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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買男士內褲?”便利店服務員問我,“給男朋友買的吧,要什麽碼的?”

我回憶了一下伊斯卡裏奧的腰身:“m?”

服務員聽我這語氣有些不确定:“你連自己男朋友的內褲穿多少碼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他腰細腿長小臀翹,橫豎身材比我好。”

妹子頗有感慨:“哎……我懂你,其實我男朋友也是這樣的。”

現在是晚上10點50,我和一名便利店服務員同時陷入了莫名的哀怨氛圍之中。

二十分鐘後,我捧着一大袋男士內褲回到家中,伊斯卡裏奧大發慈悲給我開了門,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指揮使閣下不覺得買多了點?”

“四角三角丁字褲,s/ml應有盡有,”我把袋子塞到他懷裏,“感動嗎,感動就給我倒杯水。”

伊斯卡裏奧笑了笑,還真倒了杯水過來。

我拿起杯子正準備喝,他忽然說道:“指揮使閣下很縱容我呢。”

這話的意思我多少聽懂了一點,于是回答:“因為我看上你了啊。”

伊斯卡裏奧安靜地看着我,片刻後,嘴角笑容加深。

他倒是沒說什麽,選了條符合自己審美的內褲就去沐浴了,我一邊聽着嘩啦嘩啦的沖澡聲一邊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加班。

晏華安排給我的任務是回複市民郵件,這本來是安托涅瓦的工作,但由于後者要忙發布會只能由我頂上了,不過也多虧這樣我明天才不用去中央庭上班。

第二天一早,伊斯卡裏奧一出卧室就看見了還窩在沙發裏追劇的我,那張習慣挂上笑容的臉露出了少有的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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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只有一秒而已。

“不用去中央庭嗎?”

我抱着靠枕,眼睛黏在電視屏幕上:“昨天熬夜把工作做完了,今天是休息日。”

“原來如此,”伊斯卡裏奧在我旁邊坐下,“晏華先生沒少為我的事煩惱吧?”

“坐在我旁邊還想着別的男人,你好狠的心。”

“……”

估計是看我口風太嚴套不出情報,他也不問了,随後去廚房泡了兩杯紅茶。

“指揮使閣下,我……”

伊斯卡裏奧的聲音在我的嚎啕大哭下戛然而止。

“這男配也太慘了!!!”我拽着靠枕哭得差點喘不過氣來,“這,這明明長得這麽帥還這麽忠誠,溫柔貼心又持家,為啥不能跟女主在一起啊,你他媽——女主我求你看一眼男配啊啊啊啊!!!”

伊斯卡裏奧沉默良久,放下紅茶幫我抽了張面巾紙。

我搶過紙把鼻涕眼淚一頓猛擦,沒過兩秒又湧出了新的,伊斯卡裏奧只好繼續抽紙,估計是看我哭得過于撕心裂肺聲如狼嚎,他實在忍不住了,終于打斷道:“指揮使閣下,這只是編好的劇……”

“我不管你閉嘴!”

“…………”

見我被虐得這麽真情實感無法自拔,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只能右手托紙盒左手抽紙,一張一張地遞給我。

等發刀子的劇情過去了,煽情的BGM消停了,我的哀嚎也臨近了尾聲,可那滿滿的憂傷還在,我紅着雙眼睛一抽一抽的,仿佛随時都要斷氣一樣。

伊斯卡裏奧放下抽紙盒,如此評價道:“你真是我見過感情最豐富的人類。”

我轉過頭盯着他,突然一股悲傷湧上心頭,腦袋一仰眼瞧着又要飙淚——

“咚咚咚。”

眼淚頓時縮了回去。

我把殘留的鼻涕擦幹淨,高聲問:“誰啊?”

門外那位回得很快:“你親愛的賽斯大人!”

我當場頓住,看了看大門又看了看伊斯卡裏奧,猛地想起來這位還是個全國通緝犯:“快躲起來!”

伊斯卡裏奧像是料定我不會把他交出去,還悠閑地喝了口紅茶才站起身,像慢鏡頭走秀似的朝書房走去,我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對了,”他忽然停在門口,囑咐道,“如果賽斯說……”

我一腳把他踹了進去,關門上鎖。

“來了來了!”

