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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章

#我們仍未知道那天扳彎了指揮使的神器使的名字#

……

被安托涅瓦親了一口後，我病了，雷切爾說是因為時空亂流噴發的量子幹擾了腦電波的正常工作，對大量神經元造成負面影響導致出現腦缺血的前兆，我吓得不輕，趕緊問他這病到底怎麽治會不會死人，結果他哈哈哈哈哈哈說我瞎扯淡的你咋還真信了哈哈哈哈哈哈。

晏華：“再不講明情況就扣古研所半年的研究經費。”

雷切爾頓時安靜如雞，轉而解釋起我生病的真正原因，其實就是第一次穿越時空亂流身體不适應，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然後我被安排進了普通病房，晏華說這段時間算我工傷，帶薪休假，然而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這一休假就休出了無法挽回的後果。

場景一：

“忽然閑下來還真不适應，”我對負責陪聊的工作妹子說道。

“那就逛逛論壇刷刷博客什麽的呗，找熱點事件，咱們一起唠唠，”妹子一邊幫我削蘋果一邊回答，“八卦可是女人的第二生命。”

我覺得很有道理，于是點開戰術終端裏的聯網論壇打算吃吃瓜，本來以為還要找一陣，誰知一進去就是行标紅置頂的醒目大字——

【震驚，超高人氣天才音樂家幽桐自曝女友身份，這個神秘的女人竟然是——】

我立刻挺坐起來，忙往下面翻去。

【美少女壯士：樓主呢？！發完帖子就跑路了？？？我要知道這殺千刀的女人的名字嗷嗷嗷嗷嗷！】

毫不意外，下面全是排這層的，一部分人在申斥樓主的不道德，一部分人在猜測幽桐女友的身份，從他的助理猜到中央庭的保潔阿姨，完美避開了正确答案，還有部分人歪了樓。

【林黛玉倒拔垂楊柳：終于等到這一天了，我老婆死心了，我們現在過得很幸福，感謝這位神秘的女俠，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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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你見上帝：樓上hhhhhh】

……諸如此類的。

滑到後來我統計了一下，百分之十的人純屬看熱鬧，百分之三十六的人在哭訴自己的悲痛欲絕，百分之五十的人想宰我祭天，百分之四的人說大家冷靜一點這有可能只是炒作。

我發現沒人猜到我就是那位神秘的女俠，于是放心地把戰術終端交給陪聊妹子讓她圍觀一下這五千多樓的摩天大廈，豈料她剛接過就小臉刷白，眼裏慢慢溢出了淚花。

下一秒，她撲在我的被子上失聲痛哭。

我沉默良久：“好了，我知道你是幽桐的粉了。”

“嗚……我要去跳海……”

“你不想把幽桐女友拉出去砍了我已經很欣慰了。”

聞言，妹子坐起來，擦着鼻涕眼淚嗚嗚咽咽地說道：“不，我還要把她帶走。”

“……”

我默默地撩開被子躺進去，打擾了。

場景二：

我正蜷在病床上閉目養神，耳邊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

門被打開，來者走到我床邊，問道：“感覺好點了嗎？”

我陡然一個激靈，迅速翻身坐起：“伊薩克？！”

伊薩克在進門前就摘下了兜帽，俊秀的臉上露出一絲擔憂：“你怎麽病了？”

“啊，勉強算是工傷吧，不過醫生說只要好好休息幾天就沒問題了，”我眼神游移，不自覺地撓了撓臉，“你怎麽會來這兒，鐘老板準假嗎？”

“我周末不用工作，所以想來中央庭看看格雷穆，還有……”伊薩克的臉色也不太自然，最後找不到措辭只好轉移話題，“賽斯神官也跟我一起來了，他馬上就到。”

雖然他沒說清楚，但我已經能猜出八/九分，他是和賽斯一起商量着來看望格雷穆的，結果聽工作人員說我病了就慌忙趕了過來，把賽斯丢在了後面。

伊薩克坐在病床邊的小凳子上，盯着我的臉仔細端詳片刻：“真沒事？”

我心虛得很：“沒事啊。”

“可你的臉色很不好，是發燒了嗎？”

說着說着伊薩克就把手伸了過來，我暗自拽緊被角，心跳感越來越強烈，幾乎要從胸口蹦出來，我們之間的距離逐漸縮短，就在他即将觸碰到我的臉時，門口突然響起賽斯的聲音。

“啊呀，你也是中央庭的神器使？華仔不是號稱不雇傭童工的嗎？”

“不止是神器使，我還是指揮使的家屬哦~”

——維恩？？？

我下意識地探頭想看清楚門外的情況，卻忘了伊薩克的手指還在跟前，探頭的同時嘴角不小心從對方的指尖擦過，我倆同時一頓。

“Darling~”維恩從來不是個喜歡敲門的，直接大步走進，“一整天沒見面了，想不想我……”

在看清房中景象的瞬間，他臉上的笑容垮了下去：“是你？”

