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弟の天賦技能

第25章 弟の天賦技能

◎和你老婆喝了點酒,和衣躺了一宿◎

男人正是有過一面之緣的魏知,他竟然也在這兒。

姬寒下意識望向他身後,去找林念的身影,沒有找到。

“坐。”樓遠歸發出邀請。

“不用了,我說兩句話就走。”

魏知看向姬寒眼神淩厲:“魏行不止一次提起過你,因為你們校網球隊的一點事情,最近和我鬧得很僵。”

“你覺得是我慫恿他跟你唱反調?我是有多閑?”姬寒聽出他的言外之意。

“看在你哥的面上,無論你之前和魏行有什麽過節都一筆勾銷,”魏知沒有否認,“往後離他遠點。”

“你還真是張口就來啊這髒水,我離魏行是近是遠和你有關系嗎?”

姬寒皺眉抱胸上下掃視魏知兩眼,“更何況,連自己的決定都掌握不了,你哪兒來的資格對別人指手畫腳?”

“我不知道魏行都和你說了什麽,你們還小看不透也情有可原,家裏的決定初衷都是為他好……”

“得了吧!”姬寒聽不下去,“這種鬼話也就只能拿來騙騙你自己。”

“成為惡龍之前,你也曾經是披荊斬棘的屠龍少年吧?”

姬寒打了個不恰當的比喻,“你看看你自己,現在對魏行做的一切,和你爸當年對你的所為有什麽不同?”

魏知反駁:“十多歲的小孩兒而已,哪個不是家裏做主?我就不信樓遠歸沒有對你做過同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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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哥還真沒有。”姬寒一點不虛,“不信你問他。”

樓遠歸見話頭落到自己身上,才放下茶杯慢悠悠開口:“我完全尊重我弟弟的意願,他想做什麽都可以。”

“……”

魏知自認被這兄弟倆合夥整了,面上挂不住:“我不想跟你争論這種毫無營養的話題,我只有一個要求,管好你弟弟。”

樓遠歸攤攤手,不置可否。

“還有一件事,”魏知往前邁了兩步,“林念下個月會和我訂婚。”

樓遠歸似乎沒想到他會忽然提起林念,有一瞬間怔愣。

這番反應落在魏知眼裏就成了另一個意思:“本來想這次回去親自把請柬送到你手裏,既然提前遇上,不妨早點和你分享這個好消息。”

嘴上說着分享,實則眼裏盛滿了挑釁。

姬寒搶在樓遠歸之前開口:“是嗎?這對我們來說還真是個不錯的好消息。”

兩個氣場同樣強大的男人對視,周圍的人不可避免會受到影響。

不可否認,姬寒現在有些提心吊膽。樓遠歸對林念現在究竟是個什麽态度,他沒有把握。

正要找個借口打破僵局,卻聽樓遠歸忽然開口:“我弟弟說的對,恭喜。”

說這話的時候樓遠歸是笑着的,看不出明顯的勉強。魏知的神色則狐疑不定。

好歹面子沒丢,但繼續說下去就不一定了。

姬寒想要找回主動,拼命回想這個時間節點,原來的故事進展到什麽程度。

沒一會兒還真想到一個:“我聽魏行說,他的哥哥和準嫂子是奉子成婚?看你這麽着急,該不會林念真的……”

姬寒這話還只說到一半就被一道女聲打斷,很熟悉:“魏知,你在跟誰說話?”

聲音的來源,不是林念是誰?

魏知果然不是一個人來的。

“你洗完了?感覺怎麽樣?”魏知一改和樓遠歸針鋒相對的冷漠,殷勤上前攙扶。

姬寒一看這場面還有什麽不知道?他猜對了,林念八成揣了崽。

林念的視線從樓遠歸所在的方向一掃而過,聲音并不大:“訂婚的事還沒一撇呢,你們別聽魏知瞎說。魏家只是有這個打算,真正……”

姬寒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魏家有這個打算你讓魏知和魏家結婚啊!有你什麽事?”

“呵……”樓遠歸隐約溢出一聲氣聲,但看他樣子又不像在笑,只是低頭喝茶。

林念被怼得突然,驚愕良久才想起來反駁:“你……你怎麽……”

話才開個頭就泣不成聲,魏知只得低聲安慰。

姬寒啧了兩聲,心道這林哭哭的眼淚還真是從沒讓她失望。

嘴上卻不依不饒:“你自己的心思自己摸不清楚,西瓜想要芝麻也想要,你當你孫悟空還七手八腳?”

樓遠歸出乎意料突然出聲:“是三頭六臂。”

“別插嘴你個假法國人,”姬寒不高興,“還沒爽呢。”

樓遠歸十分配合地關閉了嘴上的拉鏈。

心愛的女人被如此針對,魏知自然心疼,顧不上給林念擦眼淚:

“姬寒,适可而止。你別以為這是法國我就動不了你。”

“抱歉,我這個人從來不知道什麽叫适可而止。”

姬寒掏了掏耳朵,掏出一片耳屎,輕吹一口氣:“只知道什麽叫得寸進尺。”

“我奉勸你一句,懷孕了就好好在家養胎,争取一舉得男坐穩你魏家太太的位置,”這話是對林念說的,“別閑着沒事一天到晚學人家聖母轉世拯救這個拯救那個……”

“我不是聖母,我沒有想要拯救誰……”林念争辯。

姬寒仿若未聞:“我哥牛逼着呢。用不着您屈尊降貴,自己玩兒去吧,累了。”

說罷還真的不再看那夫婦倆的反應,擡腳往電梯方向走。

樓遠歸拿上外套跟着起身,禮數周全:“提前預祝二位百年好合,今天多有冒犯,所有消費算在我頭上,失陪。”

人還沒走兩步,就見林念突然激動起來,推開魏知追了兩步:“等等!我還欠你一句道歉,那天晚上是我……”

樓遠歸并未回頭:“你未婚夫還在這兒,你确定要和我讨論這個?”

