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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檀君：什麽跨世界追殺？

“檀君你已經很熟悉港口黑手黨的工作了吧？那來陪我一起看文件吧？”太宰治把白貓遞給芥川銀, 讓她自己去想辦法交給武裝偵探社。

現在芥川龍之介應該已經在武裝偵探社了，而現在太宰治的計劃中基本已經不需要芥川龍之介硬闖港口黑手黨了。

所以他無所謂芥川銀會不會去見他。

但是太宰治猜芥川銀是不會的。

畢竟把他們兄妹分開的計劃如果沒有芥川銀的配合是不可能實現的。

最生芥川龍之介的氣的是芥川銀。

“安吾現在有沒有在加班我不知道，但是我怎麽感覺我被你抓來加班了？”檀君拿着粘毛器，幫着太宰治把衣服上的白毛粘掉, “說好的做金絲雀呢？”

在游戲裏上班能夠清晰的認識到自己是在玩, 然而在現實中加班, 能夠感覺到強烈的被壓迫感。

檀君開始理解坂口安吾對“賽博打工”的堅持了。

這還真是不一樣的東西。

“金絲雀不也是出賣身體的嗎？”太宰治往後靠了一下, 擺了一個更方便檀君清理貓毛的姿勢。

黑色的衣服上的白色貓毛是再顯眼不過的了。

檀君：“……”總感覺這些說辭是他在嘲諷坂口安吾時候用的。

“你之前不是說要織田作一起‘還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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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坐了起來, 雙手交叉, 他的一半臉藏在陰影中，聲音低沉地說道：“忘了。”

“我怎麽可以忘？織田作都說了讓我不要因為他是一朵嬌花就憐惜他，我想把他綁在椅子上給我寫一百萬字的小說啊！雙手雙腳上各綁一支筆！”太宰治撓着自己的頭發，懊悔的要命, “武裝偵探社有什麽好的？他們能武裝催稿嗎？我可以啊！”

檀君默默地後退一步。

雖然之前是他想把織田作之助拉下水, 但是太宰治的反應太過于可怕了。

大家都是作家，這種痛完全可以并感的。

就像是看到“板攔根”、“致命打雞”之類的視頻的時候會覺得蛋疼一樣。

織田作之咕曾經被編輯追上門盯着把稿子寫了，但是看太宰治的反應總覺得他會拿着RPG頂在織田作之助的頭上逼着他寫。

而且一百萬字……這是織田作之助一輩子的量吧？

想要武裝催稿的太宰治是什麽魔鬼？

“正好, 關于末廣鐵腸和條野采菊的事情還在收尾過程, 這是你惹出來的麻煩。”太宰治看都不看, 就從邊上的文件中丢出了一個檔案袋。

檀君握着檔案袋的手像是在握着他的犯罪記錄一樣。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 這的确是他的犯罪記錄。

自己惹出來的麻煩總讓別人收拾也不合适, 但是檀君寫了幾個方案都被太宰治否了。

“你知道嗎？我之前認識一個人，他總是喜歡用游戲的思維解決這些事情。”太宰治趴在桌子上, 側着頭看着檀君, “你可能見過他。”

太宰治在陽光下像是一只懶洋洋的卷毛黑貓一樣。

“你想起了過去的事情？”檀君有點驚喜地說道。

“很抱歉讓你失望了, 但是沒有。”太宰治看到檀君露出了肉眼可見的失落表情, 然後又往他身邊湊了一點。

黑貓稍微放松了一點, 檀君并沒有因為他什麽都想不起來而疏遠他。

太宰治想，檀君是不是也松了口氣？畢竟檀君他也基本上什麽都不記得了。

無論誰後想起來都是一件尴尬的的事情。

“他做事有一種冷靜的殘酷，把一切的利弊都放在天平上平衡。”太宰治的眼神冰冷了一點，“相比起人，他其實更像是一個玩家一樣。”

他說的不是別人，正是那位港口黑手黨的前首領森鷗外，一個變态的蘿莉控。

檀君聽到“玩家”，想要推推自己的眼鏡，可是手剛摸到鼻子上，又忽然想起自己的眼鏡已經徹底報廢了，只能摸摸自己的鼻子。

“其實你之前的狀态是一種優勢。”太宰治看着其中一摞文件，那都是檀君幫忙處理的，其中的判斷有一種冷酷的殘忍，只能從其中的一些收購選項中看出他的某些個人偏好，“無視任何可能的傷害——因為沒法傷害到真正的你，僅僅去追求最高的彙報……”

