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新年好

第54章  新年好。

第五十四章

話題沒法聊下去了, 易安借着喝水的空轉移話題，“對了，你既然要回老宅的話，那等一下吃完飯是不是就要先回家了？”

“對啊, 都快下午了, 你也得回葉家？”明瀾沒太在意話題的轉移, 看了一眼時間，确實也不早了，今天除夕，按理來說葉家應該也會在一起吃個團圓飯。

“對，今天晚上基本都會去老爺子那裏, 兩個多月沒見, 葉海估計并不想看見我回來吧。”

雖然葉老爺子的後代現在只有易安一個人，但是他的兄弟姐妹的後代還有很多，平日裏都是天南海北的，就葉海一家子在跟前, 可要過年了, 還是都會齊聚一堂, 做出一派團圓美滿的氣象來。

明瀾點點頭, “說起這個葉海啊, 真是臉都不要了, 幾乎是明着跟A城商界的人打招呼, 要麽就是使絆子，要麽就是不配合, 擺明了是想為難你, 你這次回葉氏集團後要當心啊。”

蕭少卿是直接跟明瀾說了，蕭氏集團和易安手下的項目合作不會受影響, 可其他還有很多家，甚至還有A城以外的，最重要的是葉氏集團內部的，只要有心不配合，易安就得加倍地費心費力。

“我知道，”易安心裏自然有數，“這邊的事情我會處理的，好歹老爺子還在，不會有太麻煩的事情，不過還有一點你也要小心，就像前世一樣，葉海一定會選擇和厲覺合作的，這一點早就有了端倪，不得不防。”

“嗯，”明瀾若有所思，“你确定現在他們私下裏已經有了聯系？”

“可以确定，葉海和厲傳本來就有些交情，平常不顯山不露水，但是一旦有了可以聯合的目的，他們還是很願意相信對方的。”

這些前世易安就調查過，同樣，前世也是葉海先幫了厲覺算計明家，接着等易安回國後，厲覺幫着葉海否定了易安的身份，剝奪了易安的繼承權，這兩人明着看不出來什麽，但在見不得光的地方倒是來往甚密。

明瀾思考了一下，“那這次城中村的開發我會堅決拒絕厲覺，他的第二選擇應該就會是葉海了，把這兩人的合作先搬到明面上來吧，只要他們綁死了，接下來厲氏集團出麻煩葉海肯定不能袖手旁觀，他們以前用我牽連你，現在我們也能有厲覺牽連葉海。”

除非厲氏集團出事的時候，葉海第一時間跟厲傳劃清界限，選擇獨善其身，可他敢嗎？倆人既然在見不得光的地方來往密切，那手裏怎麽可能沒有對方的把柄？

易安也是這樣想的，她剛好不希望明瀾去趟城中村這潭渾水，畢竟之後就算明家能全身而退，可這段時間明瀾還得和厲覺虛與委蛇，太委屈明瀾。

“那就這樣辦吧，可以确定白家和蕭家也不會插手嗎？”易安保險起見，還是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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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給打招呼的，當然，如果非要想插手那我們也沒有辦法，那是他們主動要去給厲氏集團當血包，可就怨不得別人了。”

明瀾對白茯苓和蕭少卿沒有太多的信心，大家都是為了利益，各有各的的想法很正常，至于最後如何，聽天由命。

易安聽見這話，眼底閃過一絲欣賞和笑意，明瀾再也不會對誰都心軟了。

說完明瀾又有些猶豫，“只是這件事如果真的讓葉海摻和的話，那葉氏集團可能也會有一定的損失。”

“生意嘛，有得有失很正常，這點損失葉氏集團扛得住，這次我讓海外資産回流，部分資産重組也是可以用來應對接下來的變化。”

葉氏的損失易安并不在乎，因為就算再大的損失比起前世整個被葉海偷走來說，也算不得什麽。

明瀾這樣就放心了，反正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葉氏集團還在易安的手裏，自然有來日方長。

該聊的說完了，飯也吃得差不多了，明瀾和易安也該各回各家。

從樓裏出來，明瀾剛要上車，一片雪花飄飄悠悠地在她眼前落下，她擡頭，看見的是如同白色的輕紗幕布般，漫天的雪花輕柔緩慢地下落，剛才還一片空淨的天空就這樣被雪花填滿。

這樣的景象明瀾還是第一次見，并不紛亂，也不是由小到大，而是整齊* 地均勻地落下，一條分明的分界線平靜地下移，像是假的一樣。

“易安，你看見了嗎？這雪怎麽是這樣下的？”明瀾好奇地伸出手，此時那條分界線終于緩緩落到了地上，雪花占領了這個世界。

易安站在明瀾身邊，她當然也看見了，“因為今天沒有風，很平靜，而且這場雪應該不小，所以雪花會這樣整齊地落下來，有時候下驟雨也會這樣，像是天上安了一個淋浴的開關，雨水落地的時候也很整齊。”

