,”小少年眨巴了下眼睛,“如果darling害羞的話,我不介意去沒人的地方……”

“住口,我可是良民!”我羞憤得連耳根都燒起來了。

“那天在床上的時候你不是這麽說的。”

“閉閉閉閉閉閉嘴,這要是讓伊——其他神器使聽到了會怎麽想我!”

圍觀群衆越來越多,再這樣下去指揮使的名聲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了,我只好拉着維恩飛速逃離現場,決定去教會躲躲。

災厄發生後聖星教會的信徒也變少了,因為獵犬事件的始作俑者就是教會的樞機卿伊斯卡裏奧,這事兒當時鬧得挺大,就算有中央庭插手紙也包不住火,人們對那位無瑕的神官各執己見,教會的威望一路下跌,要不然上面也不會派被伊斯卡裏奧捅了一槍,目前還在休養中的賽斯去臨時充當形象大使。

瑟雷斯待我一如往常,照例将我帶去了禮拜堂背後的休息室,賽斯正躺在沙發上,看見我之後明顯很驚訝:“你怎麽來了?”

我讓瑟雷斯幫我帶維恩去禮拜堂參觀參觀,等他們走後我迅速把房間鎖上,然後大步流星地朝賽斯走去,賽斯頓時吓得花容失色:“花花,你冷靜點,我還是個處!”

“別睡了,快起來,”我揪住他的衣領,“幫我這只迷途的羔羊解解惑。”

賽斯大松一口氣:“我還以為你是來要格雷穆的醫療費的,吓死我了。”

“……這件事我們稍後再談,我先問你個問題,”我在他旁邊坐下,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我美嗎?”

賽斯沉默幾秒:“噗。”

“……”

“咳,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好奇你怎麽忽然問這個。”

“算了……”

我拿起靠枕壓在自己臉上,發出的聲音悶悶的:“我也不覺得我是什麽絕世大美女,比起奧露西娅她們差了一大截,所以男人是不會主動圍在我身邊的,對吧?”

賽斯估計是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不準備打岔。

“最近不知道怎麽回事,先是一位叫幽桐的神器使忽然冒出來宣稱他是我男朋友,今天又來了個維恩說我是他的darling,我本來覺得是他們搞錯了,但是後來仔細想了想,就算是搞錯也不可能兩個人都搞錯,”我把靠枕拿開,仰望着天花板繼續講道,“更詭異的是我的戰術終端裏平白無故地出現了他們兩個人的資料,而且還很詳細,連個人喜好和三圍體重都有記載,我懷疑這可能跟黑門的力量暴走有關……沒什麽依據,就是出于直覺而已,你覺得呢?”

我轉頭看向賽斯,發現他正以一種從未有過的深邃眼神注視着我,我皺了皺眉:“看啥?”

他沒回答,只緩緩伸手捏住我的下巴,身體前傾,拉近了我們之間的距離:“居然被他們搶先了嗎?”

我瞬間驚恐。

“本來想等你稍微長大一點後再告訴你的,不過現在看來要提前了啊,”賽斯的語氣格外認真,往日的無良形象蕩然無存,“他們碰過你哪裏?”

我張大嘴巴一副見了鬼的樣子望着他,賽斯卻還是一臉專注,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突然,他笑出了聲。

我:“……”

:)想罵髒話

“哈哈哈哈哈哈對不起對不起!”賽斯笑得前仰後翻,“你這樣子實在是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嘶我的傷口裂開了疼疼疼!”

我黑着臉拿起靠枕,一記惡狗撲食往他臉上壓去,咬牙切齒地說道:“同歸于盡吧混蛋!”

最終還是什麽都沒商量出來,在聖星教會磨了兩個多小時,眼見天黑了我才敢帶維恩離開,月明星稀,路燈照映着我們回家的路。

路燈下,維恩的身形看起來有些單薄:“現在就分開嗎?”

我點頭。

“真可惜啊,本來還打算和darling好好聊聊的,”維恩意味不明地問道,“究竟是不是真的呢,關于晏華說的‘男朋友們’?”

我不确定手賬的事和黑門的異能量暴走到底有沒有關系,但這種不清不楚的戀人身份我是真的不想要,所以只好順着維恩的話說:“抱歉,是真的,我們分手吧。”

晚風輕拂,吹得周圍的樹葉沙沙作響,維恩看了我一會兒,眼裏滿含失望:“那……答應我最後一個請求好嗎?”

他用快哭了的語氣如此懇求道,我心一軟,鬼使神差地吐出了一個“好”字。

然後,維恩領着我去了他家。

……有哪裏不對。

小少年拉着我走到床邊,讓我先坐會兒,自己則去浴室裏洗澡,當嘩啦嘩啦的水聲不斷傳進耳裏的時候,我覺得我被套路了。

要不趁機溜了吧!

然而維恩像是放了只眼睛在卧室一樣,在我剛要下床時忽然大聲說道:“離開這兒就等于放棄了最後的分手機會哦!”

我默默縮了回去。

不知過了多久,水流聲終于停了,維恩穿着浴袍打開磨砂玻璃門,袅袅熱氣從裏面冒出來,他的腰帶系得松松垮垮,根本遮掩不住那精瘦的腰身,我低下頭,幾分鐘後一把電吹風出現在我眼前。

維恩笑得無害:“幫我吹幹吧,darling。”

我猶豫片刻,還是接過來了。

維恩很乖,任由我把他的頭發揉來揉去,可哪知道等吹幹後他還是不肯放我走,直接身子一歪翻到床上,拽着我的衣角低聲說:“陪我睡覺。”

“……哈?”

“只是單純的睡覺而已,不會做什麽奇怪的事的,”維恩一改白天的歡喜,現在就像一只無家可歸的小奶貓般孤苦可憐,感覺随時都會崩潰,“哪怕是這樣都不行嗎?”

我伸手捂臉,在理智與情感之間徘徊不定,直到對方再次強調“這是分手最後的機會”才下定決心。

“好,”我幫他把被子蓋上,“最後一晚。”

維恩這才安心入眠。

夜晚寂靜,燈光幽暗,迷迷糊糊間我的眼皮越來越重,也跟着維恩一起睡了,我不知道的是在我睡着之後後者沒過多久就睜開了眼睛,他越過我去拿床頭櫃上的手機,點開相機換成前置攝像頭,湊到我身邊把我們的臉同框拍下。

小少年露出神秘莫測的笑容,把照片換成戰術終端的頭像,還把簽名檔改成了難忘今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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