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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這還是桑梓第二次參加宮中辦的除夕年宴, 對年宴的一些規矩也有了一定了解，比如年宴上的飯菜都是涼的，真的餓了, 最好就是用點心壓壓肚子, 而且也不要多吃, 多吃會想要喝茶, 茶水喝多了容易脹肚，而且在宮中可不好去如廁, 會給人留下不雅的印象, 反正去參加年宴，基本上肚子是填不飽的。

賈赦和桑梓在榮國府的桌子前落座，桌子中間坐着賈代善，他的左手邊是賈母, 右手邊則是賈赦, 賈赦的右手邊則是桑梓和賈琏, 榮國府的桌子擺得還是很靠前的，前面只有幾個皇子和北靜王府的桌子。

原本榮國府也不是這樣靠前的，以前還有承恩公一家，還有張家, 還有大皇子的母家, 只不過如今這些人家都已經沒了。

等皇帝入場後, 年宴就開始了，皇帝敬了第一杯酒，絲竹聲就響起來了, 舞姬依次入場, 賈赦和桑梓一邊看着節目，一邊逗着賈琏。

賈琏的脾氣也很好, 不哭不鬧的，就陪着桑梓和賈赦。

賈代善看着賈赦一家的互動，心裏滿意，這個婚事他是求對了，聖女和老大夫妻和諧，對琏兒也很好，聽說聖女還給遠在關東的張家送去了年禮，真的很有心。

賈母則為賈政可惜，只因為是次子，每年這樣的除夕晚宴都輪不到賈政入宮，明明政兒比老大優秀那麽多。

就在賈代善和賈母各自想着事情的時候，北靜王和王妃帶着世子水溶過來給賈代善打招呼。

其實以爵位來說，不應該是北靜王主動來給賈代善打招呼，只是，北靜王比賈代善小一輩，現任北靜王和賈赦是一輩的，是賈代善的晚輩，所以，他主動前來給賈代善打招呼。

“榮國公！”

“北靜王！”

賈代善和北靜王互相見禮。

“榮國公身體可還好？聽聞你一直在府上養傷，本王本想探望，可是說你需要靜養，本王不好去府上打擾，怕影響了病情。”北靜王道。

“都是陳年的老毛病了，也是家裏人擔憂，所以才說靜養的，沒想到世子都這麽大了。”賈代善看着水溶，笑道。

北靜王看着水溶，笑道：“快給榮國公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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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榮國公。”水溶恭恭敬敬地行禮。

“世子快請起。”賈代善親自将水溶給扶了起來。

北靜王又看向賈赦，笑道：“恩侯，你也太不夠意思了，也不見你出來走動了。”

賈赦尴尬地笑了笑。

北靜王見狀也樂了，笑着解圍道：“知道你忙，聽說你在城東兵馬司當差當得不錯，前些日子，遇到了兵部的侍郎大人，還說起了你，據說有你管着，城東都安定了不少。”北靜王完全不知道自己丢了一個炸彈出來。

賈代善和賈母一臉茫然地看着賈赦，他是不是聽錯了什麽。

北靜王看着賈代善和賈母的反應，突然感覺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麽。

“城東兵馬司當差？”賈代善疑惑地開口。

“榮國公不知道嗎？”北靜王愣了愣，他不明所以地看向賈赦。

賈赦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釋，氣氛頓時尴尬了起來。

最後還是桑梓開口道：“相公覺得他還沒做出什麽成績來，所以已經在城東兵馬司當差的消息便沒有和父親母親說明，他一個榮國公世子只當一個副指揮使太丢臉了，他想着等立了功再讓父親母親高興高興。”

賈代善和賈母的神情有些複雜，北靜王見狀，連忙道：“榮國公，本王還要去給史侯打招呼，就先過去了。”

“好！”榮國公連忙應下。

等北靜王走後，賈母瞪了賈赦一眼，惱怒道：“老大你真是長本事了，我們家早就棄武從文了，你現在又摻和了軍隊中，你想做什麽？”

賈代善看了賈母一眼，“這裏是在宮中，少說兩句。”

賈母努力壓下火氣，但是看着賈赦目光卻是兇狠的。

賈代善嘆了口氣，心道：“看來他對老大還是太忽視了，這麽大的事，老大都選擇瞞着，如若今日不是北靜王說破，老大恐怕還會繼續瞞着。”

桑梓看了賈赦一眼，伸手，主動牽着賈赦的手。

賈赦抿了抿嘴，向桑梓看了過來，他看到了桑梓擔憂的眼神，他勉強笑了笑，小聲道：“我沒事兒。”

許是察覺到榮國府的氣氛不大對勁，北靜王之後，便沒有人過來打招呼。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一旁的皇貴妃道：“陛下，臣妾有些醉，想出去透透氣。”

皇帝目光定定地看着皇貴妃。

皇貴妃被皇帝的目光弄得有些心慌。

皇帝移開了目光道：“你去吧！”

