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章
第 58 章
接下來的幾日,宋迎對梨膏糖的制作倒是少了幾分心思,更多的便是在研究白玉镯子如何讓他回去上面。
不過接連好幾日都沒有摸出點頭緒,宋迎不免更加懷疑,陸绾寧那日說的話是否确有其事了。
而陸绾寧也沒有閑着,她近來讓李大壯留意了些想學制作梨膏糖的人,并将關于梨膏糖的制作步驟全都寫了下來,以便他們學習。
李大壯見此,也湊了上來,“姑娘,您若是要教,學生多我一個也不多吧?”
陸绾寧斜觑了他一眼,搖了搖頭,“你若是想學,便學着,到時候會的人越多,咱們人手就更好分配。”
李大壯一開始只覺得這話怪怪的,畢竟他們這小鋪子,也不需要那麽多的人,後來越琢磨越覺得這話似是有別的意思,試探地開口問道:“姑娘的意思是,想要再開幾家鋪子?”
陸绾寧點了點頭,“不錯,畢竟現在大家使用過梨膏糖後,反響都不錯,趁着這個點,若是咱們将梨膏糖進一步地拓展推銷出去,将鋪子開到別的城池,被人認可的可能性也會增加。”
......
衆人忙忙碌碌,一個月稍縱即逝。
直到小竹匆忙跑來說:“殿下明日就要回來了。”
陸绾寧還是一陣恍惚,這一個月,她都是以糖鋪老板的身份示人,倒是差點忘記了,自己還是晉元世子的七姨娘。
不過這一個月倒是收獲滿滿,之後雖然自己不能常出來,但是宋迎會幫襯着教這群想學梨膏糖的人。
“回府。”陸绾寧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拍了拍宋迎的肩膀,“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至于白玉镯子,你不必這般着急,想來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到了該回去的時候,自然就能回去。”
陸绾寧晃晃悠悠地回府,只是沒想到,會在府門口看到和陳諸在一起的沈鶴竹。
她連忙躲到一邊,皺眉看着兩人有說有笑地進了府,問身旁的小竹:“你不是說他明日回來?”
小竹也覺得奇怪,“白木便是這麽說的。”
陸绾寧的話頭頓住,她自是明白有些事情表面是一套說辭,背地裏是一套說辭,真真假假哪裏真的有什麽定論。
兩人繞到了世子府的後門,索性沒人把手,恰好給了她們溜進去的機會。
陳諸也是聽聞沈鶴竹進了京,才急急忙忙趕了過來,一過來也沒問兩句沈鶴竹的近況,就着急将話題引導了梨膏糖的身上,“一個月前,你提及的那個糖鋪,自己可還記得?”
沈鶴竹點頭,“怎麽?你也吃過了?感覺如何?”
陳諸搖了搖頭,“我倒是沒有嘗過,不過有的是人吃了,京都城這些公子姑娘們,但凡是吃過的都說好。”
“我的眼光自然是不會差。”沈鶴竹帶着人去了書房,“改明兒與你再去那鋪子逛逛。”
“倒是不必。”陳諸在沈鶴竹的對面落了座,“我與糖鋪的老板達成了一樁合作。”
聞言,沈鶴竹頗為詫異地挑眉,“怎麽說?”
陳諸笑了笑,“那日我去糖鋪的時候,恰好遇上他們老板因為原材料的問題,與之前的藥鋪鬧了個不愉快,我索性就趁這個機會,與他們達成了合作。”
“畢竟是造福百姓的事情,我們陳家的藥鋪,自然願意幫上一把。”
“有心了。”
不過,陳諸對沈鶴竹的反應是疑惑的,“你與那糖鋪的老板認識?”
不然,依着陳諸對沈鶴竹的聊天,他哪裏會有那麽好心?
“不認識。”沈鶴竹搖了搖頭,“只是覺得那鋪子那麽好,該是生意再做大一些的。”
“對了,這個月,那事兒可有進展?”
