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這是你女朋友嗎？”

第43章  “這是你女朋友嗎？”

虞清越帶秘棠去了雲霄市最北邊的墓園, 那邊遠離市區，能看到距離不算太遠的綿延山脈。

是雲霄市最貴的墓園。

她們過去的時候，還碰到幾隊去火化, 哭得悲痛欲絕的喪葬隊伍。

左邊是等待火化拿去骨灰, 右邊是一排排肅穆的墓園。

她們去的時間太晚，墓園靜悄悄的, 只有值班室亮着微弱的光，依稀能聽到值班人員正在看電視劇的聲音。

虞清越想要去敲值班室，秘棠拉住她, 指了指旁邊的告示牌, 上面規定了晚上不能進入墓園。

秘棠帶着虞清越翻進去，她站在地上接住虞清越, 心裏隐隐猜測。

一直到看見墓碑上和虞清越相似的女人，她才确信, 自己是被帶來見家長了。

秘棠唇角壓不下去。

雖然她還沒有名分, 但已經見家長了。

虞清越在墓碑前站了會兒，突然扭頭對秘棠說：“忘記買花了。”

秘棠反應過來十分懊悔, 她少見的有點焦慮：“我找個跑腿吧。”

虞清越說：“現在太晚了, 還是算了吧。”

她想說的是，下單到墓園這邊，會把人吓到。

也是和秘棠過來以後，她才後知後覺自己的行為有多吓人。只是秘棠不說, 好像她一點都不害怕, 一點都不覺得她的行為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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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棠好像沒反應過來, 她拿着手機很堅持要買花：“第一次見面空手來就已經很失禮了。”

虞清越忽然就笑了下, 秘棠更有些不好意思。

她把地點定在距離比較遠的街上，說是免得吓到人。

虞清越和她一起拿花, 跑腿女生看到她倆有些害怕，若無其事碰了碰虞清越的手，确定有溫度後才長舒一口氣。

搓了搓自己手臂，才跟兩人說起話。

“這會兒花店基本上都關門了，我還是在夜市買到的，還讓店主專門挑了下。”

大概是猜到這話是給去世的人帶的，女生也沒再多說什麽，很快騎着小綿羊離開。

把花放在黃幸枝墓碑前，兩個人就又騎着機車走了。

虞清越最後還是去找房子租，她想嘗試自己一個人也能很好，秘棠說自己也想租，跟着一起來。

跑了大半個城市，虞清越也不算很挑，她租了個很小的公寓，房租一千一個月，裏面都是裝修好的，不用再操心，直接租了兩年。

秘棠租了她對面的。

問她怎麽不租大一點的，虞清越說不想家裏太冷清。

返校後，學校論壇還在讨論迎新會的事。

虞清越的《野火》又重新殺回網站，多出不少其他樂器的版本，她獨奏的視頻在社媒上火出圈。

還接到一個樂團的邀請。

他們在雲霄市有音樂會，想要邀請虞清越在音樂會上演奏這首曲目，演出費用很高。

為了虞清越，他們還把音樂會的時間推遲到寒假的時候。

虞清越最後答應了。

多了音樂會的事，虞清越又開始每天都要練習鋼琴，最初是在餘薇那邊。

後來覺得離得實在遠，又太打擾餘薇，就在附近的琴行和負責人說好，付費來這邊使用鋼琴。

臨近期末考試，虞清越變得比以前忙碌多了。

夏月想要和她說話，分享點八卦都怕打擾她。倒是秘棠每次都帶一些吃的喝的過來，說是虞清越最近消耗太大，更得大補。

兩人的CP粉都磕瘋了，同人文更是再突破新題材，Alpha轉人妻，清冷Beta看着被信息素折磨得不行的Alpha，只是清清冷冷地伸手撫上Alpha的臉頰。

滾燙的臉頰幾乎把冰涼的手給灼傷，Alpha發了瘋一樣啃咬Beta的後頸，卻不管怎麽努力，Beta都始終不會像她一樣沉淪。

夏月一開始還不好意思說，後來看虞清越沒什麽反應，就會說一些她覺得寫得還不錯的同人文。

尤其是在看到秘棠這樣的Alpha，也會像Omega那樣給喜歡的人送這送那，一副小媳婦的模樣，夏月對秘棠徹底改觀了。

期末考試結束，虞清越考了全年級第一。

因為是Beta，學校還給發了獎學金。

虞清越請了夏月和她的幾個朋友吃飯，秘棠也在。

地方就在學校附近的飯館，虞清越這還是第一次請客，她內斂安靜地坐在角落，所有人都在偷偷看她，以及旁邊忙前忙後的Alpha。

她們還是第一次看到傳聞中彪悍的秘棠，私下裏是這樣的，先前夏月說起秘棠在虞清越面前的樣子，當時是沒有一個人相信，直到她們親眼看到。

虞清越去買單，秘棠跟着去。

兩個人一離開，夏月幾人就又開始叽叽喳喳激動起來，之前沒有一個人覺得秘棠喜歡虞清越，就是因為虞清越是Beta，以及秘棠的家世。

這會兒只覺得自己磕到真的了，又不免為虞清越擔心起來，覺得秘棠說不定只是玩玩。

夏月卻覺得秘棠是認真的，只是她也說不上來為什麽。

“她倆在一起也不一定會幸福，沒有信息素會怎麽樣，你們還不了解嗎？現在是為了愛情能忍受易感期折磨，但持續得不到纾解，症狀只會越來越嚴重。”

