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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見我再三保證不會對鐘函谷行什麽不軌之事,人偶姐弟終于肯讓路了。

萬葬亭還是一如往常的陰森,我順着長廊往裏走去,直接進入鐘函谷的房間,看到我,對方下意識往後縮了一下。

“指揮使大人,”鐘函谷先我一步開口,語氣充滿無奈,“我們之間真的是清白的。”

我拉開椅子坐下:“我們是清白的,但之前那位指揮使不是。”

聞言,他的神情有了變化:“之前那位?”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另一條世界線的風花。”

房間有片刻的沉寂,鐘函谷審視着我,似乎是在判斷真假:“請說得再詳細些。”

得到允許後,我開始講述起自己遭遇到的詭異桃花劫,然後把通過方舟穿越到這裏的事情說了出來,鐘函谷聽完認真思索了一番,猜測道:“難道是黑門和獵犬災厄形成了能量對沖導致方舟的穩源裝置暴走,輻射出來的力量讓部分神器使卷入時空亂流被傳送到了各個不同的時間線?”

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分析問題的能力高出了新境界。

“嗯,跟我的結論一模一樣,”我不要臉地說,“其實我這次來主要是想帶你回去的。”

鐘函谷撐着下巴看向我,一臉似笑非笑的樣子。

“……ok,順便躲個桃花劫。”

“果然,否則也不會過了兩三天才找上門來,”他看上去并不介意,“指揮使大人是遇到麻煩了嗎?”

“實不相瞞,我想邀請你和我一起阻止伊斯卡裏奧的陰謀,他是聖星教會的樞機卿。”

“聖星教會?這可不是什麽輕松的差事啊,你知道萬葬亭的規矩吧,想要什麽東西就得付出相應的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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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果斷拿出手機:“我馬上給晏華打電話告你非禮我。”

鐘函谷頓時一愣:“哈?”

“等着做中央庭的上門女婿吧,臭男人。”

他一邊大喊“等等等等”一邊跑過來摁住我撥號的手:“有事好商量。”

我擡頭對上鐘函谷的視線:“免費,我就把你帶回去,不免費,另一個我可就要霸王硬上弓了。”

“哦?”對方被挑起了興趣,“怎麽個霸王硬上弓法?”

“就像你強【哔——】我一樣。”

“……?!”鐘函谷的表情那叫一個精彩。

“沒關系,我掙脫了,順便踢爆了你的【哔——】。”

“………………”

我想他應該已經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

伊斯卡裏奧不是好對付的主,但有晏華的頭腦和鐘函谷的手段,再加上我被他坑過的經驗也能占上風,于是我在外面訂了桌酒席,把兩位合作夥伴叫了過來準備制定一個必勝策略。

“我宣布!”我高舉酒杯,“全市第一屆神器使代表大會隆重開幕!”

晏華舉起酒杯喝了一口,算是給我個面子:“有沒有具體的計劃?”

我壓下身體,神秘兮兮地招手示意他們湊過來,然後壓低聲音,說:“你們覺得美人計怎麽樣?”

這話如同北風過境,帶來一片冷寂。

“噗。”

我眼神一兇:“誰噗的?”

“咳咳,”鐘函谷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此計甚好。”

晏華不由得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說“你認真的”?

我拉回他們的注意力:“具體什麽計劃不重要,重要的是先把伊斯卡裏奧抓住,不能讓他跑了。”

話題總算步入正軌,挂鐘的時針一點一點轉動,天色一寸一寸變暗,不知不覺間已近黃昏。

晏華那邊主要負責孤兒院孩童失蹤案件的調查,等罪名坐實後就直接向聖星教會總部發出第三方處決文書,鐘函谷和我則是跟伊斯卡裏奧剛正面的主力,不過從某種角度來看我充其量只是個誘餌。

計劃整體偏被動性,實行之前還需要伊斯卡裏奧先有所動作,我從酒店離開後就一直在思考該怎麽把他引出來,但沒想到機會來得這麽快。

次日清晨,我的房門被人敲響,打開一看竟然是烏鷺!

媽的禽獸,竟然連跨物種的都不放過!

