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兩方會談

第六十二章 兩方會談

比起店外的喧鬧，這一方安靜倒襯出落差感。

打量着空無一人的櫃臺，又看向樣式各異的巧克力，多達上百種。

“歡迎光臨。”

浮岚正彎腰看下層的巧克力，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他直起身看向櫃臺，發現還是空無一人。

随即一條墨綠色的蛇爬上櫃臺，上半身立起來，戴着禮帽系着領巾。

“人類能出現在這裏，真是稀客。”

海暮拉過他的手，對上審視的目光，語氣冷冷的，“做好你的生意。”

兩人沉默對視，青蛇自找沒趣，拿出包裝盒詢問。

浮岚心裏盤算了一下，要了八份。

青蛇随即打包，浮岚也不知道是什麽口味的，只是交代要用料正常的。

青蛇心領神會，打包的東西都是人類和詭怪都能吃的巧克力。

“一路上沒什麽人營業，老板不去湊湊熱鬧？”

“有什麽好湊的，好處落不到我們這種小人物上，大概也能猜到結果，沒什麽新意。”

浮岚看着堆高的禮盒，“這麽多？”

“買得多贈送兩盒，反正今天也沒什麽生意，這些東西不過夜的。”

浮岚掏出黑卡結賬，青色擡起頭看着他，又看了看海暮，行雲流水的結完賬，遞回卡片。

臨走之前青蛇詢問是否去神壇，浮岚點點頭，他意味深長的表示，希望他們這種小詭怪可以安全生活，有更多參與建設的機會。

浮岚愣住，沒有回答，停住腳步低眸思考，短短幾秒拉開門欲走，又硬生生的停住。

“我不能做出承諾……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位高權重的人，對詭怪說不上多了解。”

“那麽，如果您想了解的話去看看西區吧。”

“我會的。”

說罷浮岚走出商店，而海暮死盯着青蛇，周身氣壓低沉，“柏溫的手未免伸得太長……滾回去，別讓我看見你們的人第二次。”

青蛇身體被空間擠壓，他感受到周圍呼吸的空氣變得稀薄，猶如在真空一般，直到浮岚将他拉走才變得正常。

浮岚将巧克力分了三盒給女孩們，剩下打包回小鎮。

海暮一路上低氣壓，一直在警戒四周，面對浮岚的插科打诨無動于衷。

“多出兩盒，幫我送給瑞森和戴納，你應該能直接傳送東西到指定地方吧？”

戴納是浮岚給男孩取的名字，意為如陽光般純潔，前路光耀。

海暮顯出不耐煩，神情認真道，“為什麽不管到哪裏，都有會有人盯上你呢？真想……”

浮岚打斷他的話，“不可以哦，敢囚禁我就和你一刀兩斷。沒有餘地的那種，你要試試麽？”

海暮洩了氣，“我真的讨厭有人盯上自己的東西，尤其是人。”

“好啦~不是大事，快走吧，已經有人往這邊看了。”

“我也要抱抱！哥哥偏心，只抱他~”

女孩小臉氣鼓鼓的，叉着腰望着浮岚，眼中充滿狡黠。

“好了，你也抱一個。”

浮岚抱住女孩，安潔麗卡也忍不住撲過來，也給了一個滿懷才停止喧鬧。

見及此處，海暮不屑的看着和他搶人的女孩們，默默的記下這筆帳。

神壇人滿為患，弱小的詭怪根本擠不進去，浮岚不慎踩到一灘肉泥，還發出慘叫聲，連忙退步查看。

海暮拉起他飛起來，這才發現到處都是被踩扁的詭怪，一路花花綠綠。

“雖說空中也不錯，但也未免高處不勝寒。”

浮岚看着三個小女孩戳着臂膀，冷得發抖，還打起噴嚏。

随着一聲響指，幾人來到神壇中心隐藏的房間，能清晰的環顧四周。

“這是約纾亞特意建的，雖然只來過一次就閑置了。”

“看樣子你對這些不感興趣。不搭理不幹涉，甚至回避，這也算一種漠視。”

“你要管我沒意見，這也是約纾亞的建議，但我不能下場幹涉，我必須保有這份原則。”

浮岚躺在沙發上，疲憊的揉揉眼，這個話題又到了死胡同。

“就算就放權，很多事情是繞不過你的，就像是放逐之地的事情一樣，你能讓他們全都自由活動不再被囚禁麽？”

“沒有十全十美的事物，兩手抓的後果是什麽也得不到，你可以不管但以後就沒立場插嘴這些事物。”

浮岚氣不打一處來，這算什麽？威脅？

争吵來得莫名其妙，三個小女孩交頭接耳，都不知道怎麽辦。

“我需要你一個态度，考慮了這麽多天，你既不回絕，又不答應，沒有不管事還随意插手的道理。”

浮岚皺眉，臉上全是抗拒，他非常不想管理，但又不能見死不救，海暮不允許他的搖擺，非得做選擇。

“說到底，這些事本該都是你的事情，為什麽非得逼我？”

