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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雖然桑梓起得挺早的，但是因為賈赦受到的沖擊太大有些不敢面對現實，也有一部分賈赦身體有些不太舒坦，等兩人的到達榮慶堂的時候就有些晚了。

賈母有些不快地耷拉着臉，這南疆女人真是好大的膽子，昨日說出狂悖之言，今日給她敬茶便晚了時辰，真是好無禮。

“見過老爺，太太。”桑梓學着大慶的禮節行禮。

賈母也沒讓人起來，賈母面色不善道：“老大媳婦，你晚了時辰了。”

還不等桑梓說什麽，一旁的賈代善道：“又不是老大媳婦一個人晚了，老大不也來遲了嗎？好了，時辰不早了，該敬茶了。”

賈代善都說話了，賈母只能讓桑梓起身。

桑梓自然能夠感覺得到賈母對她的厭惡了，但是她絲毫不介意。

賈赦看着賈母為難桑梓有些幸災樂禍，哼！昨晚是意外，今日便不同了，這小娘子就該知道他們這種勳貴人家磨人的功夫了，他是絕對不會幫這小娘子的，除非她道歉，并且承認，她不如他。

這時候賴嬷嬷端着茶水出現了，道：“大爺，大奶奶，請給老爺太太敬茶。”

桑梓見到賴嬷嬷的臉，眉頭一挑，這老嬷嬷她自然是認識的，當時桑蝶直接把人給丢了出來，現在看來這老嬷嬷在賈家的地位不低呀，正巧，她就是喜歡挑戰難度。

賈赦和桑梓在賈代善面前跪下，兩人又從賴嬷嬷端着的托盤上把茶杯拿了下來，兩人一同奉在賈代善的面前，“老爺，請喝茶！”

賈代善喝了賈赦的茶，又喝了桑梓的茶，然後對桑梓道：“聖女，我家這不成器的兒子就交托聖女了，望聖女日後能好好照拂他，他性格不壞，只是缺人好好引導，他其實是很孝順的孩子，望聖女與我兒能攜手共度，相交白頭。”

說完，賈代善把準備好的禮物交給了桑梓，禮物是一個小木匣子，誰也不知道裏面裝了什麽。

桑梓收下小木匣子，道：“多謝老爺。”

然後賈代善看向賈赦，道：“你已經娶了聖女，日後你們兩個就好好的過日子，往日暗沉不可追，人還是要往前看，我也不求你前程似錦，只求你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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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賈代善這麽說，賈赦的眼睛突然變紅了，聲音中帶着些許的哽咽，“是！”

賈代善又把給賈赦的禮物給了他，“托盤上放着三把扇子。”

賈赦立刻把扇子給捧住了，如若不是場合不對，他怕是要立刻展開把玩。

“多謝老爺！”賈赦連忙道謝。

給賈代善敬茶之後，就輪到賈母了，兩人起身，跪在賈母面前，賴嬷嬷的托盤裏面此刻也放着兩杯新茶，賈赦先從賴嬷嬷的托盤上把茶端了下來，輪到桑梓的時候，賴嬷嬷手一抖，托盤就要往下掉，結果桑梓伸出了另一只手穩住了托盤。

賴嬷嬷有些驚訝，桑梓一手穩住托盤，一手端茶杯，然後這杯茶被桑梓穩穩地奉在了賈母面前。

賈母瞪了賴嬷嬷一眼，無用，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賈母先端了賈赦手中的那杯茶，她道：“你現在又成了親，就要更懂事一些了，日後那些蠅營狗茍的事情可不能再做了，你也學學你弟弟，多念幾本書，日後還是要謀一個差事才好，別人如你一般的，那個個都有抱負，你瞧瞧王家的王子騰，都自己入了軍營，聽說如今幹得不錯，立了不少功勞，都升了官。”

“還有你史家兩個表弟，也入了軍營，你總不能渾渾噩噩的就這麽過下去，還是要謀一個差事才好……”

賈母開始長篇大論。

桑梓雙手可是正在奉茶，賈母一直喋喋不休，如若是一般姑娘，就這麽舉着茶杯也是挺累人的，桑梓自然知道，這是賈母給她的下馬威。

桑梓安安靜靜的舉着茶杯，心裏嗤笑，這些大戶人家磋磨人的手段就這？

桑梓沒有表達不滿，但是一旁的賈代善卻感覺出了不對勁，對賈母不滿道：“差不多就行了，老大這是新婚呢。”

聽到賈代善這麽說，賈母深吸了一口氣道：“還有一點，你們成了親，日後有了孩子，也是不能虧待我的琏兒的，這孩子自幼沒有了母親，你們不許欺負他。”

“是！母親，兒子知道了。”賈赦有些不耐煩的應承道。

“瑪瑙！”賈母叫了一聲。

一個小丫頭把賈母給賈赦的東西送了來，賈母給賈赦的挺簡單的，“就一套筆墨紙硯。”

