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自從大婚以來, 蔻兒初期來了月信,在昭露殿中幾乎足不出戶, 最遠只去過中宮偏殿, 別的地方都沒去過,這是蔻兒第一次踏出中宮。
中宮位處後宮最靠近前殿的地方, 從蔻兒住着的昭露殿起, 去往前朝勤政殿需要路過兩個偏宮,中間也有亭臺樓閣加以點綴, 來往只有宮女宮侍腳步匆匆,皇後宮中加了華蓋的肩轎行來, 宮女們統統躬身行禮讓路。
蔻兒坐在肩轎上, 她雖然是帶着目的出來的, 但是也的确第一次見這個廣大的宮殿,她的目光四處打量,從碧瓦飛甍的幾處矮矮殿宇劃過, 落在了幾處宮殿銜接之間。
蔻兒透過一層薄薄的遮光紗注意到,許多時令果樹栽種在之間, 還有幾顆歪枝的櫻桃樹上綁着吊籃,再往前的兩顆果樹之間也綁着數十根棉繩編制的綿網,她估摸在上頭午睡倒是不錯。
前頭的曲折水渠清澈見底, 養了許多小魚游來游去,蔻兒眼神好,甚至看見了有小烏龜在水渠邊爬來爬去。
處處都有一份純純的感覺,一路上走來, 蔻兒心中的兩份忐忑随着周邊的環境漸漸消失了。
皇後的肩轎從中宮出發,沒多久就有小黃門前來禀報了黃門令,黃門令也驚了,立即禀報給了宣瑾昱。
已經下了朝了,宣瑾昱換了朝服,穿着一身稍微輕薄的衣衫正在看着幾位大臣呈上來的文章,忽聞這個消息,驚了一驚。
他當機立斷:“把皇後送去偏殿!”
皇後來的太突然,他什麽都沒有準備,如果見到了蔻兒,他都不知如何面對才是。
本來并不是什麽大事,因為他一時心虛躲了蔻兒兩天,如今小事也變成大事了。
宣瑾昱很清楚,能夠讓蔻兒主動離開昭露殿前來前殿,定然是有些生氣了。
他不禁苦笑。
明明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卻因為妻子尚未及笄年齡較小,他就連這麽點親昵都心虛的不敢去看見蔻兒了。
什麽時候才能養大一些啊。
宣瑾昱略一猶豫,道:“給偏殿炖了湯,再煮兩碗牛乳去放着。”
蔻兒十四,還有的長,這個時候他要把人養好一些。
畢竟十四歲的少女了,抱在懷裏的分量還是太輕了些。
此時已經過了午時,太陽正熱,蔻兒所坐的肩轎上雖然加了華蓋,空氣卻灼熱了起來,她一路而來,額角滲出了薄薄一層汗,好在很快,勤政殿就到了。
濃香扶着蔻兒下了肩轎,前宮的守門小黃門立刻上前來跪請了安,早早得了消息的他弓着腰把蔻兒請進了殿中,守候在側的黃門令上前來笑着給蔻兒行了禮:“皇後主子安,外頭熱,皇後請入殿內。”
黃門令也有四十歲的人了,瞧着和蔻兒在風家是的劉伯一樣是個和藹的人,蔻兒也不為難他,笑了笑跟了進去。
側殿是宣瑾昱從去歲早早就收拾出來了的,等着蔻兒前來。屏風是他請了巧工匠做的山水詩畫圖,不比風家兄弟送給蔻兒的生辰賀禮差,內殿還放了三五個小小的盆中冰雕,現在的天氣說熱談不上很熱,空氣有些悶,放在房間內小小的幾個能夠暫時降降溫,擺着也好看。
蔻兒被黃門令引進偏殿後,她站在殿中左右看看,問:“陛下呢?”
她此行出來,主要的目的就是找宣瑾昱來說道說道的,黃門令帶她來了偏殿,殿中卻只有幾個大宮女和宮侍,宣瑾昱卻不見人影。
黃門令陪着笑道:“陛下在正殿,今日上朝有些事情沒有結束,如今正請了幾位大臣還在忙。”
蔻兒有些好奇了,她在殿中坐下,招手道:“黃門令可無事,不若陪本宮說話?”
