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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應再芒眨了眨眼,怔怔地望着門鎖,感受着他腰上的溫度,很緩慢地說:“商恪,我不明白你這是什麽意思。”

商恪也沒有正面回答,牽起應再芒的手,拉着他走向餐廳:“吃點東西。”

可能因為對象是商恪,應再芒面對現在這個境地倒沒有多麽的恐慌,只是有些費解,不明白為什麽這些事只發生在一夜之間,在意識到他确實被困住了之後情緒也沒有很激烈的起伏,因為應再芒篤定商恪不會傷害他。

那麽商恪的反常是因為什麽?

只能是他昨晚說的那些話,導致了商恪做出偏激行為。

應再芒很快地接受了這一切,沒有大吵大鬧,沒有要商恪一定放他走,這種時候激怒商恪對他來說不是好的選擇,于是應再芒順從地在餐桌前坐下,他也确實有點餓,商恪盛了碗粥放在他的面前,應再芒夾起一個小籠包吃掉。

說實話商恪在一次次打破應再芒對他的固有印象,嫉妒、偏激、以及出乎意料的行為,這些仿佛從來不在商恪的設定裏,但最近幾天在頻繁地出現。

此刻商恪的情緒和狀态看上去平穩,和他平時完全沒有區別,應再芒猜測是昨晚商恪被他氣的上頭,現在應該已經冷靜下來了。

躲在這裏,不解決問題,這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應再芒也沒那麽多時間陪他耗。

“我今天還要上班。”應再芒說。

商恪坐在應再芒對面,吃着早飯,頭也不擡:“我幫你請假了。”

商恪這副态度看的應再芒惱火。

“你呢?”應再芒挑眉,“允許你能陪我消磨的時間有多久?”

他只是一個小職員,沒了他公司又不會運作不下去,商恪就不一樣了,他能放着公司不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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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恪卻不再回答。

外面天氣很好,客廳裏落地窗将陽光悉數接收,人在接觸到溫暖的事物時心情總是會變好,況且在這個環境下跟商恪生氣沒有多少意義,于是應再芒吃飽後閑情逸致地躺在沙發上曬太陽。

商恪一開始站在距離應再芒比較遠的地方,也不嘗試靠近,應再芒心裏發笑,明明是他把人關起來,他反倒擺出一種無措的态度,應再芒都想好了,如果商恪繼續不知悔改,他就把商恪的家砸了,跳樓,吓死商恪,但商恪這個反應,反倒讓應再芒不知道該怎麽辦。

應再芒回想了一下,他和商恪總是誤會、吵架,沒有好好溝通過,不對,有過一次,他們因為抽煙這件事用言語互相攻擊,後來是商恪主動找他談論。應再芒不想坐以待斃,于是對商恪招了招手,商恪過去,坐在距離應再芒一米遠的地方,應再芒心裏好笑,用小腿踢了踢他,問:“什麽時候讓我出去?”

應再芒一副無所謂的語氣:“商恪,你比我清楚,你做不到一輩子關着我。”

是啊,這也是商恪惱怒的一點。

他做不到。

哪怕只是短暫,商恪也不想應再芒投身于他人。

應再芒坐起身,有些嚴肅:“我們談談吧。”

“我知道你現在所有的行為是因為我昨天說的話,可是我有錯嗎?商恪,我不是沒對你毫無保留過,是你不要的。”

“你還記得嗎?你貶低我的那些話,我自卑,在你面前擡不起頭,這些記憶對我來說太深刻了。”

“商恪,你太自我了,你以為你說你喜歡我,我就要滿懷欣喜地接受,忘了以前的一切,和你在一起嗎?我會覺得我賤,就算和你在一起也不會開心的。”

應再芒認真道:“我就是這樣一個別扭的人,折磨你,我不見得有多好過,但我還是會做下去。”

商恪垂眸,臉上是內疚、還有那種近似于做錯事的表情,他低聲說:“可是我不想把你讓給別人。”

應再芒笑了:“讓?”