林念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失言,她不停揪着手指尖,面露慌亂。

然而魏知已經警覺:“什麽那天?你們在說什麽?林念,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我……我,我不知道。”

“你是不是和樓遠歸發生了什麽!”這次的聲音高了不少。

眼看魏知要暴走,姬寒怎麽會放過這個火上澆油的機會:“別誤會啊!我哥只是單純和你老婆喝了點酒,和衣躺了一宿,什麽都沒發生!”

“是你老婆念念不忘,你看,她都結巴了,還流汗,一定在心虛,看來她壓根沒有你以為的喜歡你……哎?唔……”

最後的尾音是消失在樓遠歸的掌下:“抱歉,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應該是怕後面的魏知追上來,樓遠歸箍着姬寒的肩頸走的很快。

剛坐上回去的車,姬寒就忍不住質問:“你捂我嘴幹嘛?我還沒說完呢!”

“魏知現在自顧不暇不會找你麻煩,再說下去就說不準了。”

樓遠歸照例打開車窗:“冷嗎?”

姬寒想了想:“好像有點兒。”

“忍着。”

“……”那你裝模作樣問個屁。

車子逐漸離開馬場:“你怎麽知道那天晚上什麽都沒發生?”

姬寒扭向窗外:“我猜的,不行嗎?”

難不成告訴你我有金手指?

“還以為你會不顧一切認下林念的孩子,做個綠頭烏龜呢!”

樓遠歸深吸了口氣:“我承認我之前對她有好感,但都是過去的事了,以後不許再提。”

“你确定?你确定你放下了?放棄了你的愛情?”姬寒不信。

“這世上除了所謂的愛情,還有很多其他值得守護的東西。”聲音沉穩,不像是玩笑。

“比如?”

“比如草木,比如春花,比如今夜的晚風……”

“行了行了,詩性大發了還!”姬寒趕緊叫停。

沉默了片刻,樓遠歸反問:“你呢?”

“我什麽?”

“你有沒有想要守護的東西?”

“我啊……”

姬寒張嘴就想說點不正經的東西,對上樓遠歸專注認真的側臉卻忽然覺得說不出口。

他還真想了會兒:“大概是別人的人生吧……還是被迫的那種。”

樓遠歸瞥了他一眼:“你自己沒有想做的事?”

不知道為什麽,姬寒忽然想到了魏行,一個有自我卻沒有自由的人。

他和魏行恰恰相反:“沒有。”

樓遠歸沒有追問:“你再想想。”

“哎呀……”

姬寒的鴕鳥症再次發作,“你能不能別像個歌唱節目的導師一樣,上來就問人夢想!沒有夢想就不配活着了嗎?對大部分人來說,不得不做的事遠比想做的事要多啊……”

“有些人看着挺牛逼,指不定也只是別人手裏的韭菜,蝼蟻啊,我能活着就很不錯了!”

姬寒口中的有些人不是別人,就是他自己。

曾經為禍八方的萬界惡人,到頭來也不過是旁人的掌中之物。

只是想想姬寒就控制不住內心的不甘。

可真當這番話說出口,姬寒卻立刻回過神。

他旁邊的人不是扶肆,是樓遠歸,這樣真實的抱怨是不應該出現的。

因此姬寒立刻就慫了:“不是……我沒有對你發火的意思。”

“我知道。”樓遠歸一點兒沒黑臉,“你還有什麽不開心?說出來就開心了。”

“沒有了。”姬寒嚴肅臉。

“我的記憶只有七秒,記不住。”

姬寒立刻改口:“其實我好喜歡冰淇淋啊,尤其是草莓味。但是吃這個一點都不man,他們總是嘲笑我。”

樓遠歸下意識安慰:“別聽他們說的,我讓人給你做。”

姬寒質問:“你不是說你記不住嗎?”

“……”沉默良久,“這個可以記住。”

“噗!哈哈哈……”

姬寒的心情頓時好轉,“我覺得你挺有意思的,為什麽托馬還說你變得不愛說話了?那你以前得是什麽樣兒?”

樓遠歸也有些失笑:“誰都有年輕的時候。”

“現在依然很年輕啊!”

姬寒張口就誇,“看起來頂多十九歲!就比我大一點點。”

說着還真用兩根手指比了個一點點。

樓遠歸被姬寒鮮活有趣的表情逗笑了,是真的笑出聲:“哈哈……”

車子從一處路燈經過,昏黃的光線為樓遠歸冷硬的下颌渡上一層薄薄的暖光。

這一刻,姬寒仿佛穿越逆行的河海,看見十多年前放肆大笑的樓遠歸。

心裏猛然湧起一陣酸澀,姬寒幾乎不受控制一般,問出了一直想問的話:“究竟發生了什麽,你才會變成現在這樣不愛笑?”

問題并沒有到此為止:“和你放棄網球有關,對嗎?”

“吱——”

尖利的剎車聲突然出現又戛然而止。

漆黑的馬路上,兩道平行的光線共同射向遠方,直至與濃密的黑墨融為一體。

這樣少有人跡的小路很少會在夜晚迎來光明,以至于無人留意,雜亂無序的雜草荒地,還藏着一朵柔美的小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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