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事已至此先吃飯吧
第003章 事已至此先吃飯吧
《事已至此先吃飯吧》
黑尾鐵朗x你x孤爪研磨,年下男x2,含姐弟向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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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珍愛的姐姐和最要好的朋友,這兩個人在一起的話,對自己是最優解——孤爪研磨曾經這樣認為。
如果他對你的感情能夠止步于姐弟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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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尾鐵朗趕到孤爪家的時候,你和研磨已經結束争論,冷靜地進入家産分割環節。
“《RISE》在你的Switch裏吧,拔出來給我,我約了室友聯機。”
“那把姐姐Switch裏的《紫》拔給我。”
“你的存檔明明在《朱》裏面,為什麽要拿走我的《紫》?”
“我已經通關過《朱》了。”
“ok,那都留給你,我帶《阿爾宙斯》。”
“等!等一下——”可不能讓這兩個人越分越起勁!黑尾鐵朗找了個氣口插話,微笑背後已是滿背冷汗:“發生什麽了?是鬧矛盾了嗎?”
電視下方的玻璃櫃陳列着滿滿一排卡帶,現在已經到了無論是往裏塞往外取都是一場惡戰的程度,這是孤爪姐弟近年來向任天堂上供掉所有零花錢換來的戰利品。
而重度游戲宅姐弟一旦向這個櫃子伸出手,絕對是在動真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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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面無表情:“沒有矛盾。”
研磨仍然低頭盯着掌機屏幕:“什麽也沒有發生。只是這個讀大二的人說她要自己去關西實習,所以準備從家裏搬出去。”
“喔……”黑尾鐵朗一口氣還沒松出來,聽清研磨的後半句話像是被一巴掌蓋臉上了:“啊?姐姐你要從家裏搬出去?”
“有什麽奇怪的,只是去實習而已,難道要讓我每天在東京和大阪往返嗎。”
“你真的是為了實習才搬出去嗎?”
黃玉色的眼瞳如同盯上獵物的貓般豎起,研磨放下掌機,仍舊一副不輕不淡的表情,只是從眼神到語氣都帶上了幾分質問。
他憑什麽質問你?
你站起身二話不說掉頭就走。哪有姐姐做事要向弟弟征得同意的道理?說到底,原本你就不打算讓研磨知道這件事,只是跟父母聊起規劃時被他聽見了才不得不解釋而已。
兩個人心裏都清楚,這個時候可不能讓你離開,讓你自己一個人冷靜下來就完蛋了。
“事已至此——”黑尾鐵朗更快一步。他一只手在這對姐弟身前做出人工分隔,一只手落在你身後:“先吃飯吧。”
寬大而熱量驚人的手掌就這樣撐住了你的脊背,略帶力道地将你留在原地。
黑尾鐵朗偏過頭,朝你露出略帶讨好意味的笑容,重複道:“一起去吃飯吧?”
