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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章

萬萬沒想到，最後成為維恩金主的人竟然會是我。

“darling~”維恩抱住我的胳膊，幾乎是黏在了上面，“我們來聊一些成年人之間的話題吧~”

“你對我國目前發展形勢怎麽看？”

“……”

我帶着維恩回到中央庭，剛好碰見晏華，後者看見我們這副親熱樣明顯有些詫異，我已經麻木了，面無表情地說：“介紹一下，這我男朋友。”

短暫的沉默之後，晏華伸手探了探我額頭的溫度，大概是伊薩克讓維恩産生了危機感，他現在看誰都像情敵，于是拉着我往後退了一步，語氣裏帶着幾分孩子氣的不滿：“darling是我的。”

“我不跟你搶，”晏華轉頭看向我，“去把今天耽誤的工作補上。”

我回答一聲好，游魂一般飄去了辦公室。

除了薇拉尤梨的修複配電所還有修複信號塔的工作報告外，要過目審查外加修改的還有建設用地選址意見書，以及一大摞零零散散的項目備案，我視死如歸般坐在辦公椅上，拿起筆開始一一批閱。

維恩還是很懂事的，該撒嬌的時候往死裏撒，不該撒嬌的時候就規規矩矩待在一邊，比如現在，他正趴在沙發上看雜志，擡起的小腿一上一下地晃啊晃啊晃啊晃，我批改着報告，注意力逐漸飄走……

這報告真白啊……

我陡然回神，迅速打了自己一巴掌，把視線從那雙小白腿上移回來，專心工作。

窗外的天色漸漸變暗，我的眼睛也越來越花，本來寫得極為工整的文字都成了一堆亂碼，我實在忍不住了，打算休息一會兒再繼續批閱。

“辛苦了~”維恩不知道什麽時候繞到了身後，幫我按摩太陽穴，“工作完成了嗎？”

我任由他按着，拿起一張任務單子說：“再下派幾個任務就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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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恩湊上前來，好奇地問：“什麽任務……尋找丢失的寵物狗？”

“嗯，還有遺失貴重物品什麽的。”

“那就交給我吧！”維恩笑了一下，搶過任務單，“不過都是些小任務，我的效率最高了！”

我沒反駁，怕他一個不開心又重操舊業。

維恩拿起他的箱子就走，可走到一半忽然折返回來，站在我旁邊把臉一湊：“kiss~”

我張了張嘴，覺得實在下不了口：“要不……下次吧？”

“不~可~以~”

我試探性地上前，幾番回合下來卻始終停在距離那殷紅小嘴還有半分米的地方，維恩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我心想去他媽的死就死吧，心一狠，飛快親了一下對方的嘴角，維恩皺了皺眉頭，似乎不太滿意，但看在我現在是個腦殘（學名失憶）的份上還是放了我一馬。

等他走後，我癱在辦公椅上放空大腦，心裏久久不能釋懷，這時門又被敲響了，我以為是維恩回來了，神經頓時緊繃，誰知道進來的是個古研所的小職員。

“指揮使大人，我們從港灣區撈上來了一件神器。”

“What？”我震驚了，“這也能撈？”

“嗯，”他一臉認真地回答，“而且據晏華先生說，這件神器很像安托涅瓦的方舟。”

上次跟伊薩克還有幽桐去巡查港灣區的時候就察覺出不對勁了，可我怎麽都想不到藏在深海裏的居然會是神器，更別提還是安托涅瓦的神器，安托自從出現活骸化的跡象後就一直待在特殊病房裏靠藥物續命，怎麽可能會把神器丢在港灣區？

走進研究所裏，晏華和雷切爾都在，他們打量着放在正中央的大型粉紫色神器，一個面色凝重，一個躍躍欲試。

“你來了，”晏華最先發現我，“能感知到幻力嗎？”

我閉上眼睛，集中精力搜尋良久，終于模模糊糊捕捉到了幻力的痕跡，這些幻力若有若無，就像絲線一樣，稍有不注意就會錯過。

我再試着感受了一次，雖然很不相信，但還是下了結論：“嗯，是安托涅瓦的神器。”

“哇喔！”雷切爾興奮地搓了搓手，“這可是史上第一例啊，神器使還在昏迷狀态，卻在城市最遠處發現了遺失的神器！”

晏華：“很難說。”

我轉頭看向他：“你的意思是有可能不是單純的遺失？”

“嗯，因為按照常理來說神器使和神器是一體的，而且安托涅瓦待在病房裏一步都沒有離開過，中央庭的工作人員也沒有察覺到任何動靜。”

“那……”我大膽地猜測道，“有兩座方舟？”

這個結論可把雷切爾高興壞了，他立刻把我和晏華趕了出去，說是要修複這座方舟證實理論猜想，這段時間內誰都不能打擾他，我和晏華站在研究所外，面面相觑。

我率先打破沉寂：“我聽說安托涅瓦的方舟連接着不同次元，能跟其他世界産生聯系。”

