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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消失在記憶中的人

夜晚，檀君和織田作之助都睡着了，坂口安吾摘下VR眼鏡，起身穿上外套往外走去。

檀君微微睜開眼睛，坂口安吾沒管他，檀君這個樣子看似是醒了，實際上腦子還沒醒，第二天要是問他，他都不記得自己還醒過一次。

檀君在沒發現異常之後又躺了回去，他喝得有點多，所以大腦也沒那麽靈活。

坂口安吾雖然喝得也不少，但是他對藥物抗性很高，還是比較容易讓自己保持在一個穩定的狀态。

不會有人問他半夜出去幹什麽。

不是不關心朋友，而是他們的友情并不需要這麽多問題。

坂口安吾花了點時間走到索拉利公司門口，這家公司用的是電子鎖。

坂口安吾的手在電子鎖上碰了一下，然後輸入密碼。

索拉利公司的那位負責人就住在公司，這是他後來在索拉利公司附近獲得的情報。

坂口安吾的腳步毫無聲息。

夜晚沒有人的公司內，只有幾盞微弱的燈亮着。

坂口安吾看着自己被這燈照出來的好幾個影子，感覺這裏更加陰森了。

他的手指時不時地觸碰一下牆壁，直到一扇門前才停下來。他靜靜地注視着門上只有編號的門，沒有敲門，而是無聲地擰動把手走了進去，然而還沒等他再做什麽，房間內就忽然亮了起來。

坂口安吾向前一撲，抓住了房間內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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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挾持的人正是檀君上次的采訪對象，拒絕被稱為先生或者女士的菲龍。

即使被挾持住，菲龍的臉上也沒有一點驚慌。

“只有你自己嗎？”菲龍有點感嘆道，“我以為你會多喊幾個人幫忙——在确定我足夠危險之後。其實我覺得在你第一次看到我的時候你就确定我有問題了。”

“你這不是被我控制了嗎？”坂口安吾心說一個公司的老板放着那麽多事不幹，在窗臺上用一種輕蔑的态度看下面一個實習記者和他的暧昧者的鬧劇，簡直是肉眼可見的可疑，“檀君和織田作還在睡覺。”

這麽危險的事情他還不需要一個剛剛成年、另一個還沒大學畢業的家夥幫忙，坂口安吾是在用行動證明自己是靠譜的前輩。

“我一直都很喜歡聰明人。”菲龍雙手交叉，翹着腿對坂口安吾說道，“但是往往也是他們最不幸了，自大的聰明人尤其如此。”

“他們發現的東西遠多于他們能夠掌控的部分？”坂口安吾手中的刀架在菲龍的脖子上。

“是的，這是最可悲的地方。”菲龍嘆了一口氣，“你就很可悲，但是不是最可悲。”

“那麽最可悲的就是太宰治……或者我該喊他津島修治？”坂口安吾手中的刀向下用力。

他一開始還以為太宰治只是游戲裏的NPC，或者是被檀君頂替身份的背景板，可是為什麽他和織田作之助在游戲裏就是“坂口安吾”和“織田作之助”，而檀君卻是“太宰治”？這本身就是一種異常。

直到上次那個異常的“檀君”出現在公寓裏，坂口安吾之後在公寓裏找到了決定性的證據。

坂口安吾能夠想象肯定是那位津島修治先發現了有問題，隐瞞潛在的危險，自己去解決這件事……然後就栽了。

.

坂口安吾想要殺了菲龍的，可是他發現自己的刀仿佛失去了控制一樣：“……異能？”

對了，他是怎麽開燈的？

坂口安吾後知後覺地想到了這個問題。

他發現燈的開關實際上在門邊，菲龍離那裏有五六米的距離。

當時房間亮起來的時候他聽到了耳邊咔噠的聲音。

菲龍是隔空摁下開關的。

很不可思議。

但是就像是他使用堕落論讀取電子鎖密碼一樣。

他被游戲騙了，直到他發現更多的證據之後，他才确定，游戲中的異能是可以在現實中使用的，只需要他相信這一點。

坂口安吾不覺得這是游戲賦予他的能力，他懷疑這是他天生的能力。

“異能指的的特異能力吧？可惜我的能力是我的族群中普遍存在的，就想人類可以看見聽見一樣。”菲龍的脖子上沒有流半點的血，“其實我最沒法理解的就是你為什麽要去找他？明明你不記得他了不是嗎？”

坂口安吾把匕首丢在地上。

沒法直接殺掉菲龍，對方又這麽直白地和他說話，就注定他沒法回去——至少沒法好好回去：“對你來說這個問題很重要嗎？”