他眼底的暗色沒能藏好,于是笑容也有些變了味道,令拒絕的話哽在了你的喉間。
你順着背後的力道站直身體,看看黑尾鐵朗又看看孤爪研磨,緩緩眯起眼。
這兩個家夥真是反了天了。
最後決定去臨近的家庭餐廳。
黑尾鐵朗拿的主意,他一邊推着你的肩膀一邊回頭看研磨有沒有跟上來,生怕哪個掉了隊。
紅綠燈前,趁着研磨低頭打游戲的功夫,黑尾鐵朗悄悄攬住你的肩膀湊過來。
“之前不是還在猶豫嗎,決定下來了為什麽都不跟我說一聲。”
壓低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莫名委屈,眼睛倒是閃爍着清亮的光澤,他按摩似的捏捏你肩膀,像是經常能在短視頻裏刷到的那種愛跟主人一起出門遛彎的小狗貓。
事實上,你和黑尾鐵朗,目前正處于秘密交往的狀态中。
從上周開始,黑尾鐵朗正式進入了你的男友試用期——這是一切的導火索。
你不答反問:“你怎麽沒給我發消息就過來了。”
黑尾鐵朗不解:“我們不是經常這樣一起吃飯嗎。”
不僅僅是一起吃飯,還會一起去散步,一起逛超市,一起打游戲,一起看電影,一起去參觀學校……作為年長的姐姐,你總是走得比他們更前面很多,留下筆直清隽的背影。
他撓了撓脖頸,往後看了研磨一眼,不再控制音量:“姐姐帶着研磨和我一起。”
沒錯,黑尾鐵朗知道自己之所以會被你照顧,是因為他和研磨是好朋友。
自己只是順帶的那一方,自己只是得到了從研磨身上溢滿出來的愛,所以就算在心底暗暗的喜歡你——就算真的跟你交往了,黑尾鐵朗也不希望改變現在的生活。
心髒有時會鈍鈍的不舒服,因為人的本性就是得寸進尺,得到了一點就會想要擁有更多。
不能貪心,他總是這樣告誡自己。
紅燈轉綠,你拍掉黑尾鐵朗的手,甩下一句“笨蛋”便率先向前走去。
身後的低頭族不知何時收起了掌機,一步添上了空缺出來的位置,對身邊的人說:“小黑是笨蛋。”
“研磨也這麽說我啊。”配合着研磨的步調放緩速度,黑尾鐵朗輕聲問:“所以,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嗎?”
研磨沒有說話,視線低垂、腳步也拖沓地踩着你搖曳的長發倒影。
“是姐弟之間的事啊……”他感慨着。
像這樣三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偶爾還是會覺得有些寂寞,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研磨像是過意不去似的別過臉去,慢吞吞地說道:“就當做是那樣好了。”
位置是一門學問。你率先坐在了卡座外側,順着慣性要往你身邊坐的研磨腳步一頓,再三确認你沒給自己留位置之後,幹脆坐在了你的對面。
兩個人都坐在外側,把黑尾鐵朗堵得人都懵了。
最後是你往裏挪了個屁股,讓他坐在外側跟研磨面對面,自己坐在裏側劃着手機。
黑尾鐵朗張羅裏外,點好三個人的食物又幫你換了一杯熱水。
往日這個位置都是研磨坐,他總是抱着掌機一坐下就把自己托管給你,讓張嘴張嘴,讓喝水喝水,這個時候你喂一口芥末研磨都是會吃的。你不會喂芥末,也從來不慣着他,讓吃飯只叫一次,愛聽不聽,好幾次都是他自己聞着味兒發現你已經快吃完了才自己放下掌機。
原來坐在你身邊是這種感覺啊。
一直走在前面的姐姐從這個距離角度去看原來是這樣啊。
頭發香香的,睫毛很長,打字的手指幹淨漂亮,空氣都變得舒服好聞了。
不太能舍得移開眼睛,黑尾鐵朗很想環一下你的腰,或者牽一牽你的手。如果研磨不在就好了……這個念頭只浮現了一秒,但一秒鐘足夠讓黑尾鐵朗産生對好友的愧疚。
這種愧疚在他發現掌機被好好放在餐桌上,而研磨正直直注視着他時,變作一種欲蓋彌彰的僵硬。
黃玉色的貓瞳再次豎起,狩獵的準心指向黑尾鐵朗。
但是,咚。黑尾鐵朗的腦袋被拍了一下,手的主人仍在浏覽訊息,只将白皙的手臂留在了他的肩膀上,聲音帶着孤爪家批發的冷淡。
“不用瞞了。研磨已經知道我們在交往,這兩天也是因為這個在跟我鬧不開心。”
黑尾鐵朗愣了愣,覺得有哪裏不對。就是在此時,他發現剛剛與研磨的對視其實是一種對峙。
不對,不對。
研磨在不高興什麽?真的單單是因為你要從家裏搬出去嗎?
