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還原

第80章  還原。

第八十章

對于他這個問題, 在場的人沉默了一下,還是岑竹開口,“這些回局裏再說吧。”

因為明瀾和易安也是受害者,而且還是發生這一系列事情的關鍵人物, 所以都要跟着一起回去做個筆錄。

去公安局的路上, 明瀾有些頭暈, 可能是因為今天發生的事情讓她一直處于極度緊張的狀态中,現在一放松下來,反而撐不住了。

易安扶着明瀾,“要不要先去醫院?”

“不用,”明瀾搖搖頭, “還是這邊的事情比較要緊。”

易安知道明瀾的性格, 只是默默撐住她讓她靠得更舒服一點,沒有再勸。

剛才極度緊張的環境下沒有辦法思考,明瀾現在才開始梳理今天發生的一切,視線看向前面警車閃着的燈光, “我總覺得今天的事情有些說不出來的奇怪。”

“有人幫蕭少焱?”

易安說出明瀾覺得奇怪的地方。

“是這種感覺, 而且今天發生的這些需要很長時間的部署, 接下來就看能不能從蕭少焱的那些幫手身上查到些什麽了。”

明瀾想不出什麽頭緒, 只能去警局等警方的調查結果。

到了公安局以後, 易安身邊的安保人員和司機等人都已經在那裏了, 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傷, 更嚴重一點的先去醫院了,他們被先一步帶回來做筆錄, 只是岑竹等人都在外面忙着, 還沒來得及一一安排。

看見走進去的易安,一群人立刻站起身來, 謝天謝地,他們老板還活着。

易安跟幾人簡單說了兩句,接着就要安排筆錄了,明瀾和易安一起去了一個單獨的房間,負責的人是岑竹和另一個公務人員,不過現在岑竹要先去蕭少理那邊了解一下。

喝完一杯水,岑竹也回來了,給兩人續上水,開始聊起今天的正事。

“蕭少理那邊的信息很少,連他被關在那裏幾天都說不清楚,不過這倒是比較符合他的精神狀态,不能對他抱有太高希望。”

岑竹坐下,旁邊的人開始記錄,“易安先說吧,關于今天早上被綁架的詳細過程。”

“今天早上我們就按照計劃在葉家老宅準備好了以後,得到明瀾這邊的消息,同時出發,在途徑德明路西段時被一輛黑色的皮卡和兩輛越野截停,三輛車上下來了很多人,以蕭少焱為首,他們強行打開了車門,發生了肢體沖突,并且蕭少焱将我綁了起來,用一塊毛巾捂住我的口鼻,接下來我就失去了意識,再醒來就是在那個小木屋裏。”

光天化日之下,群體暴力行為,不得不說蕭少焱真是膽大包天。

“你沒有看見除了蕭少焱以外那些人的樣子?”岑竹看了一眼記錄本,這基本上是和現場所有人描述一致的。

“沒有,除了蕭少焱露出了臉部以外,其他的所有人都帶着面罩,甚至連衣服都是包到手指的連體衣,根本沒什麽有效信息。”

這也和現場的人描述一致,甚至那些人還帶走了易安那幾輛車上的行車記錄儀,嚣張,大膽,又謹慎。

“你們今天訂婚的消息……”岑竹頓了一下,“應該很多人都知道吧?”

明瀾點點頭,這場訂婚儀式邀請了各界名流,雖然沒有鋪天蓋地地宣揚,但是賓客衆多,這個消息可以說沒有任何保密可言。

“那至于訂婚當天,車輛途徑的路線和時間呢?知道的人多嗎?”

