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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社畜：感謝首領給我的機會【手動狗頭】

先生？

檀君除了買票的時候就沒人喊他先生，倒是去投稿的時候編輯喊他老師。

檀君也很确定自己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人。

對方看起來很兇殘，又對他如此畢恭畢敬……該不會哪個黑手黨大佬和他長得一模一樣吧？

檀君看了中島敦一眼，他可沒什麽演技，所以只能繃着一張臉。

不過中島敦看起來也很緊張，似乎也沒辦法好好去思考。

檀君緩慢地往前走着，蹲在那個穿着白色衣服的中年男人前面，撿起他的斷臂：“你這樣滿意嗎？”

檀君臉上挂着虛假的笑容。

他覺得這種虛假恰到好處。

坂口安吾在玩《工作模拟》的時候得到了對情報的敏感，而檀君玩的時間不久，但是也算是體會到了黑手黨首領的感覺。

雖然體驗不深，但是檀君直覺覺得糊弄中島敦還是沒問題的。

……這樣滿意嗎？

中島敦不明白首領的意思。

之前明明是他不希望他對院長動手，現在卻問他滿意嗎？難道不滿意就要幫他動手處理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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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島敦用腳都能想清楚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就是在反諷了？

這一次是院長，那麽下一次是誰？是傷害過他的所有人？包括那個把他遺棄的父母？

那都不是一個小工程。

首領要的不是一個沉迷于自己仇恨無法自拔的心腹。

中島敦看着那條斷臂和握着那條斷臂的首領，心中忽然産生了些許不适：“不……”

雖然在加入港口黑手黨之後，他殺死的人也不在少數，可是他從沒幹過這種撿起別人斷肢的事情。

果然還是首領更可怕一點。

.

檀君的頭皮發麻，他也是這輩子第一次碰這種東西，他撿起來不是因為變态，而是想要确定一下斷面。斷掉的胳膊還是能夠接上去的。

不過他沒有立刻大發善心的想法。

他對這兩個人之間的恩怨情仇一無所知，說不定是那個院長真的做了什麽過分的事情，如果确認了這一點，他稍微做點什麽讓這條胳膊失去再接的可能性也未嘗不可。

模棱兩可的提問方式能夠最大程度保證自己一無所知的情況不被人所知。

檀君正大光明地在中島敦面前給坂口安吾撥了電話。

以中島敦現在的狀況，他是不敢看他做什麽的。

檀君關掉聲音，卻開了免提，繼續問道：“不？是不滿足還是不喜歡？”

檀君看了看中島敦想要開口說話，他舉起食指，輕輕地搖擺了幾下：“你好好想想再說話。”

不管中島敦想說什麽，檀君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做錯了什麽你自己想。

這種事情還挺像渣男在PUA，檀君雖然沒做過在這種事情，但是見得多了，心裏也有數了。

坂口安吾能夠接電話，就說明他已經打完救護車的電話了，救護車到這來肯定還有一段時間，在這期間，檀君也做不了什麽。

那個院長顯然也不是等着救援的，他沉默地用口袋裏給小女孩梳頭發的發帶綁住胳膊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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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兒院的院長覺得頭有點發昏，這是因為失血過多，不過他都能撐下去。

說實話，中島敦絕不是他見過最危險的異能者。

雖然只是個孤兒院院長，但是他見過的大場面實在是太多了。

中島敦小的時候他要處理他的異能白虎失控的事件，稍微大了一點之後吸引過別的異能者，那個異能者甚至還是最接近超越者的異能者，結果在被中島敦失控的異能殺死之後，還是院長處理的屍體。

就算差點被中島敦殺死，他也不覺得意外。

為了控制中島敦的異能白虎，他不得不委屈中島敦本人，不過他也沒有和中島敦訴苦的意思。

這個孩子如果覺得委屈的話，那就殺了他，他也不會失望的。

這就是橫濱人的殘酷生存法則。

他看着眼前有着白色頭發的青年，對方正低頭看着他。

因為他鏡片的反光，院長看不清他的眼神。

……這就是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嗎？

看起來并不大。

而且他會阻止中島敦的話，應該就是因為他知道事情的內幕了。

他知道港口黑手黨的首領，直接和間接死在他手上的人都有幾位數了，他會在意一個人的死亡？

他會在意這件事情是不是因為他是在意中島敦的想法的？

這可比他溫柔多了。

敦君遇到了一個好首領。

也難怪敦君那麽尊重他。

院長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中島敦是最讓他操心的孩子了，如果他能過得好，他就覺得自己沒有遺憾了。

“……你那一廂情願的笑是什麽意思？”青年帶着點厭惡地說道。

院長收斂了自己的笑容，低下頭，和中島敦同樣恭敬地說道：“非常抱歉，首領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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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當成黑手黨首領了。

檀君有點無奈。

他是真的受不了這個院長的笑容。

如果不是坂口安吾及時進來，這個院長就不止被砍下一條胳膊這麽簡單了，他大概連小命都沒了。

結果這個人現在還能笑？

這讓他感覺自己像是被某個死裏逃生的惡人利用了一樣。

“我沒笑。”中島敦渾身一哆嗦，老實地說。

檀君：“……沒說你。你想好了嗎？”