是你提出兩個人交往要瞞着研磨。
可是黑尾鐵朗同樣向你隐瞞了,是研磨鼓勵他去告白這件事。
去大阪只是短居,沒有太多需要攜帶的行李。
臨行那天,一向窩在房間裏打游戲的研磨出現在了客廳,伸手想幫你拉行李。
你沒給他,視線從他面龐上掃過,也沒說話。
孤爪研磨小時候很害怕姐姐的沉默。
等同于漠視的沉默是一種懲罰,往往意味着他犯錯了,所以在他認錯之前你都不會主動開口。
三歲好像是一個永遠也追趕不上的距離,就算念着相同的國中和高中,研磨的升學全都伴随着你的畢業。每當他好像要追上你的腳步時,你都會去到更遙遠的地方。
研磨不會拼盡全力去做什麽,熱血是一種令人敬重的“特質”,但孤爪研磨身上沒有。
所以追趕不上就追趕不上吧。
反正放了學都得回同一個家。
家裏的第一臺游戲機是你考到年段第一的獎勵,兩個人沒有争搶過,那個時候你摸着研磨的頭,告訴他想要的話應該怎麽做。
要考個第一嗎?好難……小小的研磨嘆氣。
不是覺得難,是覺得麻煩吧。你在他腦袋上輕輕拍了一下。想要獲得超出限度範圍的東西就要去争取,研磨想要的話,姐姐會幫你。
姐姐好像什麽都懂。小小的黑尾鐵朗會帶着向往這樣說,研磨卻并不為此感到高興。
為什麽姐姐什麽都懂?
知道怎麽應對老師和同學的人際,知道尴尬的局面該怎麽化解,知道怎麽應對不喜歡的事物又保持體面。
所有人都說研磨只是還小,等到長大就懂了。被這麽一說他更不高興了,既然是只要長大就會懂得的事情,你在端什麽姐姐的架子。
小學過後再也沒有在同一個校園裏共處過,所以孤爪研磨總是會忽略一件事——自己的姐姐其實很受歡迎。
而跟你只差兩個年級的黑尾鐵朗則是一直追逐着你的背影。
“姐姐超受歡迎啊。”私下相處時,他會這樣又驕傲又糾結地感嘆,“一聽說是姐姐的熟人,被大開綠燈了。”
研磨會不爽,叫什麽姐姐,是你的姐姐嗎。
比起漂亮,你在低年級的學生裏更多是被誇贊很聰明。聰明,不是成績好,而是腦子很好用。總是冷着臉的學姐,不會溫柔地安慰誰,但無論多困難的事去拜托孤爪學姐都可以解決。
孤爪研磨不這樣覺得。聰明人應該杜絕麻煩,姐姐總是願意去做一些麻煩事,比如小時候把總是一個人的小黑叫到家裏來吃飯,比如明明升學考試很辛苦還答應小黑的邀請去看他們的排球比賽,比如答應跟弟弟最好的朋友談戀愛。
黑尾鐵朗就站在玄關外。
高大的身型,放在成年人裏也不遑多讓,因而總讓人誤以為他有多叛逆乖張、不服管教。
擅長攔網的手寬大結實,穩穩接住了行李箱的拉杆。
他身上的陰影掩落,令你的面龐變得晦暗,研磨沒看清你的表情,但清晰聽見你的聲音。
溫柔的,帶着一點親近的責怪。
“怎麽不進來等我。”
你牽住了他的另一只手:“不用那麽小心翼翼,鐵朗。”
和自己不同,研磨知道黑尾鐵朗其實很喜歡被管教,就像現在這樣。每當姐姐說點什麽,黑尾鐵朗都會乖乖地聽着,眼睛愈發明亮。
換成研磨,他會跟你冷戰。
小時候他跟父母犯倔是真的會絕食,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裏。姐姐的腳步是家裏最輕的,等研磨聽見時,往往意味着你已經站在門口了。
站在門口的你只會敲兩下門,很慢的,叩——叩——然後用冷靜的聲音說:“研磨,開門。”
他的性格潛移默化受到姐姐很多影響。不會示好、不會低頭的人,自然也不會吃這一套。
你順着漸近的腳步聲回過頭,看見研磨遞來一張卡帶,是《超級馬裏奧派對》。
這個游戲需要配置很高。高就高在,越多人一起越好玩。
他低着頭,也沒有看你:“你帶走吧,反正我也沒有別的朋友可以陪我玩。”
弟弟長大了,知道動腦子賣慘萌混過關了。
你接過卡帶,研磨就是在這時上前一步抱住了你。你的另一只手還牽着黑尾鐵朗。
但是黑尾鐵朗在笑。
研磨把下巴擱在你的肩膀上,微微駝着背,臉埋進雪白柔軟的脖頸:“我餓了。”
他說:“去吃飯吧,三個人一起。”
事已至此先吃飯吧。
不會安慰、也不會示弱的姐姐總是用這句話來打圓場。
因為不會撒嬌的弟弟總是。
“我餓了。”
這樣別扭的說着。
小小的孤爪研磨打開一點點門,從門縫裏仰視着自己那面色冷淡的姐姐。
餐桌上留着飯菜,爸爸媽媽已經出門了,你把盤子放進微波爐。
“研磨,不是答應過不會再熬夜玩游戲嗎?”
