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別惱

第26章 第 26 章 別惱。

徐鳴付的事折騰了很久, 桐太路深夜聚集了不少人，但看熱鬧也有個時限，局長親自出警, 大半夜一夥人在街邊吹冷風, 徐鳴付被問了會話，搞明白情況, 警方這邊預估出了個結果, 關局就把人放給邵逸青了。

“明天估計還得跑一趟，到時候你來還是派別人都行, 給盛氏肯定得有個交代, ”關局手上拎着煙，苦口婆心地說：“不過你得盯好這小子了，不是每一回都能調解好。”

邵逸青保證道：“放心吧，我絕對不敢讓他有第二次，今天晚上辛苦您了。”

關局看出了他和徐鳴付的貓膩, 不應該多嘴，但實在忍不住：“你都多久沒麻煩我了, 現在為了他給我打電話，看來外面的傳言是真的，他跟你的關系還真是不一般。”

關局的不一般指代什麽, 邵逸青一聽就明白，他沒有否認, 靠着邁巴赫的車身, 側頭看向挂彩的徐鳴付，“可憐的小流浪狗，湘江這麽大沒有他的容身之地，我幫幫他也是應該的。”

“你邵逸青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友善了？”

“欸？這話我可不愛聽了, 我什麽時候壞過？”

關局給他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他拍了拍邵逸青的肩膀，說道：“回去吧，剩下的事我處理，帶走你這可憐的小狗。”

邵逸青擺擺手：“改天請您吃飯。”

關局招招手，走向了人堆裏。

桐太路太熱鬧了，明天又是什麽主題新聞，媒體的文字又要怎麽寫，一點兒也沒有懸念。

邵逸青靠在車身上欣賞了會熱鬧的景象，孫嵘從一旁脫身過來，問他：“擺平了？”

他遞給邵逸青一根煙。

邵逸青接在手裏，但沒點燃，而是在手裏把玩着，說道：“受害者那邊估計還得費點事，你知道情況，明天你跑吧。”

孫嵘立刻推拒：“我可不去，對方是靈銳的人，聽說職位還蠻大的，我去了他別把我劃成跟徐鳴付一夥的了，靈銳現在背靠着盛氏，我不想跟盛廷舟沾上一毛錢的關系。”

孫嵘只是一個會所老板，邵逸青這種身份的人他認識不少，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能處得來的對他有利，處不來的最好不沾一點，他的會所裏也常迎來不少大人物，那些人談笑間提起盛廷舟的嘴臉，即使跟盛廷舟沒有接觸，孫嵘也深知這人的手段。

心狠手辣哪裏是說說而已。

邵逸青也沒逼他，孫嵘也是個商人，無利可圖的事拿交情驅使不夠誠意，他道：“好啊，那就讓孫美成在社會上飄着吧。”

孫嵘一聽，立刻急了，抓住了邵逸青的胳膊喊了聲：“我去。”

邵逸青回眸看過來。

孫嵘對他嘿嘿一笑：“我去還不行嗎邵總，這事包在我身上，不管多麻煩我一定叫這事不出現在你耳朵裏了，我收拾人可有一套了。”

這時，不遠處的車子裏走下了一個男Omega，身上披着坎肩，半露肩膀，雌雄莫辨，好像還化了妝，嬌俏地對孫嵘叫道：“還不能走嗎？”

孫嵘對他訓了一聲：“馬上，回車上去。”

那男O沒聽話，大概是在車裏坐得久了，下來走走，邵逸青看了一眼，不需要問都知道是孫嵘的什麽人，孫嵘一向玩的野。

“回去吧，”邵逸青對徐鳴付吹了個口哨，真跟喚小狗似的，徐鳴付眼巴巴地就過來了，邵逸青拉開車門進去，“明天給我結果。”

孫嵘說：“行，那美成的事就交給你了。”

“別廢話。”邵逸青發動了車子。

徐鳴付來到車前，孫嵘指使他進去，徐鳴付猶豫了下坐進了副駕駛，邵逸青這才開車走了。

回到別墅已經是夜裏兩點，邵逸青下車後叮囑徐鳴付：“聲音小點，家裏有人。”

