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章

第 49 章

她們離去的背影漸漸淡出視野，齊雲若這才将目光收回。

握着酒盅的手不自覺的收緊，她看着酒盅中倒影的自己，一滴淚水落入杯中，激蕩起圈圈水花。

酒盅中的倒影不複存在，緊接着一片粉色的花瓣不知從何處飄落，點在酒盅上。

花廳內哪還有齊雲若的身影，只留下空中随意飄蕩的花瓣。

謝謝你乘卓誠，謝謝你付出的一切，可惜...我無法再為你做些什麽了。

一副身披铠甲的少年将軍畫像被挂在牆上，香爐裏袅袅飄起的香煙萦繞在半空，最後消失不見。

齊雲若凝望着畫像，眼底流露出傷感悵惘。

在淚水集滿眼眶前，她瘋狂眨眼讓眼淚消失。

門外的一縷風吹起她的潔白發帶也吹起一滴眼淚。

似是覺得自己已經在這裏待了許久，她轉身向外面走去，眼神變得堅定。

她會用自己的方式繼續守護她的“大齊國”。

她相信時間會磨平她的傷疤，也會沖淡她的記憶。

人不能一直沉溺過去，仙也不能。

——

清晨太陽剛探出頭，天蒙蒙亮，陸懷安等一衆人還在客棧裏酣睡。

嘎吱嘎吱，布鞋踩在地板上發出規律的響聲。

客棧內的小二已經開始忙活了，他盡量放輕自己的腳步，以便不打擾到客人休息。

掌櫃的打着哈欠在大廳撥弄着算盤，一只手撐在頭側，規矩的坐在凳子上。

他會偶爾停下手裏的活為自己沏一壺茶水，幾口茶水下肚倒是提起了幾分精神。

賬房今日同他告了假，一時間竟找不到合适的人，只好自己上場了。

對于算賬一事他還算是熟稔，不捎多久便完成了，天空也完全亮了起來。

又是新的一天，今日陽光甚好，他心想着若是能出去釣個魚就更惬意了。

往西走不遠的地方有一稍深的水譚，說是稍深到還不至于将人沒了過去，山上還會有嘩嘩下落的泉水。

若說魚嘛，到真沒見到幾尾，水潭清澈極了，一眼能望到底。

他平時不去那釣魚，但是水潭不遠處有一釣魚的好地方，時常約三五好友一同前往。

若說他為何會先想起那片水潭，實在是景色美極了，一站在那裏就會覺得渾身都放松下來了，仿佛在那時間會變得很慢。

泉水小瀑布落入水潭的聲音，風吹葉子沙沙作響，陽光透過茂盛的樹林一塊一塊撒在地上。

釣魚最忌吵鬧，若是有人時不時在身邊走來走去，那真是讓人抓耳撓腮。

若是碰到脾氣不好的怕是會當場發火。

與此同時，那池水潭正有人“走來走去”。

不過那裏不會有人釣魚罷了。

“累不累，在此地休息片刻吧。”陳清霄用袖口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汗水。

他扭頭對綠蘿抿嘴一笑，湛藍的衣衫都有些灰撲撲了，卻絲毫不影響他俊美的臉龐。

綠蘿也覺得有些疲憊，這幾日一件又一件的事接連不斷，抛去精神不談，身體也勞累極了。

她點點頭同意了陳清霄的提議，全身心放松下來平躺到地上，背後墊着陳清霄的外衫。

而陳清霄本人則是走到水潭偏僻的地方準備清洗一番，那裏有一塊大石頭做遮擋。

瀑布的聲音大到遮掩住陳清霄捧水清洗的聲音。

他站在水潭裏猛的一頭紮了下去，幾息後又探頭出來，用手拂了一把臉，水珠順着他的下颌線重新落回水潭裏。

他洗的不算慢，可當他重新換了一身幹爽的銀灰衣衫回來時，綠蘿已經睡着了。

她找了一片很大的樹葉擋在臉上，雙手十分規矩的放在腹部，就連頭發都擺放的很規整。

迷迷糊糊間她聽見陳清霄的腳步聲，愈來愈近，可她實在是困倦了。

她聽見陳清霄小聲呼喚着她的名字，綠蘿努力的睜開眼，她拿開用來遮擋陽光的樹葉。

多次眨了眨眼，終于有點清醒的感覺了。

綠蘿擡起手臂舒展了一下，裙擺随着她的動作已經到了小腿的部位。

順着陳清霄的視線看過去，他正盯着綠蘿的腳腕不知作何想。

綠蘿沒有注意到他的視線，只想着也去清洗一番。

