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 32、34雙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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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安涴再心硬也有軟肋, 即使她曾經堅定地離開他,但她非常矯情地看不得梁束受傷。

分開後不在她眼皮子底下她能說服自己他過得很好,可現在日日碰面,她沒辦法做到視若不見。

在聽到趙闊說梁束手被玻璃碎片劃破時, 她的心髒空跳一拍, 掀開被子跳到床下, 穿上拖鞋往外跑,穿過漫長的走廊, 帶起一陣風。黑色長發像海藻一樣在空中浮蕩。

還好一路上并沒有碰到熟人。

沖到樓下包房門口, 安涴咽了咽口水濕潤冒煙的喉嚨。

顫着手推開門,就見到他托腮望着門口,鮮紅的血液因為時間流逝已經慢慢變成了暗紅色, 粘在他冷白的皮膚上,看起來觸目驚心。他的眼神也帶着涼意, 像冬天初雪。

梁束默不作聲就這樣看她,平靜的視線像溫柔的觸角滑過她全身,掃視一圈後他擡眼與靜靜與她對視,不說話也不動。

眼裏有被他藏得很深的委屈。

安涴心髒猛地緊縮, 像被巨人用手掌用力握住, 再用力。

她白着臉走過去, 站到他面前, 小心扯過他的手掌。掌心與臉頰分離時發出令人心驚的粘膩聲, 安涴趕緊看一眼他,低頭看向傷口, 他滿手都是血根本看不清。而且随着動作, 又有鮮血洇出, 安涴見他神情如常心裏也來了氣。

梁束擡頭看她, 任她動作。

他總是這樣,之前不開心時就會讓她也不開心。

做些小動作把她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才罷休。

安涴沒好氣瞪他一眼,梁束卻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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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闊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暗聲啧啧,趁安涴愠怒時趕緊把車鑰匙扔過去,砸到桌面上一聲悶響。

“你倆別相面了,趕緊去醫院看看。”

安涴穿着白色絲質連衣裙不敢多看,還好他有急智讓施玥送過來一件長款薄外套。施玥一來先是把外套遞給安涴,然後掃到半邊臉都是血跡的梁束時暗暗咋舌捂住嘴。

湊過去跟趙闊說悄悄話,“我現在知道為啥這些導演都願意找梁束演變态殺人狂了。”

還真挺有那味的,尤其那黑漆漆的眼睛,掃過來被看一眼,讓人脊背直冒冷汗。

安涴跟施玥道謝後将外套穿上,拿起車鑰匙後看梁束一眼示意他出發。哪成想梁束沒動,盯着她松散的衣襟。

“系上。”他說。

安涴瞪大眼睛,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角落噗嗤一聲失敗的憋笑。轉眸看過去,施玥正伏在趙闊身上雙肩顫抖。趙闊也一副沒眼看的神情。

“……”

松散的薄風衣沒有扣子,只有腰上那根系帶。安涴用力系上,沒好氣看他,“行了吧?現在能走了嗎?”

“行”,梁束似笑非笑,舔了舔唇內被她咬破的小傷口。起身對她揚起下巴,“走吧。”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出包房。

施玥扒在趙闊懷裏看得熱情激蕩,“你沒跟我說過,你兄弟是病嬌啊。”

趙闊想起梁束小時候那副不要命的勁頭,又想想他今天這不正常的苗頭,又想到他之後的計劃。恨不得一口氣吞下十瓶速效救心丸,他頭疼地撓了撓後腦勺,“媳婦,咱得快點幫他倆和好,要不然我可能就沒有給你買包的錢了。”

施玥大驚:“!!!怎麽回事?”