“是這樣啊，”明瀾很少出門，自然也很少有見到這些的時候，“說起來這好像是今年A城的初雪，再下晚一天，可就到明年了。”

“是晚了點。”

易安看着明瀾伸出手去接雪花，站在這裏這一會兒的功夫，她的鼻尖和眼尾已經冷得泛紅，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明顯，纖細的指尖和手心也乍遇冷空氣，紅成一片。

“快上車吧，外面太冷了。”

明瀾看着在自己手心融化的雪花，還有些依依不舍，“好不容易下雪了，我還沒淋過雪呢。”

看別人站在雪裏肆意奔跑玩耍，明瀾總會很羨慕，只是她從來都不能那樣。

易安伸手握住明瀾已經被凍得冰涼的手，放在手心暖了暖，“那也要穿厚一點才行啊，先回去吧，坐在車裏看雪也一樣。”

“今天晚上會放煙花，你可以陪我看嗎？”明瀾反握住易安的手，她在老宅吃完晚飯就沒什麽事了，往年爸媽會讓她早點睡覺，今年她也想醒着跨年。

易安很想答應，但是按照葉家的傳統，她估計要忙到淩晨都不行，“可以明天嗎？”

“明天？”明瀾有些失落，可她心裏明白易安在葉家比自己難多了，所以痛快地點點頭，“也行，那我明天晚上等你。”

“好。”

易安伸手打開明瀾的車門，然後輕輕拂去明瀾頭上和肩上的雪，“上車吧。”

“明天見！”

明瀾坐在車裏，看着易安點了點頭，幫她關上了車門。

車子啓動駛離，明瀾回頭看去，易安還站在原地，黑色的大衣在雪中分外醒目，兩種顏色的對比又生出些孤寂的蕭條。

易安真是太不容易了，說是回家，回到葉家那個地方，除了葉老爺子以外剩下的都是些居心叵測之輩，都忙着算計易安還來不及呢，哪有半分親情。

一邊想着，明瀾也很快到家了，明峪和謝堇都已經把東西收拾好了，不用磨蹭直接出發去老爺子那邊，今晚還要在那邊住下。

明家的過年比起其他家族來說簡直簡單得和平常人家沒什麽區別，沒有那麽些繁文缛節，家庭關系太簡單，明峪和謝堇又都不善經營這些，只有老爺子那邊還保留着，不過也随着年紀越大越少了。

一家子到老爺子家的時候，時間剛好不早不晚，該準備的準備，該忙活的忙活，只是這些都不用明瀾費心，她就在側房裏陪老爺子下棋，偶爾看一眼外面紛紛揚揚的雪花。

“瑞雪兆豐年，來年有個好兆頭。”老爺子落下一子，順着明瀾的視線看去。

“是挺好的。”明瀾神情放松，附和了一句，收回視線看向棋盤，接着臉垮下來，“我又輸了？”

“讓你只顧着看雪，一心不能二用啊。”老爺子慢條斯理地撿棋子，“再來一局？”

“不玩了，”明瀾也把棋子收起來，看向對面的老爺子，“爺爺，你知道葉氏集團的那個葉海嗎？”

“當然知道，怎麽了？”老爺子看向明瀾，等着她的下文。

“你覺得這人怎麽樣？”對付厲家明瀾現在心裏有了譜，可是對付葉海還真沒那麽簡單，她也不知道自己能給易安幫上什麽忙，趁着這個機會幹脆問問老爺子的主意。

老爺子挺直腰背，端着茶盞想了想，“心術不正，和葉老爺子不是同路人，但不能否認，這個人有點能耐，之前我倒是跟他打過交道，心思很缜密，只是和這樣的人合作會很難受，所以之後也就沒什麽來往了。”

明老爺子還是老一輩儒商的思想，對于企業的經營理念自然有他的想法和原則，不過倒也不會僅僅因為某些理念不合而不能合作，除非對方幾乎碰到了他的底線。

“爺爺你多跟我說一點，這個人他怎麽心術不正的？”

有很多老一輩心照不宣的事情，可未必會跟家裏小輩說，只是略微提點幾句，明瀾要打聽的就是這些事，剛好看看有沒有可能有一些葉海的把柄，就算沒有，也能在他的為人處事上有些了解。

“那我慢慢跟你說……”

明瀾想聽，老爺子也沒隐瞞，從以前的事情跟明瀾聊起來，爺孫倆不知不覺聊了一下午，直到明峪來叫，該去上香敬祖了。

天完全黑了下來，雪也小了許多，從祠堂那邊回來就該吃飯了。

關于明峪謝堇今年退休的事情，一邊吃着飯老爺子一邊問了幾句，對老爺子不需要隐瞞什麽，明瀾也就把張林峰等事情都說了，畢竟現在的張林峰還在厲覺的庇護下逃竄，未必不是個隐患。