伊薩克也對這位神器使沒什麽好感：“你怎麽會在這兒？”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維恩快步走到我和伊薩克旁邊，小臉那叫一個黑，“你怎麽老纏着darling不放？”

這時賽斯恰好走進屋裏，剛才的話他全都聽見了，于是看着我打趣道：“厲害啊風花。”

我急忙擺手：“不不不我很普通的！”

伊薩克到現在都記得當初去公寓找人的時候維恩是怎麽對他的，但礙于我和賽斯在場沒有發作，只是忽視了維恩的問題，繼續剛才摸我額頭的動作。

維恩：“？？！！！”

他立刻拍開伊薩克的手擋在我面前，把我的眼神暗示全抛在了腦後：“雖然darling告誡過我不能惹麻煩，但如果對象是你的話應該可以例外吧。”

伊薩克眉頭一皺：“你好像跟她很熟。”

“熟得不能再熟了啊，畢竟我們是……”

“咳咳咳咳咳！！！！”我差點咳出肺管子，“別站着了，快坐，坐，賽斯你也是！”

賽斯露出一副我了解的表情，順手按住伊薩克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維恩比較主動，直接繞到病床左邊，示威一般爬上病床将臉湊到我面前，近得連呼吸都勾纏在一起：“我一不在你身邊你就出事，以後我幹脆搬去你家住吧。”

“說什麽呢，”我往後縮了縮，絞盡腦汁地編借口，“我家很亂的，你一定不喜歡。”

“不會，”沒想到接話的是伊薩克這耿直小夥，“你家很幹淨。”

我：“……”你幫哪頭的？！

不過這話倒是刺激到了維恩：“你怎麽知道她家很幹淨？”

“我去過，”伊薩克的表情一點沒變，像是在述說一件很平常的事，“具體多少次已經忘了。”

剎那間，兩道殺氣在空中對接碰撞劈啪作響，我甚至能瞧見那瘋狂迸射的火花，賽斯卻在旁邊看熱鬧，啃着妹子給我削的蘋果笑得不亦樂乎。

要不是醫護人員要例行檢查，維恩和伊薩克估計能把中央庭的樓頂給炸開花，我好說歹說還裝出一副我命危矣的樣子終于把前者勸去做任務了，至于後者……

“我和維恩之間的事有點複雜，”我無奈地解釋，“以後如果有轉機的話我會把經過一字不落地告訴你。”

伊薩克靜靜地注視着我，不知怎麽的，他又看了一眼賽斯。

賽斯吃蘋果的動作一頓：“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伊薩克是很尊重神職人員的，但這次跟以前不一樣，他有些尴尬地點了點頭。

賽斯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淚，留下一句“兒大不由娘”灰溜溜地往外滾去。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看見維恩會感到生氣……”伊薩克将視線別到一邊，做出舉拳到嘴邊的習慣性動作，“但是這種情緒在得到你的保證後又稍微平息一點了，就像是每次我覺得情況要變得更糟糕時，你的出現給我帶來的安心感覺……”

也許是由于病房整體顏色偏白的緣故，窗外的陽光傾瀉進來，居然能讓人産生房間鍍上了浮光的錯覺，一切都變得明朗起來。

我不由得靜下心，擡頭看向伊薩克的臉：“不管是幽桐還是維恩，他們的事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少年這次沒有躲開我的視線，黑曜石般的眸子裏流轉着暖陽的淡淡光澤：“我知道。”

也許他從一開始就這麽相信着了。

場景三：

“對，就是這麽回事。”

等病房裏的人都走幹淨後，我給賽斯打了個電話解釋剛才的事情，畢竟他是我所認識的神器使裏唯二沒有受影響的正常男人。

“也就是說，現在除了維恩之外還有幽桐和東方古街的代理區長？”賽斯的聲音聽起來快哭了，“可惡——我怎麽就沒遇到這麽好的事！”

我猜到他會是這個反應：“相信我，當你真正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只想懸梁自盡。”

“不應當啊風花花，正常女性不是挺喜歡有一大堆追随者的嗎，難道……”他故意拖長尾音，“難道你心裏有人了，維恩的介入導致你不能正常表白？”

我一口蘋果渣噴了出來：“胡扯！你的門被腦子夾了嗎？！”

“……太明顯了風花。”

“不可能，你說的情況絕對不存在，”我死不承認，“我現在更關心該用什麽方式跟其他人分手，給你打電話也主要是為了這個。”

賽斯對此頗為得意：“我就知道，在你眼裏我絕對是個魅力無限的男人，你一定是覺得我跟女孩兒分手的經驗豐富所以才來問的對不對？”

“不，我是覺得你肯定被換着花樣甩過很多次。”

“……”

商量了一陣後，我決定用最戳心窩子的方法跟幽桐分手，據賽斯說這招最能快刀斬亂麻，不僅能順利分手，還能讓對方徹底厭惡你膈應你，把你拖進黑名單裏待一萬年。

我在草稿紙上把要諷刺幽桐的話全寫下來，為了突出邏輯順序标了個一二三四五，還将重點部分圈紅，标注好什麽時候該用什麽語氣，一切準備就緒後，我撥通幽桐的號碼，對方接得很快：“風花？”