我把這個世界線的風花鄙視至渣,然而對方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我發現我誤會了自己:“希望沒有打擾到你休息,現在有件非常緊急的事情,請跟我立刻趕往中央庭。”

烏鷺一向沉穩,從來不會輕易露出這麽凝重的表情,我以為是伊斯卡裏奧開始作妖了,于是連忙換好衣服跟他一起朝中央庭跑去。

萬萬沒想到這次負責接見我的是安托涅瓦和安,前者二話不說就播放了一段戰鬥影像給我們看,影像最先呈現出的是塞哈姆和希羅的樣子,他們正在消滅黑門,可下一秒——

“希羅強行讓塞哈姆變成了活骸?!”

當初塞哈姆在黑門戰争中意外死亡,并沒有人提起過她是成為了活骸才……

安托涅瓦:“雖然還不清楚希羅的真實目的,但我們必須把這件事告訴給其他人。”

原來這才是緊急事件。

中央庭是希羅一手創立的,不過之後一直是由七人衆在掌管,在我們趕來之前安托涅瓦已經發了通知讓他們去會議室集合,現在我也要過去,争取和大家讨論一個對策出來。

我的腦海裏浮現起和希羅率領的部分七人衆對峙時的畫面,随之故意放慢腳步走在隊伍最後,悄悄拿出手機,給鐘函谷發了條短信。

像是為了印證我的猜測一般,安托涅瓦剛打開會議室的大門便發現希羅正坐在裏面,他面容悠閑,似乎已經等候多時了。

七人衆也已到達,愛缪莎和晏華從他們那邊分離出來,站到了我們身旁。

此刻的局勢異常明了,安托涅瓦的語氣比剛剛更加沉重:“希羅,你究竟有什麽目的?”

出乎意料的是希羅并沒有回答她,而是把目光轉到了我身上:“呵,這個問題的答案我倒是只想說給你聽啊,風花。”

我條件反射地聯想到了桃花劫,立刻露出嫌棄的表情:“謝謝,但是我們不可能。”

所有人都同時朝我這個方向望過來,我趕緊擡頭望向天花板,假裝剛才那話不是自己說的。

還好希羅是個正經人,思路并沒有被打斷:“我已經找到了黑核的新用法,遠比淨化它們要劃算得多,要知道,一旦黑核被清除幹淨,一直支撐着神器使的‘幻力’也會從這世界上消失殆盡,那麽體內力量不再平衡的神器使會迎來怎樣的結局呢?”

“全員活骸——絕對的地獄。”

他的情緒變得有些許亢奮,仿佛這些話藏在心裏已經很久了:“我的目的就是要讓異世界與現實世界融合,利用黑門之核創造出能夠讓神器使安然存活的世界!”

“若是我們聯手,一定能成功,”希羅一瞬不瞬地看着我,目光陰冷,“所以,我在這裏邀請你加入我,讓我們一起前進吧。”

此時此刻,在場的人都在等待我的答案,我沉默良久,只回了他一個字。

“呸。”

希羅:“……”

愛缪莎拍了拍我的肩膀表示回得漂亮。

希羅把手伸了回去,忽然轉向另一個話題:“聽說你最近和聖星教會的伊斯卡裏奧神官走得很近?”

我并不否認這一點,随即猜到他的話中之意:“難道伊斯卡裏奧跟你有合作關系?”

“情報收集能力不錯,”希羅不認為這是什麽必須隐藏起來的秘密,“我和教會的确存在合作關系,畢竟如果要從中央庭獨立出去的話,沒有堅實有力的支持者是行不通的,不過那位神官可是位不簡單的角色,是不是真的站在我這一邊也還未可知啊。”

他的眼中帶有笑意,要是不清楚事情真相的還真會以為他是在好心奉勸我:“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麽跟他認識的,但我願意好心提醒你一句,還是不要跟他有牽扯比較好。”

不知道為什麽,說完這些話後他就沒聲了。

雙方的對峙在死寂之中進一步惡化,只不過那是對于神器使們而言,兩位指揮使之間就平和多了。

希羅:“……”

我:“……”

希羅:“…………”

我:“…………”

“那什麽,”我出聲打破沉默,“你是在等伊斯卡裏奧破門而入嗎?”