壽命變短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精神折磨，這是會延伸到身體的痛苦上。

“沒有信息素安撫，秘棠要麽瘋掉，要麽摘除腺體，你們覺得她會怎麽樣？”

她們能看出來秘棠對虞清越很上心，但朋友說的也是事實，Beta和Alpha或者Omega結婚，總是會遇到這種情況。

反正她們看到的大部分情況是，這樣的結合都會離婚分開。

就像她們一樣，她們同樣很喜歡虞清越，但不會為了虞清越摘除腺體。也并不覺得自己能撐過發情期，不用抑制劑，嚴重的甚至會丢命。

她們還只是屬于被保護一方的Omega，都不願意摘除腺體，做出這樣的犧牲。更別說秘棠了。

就算秘棠願意，她的家族也不會同意。

摘除腺體的Alpha，是比Beta還要沒用的存在，這種Alpha還常伴有并發症，長期被病痛折磨。

說到這裏，幾人心有戚戚，再看到秘棠和虞清越一起回來時，也不再覺得有多般配，只覺得兩人絕對沒有以後。

請完客，又是班上組織的聚會。

虞清越的《野火》獨奏，拿到了特等獎，學校又發了一筆獎金到班裏，劉金桃做主帶大家去市裏的一家店吃自助餐。

劉金桃說，迎新會的錄像已經送到教育局那邊去，到時候可能還會有媒體來采訪，學校也會跟着沾光。

虞清越倒是沒有太大感覺，她只是想，當初寫下這首沒有任何愛意和正面情緒的曲子，竟然會有這* 麽多人喜歡。

她自己也許沒有虞秋說得那麽糟糕。

自助餐有人在吹奏薩克斯，觥籌交錯，昏暗的燈光下，上下兩層樓充滿異域風情的窗戶，往外看是萬千燈火，是明亮的未來。

薩克斯手走後，整個小酒館就只剩下喧鬧的笑聲，他們碰杯，湊在一起咬耳朵。

虞清越在不知道誰的慫恿下，她坐在面向所有人的小小舞臺上，坐在那個吹奏薩克斯男人的座位上，抱住酒館經理給她找來的吉他。

班上同學和其他客人還沉浸在這樣的氣氛當中，沒有人注意到樂手已經換成虞清越，她抱着吉他調整坐姿，片刻後拿起撥片撥動琴弦。

流暢的吉他聲清越地在傳遞出去，很快又淹沒在大聲交談中。

秘棠端着一杯酒站在旁邊，她靠在牆邊，半長發搭在肩膀，酒館略顯昏暗的燈光在她臉上映出陰影，襯衫最上面的扣子被解開，眼神叫人看不清。

調完音準後，虞清越思索了會兒，想好要彈奏什麽。

這是她最近新寫的歌，給陳林林或者那部電影的OST，都不太合适。最後是發布在自己的主頁上，受《野火》的影響，剛發布就登上網站的新歌榜第一，很快就有人來問版權的事。

她微垂頭，長發順着臉頰往下滑落，白皙的皮膚在暖色調下少了絲冷清，多了些暧昧，似乎就連她撥弄琴弦的指尖都泛着馨香。吉他孤僻的聲音被賦予某種魔力，讓原本沉浸在熱鬧氛圍的人漸漸被吸引。

旋律與琴聲相悖，又矛盾地融合在一起，像自嘲的獨白。

所有的目光漸漸被虞清越吸引，一班的人很快就反應過來，他們拿起手機按下拍攝。本是喧嘩的酒館，突然安靜得所有人都能聽到吉他的聲音。

早就下班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的薩克斯手突然放下背包，重新返回，拿起一旁的薩克斯樂器，甘願做她的陪襯，只為讓她的演奏更加完美。

一首結束，虞清越微微放松身體，如潮水的掌聲響徹酒館。

他們朝虞清越尖叫歡呼，手機的閃光燈形成一片另類的星海，他們紛紛誇贊虞清越和薩克斯手的演奏，說這是他們見過最好的表演，詢問她剛剛演奏的曲目。

虞清越回答曲目後就站起身，衆人見她起身又紛紛挽留，祈求她再來一首。

她喝些酒，彈過一首歌，在熱烈的氛圍下覺得頭有點暈。

她擺手拒絕，這些人不願放棄，班上幾個眼熟的同學也圍過來，一邊說她彈吉他彈得好好，一會兒說她居然連吉他也會。

等她回過神，手裏已經多了杯溫熱的檸檬水。

秘棠正站在她旁邊，她只是說了三兩句話，就把其他人的注意力轉移到她身上，紛紛睜大眼睛聽她講話，再被她的話給逗樂。

虞清越端起檸檬水抿了一口，溫度剛好，有些暈的腦袋也清醒了些。

站在她旁邊的薩克斯手扯了扯她衣服，見她看過來，薩克斯手靠近她小聲問：“這是你女朋友嗎？”

她指了指旁邊的秘棠，沒等虞清越回答，她又一臉羨慕道：“她很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