徐鳴付沒敢問，就跟着邵逸青進去了。他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邵逸青的家，好像跟邵逸青處成了朋友似的，在危難時刻能收留他的竟然會是邵逸青，徐鳴付從沒想過有這樣的一天。

進到室內，徐鳴付在客廳裏站着，邵逸青開始審問他：“為什麽打架？”

徐鳴付對邵逸青是沒有好印象的，他認為他這輩子都不會跟邵逸青這種人有什麽牽扯，讀書人和風流孟浪的商人無法溝通，而如今現實教會了他，身邊那些看起來可靠的讀書人，往往還不如邵逸青這種唯利是圖的生意人。

徐鳴付對他沒有隐瞞，抱着問什麽說什麽的态度，回應道：“他陰陽我父母。”

邵逸青從櫃子裏拿出一個醫藥箱，拎着過來放在了桌子上，質疑道：“你是小孩嗎？一言不合就動手？”

徐鳴付看着邵逸青把醫藥箱打開，裏面琳琅滿目什麽都有，“你不知道他嘴巴有多賤，是個人都受不了，罵我就算了，罵我父母我不能接受。”

邵逸青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坐下，徐鳴付坐下，胳膊也擦破了，在使用信息素壓制人家以前臉上挨了兩拳，邵逸青把醫藥箱推給他，撒手道：“自己弄。”

徐鳴付把箱子拉到自己的面前，手放在上空不知道怎麽使用，他沒有親自動手弄過這些東西，更沒有受傷的機會，面對這一盒醫藥箱束手無策。

邵逸青看了會，嘆了口氣，站了起來，從裏面拿出一個裝着液體的小瓶子和棉簽，來到徐鳴付的身側，問道：“腺體受傷了嗎？”

“沒有，”徐鳴付趕忙捂住自己的腺體，“就是臉挨了兩下……”

邵逸青擡起他的下巴，徐鳴付嘶了一聲，邵逸青的動作不溫柔，觸碰到了他的傷口，他也沒道歉，而是賞玩物件似的，感慨道：“打得挺對稱的，左邊一拳右邊一拳，對方有強迫症？”

徐鳴付眨着眼睛抿着唇，不知道邵逸青手裏是什麽藥水，擦上傷口時巨痛無比，辛辣得他五官猙獰了起來。

邵逸青則捏着他的下巴，冷聲吩咐：“別動，忍着。”

徐鳴付一直在忍。

他感覺到邵逸青的動作越來越輕了。

五官稍稍舒展了些，徐鳴付把住邵逸青的手腕，跟他的力道對抗，眼睛也逐漸睜開了，他看清了邵逸青的五官，也是第一次這麽近，這麽安靜，這麽專注地看清他的五官。

人說一個人的五官中最重要的是鼻子，可徐鳴付一直認為決定顏值最重要的是眼睛，邵逸青的眼睛很有神，風流蘊藉，眼尾上挑，不笑時具有攻擊性，笑開了高興了就纏着一絲莫名的媚氣，他的鼻子高挺，唇瓣的厚度也剛好，夜晚看不清臉上的毛孔，只在這張臉上看到單拎出去都很完美的五官。

“怪不得這麽多人迷你。”徐鳴付垂下眼眸，有感而發了這麽一句，邵逸青端着他的下巴，手指偶爾觸碰到溫熱的耳朵。

他無動于衷，好似關于誇獎或者認可他容貌的話語都聽膩了，并不會沾沾自喜，完全沒有給出任何的反應。

徐鳴付自說自話了起來：“之前聽別人說你，我還蠻不理解的，對你的印象也不好，現在覺得……你比我原來想象得要好得多。”

“自己上。”邵逸青把棉簽塞進了徐鳴付手裏，好像懶得聽柔情蜜意的話，他坐在了一邊的沙發上。

徐鳴付拿着棉簽，不知所以：“你生氣了？”

“就你還想讓我生氣？”邵逸青說：“不是不會用嗎？現在還不會？”

徐鳴付把棉簽放在桌子上：“就這樣吧，我的傷不嚴重，很快就好了。”

嚴重的另有其人。

徐鳴付想到今晚邵逸青跟盛廷舟的搭話，不解道：“你好像跟盛廷舟很熟的樣子？還有你今晚說的……讓盛廷舟來跟我求東西，指什麽？”