菲龍沒有問他為什麽找上來，沒有問他是怎麽找到相關的線索的，卻在問無法被肉眼觀察到的心路歷程。

這意味着菲龍不懂人心嗎？

坂口安吾覺得重點是他們的行動在很大程度上都在菲龍的監視下。

坂口安吾更加慶幸自己什麽都沒有和檀君和織田作之助說了，這種試探的确是危險的。

菲龍皺眉，認真思考了片刻：“好像沒那麽重要，畢竟我們沒有社會，沒有社交。不過我大概會和人類相處很久，所以有必要研究一下。”

“答案就是老子樂意。”坂口安吾故意挑釁地說道。

“那你有沒有後悔自己什麽都沒和他們說？”菲龍沒被挑釁到，“還是說讓他們一無所知就是你的目的？”

“我能一個人解決的話就一個人解決，解決不了那就是賭輸了。”坂口安吾深深地看了菲龍一眼，“你會放過他們嗎？”

坂口安吾原本的計劃非常簡單，直接殺掉菲龍，那麽就沒有人會在他們身後操控風險了，危機不一定直接接觸，但是卻排除了變量。

坂口安吾也不是那麽擔心被追責，相比起被幹掉的合作對象，坂口家更傾向于護着他，就算不護他也無所謂，這是值得的代價。

坂口安吾遵守法律的前提更多的是因為法律符合他的道德觀，一旦有了分歧，他就會果斷按照自己的道德感走。

“不，我很好奇，但是游戲會繼續。”菲龍覺得這些聰明人除了可悲之外就是有一種覺得一切盡在掌握的傲慢，“我不是在玩弄他們，這是必要的……”

“好了，我的下場是什麽？”坂口安吾懶得去聽菲龍想要說的話。

菲龍既然有準備了，那麽迎接他的必然是失敗的結局，毫無疑問，對方肯定也準備了他失敗的懲罰。

“我不需要做太多的事情。”菲龍不太喜歡被當成惡人看待的感覺，“沉迷這個游戲本身就是讓自己走到懸崖邊上。”

他彎下腰撿起匕首，等到他再次直起身來的時候，面前已經空無一人了。

“再見，坂口安吾。”菲龍說道，“你是自願跳下去的。”

菲龍感嘆一聲：“四個人中少了兩個啊……這個漏洞補不上了。算了，坂口安吾肯定也做了不少準備，那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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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君大口地喘着粗氣，他翻身坐了起來。

窗外蒙蒙亮，只有一兩輛車穿過街道的聲音，窗外的鳥也在叽叽喳喳叫個不停。這些聲音都十分清晰，但是在都市中，這種清晰的聲音反而是安靜的象征。

他是檀君，今年二十歲，東京大學經濟系大二學生，是個熱愛烹饪和旅游的現充，現在和室友織田作之助兩個人住在一間三室一廳的公寓裏，昨天晚上和織田作之助喝多了。

他的心髒跳動到讓他惡心的地步，是因為他飲酒過量嗎？

一種強烈的不安和孤獨感包圍着他，讓他難以閉上眼睛繼續入睡。現在他所感覺到的陰冷感甚至遠超昨天和織田作之助一起打游戲時遭遇的智械危機。

太陽還沒有升起來，但是他卻提前醒了，明明喝醉的人容易睡過頭不是嗎？

檀君用手背頂着自己的額頭，靜靜地坐在鋪在地板上的鋪蓋上，過了很久他才混亂地坐了起來，搖搖晃晃地打開了一個櫃子，想要找到自己的煙，可是他發現櫃子裏面什麽都沒有。

檀君焦慮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假裝自己叼着煙，還是不甘心地到處亂翻着。

他好像戒煙了……不對，他沒理由戒煙……可是他戒煙了的話，他明明記得自己省了不少煙還放在這個位置，所以是誰把他的煙都丢了？

這是一個單人間，一個只有他自己一個人住的單人間。

所以他自己一個人住為什麽不睡床要睡在地上？

“檀君。”一個溫柔但是偏偏給人一種他在作弄人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檀君。”另一個不正經的如同嬉笑般的呼喚也在他腦海裏響了起來。

檀君張開嘴，想要喊出他們的名字，但是記憶如同流沙一般從大腦的縫隙中逃離。

檀君蹲了下來，捂住自己的額頭。

他絕對忘了什麽。

一些他絕對不想忘記的東西。

【融合度53％】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安吾：糟了，被游戲吞了。

檀君：……恭喜？

安吾：？？？

檀君：可以更加逼真地打工了？

安吾：拒絕真實社畜！堅持賽博打工！

下一章就要入v了。

求追訂啊【打滾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