岑竹接着問。

能夠精準地掐着時間等在那條路上,并且還特意選擇了沒有電子眼的路段,可以說預謀已久,一定是在現場來回考察過很多遍了,這樣的話,最起碼是提前很久知道消息的人。

“也不少,”易安回答,“關于訂婚的流程是交給了西利森公司定制的,為了保證當天的效果,特意提前進行了排練,家裏長輩還找人測算了吉時,一切嚴格按照時間表來的,那條路也來回開過幾次熟悉路線和控制時間,如果有人特意留意的話,想知道這個消息不難。”

岑竹抹了把臉,“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壓根找不到關于蕭少焱那些幫手的信息,已經在從蕭少焱身邊的那些狐朋狗友身上查起了,可沒什麽消息,他們都說和蕭少焱斷了聯系了,甚至當初蕭少焱因為蕭少卿的事情被傳喚到公安局,出去的時候都沒有人來接他,他自己走回去的。”

所有的事情重疊在一起,反而更讓明瀾确定這一切絕非蕭少焱自己能完成的,甚至都不是他那個腦子能想出來的。

只做其中一件兩件事還可以,但是綁架蕭少理,綁架蕭總夫婦,綁架易安,最後引自己過去,至此達成他的幾個目的,甚至還要掐好時間,布置炸藥等等,這樣環環相扣需要很強大的統籌布局能力,蕭少焱暴躁缺乏耐心,他沒有策劃這些的能力。

“現場還有沒有什麽信息?”

明瀾皺着眉若有所思。

“很少,那棵樹上留下的痕跡分成了兩次,一次是被砍了一半,樹還站着,大概是兩三天前,剩下新鮮的樹茬是今天上午砍的,現場留下的車輛痕跡和那三輛其中的一輛越野能夠對上,應該是用那輛車把易安等三人拉上去以後,蕭少焱去砍倒了那棵樹剩下的一半,堵住了上山的路。”

“還有呢?那三輛車能查到什麽?”明瀾這樣問,可也沒有抱太大的期望。

“三輛車都是報廢車,套牌。”

“炸藥呢?”明瀾接着問。

“自制的。”

岑竹扶額,“現在只能調查蕭少焱這段時間的全部行蹤,來查出這一切了,要是這些所有的證據都只指向蕭少焱的話,那這個案子基本就要宣告結案了,唯一有問題的就是他那些同夥情況不明。”

蕭少焱已經死了,無論是綁架案還是謀殺案,都是他一人所為,等證據鏈完整,自然可以結案。

“可我覺得沒那麽簡單。”

明瀾有預感,無論從哪個線索查下去,最後應該都會只有蕭少焱一個人證據确鑿,就像在綁架易安的時候,只有蕭少焱一個人露出了臉一樣。

“辦案靠的是證據,不是直覺,我們只能按章程辦事。”

岑竹不反駁明瀾的話,甚至她也有這樣的感覺,可她也只能摒棄主觀的想法,盡量用客觀的态度解決。

明瀾能理解,她也不再說什麽。

剩下就是關于易安身上的傷口,還有明瀾手機上的通話記錄在局裏進行備案,一切辦好後她們就能離開了。

市局的效率很快,帶回來的大部分人筆錄基本都做完了,還有一波從現場趕回來的技術人員。

明瀾和易安留了一會,現場的爆炸威力太大了,沒有留下什麽有效的證據,再加上木屋的殘骸都掉進了懸崖下方,大大增加了提取有效證據的難度,只能從現場勉強收集了幾份應該有DNA樣本的東西,回來進行檢測。

今天看不到檢測結果了,明瀾和易安準備回去,剛好蕭少理也配合調查完畢走出來。

蕭少理也看見了她們兩個人,友好地笑了笑,擡手打了個招呼。

明瀾和易安沒有回應,她們看着這個剛剛失去了父母,還有同父異母親弟弟還能笑得出來的人,想起岑竹說的那句“符合他精神狀态”的話,難道這個蕭少理是個精神病患?

