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來癸水

來癸水

“哦。”

林琳望着他消瘦的背影,輕應了一聲。

感覺他似乎很孤獨,很寂寞,疲憊恹恹的模樣,突然就有些讓人心疼。

她這是在憐惜他嗎?

她問自己,卻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搖搖頭,她不禁又甩開心底那些沉悶的憂傷,也在他身側安靜躺下,兩人一起緩緩睡去。

半夜,蕭扶蘇翻了個身,手卻在無意間觸摸到了一攤黏糊糊的東西。

把床單都濕透了,雖然算不得很多,但接觸到掌間着實有些粘膩,他本困倦得很,但卻也因為手掌間的不适而緩緩蘇醒,略有些不耐地睜開了雙眸。

将手緩緩抽了出來,一股撲鼻的血腥味,他本就對此十分敏感,血的味道瞬間令他清醒。

殿裏掌着燈,借着微弱的光,他才看清自己手上的确實是血,難道被人行刺了?!然而他身上并沒有疼痛的地方。

突然他就又想起,自己身邊還有個人。

目光落到床榻的另一邊,果不其然,只見那人蜷縮着身子,背對着他。

他也顧不得手上的血腥,掀開了被子,只見床單上染了一片殷紅。

就正好在她腰臀處,一個令人尴尬而暧昧的位置……

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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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上驀然一紅。

傾身又看向她,只見她蹙着眉,臉色蒼白,雖昏沉睡着,但卻極不安穩。

“喂,醒醒。”

他用另一只幹淨些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小臉,試圖喚醒她。

“……疼,好疼。”

而她雖然被他硬生生喚醒了,聽見了他的說話,卻是言語混亂。

“系統你究竟去哪裏了啊?我想回家……”

她不禁染了些許哭腔,虛弱的聲音難過道,半張清減的小臉埋進枕裏,似是要将瘦弱的她吞沒。

系統是誰?

雲裏霧裏,令人摸不着頭腦。

蕭扶蘇不禁思索了一下,卻是得不到答案,感覺現在的她,似是痛得都有些神志不清了。

然而也正是這樣的她,惹人憐愛。

不禁又勾起了他的恻隐之心。

床榻都弄髒了,總不能就這樣放着她不管吧?

弄成這樣,不管她他也沒法安穩入睡。

他給自己對她心甘情願,幾乎到了沒理由般的付出,不承認地找着借口,然而心裏雖然有些抱怨,別扭,手上卻也還是溫柔地将她抱了起來,然後擡頭朝外面望去,紅着臉粗着嗓門,滿是不耐火氣地喚起人來。

“來人,來人,都給孤滾進來!”

他的咆哮聲,很快就令守在外面的宮人們急匆匆跑進來。

“殿下!”

“快去傳太醫,看看她到底怎麽了,怎麽流了這麽多的血!”

他目光擔憂地吩咐道,臉上十分不悅。

“是!”

那些宮人急忙又福身行了個禮,領命後便又腳步匆匆地離開了。

不一會兒,宮裏醫術最高明的馮太醫便來了。

聽到太子殿下的人上門召他入東宮,他也顧不得困倦,便趁着月色一身風塵仆仆地趕來了。

踏入東宮,他立馬謹小慎微地跪下行禮,“臣馮熙拜見太子殿下。”

“快別整這些虛禮了,趕緊過來看看她到底怎麽了?為什麽流了這麽多血!孤尋了半天也沒找到她身上有什麽傷口。”

蕭扶蘇等了老半天,好不容易等他來了,眼下可沒有什麽耐心,急忙又朝他招手道,令他醫治林琳。

“是。”

馮熙聽罷便立刻上前,察看他懷裏的女子。

見她面色蒼白,又翻了翻她的眼皮,察看脈象倒是正常的,盡管有點虛,倒有些像失血過多引起的乏力,當然也不排除是染了風寒。

“對了,她剛才神志不清,只是一個勁喊痛,問她怎麽了她卻別扭着臉東躲西藏,就是不說。”

蕭扶蘇想了想,不禁又補充道。

而此刻已經清醒許多的林琳,聽罷不禁更将臉埋入他的懷裏,羞得猶如鴕鳥一樣。

“額……殿下。”

話語間,這邊馮熙已經給她又詳細檢查了一遍,目光撇了眼床榻上的血跡,心裏更是确定了幾分,然而,要讓他怎麽沖殿下開口呢?

當着姑娘家的面,這種情況,确實是有些羞人尴尬。

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蕭扶蘇不禁給他吃了顆定心丸,直言道,“但說無妨,孤不會生氣。”

馮熙這才松了口氣,一臉鄭重其事地回禀道,“回殿下,姑娘這情況,大抵是因為來癸水了,所以才會流血……嗯,但姑娘身體虛弱,怕是最近也有些受涼,除了暖宮的湯藥外,最好同時服用幾劑治風寒的藥。”

“癸水?”

蕭扶蘇面色尴尬,耳尖也有些紅。

“正是。”

那馮熙基本肯定道。

他聽罷不禁又将懷裏的她揪出來,不顧她的掙紮,只強硬地翻過她的身體察看。

果然,在她……屁股的位置上,看到了殷紅一片。

他的中衣,如今穿在她身上的潔白的布料上,就連染紅的形狀都與床單上的別無二致。

果然,是來癸水了。

他心道。

其實之前他也有過猜測,只是畢竟沒有親眼見過,她又畏縮着捂着,說什麽也不肯讓他察看她的下半身,因此他也不大敢确定。

“嗚嗚,不要啊!”

此刻的她依然一臉虛弱地羞赧道,對他連打帶踹,然後趁他分神不注意,又從他懷裏掙紮出來,抱了被子裹住單薄的身體,縮到了牆邊床角上。

這架勢,就仿佛自己真的欺負了她一樣。

靜谧的空氣中,彌漫着香甜的血腥味,懵懂而暧昧。

蕭扶蘇說不出此刻心裏到底是啥感覺,反正活這麽大,他還是第一次陪一個女人,一起經歷她每月難熬的幾天。

他雖然未經人事,但對于女人也并非是一竅不通的,至少他還是知道,女人有每月來癸水流血的幾天。

“那……她這樣該怎麽辦?”

他不禁又不自然道,紅着耳尖,詢問馮熙。

目光望着角落處可憐兮兮的她,素來跋扈慣了的男人,生平第一次感覺到了些許無措。

膽子小又容易受驚,還哭紅了眼睛,縮着身子目光警惕害怕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卻是不大敢看自己的臉色……還真就如小兔子一樣。

不過女人都會來癸水,應該是不大要緊的吧?

他這麽想着,雖然之前在他懷裏時,她就跟殺豬一樣,亂叫掙紮,對他是又打又踹又罵,搞得就像是真要了她的小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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