趙闊無奈:“再追不回安涴,你束哥要發瘋了。”

-=-

夜幕降臨,将許多蹤跡藏于沉潤的夜色。

滴。

車燈明亮,安涴循光走過去,走近才發現居然還是之前那輛車。

趙闊還挺長情,這都幾年了還沒換車。

在坐在駕駛座上,梁束也拉開門在副駕駛坐好時。

下午的悵惘,晚飯時的變扭,剛剛看他受傷的急怒,擰成一股沉悶的繩,纏繞在她身上。

她不可遏制的又想到容欽曾經跟她說過的話——你在梁束身邊,只能給他帶來厄運。

相似的話,梁家人也說過。

安涴掃過他放在腿上的右手,心情更加沉悶。

他這右手可真多災多難。

安涴用力踩下引擎,金屬猛獸嘶吼着沖進無盡的夜幕裏,撕破漫天遍野的沉寂。

車廂裏靜谧非常,除了引擎轟鳴聲,只有風刮過車身發出的響聲。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

梁束好似無意般向左瞥一眼,看到安涴緊繃的下颚又收回視線。右手食指搭在車門上的車窗控制鍵上輕點兩下,然後按下去。

狂風呼嘯着灌進車廂裏。

安涴立刻側眸橫他一眼,“關上。”

看到他亂動的右手眉心直跳,“別用右手。”

梁束不情不願哦了一聲,側身用左手将車窗合上。而後側頭看向窗外,悄悄彎起唇角。

安涴開車很快抵達醫院。

下了車像一陣風一樣跑進急診挂號,梁束不緊不慢跟在她身後,烏黑的眼眸緊緊箍住她。

安涴問完分診臺的護士挂完號,一回頭居然沒看到人,忙掃視一圈才看到跟逛街似的梁束,又氣又惱地喊他,“快點!你逛街呢嗎?”

梁束沒加大步幅,還是慢悠悠地走,安涴忍無可忍,扭頭沖過來一把攥住他左手手腕拽他往診室走,梁束垂眼盯着她用力到骨節發白的手指,心頭沉悶一下午的陰雨天終于放了晴。

心情甚好地走快兩步配合她。

醫生過來瞧一眼,問怎麽回事,安涴不知道忙看梁束。

梁束波瀾不驚:“不小心打碎玻璃杯,劃到了。”

醫生無奈:“都多大歲數了,還是小孩嗎,怎麽這麽不小心。”

扭頭招呼護士準備生理鹽水和紗布。

“清洗一下我看看傷口深不深,深了得縫幾針。”

梁束不甚在意:“都行。”

診室地方小,醫生和護士走來走去安涴只好擠在梁束身側。

她着急跟醫生說話,只好前傾身子,雙手輕輕扶着梁束肩膀保持平衡。

梁束霎時脊背緊繃起來,又屏氣小心翼翼放松自己,同時往後靠了靠,讓她扶得更穩。

“醫生,他右手臂手之前骨折過,裏面有鋼板,沒什麽事吧?”

“沒事,他這就是皮外傷。”

醫生打量安涴一眼,又唠叨梁束。

“這是你媳婦吧,你看你媳婦多關心你,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吧?你也得小心一點。”

醫生火眼金睛哪能看不出來這傷口怎麽弄的,但他不好明說。

“下回別再把杯子弄破了。”

梁束乖順地哦一聲答應了。

安涴提心吊膽,看着醫生拿生理鹽水沖已經幹涸的血跡,破掉的皮肉隐隐露出來,看得安涴心疼不已,靈魂擰成麻花。

她彎着腰,看一眼傷口,又飛快看一直沉默的男人。

“疼嗎?”

她皺着眉小聲問。

梁束側頭與她對視,眼神往下,看到一片雪白,喉結滑動。緊接着伸手抻了抻她揚開的領口,啞聲道,“站好。”

頓了頓又說,“不疼。”

安涴意識到什麽,站直身體,眼神定在他掌心的傷口上。耳垂悄悄紅了。

還好醫生耐心處理完傷口發現并不深,縫一兩針就行。

醫生:“打麻藥嗎?”