“可是很好玩……很想要快點通關……”
“小孩子沒有熬夜的權力。”你說:“想要不被管束的話,就快點長大,從家裏搬出去,就沒有人可以管你了。”
送你登上新幹線後,兩個人慢悠悠一起往家的方向走着。
“研磨鼓勵我來告白的時候,我很高興,又很羞愧。”黑尾鐵朗說:“我那個時候在想,如果對手是研磨的話我絕對贏不了,因為姐姐最在意你了。”
正午的陽光盛燦如金,孤爪研磨平靜地說:“對不起,小黑。我反悔了。”
最珍愛的姐姐和最要好的朋友,這兩個人在一起的話,對自己是最優解——孤爪研磨曾經這樣認為
同樣是自己最在意的人,同樣是最在意自己的人。姐姐不會因為和陌生男性戀愛而離開家裏,暗戀姐姐很多年的小黑也能夠得償所願,三個人能夠繼續像這樣開心的待在一起,最重要的人一個都不會失去
完美的Happy ending,如果孤爪研磨對你的感情能夠止步于姐弟的話。
黑尾鐵朗為了告白而邀請你出來約會那天,身後其實綴着一葫蘆的部員。運動少年們豔羨地看着。
孤爪研磨注視着兩個人的背影,不明白戀愛有什麽好向往的。
但是洞察敏銳的學長這樣對研磨說:“你和黑尾,看學姐的眼神根本就是一模一樣啊。”
什麽啊……
被點破的研磨并沒有想象中驚訝,他只是,恍然大悟。
那不是當然的嗎?
弟弟喜歡姐姐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只不過。在徹底長大之前,要忍耐……在那之前,在有足夠的底氣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之前,要忍耐。這是你教給研磨的。
可惜孤爪研磨比自己想象得更加不擅長忍耐。
他看見黑尾鐵朗将你送到家門前,看見往日爽朗的小黑試探性地去牽你的手,看見你微微用力把他抓到自己面前、踮起腳尖親了一下。
黃玉色的貓瞳不可置信地豎起。
“如果小黑可以的話,我也可以吧?”
這種感情是不對的——你沒有像這樣指責他,事實上,你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
“不是研磨撺掇鐵朗來向我表白的嗎?”