沒得到明瀾易安的回應,蕭少理也不尴尬,自己往外走去,病态蒼白的臉色在太陽光下更顯出一種奇異的感覺,他舒展着四肢,松松垮垮的衣服穿在他瘦骨嶙峋的身體上飄飄蕩蕩,像根竹竿晾了件衣服,搖搖晃晃地走了。

“今天陽光真好啊。”

聽見蕭少理這句話,明瀾擡頭看了一眼已經過晌午偏向西方的太陽。

“走吧。”

易安牽住明瀾的手,帶她離開了警局。

回去還有一大堆事情。

賓客已經散去,現場還留着精心布置的訂婚現場,整個莊園裝扮得盛大,大片大片的鮮花争奇鬥豔。

葉老爺子和明老爺子坐在中間,明峪謝堇不住地往外面張望。

在得知明瀾和易安出事的時候,差點把他們着急死,根本沒有任何再招待賓客的心思,恨不得立刻去現場看看情況,可是那邊的情況太複雜了,不讓他們靠近。

好在沒過太久,明瀾就打了電話回來,跟他們說了平安的消息,讓他們不用擔心,只是事情還沒有結束,需要前往公安局那邊配合調查,暫時回不去。

從那時起就一直在等着,現在都已經下午了,總算是把人等回來了。

明瀾和易安的車碾過莊園門口的紅毯,兩人這才一起下車走進去。

相互對視一眼,兩人原本精致的妝容和華貴的禮服,現在都已經髒兮兮的還有破損,狼狽不堪。

可看着看着她們卻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狼狽也好,髒兮兮的也罷,最起碼她們現在還能活着在一起。

先前生怕這次的訂婚儀式上會有一丁點的不完美,現在卻覺得一切都是浮雲。

易安張開手,明瀾向前一步靠進她懷裏,抱住她。

“我們還沒交換戒指。”明瀾開口。

“走,去完成訂婚儀式的最後一步。”

易安放開明瀾,牽着她的手往裏走去。

明峪謝堇看見兩人的身影,立刻迎了出來,“怎麽樣?沒受傷吧?這都什麽事啊?”

一連串的關心,在他們緊張的視線中,明瀾先開口了,“爸媽,戒指在哪?”

明峪謝堇:??

拿出來戒指,看着兩人笑着對視,交換了戒指,幾位長輩的神色複雜,這倆孩子受了多大的刺激啊,都變得神經兮兮的了,發生這麽大的事竟然還能照常完成訂婚?

明瀾能看出長輩眼神中的意思,但是她也沒有解釋,太多事情是解釋不清的,對于她和易安來說,經歷過一次同生共死,今天再次一起從死亡的邊緣擦肩而過,現在她們還能站在這裏,就已經是最值得慶幸的事情了。

只要沒死,就好好活着,不要浪費每一秒活着在對方身邊的時間。

訂婚儀式結束後,關于蕭家的事情自然在A城又掀起一片的讨論,令人震驚的除了蕭家三兒子綁架蕭家二兒子,綁架當天訂婚的葉家繼承人和明家繼承人,最後和蕭總夫婦以極其慘烈的方式同歸于盡以外,還有一個消息。

關于當年蕭總和紅極一時的女星潘婉的秘聞,當時這兩人被拍到花邊新聞,後來沒多久聽說潘婉為蕭總生下了一個兒子,後來就直接退圈,再也沒了消息。

都說當年是潘婉費盡心思勾引蕭總當了小三,還想要借兒子逼宮上位,然後被蕭夫人整治,敗走國外,多年後她銷聲匿跡,倒是兒子又被帶回蕭家,之前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所有人都是站在蕭夫人這邊的,可現在卻發現并非如此。

所謂勾引,是蕭總在酒局上對潘婉下手,把人潛規則,至于退圈,是被蕭夫人整治霸淩,逃往國外多年後,又被蕭總惦記,蕭總想死灰複燃,可潘婉不願意,然後被帶走了兒子,脅迫她回國,幾年後莫名身亡,也沒再透出一丁點消息。