談及正事,陳諸也收斂了笑意,“你出城前,收拾了将軍府,算算日子,趙宗樂也差不多是要出來了。”
“趁着他被禁足的這段日子,我們手裏的證據已經收集了不少,而尚書府那件事,與他應該也脫不了幹系,不過,幕後真正的主使,應該不是他。”
“怎麽說?”沈鶴竹坐直了身體,蹙眉看着陳諸,“莫非還有其他的線索?”
“尚書大人與人無怨無仇,卻被屠了滿門,這件事本就蹊跷,後來皇上下令追查,卻在緊要關頭不痛不癢地給了個懸案的定論,想必也是知道了些什麽,要保下什麽人,所以才會草草收場。”
皇上要保的人?沈鶴竹眸光幽深,這裏面所涵蓋的人,其實并不多。
“不過這都是我的猜想,但咱們可以順着這個思路去查,或許可以查到點什麽。”
“好,多謝。”沈鶴竹舒了口氣,有進展便是好事,畢竟自己也曾答應過陸绾寧,會幫她調查此事。
“咱倆的關系,說什麽謝謝呢。”陳諸恢複了吊兒郎當的表情,站起身來,“時間不早了,那我就先走了。”
他表面與沈鶴竹只是普普通通的朋友關系,而旁人不知道的是,他們兩之間其實兄弟情誼深厚。
......
陸绾寧回了院子後,被打算繼續制作一批梨膏糖,小竹卻鬼鬼祟祟地進了小廚房,從懷中掏出一封信。
“姨娘,這是方才奴婢在您屋子裏看到的,上面寫着您的名字。”
陸绾寧蹙眉接過,疑惑地将信封拆開,快速地看完內容後,她深吸一口氣,雖然不知道是誰給了她這封信,但是這封信的确會成為幫助她找到殺害尚書府真兇的重要線索。
小竹見她神情異樣,連忙追問:“上面寫了什麽那?”
陸绾寧将信紙疊好,從小廚房中走了出去,“或許,咱們很快就能知道是誰殺了爹爹。”
小竹一驚,“有人暗中幫助我們?”
陸绾寧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雖然不知道是誰給了咱們這封信,又是為什麽會把這封信給我們,但裏面的內容與尚書府被屠息息相關,若是咱們順着信裏面的線索追查下去,相信很快就能知道真相了。”
“那我們要怎麽做?”小竹面色一喜,連忙追問。
陸绾寧坐在椅子上,沉思良久。
這封信裏面寫的很詳細,甚至可以說,除了最後的結果,其他什麽都交代了,但是是誰那麽好心?又或者,這封信是真是假,都尚且是個未知數。
只是,自己沒有辦法繼續按兵不動,與她而言,當務之急是确認信中的真假。
而這,交給一個人最為合适。
那便是沈鶴竹。
她忽地站起身來,朝着沈鶴竹的書房走去。
原先,她的确想要靠着梨膏糖鋪來搜集尚書府被屠的消息,但按照現在來看,還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不過,現在既然她已經有了線索,大可以借着沈鶴竹的手來查明真相,這只有更快。
白木站在沈鶴竹的書房門口,遠遠看到陸绾寧走過來,心下頗為詫異,他分明記得自己與小竹說的是明日,況且,今日沈鶴竹回府極為低調,沒道理消息已經傳到陸绾寧那邊的。
但由不得他多想,陸绾寧已經走至近前,“白侍衛,我知道世子在裏面,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知世子,麻煩你通報一聲。”
白木愣愣點頭,雖然不知道陸绾寧口中很重要的事情是什麽,但是看她面色凝重,也不敢耽擱。
少頃,他走了出來,帶着陸绾寧往裏走,邊走邊問:“姨娘怎麽知道世子已經回府了?”
陸绾寧也沒打算瞞着他,笑了笑,如實回答他:“方才從外面回來,恰好看到世子進了府。”
原來如此......白木恍然大悟,“那姨娘回來得也确實巧。”
書房的門微微敞着,陸绾寧進去後,便順手将門關上了。
一個月不見,沈鶴竹似是比之前瘦了許多,卻也沉穩了不少。
陸绾寧将信放在了沈鶴竹面前的桌案上,“這是我今日偶然間收到的,關于我爹被屠殺一事。”
沈鶴竹挑眉,懶懶地倚靠在椅背上,實現落在信封上,卻沒有伸手去拿,而是問道:“有人傳信給你,想必這信你也已經看過了,你可相信真假?”