我轉身去給賽斯開門,後者看見我的時候愣了一下。

“嗯?”我奇怪道,“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賽斯撓了撓頭:“東西倒是沒有,就是哭過……算了,讓我進去再說吧。”

客廳還是那個客廳,只不過茶幾上堆了很多面巾紙團,我迅速收拾了一下,讓它們都投入了垃圾桶的懷抱中。

“不好意思,”我說道,“剛剛看悲情電視劇來着,一時沒控制住……”

“跟我還藏什麽,”賽斯收斂起笑容,神情有一絲傷感,“我都知道,你是因為伊斯卡裏奧才哭的。”

……我怎麽不知道?

見我沒反應,賽斯還以為自己猜對了,于是上前一步攬過我,把我的腦袋摁在了他那并不寬厚的胸肌上:“來,想哭就哭吧,我借你肩膀。”

我忍住把垃圾桶扣他頭上的沖動,掙脫出來:“我才不會——”

話剛說到一半他又把我摁了回去:“賽叔是過來人,賽叔懂你的感受。”

“……再不放手我就打你了!”

“只要能緩解你的痛苦,打死賽叔又何妨?”

賽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那低沉的男音中夾雜着幾分無法言喻的哀傷:“放心,你們的孩子由我來照顧。”

???

孩子?啥孩子?誰的孩子?

“我沒想到伊斯卡裏奧會玩弄未成年少女的感情,可既然做了就要承擔責任,”賽斯說着地球人聽不懂的語言,“我是他的同僚,不過在這件事情上我會站好立場,你放心,等找到他之後我一定幫你把這不要臉的抓起來打一頓!”

雖然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但我知道他在罵伊斯卡裏奧。

我好言相勸:“別罵了。”

“啊?”賽斯愣了一下,迅速反應過來,“在我面前不用含蓄,我幫你罵他一頓出出氣!”

“這崽子,簡直喪盡天良!”

“第一次見到比我還無恥的人!”

“欠雷劈的家夥,遲早會遭報應!”

我被他死死摁在胸膛上,強掙着再次提醒:“蒜窩球泥了,憋麻了——”

“別心軟,這狗王八蛋已經不是人了!”

“天殺的死變态,老色胚,從小到大除了裝逼沒幹過一件人事兒,教義都學到王八肚子裏去了竟敢殘害祖國的花朵!”

“白癡,蠢材,混賬羔子,你生頭驢都比他強!”

我猛地擡起頭:“……罵我幹啥??”

“咳,抱歉抱歉,剛剛沒控制好情緒……”

賽斯罵完了,我自由了,書房裏的伊斯卡裏奧估計想沖出來一捅江湖了。

之後我們平心靜氣地談了一會兒,原本以為賽斯找我是有正事,誰知道他還真是特地來安慰我的,說是知道了我和伊斯卡裏奧交往的事情,怕我被抛棄後自尋短見。

我有點疑惑:“你為什麽會認為我對他的感情深到了這種地步?”

“不承認也沒關系,只要你不亂來就行,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吊死在一棵樹上,”賽斯把一張報紙拍在桌上,“這個就留給你當紀念了,以後找男人記得以我為标準。”

臨走前他還補了一句:“以後孩子的生活費我會替他付的,就當替伊斯卡裏奧贖罪了,啊……突然感覺自己好偉大,從今天開始要努力工作了,加油,賽斯,你是最棒的爺們兒!”

……

我聽懂了,我懷了伊斯卡裏奧的孩子。

我低頭捏了捏自己的肚子,覺得賽斯可能是因為受到的打擊太大産生了幻覺。

“他走啦!”

無人回應。

差點忘了,門被鎖了。

我來到書房門口,正要開鎖,突然一柄長/槍“唰”的一聲破門刺來——勁風擦過我的耳畔,幾縷碎發斷裂落下,而我本人也僵在了原地,額頭慢慢沁出冷汗。

我顫抖着把門打開,然後迅速退遠,與此同時荊棘刺槍也從門中抽了回去,只留下一個小孔和幾道裂紋。

白發神官從書房裏走出來,笑容溫雅依舊:“失禮了。”

……這禮失得也太驚心動魄了!!!

我心裏一陣狂吼,表面上還是裝作十分淡定的樣子:“沒事沒事,孰能無過。”

他估計是把那扇門當賽斯捅了,殺氣經過發洩後變得不是太明顯,但即使如此我也只敢躲着他走,伊斯卡裏奧倒是不跟我計較,直接走到茶幾邊拿起了賽斯留下的報紙……

兩秒鐘之後,他的手指收緊了一下,報紙出現褶皺。

“看啥呢?給我也看看。”

我繞到他身旁伸長脖子一瞅,剎那間心涼了半截。

報紙的頭版頭條就是伊斯卡裏奧的通緝令,他的照片幾乎占了整個版面的一半,我看着照片上的完美笑容,再偷偷瞄了眼真人的表情,當即義憤填膺:“真是太過分了,到底是哪個不要臉的把這照片傳上去的,不知道尊重別人的生活隐私——”

“嗎”字還沒說出口,伊斯卡裏奧便伸出食指在通緝令底端點了點。

——該照片由中央庭指揮使風花大人友情提供。

…………

Oh shit本來還想栽贓給希羅的這可怎麽整,這家報社也太實誠了把名兒寫這麽全幹啥呢這是!