“這麽大的事，現在才主動告訴我？”老爺子看了一眼明峪，這個兒子說省心省心，說讓人操心也是真讓人操心。

“您年紀大了，不好讓您費心。”

明峪低下頭，在老爹面前他也不敢多說什麽。

“爺爺，你說這張林峰該怎麽辦？”明瀾把話題拉回來，重新說起重點。

“人都跑了，現在說什麽也無濟于事，只是這件事情應該只有厲家最清楚，我聽義行說，你們打算……”

老爺子說到這裏，看了一眼明峪和謝堇，然後閉了閉眼，“小瀾啊，等會我們爺倆再聊，先吃飯。”

“爸，這跟厲家有什麽關系？”明峪知道張林峰的事情，也知道張林峰他爸的事情，還知道後面有推手，可這推手是誰，明瀾從沒跟他說過。

“不該問的別多問，還不如一個小孩子，”老爺子的嫌棄溢于言表，“商業上的事情，跟你沒關系。”

“哦。”明峪也不至于信，但是他也只是略有猜測，聽老爺子這樣說了也就閉了嘴，不該管的盡量不多管。

老爺子又跟明瀾說起別的，“今年蕭家也來人了，現在這世道，冤家宜解不宜結，小瀾你這件事處理得不錯。”

“本來也沒有多大的事，這次也是蕭家那邊先向我們這邊遞了橄榄枝，在張林峰那事上幫了忙，我也就順勢而為，以前的事情就都過去吧。”

明瀾知道老爺子肯定了解這事，粗略地說了一下。

“蕭家幫什麽忙？”明峪不知道，忍不住又開口問。

“少管，”老爺子又看了他一眼，“當初跟蕭家的事情就是因你而起，幾句話把人得罪死了，兩家互不來往幾十年，你讓我說你什麽好？”

“那也是蕭家有錯在先吧？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其他的事情明峪就認了，但這事他反思一百遍還是覺得自己是正确的。

“天下的烏鴉一般黑，這些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可為什麽大家都不往外說，就你長了個嘴說？把商業內幕和潛規則寫了文章發出來，真是讓人賣了還幫別人數錢！你沒錯，可你的正義讓人當槍使了，然後除了你落得個裏外不是人外，其他什麽都沒有改變。”

老爺子現在想起來這事還生氣，“誰能想到當初兩個娛樂界公司商戰鬥争，最後被集火圍攻的是個制造業的明家？”

也是從那件事以後，老爺子徹底絕了讓明峪管理公司的心，寧願培養方義行等人，也要把明峪攆得遠遠的。

好在從那以後明峪也學會了管住自己的嘴和手，說話做事謹慎了許多，同樣也一頭紮進科研，兩耳不聞窗外事了。

明峪低頭不說話了，謝堇悄悄在桌子下拍了拍他的手，兩人對視一眼，好在他們的心是一致的。

明瀾對這件事情也有所了解，她認可明峪的想法和初心，也能知道誰還沒個年少輕狂，仗義執言的時候，只是人心難測，世事複雜，沒那麽簡單。

說的悲觀點，這個世界有其運行的法則，在運行時有太多讓人看不慣的，可誰也改變不了，能做的只有把眼睛閉上。

轉移開話題，氣氛重新輕松起來。

吃完飯，老爺子和明瀾又就厲家和蕭家的事情去書房那邊聊了一會，老爺子到底年紀大了，熬不了夜，說完後先去休息了。

明瀾回去找明峪和謝堇，剛好看到兩人依偎在窗前看雪。

明家世代經商，明老爺子只有明峪一個孩子，老夫人又早逝，原本老爺子是對明峪寄予厚望的，但沒想到明峪對經商毫無興趣，所有的智商只在學習和科研上，性子又直，和商人兩個字毫不沾邊。

早年間說兩人沒有摩擦那是不可能的，可能好好搞科研也是一條出路，老爺子只是希望他能兩條路一起發展，可沒想到這個想法也被掐滅了。

老爺子心裏郁悶，明峪自然也郁悶，甚至那時候老爺子還想過讓明峪娶一個擅長經商的妻子，這樣皆大歡喜，結果明峪讀大學的時候認識了謝堇，倆人志同道合，後來一起讀到博士，在老爺子的反對下結了婚，然後明家就有了兩位教授。