既然宣瑾昱此刻有正事,她不能去打擾,總能從別人這裏打聽點話吧。
黃門令得了吩咐的,他樂呵呵正坐在蔻兒對面:“小的無事,自當侍奉皇後。”
勤政殿的幾個宮侍此刻端來了一份蛋羹和一杯牛乳,在外殿的時候就交給皇後身邊的宮女,由着晚香送了上去。
晚香将剛蒸出鍋的嫩嫩蛋羹和一杯溫溫的牛乳輕輕放到小幾上,黃門令笑呵呵道:“禀皇後,知道皇後要來,陛下特意吩咐了,讓給您準備着。”
蔻兒嘴角含着笑低頭看了眼蛋羹,拿調羹舀了一勺送入口中,軟滑柔嫩,七分甜恰到好處,她眼睛一彎,笑眯眯大:“味道不錯,多謝陛下了。”
她人小,用膳食量并不大,不過隔些時候總能吃進去一些,一碗蛋羹和一杯牛乳剛剛好接上一個時辰前的午膳。
等皇後一點點把蛋羹和牛乳吃了,宮女收了盤子,重新端上來一杯清火的花茶,黃門令這才笑呵呵道:“皇後有什麽話要問小的,小的定然知無不言。”
蔻兒抿着帶着甜味的茶,含笑看着黃門令:“陛下平日上朝都是這麽忙麽,見天兒瞧不見人。”
她這倒不是抱怨,大婚初期,宣瑾昱有婚假,罷了朝,兩個人一直在一起,這突然開了朝,再加上那天晚上的事,宣瑾昱直接消失的只有晚上留下的一抹氣息了,她氣憤的同時也在想,是不是他真的很忙很忙。
畢竟是肩負一國興盛的人間帝王。
“回禀皇後,眼下還不算是陛下忙的時候,在皇後未曾入宮之前,陛下比這忙多了。”黃門令拱了拱手道,“不怕叫皇後知道,小的是服侍過先帝的,先帝三五日上朝一次,半個時辰就下朝,下朝後基本都在後宮,勤政殿不過是個擺設,有大臣求見,沒個三五天也見不着先帝的人。陛下則完全不同了。小的從六年前起服侍陛下,陛下從登基至今一直兢兢業業,每日卯時起身,下朝後就轉至勤政殿,将政務全部處理結束,還會請得要大臣們前來共議政事,每日子時甚至醜時才會休息。唯獨前去捧杏山見太後時會有那麽幾日稍微松懈。這兩年是安華公主大了,太後不在宮中,陛下作為親兄也會陪陪公主出去轉轉,這就是唯一的消遣放松,其他時間,陛下一直是忙于朝政的。”
說着說着,這位黃門令又笑道:“如今是不一樣了,皇後入宮,陛下是整顆心都放在皇後這裏,說罷朝,五天都能不管,在中宮陪皇後。這幾天雖然開了朝,陛下也沒有以前那麽全心在政事上,總是記挂着皇後,夜裏處理了政事也不在勤政殿休息,大晚上的也要回昭露殿陪皇後。”
蔻兒聽得一愣一愣的,原來宣瑾昱這麽忙,晚上她睡着了才回來,不是因為故意都她,而是政事忙完了太晚了,硬趕回來的?
自然,早上她也有了解釋,卯時就起身,她一般辰時才醒,見不着人也是應該的。
她錯怪宣瑾昱了麽,這幾天不是躲她啊。
得知宣瑾昱不是故意的,她頓時神清氣爽,笑眯眯道:“原來如此啊,陛下還真是辛苦。”
“可不是呢。”黃門令瞧着皇後臉上的生氣已經消失了,也跟着松了口氣,含着笑,“不過如今皇後主子在,可以督促着陛下多休息休息了,畢竟有了中宮,小的們也難免盼望着東宮了。”
東宮……
蔻兒眨了眨眼,左顧右盼:“那陛下什麽時候才能忙完呢,本宮就在這裏等他可以麽。”
她才多大,哪裏來的東宮!
黃門令瞧着年幼的皇後這般轉移話題,陪着笑順着說道:“估摸着還要些時候呢,皇後在此等候未免無聊,小的記得之前陛下給皇後準備的有書櫃,皇後可以去瞧瞧。”
準備的有書?