“你為什麽要用這個字?商恪,我從來沒有屬于過你啊。”

應再芒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惡毒了,他趾高氣昂,揚眉吐氣,在商恪面前毫無顧慮地說出那些讓人不痛快的話,狠狠中傷他的話,他就是睚眦必報,商恪要的喜歡他會給,但商恪必須要被他報複。

在告白之後不被接受,反而迎頭痛擊,平心而論應再芒覺得商恪并不是一個脾氣好的人,商恪從小被灌輸的理念是高傲,自尊心是不允許被這麽踐踏的,應再芒冷眼看着,等商恪會爆發到什麽程度。

商恪一個不順心就把他關起來,他還不能跟商恪嗆兩句了?

商恪确實在忍耐,一方面他憤怒,另一方面又無力,因為應再芒說的沒錯,他和應再芒走到如今這個地步,是他一手造成的。一切的經歷都有因果,如果今天沒有發生,應再芒也不會說這些話,他們繼續模棱兩可,可能在某一天他又會無形中傷害了應再芒。

商恪也明白了,用這些手段,對于他們之間起不到任何積極的作用,于是商恪及時改正:“芒芒,我想挽回,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機會?”

應再芒聽商恪這麽叫自己,條件反射地起了雞皮疙瘩,而且他本來也吃軟不吃硬,他都已經做好跟商恪抗争到底的準備,商恪放低姿态反倒讓應再芒有些措手不及,應再芒也不再咄咄逼人,只是話語仍模棱兩可:“好啊,那你試試看吧。”

應再芒的語氣淡然、很無所謂,聽起來就像商恪在說今天我們吃這家餐廳,應再芒說好啊都可以。

“你對我不好,我還是會選擇和別人在一起。”

商恪以一種祈求的目光看他,說:“我不會的。”

應再芒覺得商恪這個眼神很有趣,看他曾經求之不得的人在他面前哀求,小心翼翼,心理上沒有爽感是說不過去的,應再芒的心情愉悅,向後仰靠在沙發上,說:“過來,親我。”

商恪的靠近很緩慢,看起來像是猶豫,或者試探,而他也确實是這麽想的,不敢相信應再芒獎勵他,懷疑這是應再芒的考驗,如果他做了,顯得他沒多大的誠心,可是不做,這是應再芒的命令。

但最後商恪還是慢慢貼上了應再芒的嘴唇,舔濕他的唇縫,應再芒沒什麽耐心,覺得今天商恪太磨磨蹭蹭,他擡手把商恪的眼鏡摘了扔在一旁,抱着人伸出舌頭鑽到他的口腔裏,商恪的呼吸凝滞了一瞬,睜開眼,深深地看着應再芒沉浸的表情,把他吻的喘不過氣。

吻斷斷續續地停下,最後兩人的姿勢已經變為應再芒跨坐在商恪腿上,應再芒突然直起身,以一種審視的目光盯着商恪,觀察他,商恪一開始還算鎮定,漸漸的被看的不自在。

應再芒嘴角帶着了然的笑:“我猜你喜歡我,是因為我出去上班後不再圍着你一個人轉,聽到我開始談論‘別人’,不再以你為中心,你的自尊受到了損害?”

商恪悶聲反駁他:“不是。”

“那是你的騙局被揭穿以後,我跑了,不再受你的掌控?”

商恪注視着他:“更早。”

應再芒才開始訝異:“有多早?”

商恪低聲說:“不知道,好像沒有确切的時間,等有一天突然意識到,就這樣了。”

“不行,你肯定知道!”應再芒有點無理取鬧,“快說,你快說啊!不然我就要故意不答應你了!”

商恪有點無奈,最後才說:“你在花房抽煙那次,你摸我,讓我買你一晚。”

應再芒嘴角的笑容緩緩消退了,他看着商恪,眸中的審視更深,半晌,他篤定道:“你有問題。”

應再芒認真分析:“你有明确的性取向嗎?你之前直的還是彎的?你的性幻想是什麽?你是不是很喜歡那種帶點風塵氣的人?”

應再芒心中警鈴大作,商恪喜歡他,只是因為他表現的像個男妓?