孤爪研磨一瞬不瞬地注視着你。姐姐仍然像過去一樣,像置身事外一樣,說着管教的話:“研磨,你要自己承擔後果。”
第二天,他聽到你對爸媽說要從家裏搬出去。
這就是你的答案,和他要承擔的後果。
除了等待長大之外,還有一件要做的事情,是向小□□歉。
黑尾鐵朗安靜地聽完,深深呼出一口氣,然後笑了起來:“下次也一起吃飯吧,三個人一起。”
……真過分啊。孤爪研磨在心裏想,真過分啊小黑,竟然已經偷偷長大了。
人要吃飯,一日三餐,日日都要。
所以總是忽視,能夠一起吃飯是多麽幸福的事情。
黑尾鐵朗第一次和鄰居家的姐姐說上話,是你來公園裏接研磨。
夕陽落下,不愛動彈的阿宅早就喪失活力,像一株枯萎的植物被從地上拔起來,不情不願地拉住你的手。
不是因為不想回家,而是覺得跟姐姐牽手很遜——小男孩都是這樣,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在莫名其妙的時候發芽,不願意接受任何人的管束。
“我走咯,小黑。”
“那個、我也一起……可以嗎?”
話語回應的是研磨,但黑尾鐵朗的眼睛是看着你的,他有點緊張,手指捏着褲子上的白線,自己回家也不是不行,他經常自己回家。自己和研磨的家在一條街上,又念的一所學校,所以常見你來接研磨回家。
跟研磨熟悉起來,敢大喇喇站在孤爪家玄關喊他的名字,是後來的事。那時黑尾鐵朗才搬家過來沒有多久。搬家來第一天爸爸就帶着他一起去拜訪鄰居,黑尾鐵朗就知道孤爪家有一對與他年紀相仿的姐弟。
初見時研磨的姐姐沒有笑,也不冷漠,只是淡淡地向他點頭。
你跟他說話時也沒有笑,不冷漠,點頭時臉頰線條柔潤。
已經抽條的女孩和泥巴裏打滾的男孩子們差距太遠了,整潔、漂亮,這時研磨像是為了替他撐場似的叫了一聲“姐姐”。
“黑尾君,對嗎?”
黑尾鐵朗還在想那一聲姐姐。姐姐,親密關系裏小小的權威,他點點頭,随後被摸了摸腦袋。
“一起回去吧,天要黑了,我和研磨送你回家。”
黑尾鐵朗高興地跑到那只剛剛摸過自己腦袋的、空着的手邊,被牽住了。
柔軟又溫暖的手,是姐姐的手。
三個人一起走回去,說着話,天色暗下來。
你将視線從男孩亮晶晶的眼睛轉向不見燈光的黑尾宅。
黑尾鐵朗和研磨道完別,又看向你,嗫嚅的叫了一聲“姐姐”。聽見這聲姐姐的研磨睜大了眼睛,沒人看見。
你說話的時候音調起伏不大,輕聲細語:“黑尾君,爸爸今天煮了很豐盛的菜色,要來我們家吃飯嗎?可以用家裏的電話跟叔叔說一聲。”
黑尾鐵朗愣了一下,腦子還沒轉過來,嘴已經張開了:“我、我想去!”
其實不該答應的,早熟的孩子明白不該給才認識不久的朋友添麻煩,但黑尾鐵朗面對着這個大自己兩歲的姐姐,面對着小小的權威,産生了十足的、想要親近的渴求。
研磨一進家門就癱倒在沙發上,沒過兩分鐘就被你喊去洗手。被你帶着去跟孤爪父母打完招呼的黑尾鐵朗已經徹底成了小尾巴,你說什麽就幹什麽,主動幫你去推推研磨的肩膀。
研磨看看姐姐,看看朋友,看看姐姐,看看朋友,發出了一聲平靜的嘆息。
後來,黑尾鐵朗成功拐帶研磨去打排球,就此一躍成為最受孤爪家歡迎的客人。