蔻兒在黃門令的帶領下,走到了殿中倚着牆而立的書櫃,高度不過她頭頂往上胳膊伸直的位置,比起她見過的宣瑾昱的書櫃,都要矮的多。
這是專門給她做的?蔻兒突然想起來初識時,她曾經就是取不到書,他幫了她的。當時沉浸在美色之中,最後抱回來了許多她并無興趣的書,最後都給了兄長。
蔻兒嘴角抿着笑,随手取出來一本翻看。
‘啪——’
她只翻開了一眼立即合上,面色鎮定把書放回了書櫃上,扭頭溫和的對黃門令道:“本宮這裏無事,黃門令可自行去。”
黃門令把蔻兒的動作完全看在眼裏,假裝沒看見,彎腰拱了拱手:“是,小的去服侍陛下,皇後請随意。”
等到黃門令退下,偏殿中也只有蔻兒和她身邊服侍的宮女,幾個女官都不在。
她左右看了看,這才重新把書從書櫃中抽出來,藍色封皮上大大的書名《異色妖姬》。
蔻兒令宮女搬來了一張杌子,就坐在旁邊窗根下看書,窗外有些熱熱的風吹過來,她把幾個小冰雕都放到了自己的跟前來降溫。
皇後給自己找到事情幹了,也沒有來時的怒氣沖沖,按理說,宮女都是松了口氣的,但是濃香幾個看見蔻兒手中的書封,都有種一言難盡的感覺。
特別是在發現這些書都是陛下給皇後準備的時候,她們心裏生出了一種荒唐的感覺,只覺着她們服侍的帝後,大約是異于常人的。
蔻兒手中的書是她未曾見過的,講的是志怪,一個妖姬和一個書生的故事,與她之前看的略有不同,豔情的地方也不少,可主要的都是兩人之間的情愛糾葛,生離死別。
蔻兒手上捧着書就放不下了,她一邊看一邊感慨,一頁頁翻過去,到了妖姬死了的時候,她沒忍住眼圈一紅,陪着書生一起掉了幾滴淚。
皇後突然落淚抽泣,吓了旁邊幾個宮女一跳,立即圍了過來急切的詢問,卻不料蔻兒抽抽搭搭擦了眼淚後,抽噎着給她們說:“琳兒死得好慘……”
琳兒就是那個書中妖姬。
幾個宮女一臉複雜,竟然不知道說什麽是好。
蔻兒之前也看過不少話本兒,裏頭的情情愛愛大多是小兒女心腸,滿是風月之息,未曾被如此感動過,心中居然有了幾分觸動,對于情投意合與生死相許悟了幾分。
宮女們服侍着蔻兒在偏殿洗了臉重新上了點妝,還在她只是掉了幾滴眼淚,眼圈微紅,洗了洗就看不太出來了。
這時勤政殿的小廚房從皇後來時就炖上的湯也炖好了,熬得濃濃稠稠的紅棗枸己銀耳羹端上來後,因為宣瑾昱知道蔻兒喜甜,紛紛了放點蜜糖,蔻兒喝進口中柔軟香甜,喝了兩碗才放下。
平日裏在宜明苑也好,在昭露殿也好,蔻兒從來沒有一天吃過這麽多,好在分量把握的不錯,未有漲肚。
她吃飽了,想要走走消消食,宮女們對勤政殿也不熟,讓了一個勤政殿的宮侍前來領路,步行着去了剛剛來時的果樹下,蔻兒在吊籃中玩了會兒,又采集了些又大又紅的桃子裝起來,打算去給宣瑾昱拿過去。
這時候已經快要黃昏了,蔻兒估摸着時間差不多,從偏殿想要去看看,黃門令不在,其他小黃門不敢攔着皇後的去路,任由蔻兒順着側門摸到了正殿邊上。
側殿與正殿之間也是一門之隔,垂着珠簾,前頭放了個屏風隔斷,蔻兒沒有直接越過屏風,她站在屏風後靜靜停了停,有紙筆之間唰唰的聲音,還有幾個陌生的男人低聲交談的聲音,等了片刻,蔻兒聽見了交談的聲音中有十分熟悉的聲音出現。
她微微張開了嘴,忍不住小心翼翼扒着屏風,從縫隙之中眺望。
正殿主位坐着宣瑾昱,蔻兒只能看見他雄偉的背影,他的下首兩側分別坐着一些穿着朝服的大臣,其中就有自她大婚後就再也未曾見過的方父和方令賀。
方父是翰林院的侍講,如果不是帝王需要,很少有會面聖的機會,如今是陛下說有些事情需要方侍講一起在側旁聽,才把他從翰林院招來,與大臣們一起議事。