應再芒突然就不喜歡這個答案了。

商恪似是參透了應再芒心中所想,對于應再芒這種躲避的态度有些不滿:“為什麽你總是喜歡關聯別人,你就不能關聯一下你自己嗎?”

應再芒疑惑。

商恪握住應再芒的手,放在掌心慢慢把玩:“帶你回家之後,我知道你在我面前的表現一直是裝的,你沒那麽聽話,不滿意我的安排,你每次都笑着答應的特別好,我知道你其實在心裏罵我。”

應再芒表情微妙:“沒罵你。”

他擡起眼打量商恪,見對方挑着眉,不被他騙到的樣子,應再芒又小聲補充:“好吧罵過一點,就一點。”

商恪忍不住輕笑:“那次之後,我看到了你撕掉僞裝的樣子,伶牙俐齒,張牙舞爪,而且你當時很……”商恪回想那時應再芒嫣紅的嘴唇,誘惑的吐息,一時間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詞。

應再芒還是懷疑地看他:“你其實就是被我勾引到了吧?”

商恪坦然承認:“對,可以這麽說。”

應再芒切一聲:“這算什麽喜歡。”

商恪覺得自己很冤枉:“如果只是你理解的那種淺薄的意思,我當時就直接把你帶到床上了。”

應再芒故意嗆他:“我還不一定願意呢。”

應再芒伸出手,推着商恪的肩膀,拉開了兩人的距離:“一邊對我心動還一邊用言語貶低我,你可以啊。”

商恪低聲跟應再芒道歉,又說:“我也很生氣,你說那種話太熟練,在外面都學了什麽不正經的東西?”

聞言應再芒的目光黯淡下來,低落道:“也對,畢竟你一直都覺得我是個很随便的人,可我真的沒有和別人做過。”

商恪吻了吻應再芒的臉頰,說:“我知道。”

應再芒語氣別扭:“你知道什麽啊。”

“第一次那晚,你很緊。”商恪攬着應再芒的腰,“我試了好幾次,進不去。”

應再芒的臉和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紅溫。

他紅的像被煮熟的蝦,但嘴上仍不甘示弱:“只是我的問題嗎?會不會是你技巧不太行?”

商恪态度很謙遜:“我會改進的。”

應再芒說不出話了,只能輕哼一聲。

輕哼又變冷哼,應再芒故意躲避商恪的觸碰:“你說謊,你沒那麽早喜歡我,如果你有,那為什麽在滑雪度假區的時候我跟你告白你不答應,你還羞辱我。”

商恪皺眉,認真說道:“我從來沒有羞辱你。”

“你有。”應再芒別過去臉,“你把我嘴巴弄傷,你還……故意弄到我的臉上。”

“我失控了,對不起芒芒。”商恪握住應再芒的手腕,捧着他的臉,讓應再芒看自己,“我沒有想到你會那麽主動,你不知道你當時的樣子有多……”

舊事重提,應再芒也回想起自己那時的表現,先是告白,後來又硬要給人家口,如果不是他們很熟,商恪完全可以告他性騷擾。

好吧,也不能全怪商恪。

“你還趕我走。”說起這個應再芒更委屈。

“對不起。”商恪認錯的态度很良好,“我怕我會繼續做出傷害你的事。”

“還有,你說我不答應你的告白,你還記得你當時怎麽說的嗎?你是以弟弟的身份向他的哥哥告白,你說遺傳性性吸引,你還說不是你自己想喜歡,只是本能讓你這麽做的。”

“所以我想你清醒清醒。”

“而且我也想知道,沒有了哥哥的身份,你的喜歡會不會消失。”

“消失了!”應再芒沒好氣道,“你的喜歡好冷靜理智啊,我不要和你談了!”

應再芒要躲到一邊,商恪緊緊拉着他的手。

“我很怪異。”商恪說,“我喜歡你,也想和你保持哥哥弟弟的關系,應再芒,我……”

“那你完蛋了。”應再芒打斷他,擡着下巴,神情驕傲,“只有我能滿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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