“太宰，你這是在表揚我嗎？”檀君總覺得這評價怪怪的，“其實很多策略我有專門問過別人的。”

“單論決定的話，是表揚你的。”太宰治點了點頭，“不過別人肯定給你不少選項，讓你去思考失業率、死亡率之類的問題吧？黑手黨的行事要兇殘很多。可是你完全無視了任何負面影響，只要利益足夠大，你便會果斷選擇那個選項。”

檀君：“……”他真的沒覺得太宰治在表揚他。

檀君其實并必須向做黑手黨，但是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現在和“太宰治”算是共用一個身份了，他就得适應這樣的生活。

其實檀君相信，只要自己開口，太宰治真的願意把他當成金絲雀養着，可是他沒法做到讓自己的朋友在前面擋着，而自己在太宰治身後坐享其成。

他是被動進入這個游戲的，難道太宰治就不是？

“不過你現在大概已經沒法以玩家的心态來處理這些文件了吧？”太宰治感慨地說道，“這樣的話，你的水準會下降好幾個層次，大概也就是比敦君好一點吧？大概織田作也會遇到同樣的問題，不知道他現在還能打過誰？”

“織田作？”檀君回想着織田作之助現實中的表現，織田作之助的力氣沒他和坂口安吾的大，不過他們兩個的力氣在男性中也屬于很大的級別。

檀君和坂口安吾會打架，但是織田作之助一般就是在一旁圍觀的那個，頂多就是開口說點火上澆油的天然呆的話。

“大概欺負一下小孩子？”如果不是太宰治松口讓織田作之助去武裝偵探社，檀君還真的就不放心織田作之助了，“你說……敦君？”

“你之前在孤兒院裏見過敦君吧？我說的那個人哪天正好去孤兒院應聘了，不知道他現在在幹什麽，可能你們也見過了。”太宰治豎起一根手指說道。

他光知道森鷗外去孤兒院應聘了，但是懶得去管他具體幹什麽了。

反正以森鷗外的性格，在失敗之後就不會再試圖奪回原本的權力，破壞已經平衡了的局勢。

“孤兒院……”檀君回想起了某些令他不想回憶的畫面。

“你見一下敦君吧？敦君還是首領直屬游擊小隊的隊長，很有趣的一個孩子？”太宰治看檀君的表情那麽精彩，就快樂地提議道。

檀君如果不是擺出一副被吓到的表情，他還真不會突然有這個想法。

.

“太宰先生，你找我嗎？”

檀君擡頭看到了一個神色唯唯諾諾的少年打開了門走了進來。

他有着白色的頭發，只不過頭發比檀君要粗糙的多。

這張臉的确是當初吓得坂口安吾把檀君護在身後的臉。

檀君又想到坂口安吾了。

坂口安吾平時看起來都不如幼兒園小朋友靠譜，但是關鍵時刻還真是個可靠的前輩——這話檀君這輩子都不會在坂口安吾面前承認的。

中島敦緩緩地擡起頭，看向了坐在桌子後的兩個人：“……兩個太宰先生？”

他的眼睛瞪得滾圓。

這次和上次見面的情況不一樣，上次檀君是提心吊膽，生怕這個危險人物給他來上一下，但是這次“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老大”就在他身邊，檀君能夠非常清楚地感覺到此刻中島敦對他非常安全。

檀君看向太宰的頭發，沒忍住問道：“你看我的頭發是什麽樣子的？”

“白色短發。”中島敦不知道“太宰先生”在做什麽，不過他基本是個聽話的孩子，還是說話了。

“那我的呢？”太宰治其實也好奇這種情況背後的原理。

“黑色短發，還有點卷。”中島敦繼續說道。

“你認識的首領的頭發是什麽樣子的？”

“是黑色卷發。”

“那你覺得我們兩個一模一樣嗎？”太宰治問。

在能夠清晰地說出兩個人的區別的情況下，中島敦咬着嘴唇，為難的要命：“對不起，太宰先生，我真的分不出來哪個是你。”

