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真相

第21章 真相

姜遙清很累，以前的時月白內斂又害羞，現在卻常常給她打電話發消息，甚至不少次打給她的時候言溯光就在身邊，對上言溯光狐疑的眼神，她只能敷衍糊弄過去，有的時候太忙了沒接到電話，就會發現通話記錄裏有十幾個未接來電，再打回去的時候他又沉默着不說話。

年尾了，姜遙清要做季度總結報告，年度總結報告，還有酒店設計方案，整個人忙得四腳朝天，根本沒時間去顧及他，

他太黏人了，姜遙清隐隐察覺到事态的嚴重性，有一次嚴肅地和他說這件事的時候，他只是垂着眼不說話，委屈又執拗，她嘆了口氣又不争氣地心軟了。

姜遙清的生日在元旦，剛好那天公司也放假，元旦前一天，她忙完一天的工作準備回家，在等電梯，收到了時月白的消息：

姐姐，你晚上有時間嗎？能和我一起跨年嗎？我做好了晚飯在家等你。

姜遙清挑眉，做好了晚飯，先斬後奏嗎。

這時言溯光也發來了消息，問她晚上回去吃飯嗎？

剛好電梯門開了，姜遙清笑着和裏面的人打了聲招呼，低頭給時月白回了個“好。”

電梯停到負一樓地下車庫，姜遙清走到車旁，打開車門，系好安全帶，然後給言溯光回消息，“不回了加班。”

姜遙清來到時月白家看到一桌子都是她愛吃的菜，有些感動，他應該是忙了很久吧。

兩人在餐桌前坐下，

時月白踟蹰片刻，忍不住道，

“今天晚上能留在這兒過夜嗎？”

姜遙清沒說話，時月白又說，“明天是你的生日，我幫你過吧。”

姜遙清夾菜的手一頓，她不愛過生日，覺得麻煩，但言溯光每年總是熱衷于幫她過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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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天還有事。”

“那你晚上能留下來嗎？”

“我還得回去趕個策劃。”

時月白的眸光黯淡下來。

姜遙清看着他失落的樣子，溫聲道，“我今天聽同事說晚上游樂場有活動，我們待會一起去吧。”

他展開笑顏，“好。”

大概大家都是這麽想的，哪怕寒風凜冽，跨年夜裏的游樂場也是人山人海，

煙火和霓虹燈交相輝映，璀璨耀眼，夜晚的摩天輪像一座巨大的五彩的鐘面，驚險刺激的項目也排滿了人，拿着氣球的小孩子蹦蹦跳跳，後面跟着呼喊的大人，甜蜜的小情侶揚着笑臉，穿着卡通人偶服裝的人在給路過的小朋友發糖果，

耳邊全是吵鬧聲，嬉笑聲，尖叫聲，姜遙清圍緊脖子上的圍巾，頓時有些興致缺缺，

但時月白看起來很開心，牽着她的手問，“你想要玩什麽嗎？”

姜遙清看着每一個旁長長的隊，指着商店小鎮，“我們去那邊逛逛吧。”

小鎮整條街的上空挂着彩色的玩偶形狀的燈，頗有童趣，每一家店面都是色彩鮮豔的，可愛的小房子，店外也有各種木質的小推車，賣着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或者美食小吃，

姜遙清有些新鮮地左看右看，路過一個飾品鋪，她腳步停下，拿起一個貓耳發箍打量着，笑着對身邊的時月白說，

“頭低下來。”

他聽話地低下頭，姜遙清踮起腳給他戴上，

少年額前的碎發乖順地垂落下來，白色的毛絨絨的貓耳藏在發間，像從童話書裏走出來的美貌的貓妖少年，清澈幹淨的瞳孔有些發愣地望着她，

姜遙清笑道，“像我家裏的小白貓，”

看見她對他笑，他也笑起來，微翹的桃花眼像月牙一樣下彎，

“你家裏有貓嗎？”

“對啊，很可愛。”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像你一樣可愛。”

他臉頰有些發燙，小心翼翼問道，“那我能去看看嗎？”

姜遙清有些後悔說這個話題了，她含糊道，“唔以後有時間再說吧。”