“嗯。”

“維恩和幽桐……還有鐘函谷的事，會不會跟這第二座方舟有關？”

“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了，”晏華扶了下單片眼鏡，“等結果出來了再說吧。”

确實，一切都還是未知數，下結論為時尚早。

我跟晏華走在二樓過道上，沒過多久後者問道：“你決定跟維恩交往了？”

“啊，對……”回答完後我心中警鈴大作，趕緊倒退一步，“你，你該不會也——”

晏華側頭看了我一眼，不知為何，我從他那淡漠的眼神中讀出了三個字——你有病？

……

等他把頭轉過去後我悄咪咪做了個鬼臉。

我跟維恩的關系算是定了下來，但我不想公之于衆，于是等維恩回來後把他拉到一邊談了次心，說是自己事業未穩，薪酬不高，未來還沒有着落，記憶也沒有恢複，所以決定對外保密，除非必要否則不能宣布我們之間的情侶關系。

維恩是這麽回答我的：“渣男的标準臺詞呢，darling。”

==怪我咯？

之後幾天我幹脆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裏不出門，免得出去一趟能帶十枝桃花回來，幸好晏華對此表示理解，沒拎着我的領子把我丢出這最後的港灣。

伊薩克會時不時地跟我發信息彙報工作情況，我每次盯着他的頭像都會産生一種難以形容的心情，也不知道該不該跟他說我和維恩之間的事。

“伊薩克，其實我……”

電話那邊的伊薩克：“嗯？”

“我……”我卡了半天殼，“你戴帽子真好看。”

“啊？”伊薩克純情得讓我想犯罪，“我沒戴帽子。”

你沒察覺就好，我還有一線生機。

挂斷電話，我打開戰術終端戳進維恩的手賬，看着那段“接下來的生活就由我來守護你吧，哭出來也沒關系，随便撒嬌也沒關系，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這尼瑪到底是哪個天才指揮使的傑作，可別讓我看見你，否則——哼，吐你口水！

生活就這樣保持着微妙的平衡，直到雷切爾成功修複了方舟。

“厲害啊，不愧是交界都市第一科學家，”我撫摸着方舟外壁，“簡直跟新的一樣。”

雷切爾抱着手臂仰天大笑，晏華強行将他的快樂壓下去：“功能作用是否跟安托涅瓦的方舟完全一致？”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雷切爾攤手，“我啓動過，結果失敗了，也許是少了什麽零件，我的助理正在港灣區附近搜查。”

我探身進入方舟內部，發現內壁有啓動按鈕：“我能試一下嗎？”

“當然可以，不過肯定沒反應，”雷切爾對自己的判斷深信不疑，“畢竟零件的問題——哎哎哎，風花？！”

在被卷入時空隧道的那一刻，雷切爾的聲音已經離我很遠了……

說好的不會有反應呢？！！！！！

時空亂流把我卷得七葷八素，等它我吐出來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簡直像是在洗衣機裏被攪了幾十輪，時空另一頭的陽光很足，足得我險些睜不開眼睛。

“果然還是不能期待有多坦率啊。”

悅耳的女音在耳邊響起，我虛着眼，好不容易完全睜開，卻發現出現在我視野裏的竟然是安托涅瓦！健康的，臉上沒有紫色結晶的安托涅瓦！

我趕緊環視四周，精密的儀器設施，潔白的牆壁床單，空氣裏還彌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毫無疑問，這裏是中央庭的急救中心！

“太好了安托涅瓦！”我跪坐在安托的病床上，滿臉驚喜，“你沒事啊，真是擔心死我了！”

比起我的激動，安托涅瓦倒是安靜很多，她微笑着注視着我，眼裏全是溫柔。

“我們現在就去找晏華和愛缪莎吧，他們也很擔心你！”

說完我就要從病床上下去，誰知安托涅瓦按住了我的手，我轉過頭，以為對方有話要跟我說，誰知她忽然湊上前來，精準無誤地吻上了我的嘴唇。

軟軟的，暖暖的，夾雜着女性幽淡的體香一起霸占着我的思維。

這一刻，十萬枚禮炮在我腦海裏齊聲鳴響，所有的理智都炸成了天邊的煙花……

就在此時，身後一股強烈的吸引力陡然襲來，我還處于石化狀态，不知不覺間已回到研究所中。

“啊啊，還好留了一手，沒出大亂子，”雷切爾把我從方舟內部拉出來，“要是把指揮使弄丢了簡直砸我的招牌……風花，你張着個嘴幹嘛，來來來，一，二，三，合上。”

雷切爾用手掌把我掉下來的下巴推回去，結果下一秒又掉下來，他再推，掉下來，又推，又掉下來：“風花你是不是傻？”

晏華走近問：“你怎麽了？”

他這句話讓我稍微回了一些神，我把下巴合起來，默默與他對視……然後猛地雙手捂臉蹲下身，唔哇一聲嚎了出來：“我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