希羅一言不發地看着我。

“他估計來不了了,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們可以坐下來喝杯茶慢慢等。”

剛說完,屋外突然傳來轟隆隆一陣巨響,連會議室的地板都跟着顫了三顫,希羅那邊緊跟着有了動作,我立刻将烏鷺和安托涅瓦體內的幻力提升到最高點,盾牌堅厚,精準無誤地擋下了達爾維拉的進攻,安托涅瓦在同一時間擲出時空能量球,在希羅等人準備往外闖的瞬間成功展開時滞力場!

“晏華!”

後方的晏華已瞄準希羅,可對方陣營還有一個羅納克在,後者強行掙脫時滞力場立出盾牌,當被子彈擊中的剎那一股氣浪呈弧狀直湧開來,這強勁的力量盡數襲向我們,差點把樓頂掀翻。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氣浪散盡,會議室的桌子已經被剛才的戰鬥波及坍塌了大半,牆壁也破出了個大洞,我們牢牢盯着敵人逃跑的方向,情緒沒能完全平複。

希羅逃走了,但芙羅拉被迫留了下來,晏華的射擊雖然沒能擊中希羅,卻也能讓羅納克的神器受到不小的損傷。

我看向晏華:“抱歉,我不能把幻力全用在這裏。”

“沒事,”後者收好狙/擊槍,“至少我們還有一個俘虜。”

這也算是在計劃之中。

我打電話聯系鐘函谷,因為把大部分幻力都給了他他那邊倒是進行得很順利,不僅成功攔截伊斯卡裏奧,還将人封印在了瓶子怪體內,一切都等着我去處理。

當然,這是瞞着包括晏華在內中央庭的所有人的,對外只說伊斯卡裏奧重傷逃跑,已經離開交界都市了。

能不能瞞過晏華我也沒有把握,但我相信這段時間他一定沒空來管我,希羅獨立出去後勢必會在中央庭的管理機制上大做文章以挑撥我們和民衆之間的關系,而芙羅拉又是希羅的神器使,他會把大量的精力都花在公關和審查這兩件事上,對我這邊就松懈多了。

“你不是最信任晏華的嗎?”鐘函谷把封印着伊斯卡裏奧的瓶子交給我,“我很好奇啊,為什麽你要親自來處置這位神官?”

“上門女婿警告。”

“……行,以後有的是機會問。”

我把瓶子怪抱在懷裏悄悄帶回家,放它出來的時候它滿臉通紅像是灌了開水似的,我往它頭上一拍:“害羞個什麽勁?”

它原地蹦了蹦,瓶口指着我的前胸,我臉色一沉,決定下次找鐘函谷要一只母瓶子來裝人。

跟它做出再也不會把瓶子抱在胸前走來走去的保證後,它解開鐘函谷的封印,将伊斯卡裏奧放了出來。

白發神官有些狼狽,但這并不影響他對我敵意:“倒是小瞧你了,指揮使閣下。”

“哪裏哪裏,瞎貓碰上死耗子罷了。”

他環視四周,沒過兩秒又換上了禮貌的面具:“我原以為迎接我的會是中央庭監獄。”

“我這兒可比監獄舒服多了,”我朝沙發那兒擡了擡手,示意他坐下。

伊斯卡裏奧微笑道:“在搞清楚指揮使閣下的用意之前,我可能坐得不會太/安心呢。”

“好吧,那我就跟你說實話,”我讓瓶子怪先回鐘函谷那兒去,然後上前兩步站定在對方面前,“其實在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我就有話想對你說了。”

周圍一下子變得有些安靜,伊斯卡裏奧帶着淡淡的笑容看向我,像平常那樣等待着下文。

突然,我猛地把他往沙發上一推,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迅速欺身上前,分別跨坐在他的大腿兩側,學着鐘函谷推我的樣子伸出手臂放在沙發頂上,将伊斯卡裏奧牢牢困在了我的雙臂之間。

一絲詫異從他的眼底掠過。

我深吸一口氣,直視着對方近在咫尺的淺金色瞳孔說道:“從了我吧,小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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