梁束眼皮都沒掀:“不打。”

醫生:“行,反正你這估計也疼麻了。放心,我手快,兩針沒等你反應過來就完事了。”

護士準備好東西過來,一轉頭就看到大美人眼睛紅了。

忍不住安慰,“您放心,我們吳醫生的手法很好的。等拆線之後傷口恢複的肯定也很好。”

大美人抻了抻嘴唇想笑,可惜沒笑出來。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看得小護士心都快化了。

“先生,您愛人心疼壞了,您下回可得注意啊。”

梁束擡眸瞬間安涴側身躲開,但還是被他捕捉到她洇紅的眼尾。

梁束心情大好,今晚第一次露出笑容,“謝謝。”

他伸出食指,溫柔地纏住她垂下的小手指。安涴身子一僵,但沒有掙開。他笑笑,纏得更緊。同時用指節掃了掃她柔軟的掌心,示意她他沒事。

安涴不肯回頭看他,飛快地抹一把眼睛。

梁束仰頭貪婪地用目光吞噬她溫柔沉靜還帶着些惱怒的側臉,晃了晃她。

拍完吻戲後她的躲避帶來的不悅和痛苦,終于被熨平。

梁束愉悅地眯起眼,仗着她不敢動怕影響縫針,他反手攥住她的手指團進掌心。

傷口很快處理完,醫生囑咐讓他回去記得吃消炎藥,不要碰水,今天晚上也注意不要碰到傷口,又說有什麽問題随時來醫院就走了。

小護士留在那收拾東西,擡頭看着相攜離去的背影,“诶,是誰來着?戴口罩的這個帥哥怎麽感覺在哪見過。”

鬼使神差地,她摸出手機拍張照片發到網上。

配上文字——今日最甜。

去時很急迫,返程時因為得知傷口沒傷及筋脈安涴放下大半心髒。

梁束依舊安靜坐在副駕駛上,也沒有跟她搭話。

回到酒店停車場,停好車。他們一前一後進酒店,等電梯時安涴将車鑰匙掏出來遞給梁束。

用眼神示意他接,讓他幫忙還給趙闊。

兩個人這點默契,根本不用開口。

可是。

梁束目光掃過,沒接。

滴。

電梯到達,梁束先進電梯,然後伸手按住開門等候鍵等她進來。

用的又是右手,安涴急了,瞪他一眼連忙踏進電梯。

“別用右手了。”

梁束低笑一聲。

安涴:“你笑什麽?”

梁束往前一步,聽話地用左手勾住她的指節,“肯跟我說話了?”

“不是今天被我親了不高興,跟我鬧脾氣嗎?”

電梯轎廂三面貼着鏡子,另一面電梯金屬門光亮幾淨也能清晰呈現倒影。

頭頂燈光灑下,梁束臉上似笑非笑又夾雜委屈的神情被光照得格外清晰。

安涴看他一眼,張了張唇瓣。

最終瞥一眼角落裏點着紅燈的攝像頭還是沒說話。

重新安靜下來,梁束也随之沉寂,垂着頭盯着被包紮的右手。

電梯很快到九樓,兩個人一先一後下來。

沉默走到梁束房門口,安涴止住腳步,把車鑰匙放進去之後将手上的塑料袋遞給他。

“明天早上起來記得換藥。”

梁束掃一眼又看她,“醫生說我不能沾水。”

往前一步,“還說今晚讓我注意不要碰到傷口。”

安涴一愣:“對哈,你給餘遇打個電話,快叫他過來。”

安涴抿唇,想說下次這樣的事直接叫餘遇就好,別找她。可目光落在他右手的白色紗布上,最終一聲嘆息,什麽都沒說。

梁束深深看她一眼,低笑着說道,“好,我給他打電話。”

下意識伸右手,還沒拿出手機卻抻到傷口,梁束蹙眉輕嘶一聲。

安涴連忙擡手阻攔,“別用受傷的手。”

梁束從善如流,乖巧放下右手。

沒等她提醒,他別扭地伸左手去夠右側褲兜。試了一次毫無疑問失敗,梁束擰眉,“拿不到。”

安涴沉默與他對視,半晌往前一步仰起頭看他,“你是故意的對嗎,梁束。”

走廊昏暗燈光并不明亮。

細碎昏黃的光沿着她白皙纖長的脖頸落下,勾勒出勾人心魂的天鵝頸。那處頸窩也被光打上陰影,像羞于見人,藏起來似的。

梁束低眸,他在高處輕而易舉能看清她的衣襟随着她的動作掀起的波瀾,和波瀾下的珍馐。他不動聲色地欣賞着,眼裏閃着幽暗的光。

對于安涴的指責他不可置否。

她愛說什麽說什麽。

看她着急,滿臉緋紅。

梁束斂神笑笑,“你幫我拿吧,我也想自己拿,不過那樣的話,我傷口會崩開。”