“你不需要明白。”

“我總得知道吧，我現在身上什麽都沒有了。”

“這是我跟他的博弈，你不重要。”

徐鳴付還是不明白，他掐了掐自己的手面，神色不安地看着邵逸青。

“今天我管你這件事是最後一次，徐鳴付，我懶得警告你了，如果你再犯蠢，你就是下獄也跟我沒關系，聽明白了嗎？”邵逸青有幾分後悔，他當初就不應該為了徐鳴付的信息素去趟這渾水，這個人太不老實了，而且很蠢，他這個交易不值得。

“我不會了。”徐鳴付也心有餘悸，他不知道盛廷舟會來，今晚的事他看出來了，盛廷舟是真不想放過他們，他不會再給他送把柄了。

邵逸青沒太說教，他向來不喜歡這種事情，而且下定主意了沒有下次，就不在這件事上多說，他反問道：“你怎麽還沒離開？你媽還在湘江？”

徐鳴付說：“我媽已經走了，我沒走……是我不想走，我想在這裏發展。”

“有病？”邵逸青說：“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麽處境嗎？你發展？誰敢要你？或者說你想發展到多大？重塑靈銳？你認為自己有那個能力？”

一連串的質疑反問把徐鳴付貶得擡不起頭。

“我沒有，”徐鳴付自我認知清晰，“我做不到我爸那樣，我只是不想就這樣逃離，好像盛廷舟贏了一樣，我從小在這兒長大，為什麽一定要去別的城市生活？我熟悉這裏了，就想一輩子待在這裏有什麽問題嗎？”

“你再說沒有問題試試看呢，”邵逸青語氣冷銳，“我之前是覺得你蠢，現在覺得你是蠢到了極點，湘江沒有你可以發展的空間，也不會有你的上升空間，因為你得罪的是盛家，你和盛家還有私仇，你爸已經進去了，沒有人可以做你的靠山，盛廷舟只要不想放過你，他就随時能捏死你，今晚的事還沒看明白嗎？他顯然是不打算放過你的。”

“我知道，”徐鳴付語氣低迷，但又有着一絲固執，“我不會撞到槍口上去了，我也不想什麽東山再起，我也沒那個能力，我只是想在湘江生活，深圳那邊我不熟悉。”

邵逸青看着他，小狗臉上挂彩，看起來可憐兮兮。

“你不用擔心我，也不用擔心我給你再添什麽麻煩，我爸倒臺了，但我在湘江還是有去處的，以前跟我們家來往的一個書記最近聯系我了，他願意給我提供一個生存空間，我有去處，你別擔心，而且我會遠離靈銳的。”徐鳴付頓了頓：“我，我今晚……今晚是我沖動了，給你添麻煩很不好意思，我也沒想到會是你來撈我，對不起邵總。”

大概最近真的經歷了不少苦難，徐鳴付聲線顫抖，竭力克制的眼淚還是掉了下來，他臉上有傷，擡手擋眼淚的時候忘記了，肉.體與精神一瞬間全垮了，客廳裏的呼吸重了許多。

邵逸青本想多加訓斥，但徐鳴付也不小了，跟他更是沒什麽關系，他也不用像他父母那樣去管教他，邵逸青沒有安慰他，只給徐鳴付提供了一個可以随意發洩情緒的空間，他在一邊默不作聲。

等徐鳴付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他強撐出一個笑容，對邵逸青道：“那個……你要我的信息素嗎？”

邵逸青最開始就是盯上了他的信息素，徐鳴付不知道該拿什麽償還他，今晚怎麽說是邵逸青救了他，他沒別的東西可以給邵逸青取了，身上唯一值錢的，只有信息素。

邵逸青站了起來：“傷心難過的信息素也不好聞，我挑的很，去睡吧。”

他擡頭示意了一個房間。

徐鳴付站起來說：“我明天就走，不會麻煩你的。”

邵逸青給了他一個無所謂的笑容，擡步上樓去了。

剛登上樓梯，邵逸青就看見了臉色鐵青的邵鵬站在二樓的扶手邊，手緊緊抓着扶手，滿眼怒火地看着他。

邵逸青沒搭理他，就要回房。

邵鵬咬牙切齒：“邵逸青，你就一天都不能閑着嗎？！”