“是我，”我沉下心，盡量把語氣顯露得如同掙紮了很久才下定決心的一般，“我們分手吧。”

幽桐不怒反笑：“怎麽又說這個？”

我急切道：“我是認真的！”

話音落下，聽筒裏只傳來了輕輕的呼吸聲。

“其實你一直很介意我有其他男朋友的事情吧，”我在草稿紙上的一針見血下面劃橫線，“我身邊不僅有伊薩克，還有維恩，還有鐘函谷，我甚至跟維恩睡在同一張床上過過夜，你一定是知道這些事的，只是沒拆穿我。”

我深吸一口氣，提醒自己要狠下心說出最過分的話：“我不信這世界上真的有不在乎女友出軌的男人，你根本就不像你展現給外人的那樣寬容大方，你心裏絕對在記恨這些事情，你甚至巴不得拿起神器去跟他們打得頭破血流！”

“承認吧幽桐，你只是個平凡人而已，不要再為了你的完美形象欺騙自己了，有意見就大大方方地說，沒有誰願意陪你玩虛僞！”

吼完這些話後我氣都有些勻不過來，幽桐那邊也陷入了相當長時間的沉默，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他輕笑一聲。

“笑什麽？”

幽桐的語氣裏哪有半點被狂噴怒罵之後的憤然：“果然啊，風花是最理解我的人呢。”

我當場懵逼：“……納尼？”

“不明白我的意思也沒關系，”幽桐繼續說道，“對了風花，你看過論壇上的置頂帖了嗎？”

“你有女友的事被曝光了的那個？”

“嗯，我發的。”

………………

“這是什麽神奇的陰謀，”我挑起眉毛，“自己給自己的形象抹黑，你還要不要未來了？”

幽桐回答得相當自然：“我的未來不就是你嗎？”

“……你好好說話，我抗撩能力極強。”

“我本來是抱着有了女友就要跟對我有其他想法的女粉絲劃清界限的想法發的，因為我想給風花你做個表率，”幽桐笑得一臉無害的樣子仿佛穿過手機屏幕展現在我眼前，“可我現在倒覺得是個好兆頭呢。”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什，什麽兆頭？”

“風花，我們結婚吧。”

【通話時長00:03:43】

我挂斷電話，轉手撥通賽斯的號碼，對方比我還激動：“成功了嗎？”

“沒有，”我仿佛看見了世界末日，“他嗨爆了。”

“不應該啊，當初我被……咳咳咳，當初我甩那個女職員的時候挺順利的啊。”

“非但沒分手，他還想跟我結婚。”

賽斯那邊陷入了一段詭異的沉默，良久，他說道：“記得戴套。”

我果斷關掉手機，然後坐在床上看着牆壁出神，突然，我掀開被子連鞋都沒穿，徑直朝研究所跑去——

“放開朕，讓朕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不可以啊指揮使大人！！！”

“看在同事一場的份上你就讓朕去了吧！！”

“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非要想不開啊啊啊！！！”

雷切爾被這動靜吸引過來，他走進研究所，發現我正扒着方舟的艙門死活不肯下來：“這是鬧的哪一出？”

助理死命抱住我的腿把我往外面扯：“您快管管吧，指揮使大人要把自己當成實驗品親自測試方舟的功能！”

聞言，雷切爾的電子眼一下子亮了：“那敢情好啊！”

“好什麽啊！”助理快崩潰了，“這可是指揮使，把她當成實驗品晏華先生會殺人的！”

“放心，我有安全保障，”雷切爾從櫃子裏拿出一根智能手環，轉而塞進我手中，“上次你就是靠它回來的，這幾天我又進行了改良。”

我從艙門上下來，拿着手環問：“有什麽用嗎？”

“用處可大了，”雷切爾每字每句中都透着自豪，“看見這個微型顯示屏了沒有，當上面的能量滿格時你就可以自由穿梭時空，不受方舟的随機性幹擾。”

我仔細一瞅，顯示屏右上方果然有一個小空格，就像手機電量一樣。

不得不說，雷切爾這交界都市第一科學家的稱號真不是白來的。

我戴好手環鑽進方舟內部，臨行前如英雄就義般轉過頭，對雷切爾和他家助理含淚說道：“轉告晏華，我和他來生再見。”

穿越時空的按鈕被按下，熟悉的眩暈感再次傳來，我半睜開眼睛，看着周圍的深藍星光不斷往後飛速移動，大約二十幾秒之後，我成功穿越到了另一個時空。

這次的天氣不像見到安托涅瓦時那樣晴朗，反倒有些陰沉沉的，我也沒落到地面，後背和腘窩還都被力量支撐着，好像有誰正抱着我在大街上走。

我擡手揉了揉眼睛，等模糊的視線清晰起來，看清楚眼前這人的樣子後，我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

可能……真的要跟晏華來生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