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精神病院10

精神病院10

允幜帆頭皮發麻、警鈴大作，心髒加速跳動，立刻下腰翻身後躍，跳上天橋。

“哎呀，好可惜。”

允幜帆按下眉頭，緊盯突然出現的男子，剛才在的地方豎直地插着一把刀！

那是一把砍削用的刀，刀身彎曲，刀刃亮着刺痛的光點。

如果允幜帆沒有躲開...

周圍的一切都靜止不動，聲音也停止傳播，除了男子的聲音。

男子向允幜帆招手：“我叫小時，你速度好快啊，請問你叫什麽名字？”

“首先我不快，其次我希望你道歉，你這是當街行兇，最後，小時你找我做什麽？”允幜帆的語氣像和普通朋友打招呼一樣，他手上沒有武器，得小心不能激怒男子，這個人可比剛才的異能者難對付多了。

“好吧，你不快，你很持久。”小時站起來，雙手插兜，“我誠摯地向你道歉，不應該在不通知你的情況下對你持刀相向，不過你也躲開啦，我可沒犯罪。”小時的眼睛閃着興奮的光芒，“你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就告訴你我找你做什麽。”

“小允，我叫小允。”允幜帆看小時站起來，雙膝下壓，腳尖墊起，若有若無的危險氣息圍繞在他身邊。

“小允你好，我是來殺你的。”小時跳下去，單手拔刀扛在肩上，左手依然踹在兜裏。

好家夥，今天怎麽那麽多人來殺他，看來他的身份不簡單，多少算是個人物。

允幜帆雙腳一蹬，跳上更高的天橋鋼絲網，占據全知視角，掌控小時的動向。

小時雖然看起來活潑，但是動起手來可一點都不讨人喜歡，他剛一說完，就起跑狂奔，跳上房檐，攀上天橋，舉着刀砍向允幜帆剛才的位置。

允幜帆還在想這人是不是智障，他在上面，小時怎麽指着他剛才扒着的地方砍，結果下一秒，允幜帆竟然以一模一樣的姿勢，扒在剛才的鋼絲網上，刀就在離他額頭不到一個拳頭的距離！

根本沒有時間讓允幜帆思考，他立刻松手，讓身體自由落體，刀劈開了他的一根頭發！

允幜帆雙腿落地，往前翻滾轉身，半蹲着仰頭警惕地望着小時，他把手往頭發上一抹，碎發黏在掌心。

好險，差一點就被開瓢了...

“啧。”小時左手反手抓着鋼絲，右手垂着拿着刀，兩只腳高低錯落地踩在鋼絲上，不耐煩地盯着允幜帆，“你真的很快。”

允幜帆站起來：“誰讓你來殺的我？”

“是...”小時捂住頭，晃晃腦袋，奇怪，我怎麽想不起來是誰讓我來殺的小允？

算了。

“是誰不重要。”小時綠色頭發，橙色外套，黑色運動褲，一看就是個陽光boy，他也不追究為什麽，只知道殺了小允就行。他說，“重要的是你活不過今天。”

下一秒允幜帆又出現在了剛才落地的位置，他立刻往側邊翻滾，刀剛好切開他的外套，露出裏面的黑色高領毛衣。

一陣帶着殺氣的冷風從允幜帆後腦勺飛過，允幜帆想都不想，立刻往後跑，刀又貼着他的鼻尖劈下。

依靠着直覺和敏捷的身手，允幜帆不停地躲避小時的攻擊，小時也越來越沒有耐心，他們一直在天橋上和天橋下交手，雖然今天出太陽，但是溫度依然很低，他拿刀的手已經凍得通紅。

允幜帆一邊躲，一邊猜小時的異能。小時的異能之一肯定是靜止他指定的一切事物的運動，因為允幜帆既看不見剛才出現的直升飛機的影子，也聽不見任何事物的聲音，包括電流的滋滋聲他都沒聽見。

另外一個異能肯定是能倒退他指定事物的運動軌跡。

允幜帆又躲開小時的一刀。

每次他都是被小時倒退到上一個運動軌跡的定點，說明小時能靜止的運動軌跡長度肯定有限，目前來看，他肯定能倒退到上一個運動軌跡定點的位置，也許再費點力，他能将指定事物倒退到更前的運動軌跡定點。

小時沒有把他定位到更早出現的位置，要麽是不能，要麽就是非常耗費體力。

既然這樣...

