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精神病院9

精神病院9

二十發子彈，允幜帆只用了不到五發。這個看起來五歲左右的小男孩異能者，一旦目标不在他的視野中，并且被目标挑釁之後就會失去理智，開始跺腳制造地震。

允幜帆看周圍的建築。異能者在路中間，路前後的空間都有縱橫交錯的天橋，左右兩側的建築因為剛才的兩次地震，房檐的部分已經往下塌陷，但是卻沒有全部被地縫吞噬。

允幜帆看着傾斜的建築，他在想，雖然這個異能者能制造地震，但是他制造地震的方式有可能并不是地殼運動，如果是依靠地殼運動制造地震的話，這些傾斜的建築應該随着地縫的裂開被吞噬，而現在卻卡着一半在地面。

也就是說，就算是掉進地縫之中，他也有存活的機會，單白也有可能還活着，說不定只是受傷暈倒。

确認自己有可能逃生之後，允幜帆更加确認了自己的策略。

小男孩氣急敗壞地對他大喊：“你吊在那裏不許動！”

允幜帆：“我又不是傻子”

小男孩“咯嘣”騰空控制起一塊石板，大叫着砸向允幜帆。允幜帆用力往前飛躍，跳到天橋梁上，單膝跪着，單手抓着天橋的鋼絲網絡，右手九二手槍對準異能者，他笑着對異能者開槍。

這個笑容激怒了異能者，他一邊跺腳一邊大叫，地震轟鳴。

允幜帆快速跳到剛才計算好的位置，他跳到異能者右手邊的房檐上，剛剛好夠避開五十米半徑的圓形地震區域。

允幜帆在用相同的方式激怒異能者，他對着小男孩大喊：“你就是個廢物，抓不到我，抓不到我哈哈！”挑釁完小男孩之後，他瞄準異能者的太陽穴開槍，意料之中，子彈被異能者躲開了。

允幜帆如此不停地反複行動，地震轟鳴聲中黑發少年在陽光下行動敏捷地跳躍，黑色的剪影在碎石的掉落中閃動，那麽驚心動魄、駭人心魂。

如果這是一個長鏡頭，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少年一直在五十米半徑長的圓弧上繞圈激怒異能者，異能者不停跺腳，不停破防扔石板，甚至還豎起了高牆，但是高牆反而成為了少年跳躍的基石。

允幜帆在高牆之上，背光之下，看不清他的面容，他對準目标，扣動扳機，向後翻騰，落在房頂，繼續繞圈奔跑。

轟——！隆——！

地面塌陷，異能者站在圓心，以他為中心五十米半徑內的地面全部塌陷，塌陷之處一片黑暗。

站在黑暗中心的小男孩無助地轉着圈跺腳，但是他再怎麽跺，也只有固定的範圍發生地震。

“哇啊啊啊！嗚嗚嗚嗚！！！”異能者崩潰大哭。

允幜帆站在異能者親手制作的高牆之上，舉槍，歪頭：“再見了，小異能者。”

情緒失控的異能者沒有躲開允幜帆的子彈，小男孩倒頭，血液飛濺的同時化作光子消失。

允幜帆瞬間失力，搖晃着砸向地面，半空中，允幜帆調整姿勢，翻滾落地，卸力呈大字躺在地上。

耀眼的陽光灼傷了他的眼，允幜帆手肘蒙住眼睛，幾秒過後他爬起來，翻開一堆堆碎石找單白。

“怎麽樣。”謝青州站在警察局總部大樓，透過整片傾斜的三角玻璃窗看向遠處，接着電話，“能投入使用嗎？”

單白站在地下，由地震造成的塌陷死角，暗光打下，他的眼神剛毅，神情冷漠，與一貫在允幜帆身前的樣子大不相同。

單白一直觀察着允幜帆的一舉一動，下結論道：“能，但是異能尚未覺醒，不建議立刻投入使用。”

“收到。”謝青州對站在身後的警員點頭，警員敬禮轉身，出了辦公大門，謝青州道，“裝昏迷，我派人過去接你們。”

“好。”

允幜帆的手已經被尖銳的石頭割開，血液和泥土塗滿了他的手，翻開一塊又一塊石頭，還是沒有單白的身體。

哪怕是殘肢也好，允幜帆想，殘肢他帶回去好好安葬。

天空傳來直升機螺旋槳旋轉的嗡鳴聲，允幜帆遮住刺眼的陽光擡頭——

謝青州通過擴音器喊道：“華夏分區軍事基地新城區軍事分隊前來救援！”

直升機緩緩降落，謝青州看到允幜帆滿手的血和雖然疲憊，但是充滿火苗的眼睛之後，對他微微點頭：“從基地過來花了一點時間，你可以休息了，孩子。”

允幜帆安心地暈了過去。

警察局總部地下室一樓，數據分析室。

冷寧音用不同的屏幕播放着剛才允幜帆殺死異能者——那是基地特意投放的人造異能者——的錄像。每個屏幕的速度不同，冷寧音從這些鏡頭中分析着允幜帆的一舉一動，包括他的精神狀态。

冷寧音給單白的手機發訊息：數據收到，任務完成。

此時裝死的單白感受到兜裏手機的振動，不過他一動不動，正演戲呢，萬一他一動，謝青州就把他“找到了”，那可在允幜帆眼前露餡了。

單白不想在允幜帆面前露餡，無論是理智上還是情感上。

謝青州跳下來，踢了踢裝死的單白：“好了，醒過來吧，人暈了，不會暴露。”

單白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允幜帆怎麽樣，人沒事吧。”

“沒事。”謝青州拉過救援梯給單白，“你上去自己看看吧。”

單白抓緊救援梯，被直升機拉上去，他看見允幜帆慘兮兮的樣子，沉默着，直到手摸到允幜帆頸動脈還跳動着才松了一口氣。

單白發現自己一身冷汗，命令道：“去能源基地。”

謝青州也上來了，聽到單白的命令，向看向她的士兵點頭：“去。”

于是直升機載着允幜帆和單白去了能源基地。

飛機上，單白給冷寧音打電話：“來能源基地，允幜帆受傷了。”

“嗯。”冷寧音帶上電腦，“我先過去在病房等你們。”

冷寧音關電腦的動作頓住，時間倒退，他坐回工位，仰頭看監控屏幕；

直升機螺旋槳停住，謝青州登上直升機的動作被按下暫停鍵；

躲在死角觀察允幜帆的單白像一尊蠟像頓住，睫毛被風吹動的方向都沒變。

允幜帆睜開眼，發現他還在剛才因為和異能者對打造成的廢墟裏，他站起來，環視四周，那個異能者小男孩已經變成光子消失了，他記得自己明明在找單白，而且謝青州也來了，現在是怎麽回事，怎麽一個人都沒有？

“嗨~你好”一個活潑的少男音從頭頂傳來，允幜帆擡頭一看，一個綠色頭發的少男蹲在小男孩異能者造成的土牆上對他招手，笑得陽光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