“因為你是我的伴侶，假如出了問題，我需要你帶着這些繼續前行。”

浮岚起身走向海暮，發現他神情恹恹，低垂這眼眸，有一絲悲傷。

“出了什麽事？！告訴我！”

海暮抿唇不語，目光沉沉，看着激動的詭怪們，他們為神明歡呼，卻不知道此刻神明正在當場。

[我的海潮心核受到破壞，需要沉眠修複。時間會有點長，在這期間總得找點事情打發時間。]

聽到傳音，浮岚長舒一口氣，倒坐在沙發上。

[為什麽會遭到破壞？]

[萬年難遇的潮汐能量反噬，索性有巨量海晶儲藏，還能挽回。]

[不對，你受的傷絕沒有那麽輕，否則怎麽會考慮如此長久。]

[好吧，這次來勢洶洶，差一點就死了。只是不想讓你擔心才這樣輕描淡寫。]

[我只是不希望你騙我，無論是好是壞，我只要真相。]

浮岚閉眼妥協，都到這份上不能再逃避了。

[我答應你。]

海暮挂着柔和的笑，手指将鬓邊垂落的發絲勾在耳後，捧這白皙的臉龐親吻上去。

女孩們瞪大眼睛，看着浮岚擔心的神色又化為無奈，兩人的沉默，讓她們紛紛不解。

海暮斜倪了一眼三只小鬼，“那個矮小的男孩就是墨菲·維戈，旁邊的是柏溫，至于普頌……”

海暮目光掃視一圈，在人群中發現穿着鬥篷的普頌，感覺非常奇怪，這種場合他出現合情合理，為什麽低調的站在群衆當中。

浮岚與他并肩俯視，見對方遲遲未語，疑惑的看向他。

下一秒，約纾亞出現在身後。

“節日快樂，我的神。願您長夜永存，也祝法蘭斯大人亮如星辰。”

浮岚點頭表示回應，目光又看向下面。

“近期普頌深陷謀殺前任首領的傳言當中，三成的人正追殺他呢，還有五成觀望狀态，剩下不過兩成人員能調派。”

浮岚皺眉詢問道：“實際上呢？”

“他的确是這麽做了，毋庸置疑。”

“誰傳出去的？”

“這個您或許會覺得驚訝，是維戈家的小少爺。”

海暮挑眉，“小崽子翅膀硬了？壓得住老家夥？”

“找了續命的法子，已經死了不少教徒了。”

海暮臉色并不好看，看着腳下的墨菲身邊門庭若市，手指敲打着手臂，“也好，挫挫銳氣，普頌近期也太招眼了。”

說着拉着浮岚走向寬大的座椅，兩個人也不顯得擁擠。

女孩們自約纾亞出現後，筆直的低頭罰站，不敢亂看一眼，神情嚴肅，全沒了剛才的活潑。

浮岚注意到這一點，招手讓他們過來，安潔麗卡偷偷擡頭瞄了一眼，發現都在看他們，硬着頭皮拉扯其他兩人，走過去。

“怕什麽？約纾亞還能吃了你們不成？”

約纾亞依舊挂着标準笑容，用開玩笑的口吻道：“還真不一定。”

三人齊齊一怔，只見約纾亞比劃着複雜的祝福手勢，面前出現聖光，“神會保佑你們。”

“哼，誰要保佑這群小鬼？叽叽喳喳的煩死了。”

剛說完就被身旁的人用手肘捅了一下，示意他閉嘴。

約纾亞笑而不語，氣氛陷入詭異的沉默。

三個人在浮岚身旁坐下，戰戰兢兢看着約纾亞，時不時将目光看向海暮。

安潔麗卡早知道海暮的身份，另外兩人越回味越驚疑，都明白了一個不可置信的事實。

“把普頌叫來談談吧，以蘭蘭的名義。”

約纾亞看了一眼浮岚，見他沒什麽反應，坦然應下。

不久後約纾亞帶着普頌傳送到房間中，他打量着一衆人，閑雜人員也太多了些。

脫下兜帽，露出藍色的肌膚，雖是逃亡，任是一身正裝。

“容我正式介紹一下，我叫普頌，是中立派的領導人。”

浮岚點頭，禮貌回應，“我是浮岚，目前……并沒有其他職務。”

“我是聽到各個栖息地将聯合組建公共財政才知道您的，首席監察應該是板上釘釘的事，無需謙虛。”

對于這件事浮岚不置一詞，直面主題，“主動派人接近，不知先生有什麽指教？”

“指教不敢，大家客氣尊稱一聲先生，其實我也沒多大本事。沒想到會在這裏見面，而且是教父親自來請……雖然是人類，您的面子可不小。”

“這只是私人談話，約纾亞與我不過簡單的同盟關系，這種場面終究不合适顯于無數詭怪眼前。”

約纾亞清着嗓音道：“嚴格來說是上司和下屬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