陸绾寧咬了咬唇,“我不過是您後院裏面的女子,從不曾參與朝政,也不打聽這些事兒,所以裏面的這些內容是真是假我并不知曉。”
“你覺得是不是真的?”
陸绾寧勾了勾唇,點了點頭,“我相信。”
這是一種莫名的直覺,說不清道不明。
“行了,我知道這件事兒了,信就暫且留在我這裏,剩下的事情,我會為你解決。”
陸绾寧擡眸,對上沈鶴竹的視線,“多謝世子。”
從屋子裏走出來後,她便帶着小竹回了自己的院子。
小竹多少有些不甘,“姨娘,您就真的不打算自己将這件事兒查清楚嗎?”
陸绾寧手中動作不停,分篩着藥材,聞言搖了搖頭,語氣中帶着幾分輕快的笑意,“自然是要交給有能力的人的。”
陸绾寧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楚,一來她深知自己沒有這個能力,強上也許也只會适得其反;二來,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她從始至終的目的都是好好打理自己的梨膏糖鋪;三來,那封信雖是放在她房中的,但卻不是真的給她的。
“那封信交代了很多內容,我大致可以猜到幕後的主使是誰,但是我們不在朝堂之上,對于某些大人物來說,不過是一介蝼蟻,又如何有能與他們相搏的底氣?貿然上前,不過送死罷了。”
陸绾寧淡淡地說完,就吩咐小竹去準備些輔助材料。
這些日子,小竹制作梨膏糖的技術也有了很大的提升,雖不及宋迎,但已是不錯了。
“那姑娘可知道是誰放在您屋裏頭的信?”小竹手上的動作不停,分了一份心思與陸绾寧閑聊。
陸绾寧的動作一頓,随即點點頭,“我有懷疑的人。”
說是懷疑,但基本上已經确定了。
這些日子她接觸了不少人,通過梨膏糖幫助他們治好了病,有些在朝堂之上甚至是重臣,與她而言,有心糖鋪如今變得火熱,其中也不乏他們的手筆。
但其中有一個人,她接觸最多,與其關系也不錯,那就是楊難瑞,或許這次的這封信與他也有關系。
畢竟上回見到楊難瑞,話裏話外,提的都是尚書府的事情,想來,那時候他應該知道的不少。
但為了不惹禍上身,便通過匿名的方式将線索傳給自己,幫了她的同時,也撇清了自己的關系。
對此,陸绾寧的确是感激的。
後面的日子,陸绾寧沒再問過沈鶴竹事情的進展,沈鶴竹也沒與她提起過,甚至,他們自從那日以後,就不曾見過面了。
......
陳諸特意挑了一個好日子,拉着沈鶴竹非是要去那糖鋪。
沈鶴竹無奈只好答應,偏生那日陸绾寧也恰好在,兩人碰了個正着。
不過,因着陸绾寧時一襲男裝的緣故,因此,沈鶴竹并沒有認出來,視線卻直勾勾地落在她的身上,怎麽都不肯挪開。
陳諸覺得詫異,拿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低聲在他耳邊詢問,“兄弟,你這是怎麽了?”
沈鶴竹回過神來,僵硬地扭頭看陳諸,“這就是糖鋪的老板?”
雖是個男人,但身形瘦小,手中搖着個折扇,又多了幾分潇灑,或許是常年做梨膏糖的原因,周身萦繞着甜甜的香氣。
沈鶴竹覺得,自己似是被這股香氣勾了魂。
香,實在是太香了。
他沉醉地閉了閉眼。
陳諸斂了笑意,表情有些難看,将沈鶴竹拉到了一旁的角落,“不是,沈兄,這是個男人,你露出那一副陶醉的表情,是幾個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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