他今晚剛聽進去徐叔的一點點勸告，轉而就看見邵逸青本性不改，深更半夜帶回了個野男人，邵鵬氣急敗壞。

邵逸青不知道邵鵬的心理活動有多大的變化，依然是此前父子争鋒的狀态，丢給邵鵬一句明晃晃的：“不能。”

他進了房間，關上了房門。

不打算也沒力氣再跟邵鵬唇槍舌戰。

“咣當”一聲。

耳邊傳來邵鵬摔門的聲音，邵逸青站在鏡子前脫衣服，臉色平靜，動作自然，顯然，他已經免疫了。

次日邵鵬早早地就走了，飯也沒吃，徐叔還以為兩人的關系會漸漸緩和，哪知道一個晚上過去邵鵬就河豚似的，氣鼓鼓地拿着書包走了。

那時邵逸青還沒起床，兩個人連面都沒見着。

邵逸青今天去公司，開了一個早會，嘉創最近在擴建業務，涉獵了一些此前沒有觸碰過的行業，董事會的人有了新想法，一夥人聚集在一起商量藍海項目，做個天使投資人，畢竟新時代了，誰都想在新興行業裏分一杯羹。

不過天使投資可不好做，風險大不穩定，未來發展也是盲目的，這需要一定的實踐。嘉創越來越好，邵逸青的目光也不局限在設計行業這一塊，早會結束後，他在辦公室裏看一群可投資的項目報告，無論早會上争執的有多激烈，最後能拍板的人也只有股份最大的邵逸青。

陳碩在他面前守着，扶着轉椅沒坐，撥弄着轉椅等着邵逸青發話。

片刻後，邵逸青對着一堆文件道：“這就是你們市場調查後挑出來的？”

陳碩眨了眨眼睛，輕松的口氣：“有幾個項目挺好的啊，一群年輕人也有幹勁，跟咱們嘉創的主業也能搭上，我覺得挺不錯。”

“低碳設計早就有人在做了，回報不高，前景也就那樣，不為了賺錢去可以，但所謂天使投資人可不是真的天使，沒利益可圖的事端上來幹什麽？”

陳碩從他手裏接過那份文件：“有人做，但沒人做得好，如果我們把它做好了不就是行業龍頭了嗎？”

“你哪來的自信一定能做好？”邵逸青道：“減少碳排放說起來簡單，做起來有多費勁不用我告訴你，更別說高效生産工藝了，順着時代發展沒錯，也應該去做，可前期的投入遠比規劃得要多得多，我們是沒做過？”

邵逸青的神色犀利，這個項目他們早就做過了，甚至在創立這個公司的時候，低碳設計就是他們發展的主業，當時是林慕楓負責帶領的項目，可惜的是投入過多損失過多，也并沒有把這個項目做起來。

陳碩是忘記了，還是故意的，邵逸青心裏很有數。

陳碩對他笑了笑，當着邵逸青的面把文件扔進了垃圾桶裏：“不想做就不做，別因為一個項目想到了不開心的事。”

邵逸青往後一靠，瞬間了然陳碩的心思，笑了：“你不會覺得我是因為他帶過這個項目才不做這個項目吧？”

陳碩聳聳肩：“我可沒有這麽想。”

辦公室裏只有二人，邵逸青的辦公室采光很好，辦公桌角也能攝到小部分陽光，裝修是溫馨的，并不冷漠。

邵逸青不需要他承認，啧了聲：“陳總，我為什麽不做低碳項目你是最明白的，他帶這個項目的時候你也跟在身旁，就算我跟人家談成了你們也做不成，收入低微的連員工的工資都發不起，還需要我跟你多聊當年的慘樣嗎？”