“是！”皇貴妃松了口氣，然後離開了大廳。

等皇貴妃一走，皇帝的臉徹底地冷了下來，他給身邊的劉福榮使了一個眼神，劉福榮會意，悄悄地也出去了。

場上的氣氛依舊很熱鬧，絲竹聲和人們觥籌交錯的聲音交織傳來。只是，誰也想不到，這樣熱鬧景象下蘊藏着什麽樣的危險。

時間越往子時走，賈赦越是緊張，當子時的更聲響起，一個小太監渾身是血被人丢了進來，變故發生了。

賈赦連忙将桑梓和賈琏護住，眼睛盯着大門。

劉家大老爺和皇貴妃帶着五皇子闖了進來，他們身後還跟着一隊士兵。

侍衛連忙出來了與這些對陣，賈代善見狀，也連忙站了出去，警惕的看着闖進來的這些人。

賈母想叫回賈代善，一大把年紀了，這麽危險的事情，他沖出去做什麽？

“李恒，劉泰，你們想做什麽？”皇帝的臉冷了下來。

“陛下還看不明白嗎？陛下成王敗寇，我們既然已經進來了，陛下就認輸吧，寫下退位诏書，等五皇子登基，陛下還是太上皇。”劉家大老爺道。

皇帝的臉色變得很是陰沉，壓抑着怒火道：“劉泰你這是逼宮，即使成功了，你不怕萬民唾棄嗎？”

“歷史是勝利者撰寫的，只要五皇子登基，誰敢寫這件事。”劉泰道。

“陛下，事已至此，您還是寫了退位诏書比較好，我們兄弟也好交代不是。”李恒也幫腔。

“李恒，你好大的膽子，陛下是信任你讓你統領長平軍，你這是辜負陛下的信任。”賈代善怒斥道。

“榮國公，如今是太平盛世，我們武将想要晉升根本就沒機會，我都統領長平軍多少年了，我的職級動都動不了一下，我也想建功立業，我也想拜将封侯，可是誰給我機會？人生總是要賭的，賭贏了，我爵位也有了，前途也有了。”李恒道。

“那賭輸了呢？你想過你的家人嗎？ ”賈代善怒視道。

“只能算他們倒黴了，我建功立業也是為了他們。”李恒無所謂道。

“不知所謂，不知悔改。”賈代善氣得渾身發抖。

“父皇，您先退下去吧，這裏危險。”司徒琛開口道。

“那可不行，動手。”李恒怒喝一聲。

士兵和侍衛立刻動了起來，所有的官員都站了起來，躲在了一旁，賈赦努力護住桑梓和賈琏，桑梓對賈赦使了一個眼色，賈赦看到了孤立無援的賈母。

賈赦抿了抿嘴，倒也還是把賈母給護在了身後。

賈母看着擋在身前的賈赦，心情有些複雜。

賈代善也加入了侍衛中，與李恒帶來的士兵進行了打鬥，就在這時候，禦林軍統領帶着人進來了，将整個場上圍住了，将李恒、劉泰等人全部擒獲。

“陛下，已經将人全部拿下，城北的兵馬司被買通了，故意在今日給打開了城北的城門，城北兵馬司所有的人都已經抓獲，至于長平軍其他殘餘部隊，田将軍已經滄州軍去追捕了。”禦林軍統領禀報道。

皇帝走了下來，贊揚道：“做得好！”

皇帝又走到賈代善身邊，呵斥道：“身體不好還亂來，這麽多士兵在呢。”

賈代善笑了笑，“多謝陛下關心，微臣沒事。”

皇帝拍了拍賈代善的肩膀，然後居高臨下的看着伏誅的劉泰，聲音冰冷道：“你敗了！”

“不可能。”劉泰不敢相信，他居然敗了。

“陛下早知道這件事了？所以才能這麽快地布防，還叫來了滄州軍。”劉泰不是蠢人，一下就想明白了。

“得多謝榮國公世子，他如今在城東兵馬司當差，他的人不小心聽到了你們的計劃，朕這才知道你的狼子野心，劉泰，朕對你們劉家也算是不薄，你妹妹還是朕的皇貴妃，你便是這樣報答朕的？”皇帝怒道。

“可是陛下根本就沒有想要選擇五皇子當繼承人不是嗎？都已經到了這個位置了，憑什麽劉家不能再進一步。”

皇帝不想再聽這些人詭辯，“帶下去。”

“是！”

禦林軍正要把人帶下去的時候，突然發生變故，李恒掙脫了禦林軍的挾持，從衣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就向皇帝沖了過去。

“父皇小心！”司徒琛驚呼道。

賈代善的動作更快，他飛身上前，擋在皇帝身前。

賈代善忍着疼，将李恒踢飛，禦林軍連忙過來，将李恒徹底制服。

賈代善跪倒在地，皇帝急了，“叫太醫，快叫太醫。”

“父親！”賈赦快速地趕了過來。

“把人送去偏殿。”皇帝道。

賈赦慌忙連忙将賈代善抱了起來，送去了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