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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六十章
“恩侯, 甄家的事情是你最先發現的,你覺得應該如何辦?”司徒琛看向賈赦問道。
聽到司徒琛開口,場上頓時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賈赦的身上。
看着這麽多人的目光都盯着自己, 賈赦突然有些緊張, 他穩了穩心神, 道:“下官愚見,或許此次只将甄家的情況讓陛下知曉為好, 要怎樣處理甄家由陛下定奪會更好。”
“榮國侯, 你是不是還不清楚四皇子的處境?只差最後一步了,四皇子就能登頂,如今好不容易等着甄家也出了問題,你居然如此輕拿輕放。”
賈赦剛說完, 就有官員站出來質疑賈赦。
可是對賈赦的觀點, 文淵閣大學士和禮部尚書對視一眼, 兩人微微點了點頭。
文淵閣大學士開口問道:“榮國侯,你繼續說,為何要這樣處理?”
“我覺得正因為六皇子只差臨門一腳就越是要穩得住,陛下的孩子基本上都折了, 只剩下一個年紀還小的六皇子, 下官拙見, 下官覺得陛下也有在考驗四皇子的容人之量,雖然是甄家犯了事,可是這事兒是和六皇子沒什麽關系的, 如若四皇子趁此機會咬死六皇子, 下官覺得,陛下的心意……”賈赦講解着自己的觀點。
四皇子向自己的外祖父和岳父看了過去。
“話雖如此!可是機會難得, 只有徹底咬死了六皇子,那四皇子就只會是陛下唯一的選擇,下官還是贊成徹底讓六皇子出局。”
聽到與自己意見相反的意見,賈赦垂下眼睛,不再說話,如何選擇,在六皇子的手中。
只不過,賈赦不想再打理,可是有人卻不滿了,直接道:“榮國侯還是太年輕了一些,考慮問題實在是太過于仁慈,殊不知放虎歸山留後患的道理,這樣的好機會,如若不好好把握,徹底将六皇子擊潰,讓殿下成為唯一的選擇,總是會留後患的。”
這話賈赦就有些不愛聽了,繼而開口道:“六皇子出事兒了,四皇子就是唯一的選擇了嗎?”
“這是自然!”
“可是四皇子也有孩子在呀,陛下其實也可以封太孫的,我覺得陛下的聖心應該是最重要的。”賈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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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赦的話如同一道驚雷落在了司徒琛的頭上,他瞬間清醒了。
因為賈赦的話,不僅司徒琛清醒了,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
“大太太,老太太讓大老爺過去一趟。”梨香院的丫頭再次來東院請賈赦。
“大老爺一大早就出門去了,這會兒沒在,等大老爺回來了再讓他去給太太請安。”桑梓道。
“老太太說,務必請大老爺去一趟。”小丫頭道。
桑梓看着小丫頭為難的模樣,難得心軟了兩分,解釋道:“大老爺如今到底公務有些繁忙,等他回來了他自然就去給老太太請安了,如若老太太這邊有什麽急事要去辦,和我說也是一樣的。”
“是!奴婢明白了。”小丫頭松了口氣,給桑梓行禮之後,就飛快地離開了。
桑梓看着小丫頭離去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
賈母聽到小丫頭的回禀,心情十分的不快,只不過确認賈赦确實是出門了,只能作罷。
賈赦從四皇子府出來,四皇子身邊的那些人對賈赦的态度更加地親熱了一些,包括之前和賈赦意見不一樣,主張徹底咬死六皇子的那些大臣,看着賈赦都笑眯眯的。
賈赦松了口氣,他這一步算是穩了。
“岳父、外祖父,好險!”司徒琛讓其他人都離開了,只留下了文淵閣大學士和禮部尚書。
“榮國公還真是虎父無犬子,賈恩侯這些年,雖然看着碌碌無為,沒想到一下就上來了,他如今徹底将榮國府的牌子給立了起來,确實是一個人才。”文淵閣大學士誇道。
“想必也是榮國公讓他藏拙的吧,當初的榮國公府如日中天,榮國公想必也是害怕功高震主,這才讓自己的兒子藏拙,想想這些年多少家族覆滅,可是寧榮兩個國公府的牌子卻依舊立着,東府有賈敬在,西府賈赦立起來了,一個武将之家,還真走通了文臣一脈,還真是不得不讓人佩服。”禮部尚書也誇。