老爺子還是妥協了，決定他們倆人生個小的，讓他培養長大也一樣能行，倆人生了明瀾，結果明瀾的身體太弱，活着都已經需要萬分小心翼翼了，更別說培養成繼承人了。

并且明峪謝堇為了好好照顧明瀾，堅決不要二胎，耗了多年，明瀾的身體也沒有好轉，二胎也徹底無望，老爺子的所有希望都破滅了，在提拔了方義行等人接管公司後，他自暴自棄地将所有股份轉給了明峪，自己退休回老宅了。

只是沒想到方義行等人竟然在明峪十幾年不踏足公司的情況下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條，也算讓他老懷欣慰，現在在明瀾的身上又讓他看到了點希望，這才決定原諒明峪這個不孝子。

終于一家和睦了，有時候明瀾也在想，老爺子生氣郁悶情有可原，但明峪心裏估計也好受不哪去，就這幾十年的壓力，現在他都退休了還要被老爺子嫌棄，在這種情況下能堅持本心也是不容易。

好在，他始終不算孤身一人，能和自己愛的人同行，再坎坷的路也不算難走。

沒去打擾他們，明瀾默默退了出去，回自己的房間坐着，怔怔看着窗外的雪出神。

手機叮咚一聲，有一條消息進來。

明瀾回過神，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易安發的消息。

【穿厚一點，我在你門口。】

明瀾睜大眼睛，【我在老宅。】

【我知道。】

謝堇給明瀾打電話的時候，易安是在旁邊的，自然知道現在明瀾是在哪裏。

看見這個回複明瀾放下心來，立刻找了厚一些的衣服穿好，戴好了帽子，迫不及待地出去。

老宅還是老式的門戶，院牆的青磚帶着歲月的痕跡，明瀾走到門口的時候，讓安保人員幫自己把門打開。

跨過高高的門檻，明瀾兩步下了臺階，往巷子的兩邊看了看，看見了靜靜停在雪中的那輛黑色的車。

易安自然也看見明瀾了，打開車門下來。

真的是易安！

明瀾覺得自己太高興了，連心髒都跳得那麽快，讓她身上的血液都好像沸騰起來。

快步向易安走去，鞋子踩在積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但明瀾只想更快一點，甚至想跑着過去。

易安往這邊走了兩步，明瀾已經到了跟前，停下腳步張開手，接住了差點滑倒的她。

明瀾鞋底的雪太厚，差點摔倒，不過這一點驚吓并不能影響她的心情，被易安圈在懷裏，她擡頭眼睛亮晶晶的難掩高興。

“你不是說今天晚上沒空過來嗎？”

“我偷偷跑出來的。”

葉家現在确實很忙，她很快就要回去，可是在這個空當裏，她還是想來帶明瀾去看一場煙火。

聽見這句話，明瀾覺得自己的心髒好像跳得更快了，它從沒這麽活躍過。

“沒關系嗎？”可高興歸高興，明瀾還是有一點擔心。

“沒關系的，在淩晨兩點之前趕回去就可以。”

現在剛吃完團圓飯，葉老爺子已經先休息了，剩下的也各自回房間守歲，等兩點的時候易安能趕回葉家，之後三四點開始準備，五六點開始新一年的祭祖祈福拜年等等，不會耽誤。

明瀾聽見這話放心下來，“好，那我現在去叫司機和小梅他們……”

“可以只有我們兩個人嗎？”易安拉住明瀾，在這一刻她想貪心一點。

明瀾的腳步停住，對上易安的視線，她的心跳鼓動得那麽快，好像有什麽就在自己的眼前，即将要掀開最後一層窗戶紙，徹底讓自己看個清楚。

易安那一瞬間冒出來的沖動又被她自己壓了回去，避開明瀾的視線想把自己剛才的話收回去，“還是叫上安保人員吧，你的安全比較重要，剛才是我沒有考慮周全……”

“就我們兩個人。”

明瀾打斷了易安的話，扣住了易安的手，“你想帶我去哪？”

這個回答完全出乎了易安的預料，她驚訝地看向眼前的明瀾，四目相對，一瞬間太多的想法在她的腦海中閃過，無數的話在她的嘴邊想要問出來，可以咚咚跳的心髒聲太大了，把一切都蓋住了，她只是呆呆地回答明瀾的話。

“去看煙火。”

“那就走吧，我可以坐副駕駛嗎？”

明瀾揚起笑臉，松開易安的手準備上車，她剛才看見了，車上只有易安一個人，易安是自己開車來的。

“明瀾……”易安重新拉住明瀾的手，她現在有一種強烈的直覺，可她需要明瀾的一句肯定。

明瀾等了一會兒，還沒等到易安的下文，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還愣着幹什麽？走啊。”

“好。”

話就在嘴邊，但沒敢問，易安點點頭，讓明瀾上車。

明瀾基本上沒坐過副駕駛，也極少自己開車，前面的視野和後排的很不一樣，尤其自己旁邊坐的是易安，而眼前是再次飄揚的雪花和除夕夜安靜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