賈赦看着賈母送的東西有些無語，一旁的桑梓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賈赦的臉色有些難堪。

“你這是二婚，自然和頭婚不一樣，賜給你的禮難不成還越過你頭婚去？”賈母理所當然道。

賈赦心裏憋悶，但還是收下了禮，道：“多謝太太！”

一旁的賈代善眉頭皺得緊緊的，他是真的沒想到賈母會這麽做，只不過這裏還這麽多晚輩，他也不好說什麽，只是心裏憋着一口氣。

喝完賈赦的茶，賈母依舊沒有着急接桑梓的茶杯，而是道：“桑氏，我知道你是南疆人，你們南疆女人為尊，所以女人行事放蕩，抛頭露面，但如今，你嫁進了我們榮國府，那你就要恪守我們大慶女子的本分，遵守三從四德，以夫為尊，莫要再行你南疆的那一套。”

桑梓挑了挑眉，笑道：“太太，如若我不答應，這茶你喝是不喝？”

桑梓眉眼含笑，雖然是跪在地上，周身的氣勢也沒有輸賈母，場上的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

“你什麽意思？”賈母眉頭皺了起來。

“別緊張呀，我就是問一問。”桑梓笑得燦爛。

賈代善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不悅地看着賈母，道：“時辰不早了，莫要再耽擱了。”

賈代善對後宅之事再遲鈍，此時也知道了賈母正在給桑梓下馬威。

桑梓眉眼含笑地看着賈母，她舉着茶水，眼神中帶着挑釁。

賈母看着桑梓挑釁的目光，心裏有火，但是這杯茶她還是要喝的，這可是陛下賜婚，她如若不喝，皇家便有可能覺得她對賜婚不滿，賈母接過茶，小小的抿了一口。

喝了茶，賈母叫了一聲，“瑪瑙！”

瑪瑙将賈母送的禮遞在桑梓面前。

桑梓看了一眼托盤上的禮，一對手镯，看顏色和水頭，價值應該一般。

“多謝太太！”桑梓接過禮，然後起身，順便将她身邊的賈赦也扶了起來。

賈代善注意到了桑梓扶賈赦的動作，他心裏滿意，聖女性格強勢，她定能護好老大，老大自幼跟着祖父祖母，他的性格是孝順的，可是孝順中又帶着一絲軟弱，他沒辦法經歷風雨，如若一直順風順水也好，可現實賈家的情況已經沒辦法再順風順水。

“老大，你帶着你媳婦認一下家裏人吧。”賈代善道。

賈赦牽着桑梓的手，來到賈政夫妻面前，道：“這是老二和他媳婦王氏。”

“見過嫂嫂！”賈政很是恭敬的對着桑梓行了一禮。

王氏也跟着賈政一起行禮。

“二叔，弟媳！”桑梓也笑着見禮。

“我們這一輩人不多，男丁就我和老二，還有四個妹妹，只不過都嫁人了，敏妹妹倒是嫁在京城林家，有機會能看到，剩下的便是小輩了，這個是珠兒，老二的長子，這是琏兒，我的兒子。”

桑梓從懷中摸出兩把金鎖，一個挂在了賈珠脖子上，另外一個挂在了賈琏脖子上。

家裏人都認識了，賈代善吩咐道：“老大，晚點你帶着你媳婦去東府認認人。”

“是！”賈赦應下。

“既然如此！那都退下吧。”賈代善道。

“老爺，稍等一下，我想現在明确一件事。”桑梓道。

“你說。”賈代善道。

“我家相公是這府上的世子，日後是要繼承爵位的沒錯吧？”桑梓問道。

賈代善承認了。

“我找人打聽了，我相公的原配在世時，這府裏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她在管對吧？”

聽到桑梓這麽說，除了賈代善和賈琏，場上其他人的臉色都變了，賈代善淡定是因為他早有心理準備，至于賈琏，他還是一個小孩，什麽都不懂。

賈母的臉上猛地變了臉，“桑氏，你什麽意思？”

“當然是找您要管家權吶，太太應當不會厚此薄彼吧，覺得我年紀小，不肯把管家權給我，雖然我沒有姐姐年紀大，但是自認管家能力不弱姐姐呢，太太信任姐姐，是不是也應該信任信任我呢？”

“你……”賈母氣得捂住了胸口。

桑梓可不管，權利是自己争取的，如若得在賈母面前伏低做小才被她施舍管家權，最後那也只是一個大管事罷了，南疆人擅蠱又擅醫，她能夠看得出賈代善的身體估計是撐不了多久了，當然是要趁着賈代善在的時候把所有的權利都拿到手呀。

“太太，當放手時就要放手，有些東西，能者居之呀。”桑梓笑眯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