“恩侯确實是一個人才,重情重義。”司徒琛道。
“如若不是恩侯,我們怕也被眼前的勝利沖昏了頭腦,年紀大了,考慮事情卻想不周全了。”
“岳父和外祖父的意思是采納恩侯的意見?只将甄家的事情透露給父皇。”
“陛下聖心最重要,如今陛下只剩下你和六皇子兩個皇子,下手太狠,會讓陛下心寒的。”
“我明白了,我會穩住的。”司徒琛目光堅定。
賈赦從四皇子府離開,離開之前,還在口頭上約了酒局,說日後有機會一起喝酒。
賈赦心滿意足地回府,一回府就想将今日在四皇子府的事情告知給桑梓,分享自己心裏的激動。
只不過還不等賈赦将他在四皇子府發生的事情告訴桑梓,桑梓先開口了,“太太昨日就請了你,今日又派了人來請,想來是有急事,你過去看看吧。”
“她能有什麽急事?”賈赦不解,心中的興奮消失了大半。
“你且去看看呗。”桑梓道。
“你與我一起去看看吧。”賈赦有些不想單獨面對自己的母親。
桑梓倒是無所謂,起身和賈赦一同去往梨香院。
兩人一到梨香院,就看到賈母耷拉着臉,瞧着十分的不悅。
桑梓給賈母請安後,直接拉着賈赦起身,坐在一旁。
賈母看着兩人的動作,臉色更黑了,不過桑梓一直都是這樣的,賈母也不好借這個原因當借口呵斥,她開口諷刺道:“現在倒真是一個忙人了,一整天都見不到人。”
“确實挺忙的,我們家爺如今好歹也是三品大員,每日要處理的公務極多,男主外女主內,我家相公在外沖鋒陷陣,兒媳自然要給他照顧好家中,有兒媳在,我們家爺也算是沒有後顧之憂。”桑梓看了賈赦一眼,笑道。
賈赦也回給桑梓一個笑容。
賈母抿了抿嘴,道:“政兒也在朝中當差,他也能做到日日過來請安。”
“太太,工部主事和應天府尹還是有區別的。”桑梓繼續不給面子。
賈母深吸了兩口氣,很顯然被氣到了。
賈赦見狀,心中倒是不怎麽害怕了,開口問道:“太太,您找我可是有什麽急事?”
“老大,你和政兒才是親兄弟,陳家和馬家的那兩個小子與你關系再親,那也只是外人,你做事兒,可要多想想自己的親人,而不是有什麽便宜,都讓外人占了去。”
“太太這話從何說起?”賈赦皺着眉頭問道。
“昨日四皇子不是宴請賓客,你為什麽不帶着你弟弟去參加,反而帶着陳家和馬家的那兩個小子。”賈母道。
“太太這事兒是從何得知?”
“你管我從何得知,你且說是不是吧。”
“昨日,四皇子确實有邀請我和陳飛揚、馬穹,但是他們兩人卻也不是我帶去的,而是四皇子給了他們兩個下帖,二弟曾經就在四皇子麾下當差,怎麽,居然沒有得到四皇子的請帖,昨日四皇子宴請了不少人,官位在七八品的都有,二弟是工部主事,居然都沒收到嗎?”
賈赦眼睛十分的誠懇,似乎是真的有疑問,賈母的臉色十分的難看。
桑梓見狀,噗呲一聲,笑出聲音來。
賈母給了桑梓一記眼刀。
桑梓笑道:“太太,兒孫自有兒孫福,你都這麽大的年紀了,頤養天年不好嗎?為什麽要操心那麽多,二叔真的有往上爬的想法,可以主動來找我家爺,而不是像一個孩童一樣,在您面前告狀,讓您來幫他達到目的。”
賈母連忙道:“又不是他告訴我的,是別人與我說的這件事,我這才知道的。”
“您就繼續為他找補吧,我只說一句,太太,您确定二叔往上爬對榮國府沒影響?”桑梓道。
“你什麽意思?”
“您可能是自己看自己的孩子越看越喜歡,可是我不得不說,二叔似乎并不怎麽會當官,如今他的官位小,惹出來的麻煩也小,日後他榮登高官,那時候二叔惹出來了事兒,整個榮國府怕都是難以給他兜底。”
“桑氏,你敢咒我兒。”
“太太,這是兒媳的肺腑之言,兒媳是榮國府的人,自然不希望榮國府出事,二叔的能力如何,太太這個當母親的應當最清楚,您再怎麽想争一口氣,也得為榮國府的未來考慮,如若太太真的想讓二房壓過我們大房,不如從二叔的子嗣下手,二叔本人想超過我家爺,如今看來是有些困難了。”
賈母怒視着桑梓。
桑梓可不害怕,看幾眼又不會掉兩塊肉。
賈赦則是一臉崇拜地看着桑梓,每次桑梓在對付賈母的時候,賈赦都是這種崇拜的眼神。
“您好好想想我的提議,沒其他的事兒,兒媳和老爺就先走了。”桑梓道。
賈母端起一旁的茶水。
端茶送客,桑梓拉起賈赦起身,一同給賈母行禮,然後才再離開了梨香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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