“是！”中島敦站的筆直。

最開始那恐怖的氣息逐漸消散，檀君現在甚至覺得中島敦這個人給人一種老實的感覺。

不過老實地砍下一個人的胳膊的人照樣挺恐怖的。

“在砍下院長的胳膊之後，我并不覺得我的仇恨就此消失了。”中島敦垂下眼睛，“我也沒覺得有多麽開心。”

“院長，我至今還是恨你的。”中島敦看着孤兒院的院長。

院長輕哼一聲：“那和我有什麽關系？”

檀君是真的感覺迷惑了，這個人是覺得他站在他那邊所以才這麽肆無忌憚嗎？聽起來真的很像是在挑釁。

檀君隐約從他這個樣子中看出了幾分傲嬌，但是傲嬌的行為是需要美貌的，一個中年男人的傲嬌一點都不萌，反而讓人想要踹他一腳：“你閉嘴。”

神經病啊。

大概是沉浸式表演，檀君的語氣變得強硬了許多，但是他的核心思路還是沒變的，把中島敦哄走，然後他們就能跑路了。

“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檀君思考了片刻，雖然他還不清楚眼前的人的名字，但是他已經搞清楚眼前的人和“他”的關系了，“我讓你留在身邊可不是為了讓你把精力消耗在沒有用的地方。我對你的期望很高——這話我和你說過嗎？”

檀君的目光看向中島敦旁邊的柱子。

“先生……”中島敦抖得更厲害了，這次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激動。

少年還是一個少年，期待着別人的表揚，期待着別人的認同，為了一句話就願意赴湯蹈火，這個年紀無疑是熱血的。

“所以你明白你做錯了什麽嗎？”檀君露出一個淺笑。

“我明白了。”中島敦用手指絞着衣角，“我不該将我的人生浪費在這種事情上，只有跟随者首領才能實現我的價值。這種簡單的殘忍沒有辦法撫平我的過去，我是沒法因此滿足的。”

“不，不止如此，你回頭再想想。”檀君搖搖頭。

不管中島敦給的答案再怎麽完美，檀君都要故弄玄虛。

去做閱讀理解吧，少年。

他不知道那個首領到底是什麽性格，會不會有點心理扭曲，所以他選擇把謎語人做到底。

反正等着這事結束了，他這個謎語人就滾出橫濱了。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件事情似乎有什麽隐情，不過他需要更多的證據。

就是不知道安吾那邊給不給力了。

檀君剛剛想到他，中島敦就猛地擡頭看向了一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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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口安吾很輕松地就找到了線索。

他還挺擅長偷雞摸狗的這種事情的。

雖然是大家族的少爺，可是他偷摸的行為一點都不少。

為了讓媽媽傷心，他經常偷家裏的錢，為此他挨了很多頓毒打，就是沒有改正的意思。

就像他親人評價他的：這孩子長大了絕對是個無賴。

所以沒人能在他面前藏東西。

他明白了檀君的意思，在最開始的震驚之後，他想的是尋找事情的真相，找到公正的方向。

檀君給他打電話他也聽到了，他更加确定了這事另有隐情甚至是誤會。

不過院長的東西似乎并沒有藏起來的意思，在桌子上的箱子裏他發現了一個禮物和一封信，似乎就等着某個人來取。

坂口安吾幾乎确定了答案。

如果是在游戲裏的話，他已經敢下結論了，可是現實沒那麽巧。

“你就是中島敦嗎？”衣服上還抹着自行車鏈條上的潤滑油的坂口安吾用兩根手指夾住一封信，“如果是你的話，我猜這封信是給你的。”

說着，他在兩個人看不到的角度沖着檀君擠了一下眼：“首領，幸不辱命。”

真的笑死他了。

檀君這個家夥居然會被當成黑手黨首領？

裝起來還挺有那個樣子的。

不過如果有監控就好了，到時候有機會就放到大屏幕上，保證能讓檀君腳趾摳地。

他們三個出門去喝酒，每次被人找麻煩的就是長相最溫和老實的檀君，不過但凡挑釁別人，也不會被檀君拎着衣領丢出去。

他得回去好好和織田作之助說說。

檀君：“……”這貨是在挖苦他是不是？

“這是你該做的。”檀君用中指推了一下眼鏡，重點是中指。

檀君似乎聽到坂口安吾輕笑起來，他還沒來得及深想，坂口安吾就九十度鞠躬，大聲說道：“是，首領，非常感謝您給我的機會！我會銘記于心的！”

這家夥果然玩游戲扮演社畜壞掉了。

檀君瞬間什麽想法都沒了。

中島敦忍不住後退一步，他捏着那封來自院長的信，甚至來不及驚訝于居然會有這一封信，就被震住了。

他還年輕，學不來這種社畜風。

以後在港口黑手黨他就要往這個方向發展嗎？

他不想做社畜。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中島敦：首領，我以後也會變成這樣的社畜嗎？

檀君：不會的。

安吾：我也不是社畜啊！

檀君：指一天在游戲裏上班二十個小時嗎？

安吾：玩游戲的事，怎麽能叫社畜呢？

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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