放假他幾乎天天去抓研磨訓練,就總是跟你見面了,不同于研磨偶爾表現出的頹唐,你的情緒幾乎沒什麽起伏,只有研磨能惹你生氣。好在研磨不是特別叫人頭疼的孩子,他只是提不起勁。
姐弟倆的差別就體現在這,同樣是平淡的性格,研磨是沒有幹勁,你是沒有期待。
對誰都沒有太多期待,自然就沒有什麽情緒。
黑尾鐵朗原以為你對除了研磨以外的人都一視同仁,然而升學到國中沒多久,他就目睹了你的校園戀情。對方跟你是同級生,個子高挑,卻像小狗一樣垂着眼睛和腦袋,從背後拱你的肩膀。
滾燙的夏日陽光下,你擡手摸了摸他的臉頰。黑尾鐵朗遠遠地看着,教室的窗框變成相框,定格下白皙面龐上帶着無奈意味的笑容。
很漂亮的笑容。
在還不明白戀愛為何物時,恍恍惚惚的,黑尾鐵朗渴望的戀愛對象已經被定了型。
國三那年,研磨也成為了排球部正選,黑尾鐵朗終于有理由邀請你來看自己的比賽。在體育館看到你,他高興地去跟教練說今天自己狀态很好,亢奮地打滿了全場。
能在你的視線裏多停留一會兒就好了。
比賽結束後他帶着期盼的心情來找你,聽見你在跟偷懶得很明顯的研磨說話。
“不認真對待的話,遲早會後悔的哦。”
“……啰嗦。”研磨小聲抱怨。
你從來都不多費口舌,看見黑尾鐵朗過來,把手裏的另一瓶水遞給他。
仍然是平淡的,輕聲細語的:“鐵朗今天打得很帥氣。”
一瞬間黑尾鐵朗心跳得飛快,迎着濕潤的春風,他看見一起長大的姐姐朝自己微笑,唇角上翹,眼尾綿長的暈開,像一輪冷月掉進水裏,漂亮得只在夢裏見過。
從那一天起,黑尾鐵朗再也不是用對待姐姐的目光看你了。
但他還是喜歡叫你姐姐。
姐姐啊姐姐,象征着年歲差別的稱呼,帶着一點他從朋友那裏偷來的親近。就像他現在已經長得很高很高,曾經牽着自己的手被對比的纖細,但黑尾鐵朗還是把你當做需要仰視的對象。
你也沒有意料到自己會和黑尾鐵朗一直交往下去。
中間不是沒有提過分手。你大三就不怎麽去上課了,黑尾鐵朗升入了東京的大學,卻隔三差五來關西找你。他有你公寓的鑰匙,時不時來整理房間煮煮飯,這種付出讓你覺得有些負擔。
提分手的時候,你說他這樣太辛苦了,大學生活應該過得更輕松些。黑尾鐵朗眼神晦澀地看了你好一陣,忽然把你抱到自己腿上,臉埋在你脖頸間深深地嗅。
運動員的體脂率很低,環抱着你的手臂骨骼感重,指節帶着恰好不叫人疼痛的力道。
他開始吻你,仰着脖頸用唇去夠你的面頰,抓着你的手在自己胸前,T恤下結實的線條起伏。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他讓你觸碰的位置其實是心髒。
第一次的戀愛,第一次的親吻,第一次的留宿,在大阪這間小小的公寓裏,黑尾鐵朗第一次把每一個夢變成現實。
兩個人已經很親近彼此的身體,他的觸碰帶着火星,讓自己的喘息燃燒你,忍耐而克制地,把冷清的人變成潮濕情動的春霧。
只有這個時候他不再叫姐姐,不希望你想起真正有資格叫你姐姐的人。黑尾鐵朗低喘着去喊你的名字,像從磅礴驚雷裏滾落的細雨,密密匝匝地,讓自己被你打濕
撫摸着你仍然顫動的腰,他說:“今天準備做咖喱。
你與他對視:“嗯。”
黑尾鐵朗每次見你眼睛都很亮,要放任那光折下去,難免于心不忍。
事已至此,先吃飯吧。
好在畢業後你也回到了東京工作,兩個人才算穩定下來……了嗎?