安涴:“……”

饒是知道他是故意的,可看到他眼下淡淡的疲憊和讨好的笑,還是忍不住心軟。

瞪他一眼,繞到他右側。

安涴心想,聯系上餘遇趕緊把這祖宗送走吧。

夏日薄褲,她深吸一口氣,小心屈着手指伸進去。

渾身毛孔突然炸開,每一個都冒着熱氣。她小心翼翼不讓自己碰到他,可褲袋狹窄,就算她再小心還是會碰到他溫熱的大腿。

他身上好熱,薄薄一層布料仿佛不存在,燙得她手指發麻。

好不容易捏住手機一角。

下一秒手機像靈活的野魚,咬上鈎意思一下又立刻甩頭栽回水裏,還炫耀似的對她搖了搖尾巴。

“……”

安涴不着痕跡地撚去指腹汗腺被激出的液體。

加油,她給自己打氣。

鼓起勇氣又試一次,豁出去了,她大大咧咧伸手進去拿,拿到手機就撤退。還沒直起身子就看到他西褲中央發生巨大變化。

猛地擡頭,撞進梁束烏黑的鳳眼裏。

他波瀾不驚,仿佛站起來的不是他的小兄弟。

“給餘遇打個電話吧。”

梁束揚起下巴,“你來打,我手疼。”

按亮屏幕,顯示輸入密碼。

“072925.”

梁束突然出聲。

安涴手指僵了一瞬,按下密碼後點進通訊錄找到餘遇號碼播過去。

終于能把祖宗送走了。

她松口氣。

漫長的等候音,一直沒人接電話。

安涴心又懸起。

直到自動挂斷,安涴不信邪,又打了三個,對方始終沒接。

安涴:“……要不然問問趙闊。”

梁束一直安靜站在一旁,聽到這話才意味深長睨她一眼。

“他不是沖着我來的劇組。”

擡起手腕示意她看時間,佯裝不懂,“現在給他打電話會不會不太方便?”

“當然你也可以試一試。”

安涴:“……”

“那怎麽辦。”

兩廂對視,彼此沉默。

梁束用左手将她手腕上的塑料袋接過來,又拿過手機。

“我自己就行,沒什麽事。”

說着不等安涴回答,又用右手拿出房卡掃開門,對她輕聲道謝就關上房門。

咔噠。

安涴回神,在原地停頓片刻還是轉身回房。

隔壁。

梁束站在門後,垂眸聽着隔壁房門關上,眼睫應聲顫了顫。

這一折騰已經快十一點。

安涴将施玥的風衣外套挂好,重新洗漱後躺到床上,卻翻來覆去怎麽都睡不着。

隔壁就是梁束睡的房間,她豎起耳朵聽那邊的動靜。

一牆之隔,那邊安靜極了。

一點聲響都沒有。

可越安靜,她越心焦。

房裏沒有開燈,她就睜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每晚那聲插充電器的咯噔聲還沒響起,他應該還沒休息。

安涴又翻了個身子。

都受傷了,他還不休息幹嘛呢?

就在安涴胡思亂想時,嘭,隔壁傳來一聲悶響。

她騰地一下坐起來跳下床,開門就往隔壁跑。

咚咚咚敲門。

可很久梁束都沒開門。

安涴焦急不已,赤着腳胡亂踩在地毯上來回踱步。

終于在她忍不住要下樓找人破門時,門內終于響起腳步聲。

很緩慢。

吱呀。

門開了一條小縫,梁束從縫隙中露出半張臉。

“怎麽了?”

他問。

安涴:“你是不是摔倒了?”

梁束搖頭:“沒有,你回去休息吧。”

說罷就要關門。

安涴強勢地一把按住門板,“讓我看看。”

“沒事我就回去。”

聽到這話,梁束似乎無奈地笑了笑。

“看了又怎麽樣呢?”

他擡眸直直看進她眼裏,“看完不還是得走嗎?”