允幜帆往後一個翻滾狂奔，他必須找到一個一擊必殺的武器，這個武器的長度...

允幜帆往後看小時手上的刀，刀身大約有一個成年男性合并四指的寬度，長度大概有三十五厘米，刀柄二十厘米左右。

允幜帆閃現躲開小時，剛才他粗粗看了一看，小時殺他的時候會下意識地站在離他十厘米的距離，小時舉刀的時候，上半身會後仰，後仰的距離應該和刀柄差不多，那麽小時上半身最遠和他約會有三十厘米。

成年男性的胸膛厚度範圍為二十到三十五厘米，小時如果把他穿透的話，刀身露出零到五厘米，小時前傾的話，最多應該也是前傾五厘米左右，那麽小時離他最近有五厘米，也就是說他要找一個長度為十到四十厘米的武器，才能在小時接近他的距離範圍內傷到小時。

但是允幜帆必須趁小時把他倒退到上一個定點位置的時候，一擊殺死小時，這樣他才能活！

允幜帆一邊找武器，一邊每次都盡量讓自己的身體保持穩定但是不規則的落地，不能讓小時抓到他的破綻。

環顧四周，允幜帆發現了一家戶外用品店。

這時，允幜帆發現自己再次被小時鎖定，運動軌跡倒退到上一個定點。他直直站着，和小時面對面，距離剛好十厘米。

小時舉刀砍他，允幜帆下意識舉手推小時，這一推，允幜帆發現自己又立刻回到了剛才朝戶外用品店奔跑過去的路上，天空突然出現了一只鳥，他聽見了鳥鳴聲！

遠處謝青州登上直升飛機，命令起飛，躲藏的單白手指動了動，仰頭發現沒看見允幜帆的影子。

運動再次停滞。

謝青州坐上直升飛機一動不動，單白保持擡頭，蹙眉不動。

允幜帆在這段時間內跑進戶外用品店，拿上了一把四十厘米的戰術刀，但是他改變了想法。

剛才一切事物又開始運動了，唯一不同的是，他接觸到了小時。

到底是小時的異能能量不足失效了，還是他本身觸摸異能者能無效異能者異能，他必須要驗證。

允幜帆站直不動，又往前垮了一步。

允幜帆又突然回到了剛才“站直不動”的定點，小時不耐煩地出現在他身前，煩躁地舉刀。

一切舉動都放慢在允幜帆眼中，小時的刀舉高超過頭顱，他的手舉起，一拳砸在小時肩膀上。

允幜帆又回到了剛才“往前跨了一步”的動點，他往前奔跑，側頭看向窗外，果然，鳥在飛，他似乎聽見了直升機起飛的聲音。

遠處直升機起飛，近處，單白踏出一步，準備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麽。

突然，一切又都停滞。

小時煩躁：“不要再動了！”

允幜帆明白了，他似乎擁有觸摸異能者，異能者的異能就會失效的技能。

看來他和異能者有點兒關系。

小時也明白了，他之所以被派來殺死小允，是有原因的。

要是換做別人，被他鎖定不動，那這個人無論如何肯定都動不了，但這個小允，他居然能動！

要麽小允有針對他的異能，要麽小允就是能通過碰觸異能者，短暫地使異能無效化。

允幜帆将刀藏在身後，轉身不動，又向後踏了一步。

允幜帆又被鎖定了，他與小時面對面，這次他沒有躲沒有逃，對着小允抿嘴一笑，舉起刀：“拜拜。”

小時“哼”一聲：“當我眼瞎呢？”