嘉創早期接觸過許多相關行業，一個設計公司能發展到現在的高度，經歷過什麽，付出過怎樣的代價，都是不可估量的。

陳碩停下手上的動作，轉椅穩穩扣在地板上，他的小心思被看穿了。

兩人正對峙着，電話來了。

孫嵘跟邵逸青說事情已經辦妥了，徐鳴付跟着他，已經打算去找他家結交的什麽書記安身立命了。

“知道了。”邵逸青挂掉電話，又吩咐秘書聯系王義華，讓他到辦公室來。

王義華沒敢耽誤，收到命令很快就趕到了辦公室，他看見陳碩也在，正坐在一旁的轉椅上左搖右晃的，不知道二人方才在聊什麽。

“邵總，找我？”王義華老實巴交的，前段時間他跟秦纖雲的事走漏了風聲，邵逸青是不管這些嚼舌根的事，但聽到了難免對他的印象不好，王義華只能祈禱他什麽也不知道。

“靈銳被收購，現在改名換姓叫立新了，我們此前跟他們從未有過合作，立新現在是萬象更新，會開很多的項目，你下午帶人去跟他們談合作，無論什麽，給我拿下一個，然後轉交到我手裏，就沒你事了。”

“你親自帶人做？”王義華皺眉，不大明白狀況。

“對，”邵逸青不肯廢話，“我親自。”

王義華看看陳碩，他也是一臉茫然，即使存疑，王義華還是抱着上面說什麽我做什麽的心态，沒給自己多找麻煩，答應道：“行，我下午過去走一趟，看看能談下來什麽。”

王義華追問：“什麽項目都行是吧？”

“談大點，傭金方面不用有顧慮，立新後面靠的是盛氏，不差錢，如果對方壓線的話就以最低報價給，談不下來再說。”

“談是肯定談得下來，”嘉創在湘江也是有名的設計公司了，跟不少大企業有過合作，而且沒有什麽不地道的事傳出來，以壓線的傭金那是一定談得成的，王義華保證道：“最遲明天，最早今晚，我一定給您結果。”

他現在急于立功，最近內部關于他的八卦太多了，且都是真的。

邵逸青點了點頭，讓他去了。

王義華一走，陳碩發話了：“跟立新合作？壓線傭金？你想什麽呢？”

邵逸青看累了項目報告，挑不出來，有好東西，但沒滿足他的要求，索性一并丢棄，換一批。

他走出辦公桌，反身靠在桌子上，點了根煙，說道：“釣魚啊。”

陳碩擰起眉頭，提醒他：“立新背後是盛氏。”

“我不知道？”邵逸青含住香煙，抽了一口，雙手撐在桌子上，身形性感。

陳碩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從皮鞋看到了邵逸青吐着白煙的唇：“所以呢？你看中的是立新裏的人，還是它背後的人？”

邵逸青想了想，長舒一口氣，他一條胳膊勒在胸口，姿态惬意：“都說了釣魚，不沖着大的去，我釣小蝌蚪？”

陳碩眸色加深，他站了起來，來到了邵逸青的面前，從他的手上把香煙搶走，邵逸青垂眸看去，緊接着就被抓住了下巴，陳碩低聲說：“邵逸青，你會玩脫的。”

邵逸青擡眸看他，睫毛顫動中，信誓旦旦地說：“我不會。”

陳碩眼球轉動，不确定性充斥其中，他的眼神複雜。

“林慕楓可以被你搞，那是他沒勢力又蠢，有本事你把盛廷舟也給我搞掉。”邵逸青拍了拍陳碩的臉蛋，神色挑釁，“不過往項目裏塞低碳設計這種手段就別用了，連我都覺得低級，他那種掌握千萬人生殺大權的估計更看不上眼。”

陳碩的胳膊猛地勒住邵逸青的腰，瞳孔猩紅，氣喘籲籲，蠻橫的唇就要貼在邵逸青的嘴角，卻被邵逸青一個眼神瞪在了原地。

和邵逸青的唇只有一根手指的距離，呼吸聲都聽得清晰，陳碩停止了動作，他看到邵逸青眼裏一閃而逝的陰狠。

邵逸青聽着陳碩急得在他面前喘，笑意更深，他扣住陳碩的下巴，唇湊到陳碩的耳根，耳鬓厮磨中道：“別惱，盛廷舟這麽想操.我，到現在都沒如願呢，你更得往後排一排了。”

陳碩似要把掌中那段腰掐斷。

邵逸青卻還在誅他的心：“你跟盛廷舟身份懸殊這麽大，他卻跟你吃一樣的苦，你應該感到痛快啊，陳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