他嘴角的弧度落下，垂在身側的手緊握了一下又慢慢松開。

姜遙清和時月白漫無目的地四處逛着，突然身後傳來一道女聲，

“遙清？”

女人穿着駝色大衣，黑長卷發，挎着最新款的包包，化着精致的妝容，笑着朝她打招呼，

姜遙清愣住，随即客套地笑道，“好巧啊，顧蘭。”

“沒想到你也會來這兒玩啊，大忙人。”

姜遙清笑容微頓，看向她，“你一個人嗎？”

“不是，和我男朋友一起，他去買喝的了。”

說完，顧蘭的目光輕飄飄地落到時月白身上，“這位是？”

姜遙清飛快道，“我弟弟。”

時月白的臉色霎時間變得蒼白。

“哦……弟弟啊，我還以為是你先生呢，”她似笑非笑，“今天這種特殊的日子怎麽沒和你先生一起？”

這話說得怪異得很，

但時月白此刻心神不寧，并沒注意到，

姜遙清皺眉，不想下班時間還和她周旋，于是禮貌道，“抱歉啊，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

顧蘭雙手插兜，随意地擺手，“拜拜，公司見。”

“再見。”

接下來的路上兩人相對無言，看着時月白失魂落魄的模樣，姜遙清拽着他的手走到一處小巷裏，

這兒很黑，像是硬生生的和外面繁華喧鬧的世界割裂開，只有微弱的燈光照進這裏，路過的人也完全不會注意到，

姜遙清捧起他的臉，時月白別開目光不說話，她看着少年俊美的臉，柔聲道，

“月白，我比你大多少歲你知道嗎？我比你大很多歲，別人怎麽看，我知道你不在意，可我在意，我的朋友家人也會在意，你給我點時間好嗎？我們慢慢來好嗎？”

時月白聲音啞得厲害，“好……”

可我除了說好，還能決定什麽呢。回到家已經快十點了，姜遙清揉了揉眉心，拿出鑰匙打開門，言溯光抱着小言坐在沙發上，站起身朝她走來，他的腿還沒好，步伐很慢，

“回來啦，很累吧，我給你熬了點甜湯，待會喝一點嗎？”

他的笑容淺淺，姜遙清心尖發酸，“好。”

擺在櫃子上的鬧鐘時針堪堪指到十一，

姜遙清洗完澡出來，擦着潮濕的頭發，卧室只開着盞臺燈，一個高挺的身影坐在窗臺上，油畫般氛圍神秘而冷冽，他的身後是茫茫夜色，那一瞬間她好像看到了多年前那個清冷的少年，

他轉過頭，眼裏含着笑，那層孤冷感被打破，

“今晚是跨年夜啊。”

“是啊。”

“我幫你吹頭發吧。”

“好。”

姜遙清拿來吹風機遞給言溯光，坐在小沙發上，他的手溫柔地穿過發間，呼呼的熱風讓她舒服地有些昏昏欲睡，

吹完頭發姜遙清就爬到床上躺下，沒多久就進入夢鄉。

十二點到了，言溯光躺在她的身邊，吻了吻她的額頭，虛撫了一下她的臉頰，眉眼溫柔得不像話，無聲地訴說愛意，“新年快樂，生日快樂，我的遙清。”這一晚睡了個好覺，姜遙清難得在假期早起了一回，她舒展了下筋骨，覺得自己全身都充滿了活力，她問言溯光，

“你說要買什麽菜，我去買。”

他被逗笑，“知道該買多少嗎？”

“你可別看輕我，絕對讓你滿意。”

“沒看輕你。”他低聲輕笑，“你想吃什麽就買什麽吧。”

“好。等我回來。”

姜遙清在菜市場逛了一圈，拎着大袋小袋往家走，

開門後她發現地上多了幾雙運動鞋，客廳沒看到人，她有些疑惑，揚聲道，“溯光，我回來了，家裏面來人了嗎？”

她低頭換鞋，

幾道腳步聲和男孩子的笑聲傳來，然後是整齊劃一的叫聲，“師娘好！”

姜遙清笑着擡頭想要應聲，卻驀然對上一雙滿是不可置信的眼神，震驚而又絕望，這一眼如平地驚雷，轟然巨響，她手上的袋子“嘭“得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