就在我瘋狂腹诽時,一只微涼的手掌落在了我的頭頂……

“對對對對不起——”我抱緊狗頭趕忙後退,“我我我,我是被自願的!”

伊斯卡裏奧微笑地看着我,一言不發。

我急忙轉移話題:“屋子裏太悶了,開開窗戶透透氣吧!”

要實在不行我就直接跳窗喊救命了!

抱着這個想法我打開了窗戶,卻一秒關上。

伊斯卡裏奧徑直朝這邊走來,越過我将窗戶再次打開,完全忽略了我的抗議。

不遠處,一棟寫字樓的巨型電子屏幕上正在播放晨間新聞,好死不死的竟然正好是伊斯卡裏奧的通緝報道,那張騎驢司機圖以前所未有的大面積呈現在世人面前,畫質那叫一個高清無/碼清晰明了,效果怎一佳字了得……

我涼了。

“等等,等我說完遺言你再捅!”

見我如此驚恐,伊斯卡裏奧笑容滿面不為所動:“你在說什麽呢,指揮使閣下。”

他來到我面前,伸手拍了拍我的頭:“你只是例行公事而已,我怎麽會怪你呢?”

……TAT那你就放我走嘛……

我腦子裏已經浮現出明天頭版頭條的內容了,年輕女指揮使暴斃家中,殘忍兇手喪盡天良将其肢解頭顱高挂中央庭大門……

“這副表情還真是讓人不忍心責備啊,”伊斯卡裏奧眼睛都彎成了一條縫,“放心吧,我不會生你氣的。”

然而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裏……

他還真沒生我的氣。

我沒敢待在客廳,于是把自己關在卧室裏默默處理起本來應該明天再處理的文件,期間伊斯卡裏奧還進來給我送了杯咖啡,咖啡油是深紅棕色的,味道也很特別,應該是濃縮咖啡。

我戰戰兢兢地一口喝完,苦得舌頭都沒知覺了。

對方問我:“味道如何?”

“好極了……”

“那再給你倒一杯?”

“好,好……”

為了讓他消氣我連喝了好幾杯致死量苦咖啡,最後天色漸晚,我關掉電腦去洗漱了他才住手。

夜色融融,明月高懸,時針直指半夜三點。

我瞪着一雙發亮的眼睛,完,全,睡,不,着!

心裏憋着一股氣,我也不想睡了,直接掀開被子去廚房拿了好幾塊榴蓮塞嘴裏,大嚼特嚼後一股腦地咽下去,然後呼出一口氣,空氣變得格外芬芳。

我輕手輕腳地進入伊斯卡裏奧的房間,偷偷摸到他的床沿,正準備哈一口磅礴之氣,突然,睡在床上的男人翻身坐起,我只覺得天地倒轉,下一秒就被反壓在了床上。

就算穿着睡衣,這個男人也還是俊美得一批:“閣下大晚上的不睡覺來我房間裏做什麽?”

我牢牢捂住嘴,仰頭望向他:“睡不着!”

“那怎麽行,”這男人開始裝蒜,“不好好休息的話明天怎麽能高效率地完成工作?”

我不回答,就睜大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死盯着他,伊斯卡裏奧也不說話了,良久後才開口,低啞的聲音仿佛惡魔的低語:“你說你喜歡我,對吧?”

對外說法好像是這樣的,我重重點頭。

“那麽,”他側過身子撐起側臉,歪在旁邊好整以暇地打量着我,“證明呢?”

聽這語氣像是篤定了我另有計劃似的。

雖然……沒差。

我轉過腦袋對上伊斯卡裏奧的視線:“怎麽證明?”

後者笑了笑,手指點上自己的唇。

“吻你?”

“指揮使閣下真的敢嗎?”

我猶豫了會兒:“我怕你後悔。”

他笑了一聲,仿佛是在嘲諷我的盲目自信。

行吧,這可是你說的。

我默默注視着他,然後将雙手從嘴上移開,撐起身體湊到他的鼻子前,慢慢張開了芬芳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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