而方令賀則是長期在勤政殿的近臣,勤政殿往前有兩處矮矮的殿宇,就是他們這些經常在宮中議事太晚直接休息的地方。因為帝後大婚,他放了幾日的假,這兩天才剛剛恢複了朝政,他每天都能在下鑰前出宮,這是帝後大婚後他第一次留到這麽晚。
其他幾個人都不在蔻兒的眼中,她一眼就看見了父兄,眼圈又不由自主紅了,緊緊扒着屏風縫隙透過點點視線去看不過幾天未見的父兄。
往日在風家時,她幾個月不見父兄一次都沒有什麽太多了想念,回到方家才知道,嫡親的親人到底是斬不斷的思念,是她的家她的歸巢之處。
父親與以往好似沒有不同,撚着長長的胡子聽着別人說話,眼中有些不以為然,又沒有說出,只自己不太滿意偏着頭;兄長在不斷點頭,然後等大臣說完後,他有不急不慢說着些什麽,這時,方父好似很滿意,端着态度微微颔首。
離得太遠,蔻兒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但是她僅僅是看見了父兄,就已經很開心了。
宮女們搬來了一個杌子,蔻兒就坐在屏風後,眼巴巴看着,等着。
時間漸漸晚了,蔻兒看幾眼父親看幾眼兄長,還要打量兩眼夫君,一開始還好,她心情激動,時間一長,她只能聽着遠遠的傳來的嗡嗡聲,自己又不能動不能說話,漸漸就泛起了瞌睡。
她只微微眯了眯眼睛,睜開眼時,她已經被人抱在懷裏了。
“陛下?”她感受着這個暖暖的懷抱,睜開眼擡頭看着宣瑾昱的下巴。
“嗯?”宣瑾昱此時雙手環抱着蔻兒,穩穩的走在回中宮的路上,見蔻兒醒了,低下頭看着她,“醒了?”
她不過只眯着了,這麽時間過得這麽快?
她一擡頭就是滿天繁星,夜中的果樹上蟬鳴嘶嘶,前頭六個提燈宮侍走路悄無聲息,身後擡着肩轎的宮侍們放慢了腳步,離說話的帝後稍微遠了一點。
蔻兒靠在宣瑾昱的懷中,聽着他的脈搏心跳,以及結實有力的臂彎,突然往宣瑾昱身上靠了靠,貼近了兩分。
宣瑾昱腳步一滞,他不敢多想,只當是蔻兒冷了,卻聽見懷裏的蔻兒軟綿綿道:“我原諒你了。”
宣瑾昱嘴角一揚,低啞的聲音輕輕道:“那朕就多謝皇後體恤。”
蔻兒靠在宣瑾昱懷裏,額頭頂着他的頸側,突然說道:“你不是想吃我的口脂,你是想吃我。”
這句話是她剛剛在話本上看來的,感覺似乎很适合,就拿來說了。
宣瑾昱僵了僵,片刻後苦笑着:“怎麽什麽話都學,不可以這樣。”
“嗯。”蔻兒還是沒有反駁宣瑾昱,看起來很聽話。
走了幾步後,宣瑾昱才回答蔻兒的話:“你我夫妻,我會想要和你親昵些是人之常情,不過你年紀小,不能接受也是正常,我下次不會了。”
蔻兒側了側頭,從她的角度看不見宣瑾昱的眼,但是能看見他說話是上下滾動餓喉結,她突然心中一癢,一本正經道:“是啊,我還小,你不能對我這樣做的。”
果然不能接受啊……
宣瑾昱有些失落,卻努力調整着自己,颔首:“我記住了。”
“但是嘛……”蔻兒小心舔了舔唇,目光直勾勾盯着宣瑾昱的喉結,輕輕側了側唇,印了上去。只在瞬間就挪開了唇,留給宣瑾昱的喉結上的是一個微粉的唇印。
蔻兒看着這個粉紅的唇印,得意洋洋宣布道:“你成年了,我能這樣對你。”
宣瑾昱呼吸一粗,楞在原地片刻後,緊緊抱起蔻兒,把臉埋在蔻兒肩膀,悶着聲長長嘆了口氣:“……你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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