話音落下,他跟放棄似的,松開手,房門敞開。

梁束狼狽地立在門邊,亞麻色的睡褲上一大片水漬,還若有似無混着血絲。

安涴立刻看向他右手,果然剛包好的紗布已經濕了,不僅如此,潔白的紗布又染上紅色。

她立刻急了,推開門進去,看他避讓時踉跄一步連忙小心扶住他。

“怎麽弄的?”

他垂着眼,額發順滑耷拉着,看起來乖巧極了。

“自己洗漱沒弄好,摔倒了。”

“今天妝還沒卸,我自己弄不好,你來了能幫幫我嗎?”

“……好。”

安涴徹底舉手投降。

能怎麽辦呢,又不能看他再受傷。

安涴扶他到沙發上坐好,去衛生間拿了卸妝液和卸妝棉給他卸妝。

梁束揚着頭,雙目緊閉,安靜等着。

他身高腿長,坐下後更是如此,安涴站到他右側,手指撚着卸妝棉擦過他皮膚。右邊臉很快擦幹淨,可左邊不好弄。

安涴猶豫,決定要繞過去。

梁束閉着眼卻像長了第三只眼一樣,他敞開雙腿,雙手扶住她柔軟的腰線,迎她站進來。安涴下意識想躲開,可想到他受傷的右手,硬生生忍下。

梁束沒有松開手,她像站在他懷裏一樣。

動作微頓,安涴抿唇繼續。另外半張臉很快擦幹淨,她轉身要拿濕毛巾。

梁束不松手。

安涴輕拍他完好的左手。

梁束乖巧放開。

擦完臉,安涴才懊惱地想起來應該先給他處理右手。

梁束要跟她站起來,又被她一把按倒。

“等下。”

“好。”

梁束安靜等着,看她又去拿紗布和藥。看她像女主人一樣在房間裏自如穿梭。她白色的裙擺随風而起,露出纖白長腿。

他的喉結劇烈地滾動了一下。

重重閉上眼,撇臉到另一邊不再看。

為他包紮傷口這活安涴已經熟到不能再熟。

都說久病成醫,之前在他身邊時間長,她不說成醫,當個處理普通傷口的小護士還是行的。

安涴刻意不去看令人心驚的劃傷,可指尖還是顫了顫,眼睛也紅了。

“不疼。”

梁束勾勾她的手指。

安涴惱怒地瞪他一眼。

怎麽可能不疼呢,都縫針了。

“多注意一點,別再嚴重了。”

“嗯。”

安涴将藥箱收攏好,緩慢起身,“那我先回去了。”

梁束沒有言語,只是伸出被她捆得像粽子似的右手,艱難地用露在外面的食指勾住她的小手指。

“等我睡着再走行嗎?”

長久沉默。

在梁束幾乎忍不住時,才傳來一聲低不可聞的嗯。

梁束瞬間舒展。

勾着她的手回到次卧。

“幫我再找一套睡衣吧。”

他左手扯住衣襟,蹙眉,“都濕了,不舒服。”

安涴看他一眼,轉身打開衣櫃,挑了一套薄厚得當的幹淨睡衣遞給他。

梁束坐在床邊安靜看她,接過睡衣時他仰頭。

“能幫我換嗎?”

安涴惱怒:“梁束!”

梁束好脾氣笑笑:“嗯?”

見他這副模樣安涴更氣:“你別得寸進尺!”

像炸毛的貓。

哦不,像炸毛了小老虎。

梁束心滿意足地惋惜道,“那好吧,我自己換。”

清輝縷縷灑滿室內。

梁束睜開眼,轉頭看到趴在床邊的模糊輪廓,唇角微彎。

從另一邊悄然下地,小心将人抱在懷裏輕輕放到床上。

又從另一邊爬上床,躺好,用沒受傷的左手将她腿搬上來騎到自己腿上。

忙活完,他伸出手臂将睡沉的女人攬入懷裏,低頭輕吻她的額頭,愉悅低笑出聲。

“今天可是你心甘情願留在這的。”

翌日清晨。

安涴醒來發現自己窩在梁束懷裏并且左腿毫不客氣地騎在他身上時霎時懵住。

作者有話說:

束:讓我給大家表演一下溫水煮媳婦。

下章預告:他不知道有多少露水情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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