她站起身揉了揉眼睛，緩慢的向石頭後面的水潭走去。

陳清霄則是将意識投進儲物戒中翻找起相配的銀灰色衣衫。

他意識一動，銀灰色的女裙便出現在他手裏。

剛等他放下就聽見石頭後面綠蘿的驚呼聲。

陳清霄連忙跑過去，發現綠蘿正在水譚中央上下浮動。

他來不及多想也一頭栽了進去，這身衣衫雖說很方便行動，但在水裏仍是一種阻力，陳清霄拼命的游着，将自己會法術一事忘得一幹二淨。

不同于水潭邊，它的中央深得很，兩腳碰不到底部。

陳清霄終于夠到了綠蘿，此時她不着片縷，陳清霄不敢睜眼，只得抱着她向譚邊游去。

就在兩人快上岸的時候，陳清霄突然腳下一滑，兩人又重新摔回到了水潭裏，這下他終于知道綠蘿為何回出現在水潭中央了。

從水裏探出頭，兩人咳嗽起來，可就都嗆了不少水。

綠蘿睜開眼時見到的就是陳清霄紅着臉眼神飄忽，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

她伸手掰正他的臉，少年驚慌的模樣被她收入眼底。

陳清霄慌亂間不經意撇到了水中的桃，他猛的擡起眼，放在綠蘿腰間的手臂不自主的繃住。

他雙手作拳頭狀懸在水裏，不敢與她滑膩的肌膚相接觸，生怕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

冰冷的泉水似乎沒有讓他冷靜下來，反而愈演愈烈。

陳清霄有意識的控制呼吸，争取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點。

少年年輕氣盛根本經不起撩撥，單是如此便讓他亂了。

順着陳清霄的目光看去，綠蘿也十分清醒的意識到自己的情況

雖說兩人接觸的地方都有衣服作格擋，但一種異樣的感覺湧上心頭。

綠蘿連忙松開在他臉上的手，慌亂的捂住他的雙目，不知她怎麽想的另一只手竟然捂住了陳清霄的嘴。

“你...你什麽都沒看見。”她結結巴巴的說着，蹭的一下臉紅的像蘋果一樣，就連耳朵也是如此。

“說話。”綠蘿又道。

被捂住嘴的陳清霄只得發出唔唔的聲音，嘴唇碰到了綠蘿的掌心，有些癢癢的。

“你不要舔我...”綠蘿拿開捂住他嘴的手。

“我...我不是故意的。”終于可以開口的陳清霄解釋着，心裏卻嘀咕其實他是有意的。

綠蘿的掌心水盈盈的，她将手放入水潭裏，撥弄了幾下。

作惱怒狀要将陳清霄推開，卻被他抓住腰部并将兩人的距離拉得更緊。

她的腹部撞到陳清霄的腰扣上，一只手臂環繞住她的腰身，另外一只則是繞到下面拖在她的大腿根部，護腕上的扣子硌的她很不舒服。

“這裏水太深了，不要亂動。”陳清霄溫聲道。

“我把你弄亂了，你會不會不高興。”他用拇指拂過她的唇角。

不給她回答的機會又低下了頭，這次他看中的是她的脖頸，陳清霄小心翼翼的吻了上去，綠蘿的脖頸密密麻麻都有他氣息略過的痕跡。

綠蘿的呼吸急促起來，她小口呼吸着，胸膛在水中起起伏伏。

脖頸上的水珠都要被他吻幹了。

她驚呼道:“不要碰。”

陳清霄想到陳氏家訓第三條，女子說不要便是要的意思。

一切都無師自通般發生着。

很快他便被水中的景色所吸引，轉而向更深處探去。

兩個圓形的石頭在海底，難以置信摸起來竟是那麽的柔軟，石頭中間有一個很深的海溝，他隐約覺的那裏應該有個海底洞穴。

他撫着兩顆柔軟的石頭向海溝裏鑽去，果不出所料海溝中有一個藏的極其隐蔽的洞穴。

“幫幫我好不好。”陳清霄将臉埋入她的脖頸，悶聲道。

鬼使神差下綠蘿應了下來。

過了許久，餍足的陳清霄将昏睡過去的綠蘿抱上了岸。

他看着自己之前放在地上的銀灰色衣衫，眉頭一擰，随手一揮将其收了起來，後又拿出兩套暗紅色的衣衫，一套給自己換上，另一套給綠蘿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