潘婉的死,通過蕭少焱搜集到的那些證據,能夠證明和蕭夫人脫不了關系,同時蕭總對潘婉多年的強迫囚禁行為也是原因之一,另外還查到了蕭總和蕭夫人對蕭少焱企圖謀殺的證據。

蕭少焱得知這件事後,反擊利用綁架蕭少理,引出蕭總和蕭夫人再将二人實施綁架,進行複仇,又通過葉家和明家将潘婉的事情透露給了警方,一查到底,還原當年的真相。

總的來說,情況很複雜,結局很簡單,不管這三人的罪名如何,他們都已經命喪懸崖,在木屋爆炸的周圍,提取到了三人的DNA證明三人的死亡,這個案子除了還有幾個協同作案的同夥還沒抓到,基本宣告結案。

在基本結案的時候,還發生了一件事,蕭家的大兒子蕭少卿,在醫院裏醒過來了。

知道這個消息後,出于人道主義明瀾也要去看一眼。

小梅和新來代替飛魚的那人提着果籃和一些補品,明瀾前去白家醫院探望蕭少卿。

明瀾去的時候,蕭少卿正坐在窗邊的沙發上看着外面的風景,聽見聲音回頭看了一眼,對明瀾勉強地扯了扯嘴角,這段時間昏迷讓他瘦了很多,臉上有些病态,精神也有些萎靡。

“小瀾,謝謝你還來看我。”

蕭少卿想起身,明瀾擺擺手讓他不用客氣。

兩人坐下後,蕭少卿先開口,“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我都已經聽說了,對于蕭少焱做的那些事情我跟你說聲抱歉,毀了你們的訂婚,聽說還傷了易小姐,等我出院後,會登門賠禮道歉。”

“已經過去了,這事就別再提了。”明瀾看向蕭少卿,“你……節哀。”

蕭少卿垂下眸子,笑顯得有些苦澀,似乎欲言又止,可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只是搖搖頭繼續看向窗外的風景。

明瀾也轉移了話題,看了一眼蕭少卿這間整潔過頭的病房,甚至都沒看見護工或者其他人,“對了,蕭二少呢?”

“少理啊,我醒來後也就見了他一面,他說他要走了,我也沒攔着,至于去哪了他不說我沒問,随便吧。”

蕭少卿的語氣裏全是疲憊,這麽大的變故,身邊最後一個親人又是這樣的,可他還是無能為力,只能随他們去,愛怎樣怎樣,甚至這段時間公司一團亂糟他都不想管了。

明瀾也不好再多說什麽,少坐了一會兒,也就起身告辭,不打擾蕭少卿的休息。

“我送你。”

蕭少卿站起身來,明瀾看見在他另一邊的小茶幾上還放着一個裝飾品相框,裏面是一行字,字跡歪歪扭扭,看上去不像是符合蕭少卿審美的東西。

“咦,這個裝飾品挺特別的。”

順着明瀾的視線看過去,蕭少卿回答,“哦,這個啊,聽說是我昏迷的時候,少理來看我留下的,醜是醜了點。”

蕭少理留下的?明瀾又仔細看了一眼那行歪歪扭扭的字。

【讓一切肮髒清淨,讓一切錯誤修正,無渡可渡,無因無果,還一片幹幹淨淨】

腦海中有什麽閃過,只是還有蕭少卿在場,明瀾沒說什麽,多看了一眼後先離開。

病房門口讓蕭少卿留步,明瀾和小梅往電梯那邊走去,一邊走着,明瀾一邊在想那句話,越想越覺得有些不對勁。

都走進電梯了,明瀾卻還是在想,在電梯閉合之前重新打開了門,腳步匆忙地又回到蕭少卿的病房。

推開病房的門,明瀾剛好看見那個相框裏的紙被蕭少卿燒掉了。

對于去而複返的明瀾,蕭少卿也有些意外,不過他幾乎立刻收拾好了表情,“小瀾,還有什麽事嗎?”