回家時聽見爸爸帶着點埋怨的口吻:“你們這對姐弟,都是一上大學就迫不及待從家裏搬出去。”
媽媽先問你最近和鐵朗感情怎麽樣,又問你最近有沒有跟研磨聯系。
“有。”
孤爪姐弟在賺錢這件事上真的有點天賦異禀。你走的是傳統事業路線,畢業前就拿到了年薪非常可觀的offer,研磨上大學後就開始做youtuber,他就是在那時重新開始給你發消息,找你幫忙看MCN的合同。
好像兩人沒有漫長的斷聯,你給他回消息:【條款沒有問題,待遇也不錯,但你真的想簽嗎?】
研磨回:【想自己幹。】
你:【那就等一等新視頻的數據,然後跟他們簽廣告分約。】
他絕對是自己懶得打理這些麻煩事才開始MCN接觸。
大一的第三個學期研磨就已經能自己負擔高級公寓的房租了,不過他特意等到大二才從家裏搬出去。
迎面看見研磨從打開的電梯門時走出來時,你挑了挑眉,說了句“挺好。”
“哪裏好?”
“爸媽想看孩子跑一個地方就夠了。”
你走進電梯,對他揮了揮手,但電梯門被瘦削的手攔住。研磨鑽進電梯,跟你并排站着。
他留長了頭發,臉頰上的肉感完全退下去,整個人冷而修長。
他冷不丁的說:“我最近開始炒股了。”
“……?”你給他轉了一筆錢,“那你幫我理財。”
電梯到達一樓,研磨沒有走出去,透過漸漸合攏的門縫,他看見做完訪客登記的黑尾鐵朗走過來牽住你的手。
“怎麽下來了?”
“想吃冰淇淋,一起去逛超市吧。”
日化用品也要買新的。黑尾鐵朗挑選着洗滌劑的香型時,聽見你問。
“你早就知道研磨搬過來的事嗎?”
“知道。”他像是在心中預演過許多遍那樣自然而然地回答。
當晚黑尾鐵朗格外用力,咕叽咕叽的水聲裏,你感覺胸腔裏的氧氣一點點被抽空,無法控制地絞緊柔軟的舌與指尖,眼前忽的一白。伴随着濃重的喘息,黑尾鐵朗覆在你身側,一個急切的擁抱。
你落下手,摸到男朋友背上起伏的肌肉,像他的呼吸一樣粗重。黑尾鐵朗又急切地來吻你,鼻息滾燙地掃過淋着薄汗的肌膚,癢而燒灼。
反正醒來是周末,你随他折騰。
沒想到一早醒來先看到研磨的消息,打開門,看到抱着電腦盤腿坐在門外的人。要不是你動作緩,先看到這一坨貓,可能門就撞他腦袋上了。
“好餓。”他看向自己穿着輕薄睡裙的姐姐,并不禮貌的目光,一寸寸舔舐過你裸露在外的肌膚,最後停留在鎖骨下方深紅色的吻痕上。研磨向上擡頭,看你的眼睛,嘴裏含糊不清地說着,“要餓死了。”
“你看你姐是會做飯的樣子嗎?”
從小到大你對做飯這件事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家裏沒有大人,就只會帶他們出去吃飯。
“回你自己家去。”
你踢了踢研磨的腿,卻被反手抓住了腳踝。冷白色的肌膚,向上延伸進絲綢質地的睡裙裏,你已經長大的弟弟以靜谧的目光注視你。
“姐姐,是你把我養成這樣的。”你已經長大的弟弟,學着你的口吻,朝你露出獠牙,“你要承擔後果。”
孤爪研磨鎮定自若地跟在你身後踏進來,與走出你卧室的黑尾鐵朗對視一眼,兩個人熟稔地打招呼。然後,黑尾鐵朗繞到你身邊,環着你的腰輕輕揉着。
你沒有薄此厚彼,非常公平地也踢了黑尾鐵朗一腳。
“想吃飯也得有人做飯。”你從茶幾上抽出了那張兩年前從家裏帶走的《超級馬裏奧派對》,分了兩個JoyCon給他們,“第二名洗碗,第三名做飯。”
研磨已經輕車熟路地在沙發上找好了位置,全然不見初次登堂入室的痕跡。
壞了。黑尾鐵朗想,可千萬不能一不小心幹到第二名去。不過對手是研磨的話,也很難不小心到這個地步。
事已至此,先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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