小時一個斜劈，兩把刀對砍，砍出了火星子。他再次鎖定允幜帆，把允幜帆的運動軌跡倒回了剛才抿嘴一笑的時候。

小時提前劈開了允幜帆的刀，但是允幜帆早就料到了，他下腰側身，躲過小時直刺下劈的攻擊，左手往後一抽，握住刀柄，起身，從後背刺穿小時的胸膛。

整個動作速度之快，快到小時來不及發起下一輪的運動軌跡的倒退停滞。

小時不解，他突然感覺胸前一片冰涼，他低頭一看，一把刀穿入了他的胸膛。

小時“啊”一聲，他好像想起來是誰叫他來殺小允了，是故鄉異星的那個誰...

沒等小時探究腦海裏的那個身影，他就化作了光子，消散在空中。

允幜帆第二次脫力，在光子全部消失，看不見的那一刻，他失去了意識...

運動軌跡這次直接恢複正常。

飛機上，單白給冷寧音打電話：“來能源基地，允幜帆受傷了。”

“嗯。”冷寧音帶上電腦，“我先過去在病房等你們。”

冷寧音率先到了能源基地病房。能源基地病房與普通病房從外觀上看并沒有什麽不同，不過...

能源基地病房的臨床對象是異能者。

直升飛機降落在精神病院樓頂，單白把他的外套蓋在了允幜帆身上，抱着允幜帆下來。他把允幜帆往身體內側緊了緊，避免允幜帆的正面被冷風吹。

病房在三樓，冷寧音準備好了一切，單白把允幜帆放在病床上，退到一邊，讓冷寧音給允幜帆檢查。

謝青州站在單白身邊，看着蒼白的允幜帆，腦海中不自覺地想起這孩子培訓時通紅的臉和脖子。

冷寧音給允幜帆測了血壓、心率和體溫，一切正常，他又用聽筒聽了聽允幜帆的心跳和腸胃聲，正常。

為了确認允幜帆其他身體機能是否無恙，冷寧音推允幜帆到一樓做了各種激光照射，還分析了他的腦電波是否正常，結果顯示，一切都沒問題。

冷寧音松了一口氣。

檢查的時候冷寧音發現允幜帆的肌肉會時不時地顫動，他對單白和謝青州說：“沒事，應該只是脫力了，睡一覺再吃點東西就沒問題了。”

單白懸着的心這才落下，他“嗯”一聲，問：“那我帶他回家？”

“不行，他必須在我這兒。”冷寧音斷然拒絕，“這裏設備齊全，如果允幜帆醒了有什麽問題，我能立刻應對。”

冷寧音說的有道理，單白帶他回家也除了守在他身邊之外，什麽也做不了。

謝青州：“将允幜帆轉入普通醫院。”

單白和冷寧音這才意識到，允幜帆還不知道自己的真身身份，放他在能源基地，醒來不好給允幜帆解釋。

允幜帆睜開眼，他還沒有看清天花板，手就被一個溫暖的手包圍了，他側頭一看，是單白，他望旁邊一看，自己正在輸液。

單白按了呼叫鈴，醫生帶着護士過來，給允幜帆做了一些常規檢查。

醫生：“沒事了，今晚再住院觀察一天，明天就能出院了。”

“好，謝謝醫生。”

“那片街區的人怎麽樣了？”允幜帆問。

單白：“死了兩個人，其餘人基本躲入了地下，沒有受到傷害。”

“地下？”

允幜帆這才想起來，自從聯邦共和國成立以後，每家每戶由國家出資，都建造了地下房屋，如果路再像地面一樣全面打通，那直接就是地下城。

允幜帆發現自己對這個國家的記憶在一點一點變得具體，他還有話想問單白，但是眼皮沉重，他又昏睡了過去。

睡之前他感覺到額頭覆上了一只溫熱的手，有人對他說：“睡吧。”

于是他沉沉睡去。

手機傳來振動，單白把液滴的速度放慢，出去接電話，是謝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