“你……不是說這是二少留下的嗎?怎麽燒了?”明瀾看着蕭少卿把那些灰燼丢進了垃圾桶裏,只留下一個空空的相框。

蕭少卿避開了明瀾的視線,只是低頭看着垃圾桶裏的灰燼,“人都不回來,留下這些幹什麽,不如燒了清淨。”

“說的也是。”

明瀾點點頭,退出了病房,她好像确定了什麽,或許有些事情蕭少卿也是剛剛才知道,是自己多問了那一句讓他意識到的。

離開了醫院,明瀾讓自己不再去多想了,那是蕭家自己的事情,旁人也摻和不了。

從醫院離開,就準備回家了,明瀾和易安訂婚後,本來是打算去莊園那邊住的,但确實不太方便,所以還是搬回了之前住的平層。

回到家後,沒一會兒的功夫易安也回來了,現在易安工作沒那麽忙了,總算能歇一歇。

想起跟蕭少卿聊的那些,明瀾忍不住跟易安又聊了聊,“你說背後幫蕭少焱計劃這一切的人會不會是蕭少理?”

“只憑幾個字來斷定太武斷了,我們對蕭少理的了解又太少,很難說,不過現在所有的證據都證明他也是受害者,我們這些猜測證明不了什麽。”

“要是綁架蕭少理的事情也是蕭少理的主意呢?”明瀾再次回想那天蕭少焱說的那些話,“當時他應該知道我身上有警方的設備,那這就說得通了,他把一切順着條理說得很清楚,沒涉及到其他任何一個人,這應該是早就打好的草稿,還有那個自制的炸藥,是為了徹底銷毀什麽證據,掩蓋所有異常的線索,連那個地點都是精心挑選的……”

越想越覺得是這麽回事,畢竟一切真相随着蕭少焱都徹底消失了,一直被囚禁在小房子裏的蕭少理沒有動機,沒有行動能力,無論如何懷疑不到他身上。

“明瀾,”易安打斷明瀾的話,扶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別再想了,一切都結束了。”

明瀾陡然回過神來,睜着眼睛看着易安,是啊,一切都結束了。

視線往下,落在易安頸間的那道已經愈合的傷疤上,明瀾的指腹輕輕蹭了上去,想起蕭少卿說賠禮道歉的事情。

自己這段時間太在意蕭家的事情,卻忘了易安的感受。

“對不起。”

明瀾突如其來的道歉讓易安慌了一下,放輕了聲音,“怎麽了?”

“蕭少焱綁架了你,還傷了你,可我卻幫了他,把蕭家那些事公之于衆。”

蕭少焱死之前可以說他的幾個訴願都已經得償,公開他母親當年的真相,和蕭總夫婦同歸于盡,還有他自己說的看自己一眼,包括他自作多情去考驗易安等等。

他覺得易安經過了考驗讓他能放心祝自己幸福,卻忘了自己根本不需要他多管,他多管閑事的後果只有一個,那就是傷了易安。

說到底,自己不該同情他,不該幫他。

“這不是一件事,”易安聽着明瀾的邏輯,立刻明白過來,糾正她的想法,“你幫的并不是蕭少焱,你幫的是潘婉,是一個受盡折磨無能為力還被潑髒水的女人,你還了她一個清白,這不是一回事,不要這樣想。”

這件事情甚至上了熱搜,潘婉多年無人問津的墓前放滿了來自全國各地的鮮花,那是她洗刷掉冤屈後重新開出的鮮花。

“可……”明瀾心裏糾結迷茫,她做完這些事卻覺得心裏難受,因為這不是像曾經那樣單純地行善助人,而是幫了曾經傷害自己和易安的人。

“明瀾,別為了幾個人渣違背你自己的本心。”

作為從始至終陪明瀾經歷這一切的人,易安太知道明瀾此刻在想什麽,“你沒錯,善意也沒錯,我們要做的是問自己的心無愧,行的是自己的路,別為了幾個異類抵觸,動搖,你很好,想做什麽就去做什麽,正視自己的內心,別逃避真正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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