太宰治又伸手去摸檀君的腦袋，把檀君的腦袋揉得左右亂晃。

“……太宰先生，您不是喜歡女性嗎？”中島敦看着眼前兩個人的互動，想到之前自己被太宰治撿回來的時候，自己想要拉住太宰治的手，卻被太宰治以“只摸女孩子”的理由給拒絕了。

“我當然喜歡女性了。”太宰治一邊摸着檀君的腦袋，完全沒有想到自己之前說過什麽話，“男人有什麽好喜歡的？”

檀君頗為認同地點着頭：“女孩子的氣味要明顯比男人要好聞吧？”

男人有什麽好喜歡的？

“身體的線條明顯要比男人優美。”

“聲音也更好聽一點。”

“手也軟很多，就算請求殉情被拒絕被抽了一耳光也……”太宰治捂着一側的臉，滿臉陶醉地說道。

檀君震驚地看着太宰治。

等等，怎麽請求殉情失敗被扇耳光的事情這麽耳熟？

那不就是佐藤心美指責他的罪名嗎？

原來是你！

其他人會把他和太宰治弄混，這個其他人也包含佐藤心美啊！

原來他是給太宰治擋災了嗎？

“……和女孩子殉情這種事情還是算了。”檀君摸着自己之前被打了一巴掌的臉，生怕自己哪天走在路上又被哪個姑娘扇了一耳光，“你要是哪天想殉情了來找我吧，別禍害女孩子了，她們要是和你入水說不定真的就死了，我比較抗造。而且就算拒絕你也不會打你。”

“那好啊，以後還找你。”太宰治熟練地回答道。

中島敦看着這兩個都快貼到一塊去的男人，心說他們兩個的表現可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而且一般兩個男人在一起會這麽自如地讨論起殉情的事情嗎？

中島敦覺得很怪。

太宰先生現在雖然不是陰沉沉的樣子了，但是古怪的方向似乎變了。

……所以哪個是他的太宰先生？到底是哪個人真的喜歡殉情？

中島敦，一個未成年人，此刻覺得自己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然後發出由衷的感嘆：

太宰先生……無論哪個是太宰先生……都好特麽怪。

“太宰先生，我有一件事想要和您彙報。”中島敦收住了自己的吐槽欲，向太宰治彙報了他最近發現有點不對勁的事。

“什麽事情？”太宰治稍微認真了一點。

難不成中島敦發現了和那個游戲相關的線索？

一直以來太宰治都很重視中島敦的發現和想法，畢竟他是那個書的道标，自然有他的不同之處。

中島敦在各個世界簡直是主角一般的存在——雖然這個主角經常被搶風頭就是了。

“我覺得最近好像有人在監視我。”中島敦摸着自己的胳膊。

他雖然成為了黑手黨，做事的時候帶上了幾分暴力，可是他無疑是一個正常人，對于有人盯着他這件事情會感到不安。

太宰治噗嗤地笑了起來：“恭喜敦君，你也有屬于你自己的癡漢了。這是邁向成長的一大步。”

“……屬于自己的癡漢？正常人都不會想要這種東西嗎？”中島敦終于控制不住自己吐槽的沖動了。

檀君問太宰治：“你也有癡漢嗎？”

“當然有。”太宰治得意地伸出食指和拇指比在自己的下巴下面，“不僅是癡漢，還是病嬌，總是想要殺了我呢。”

“那根本就是刺客吧！”檀君握緊拳頭。

太宰治的話太值得人去吐槽了。

太宰治舒服多了，身邊有捧哏的人，做離譜的事情感覺就更帶勁了。

港口黑手黨的怪人太多了，而且首領具有最高的權威，久而久之，不管太宰治做出再怎麽離譜的事情也不會有人吐槽。

上次被檀君指揮着檀貓扒了褲子的事情不算，而且吐槽他的人是中原中也，他的第一外挂，有一部分造反的權力。

檀君完全不知道港口黑手黨的各種規矩，而且在別人眼中，他和太宰治是難以分辨的，也不會有人想要去糾正。

檀君總覺得太宰治是故意這麽說逼他和中島敦吐槽的。

“敦……敦君，你是什麽時候發現有問題的？”檀君抹了一把臉，讓自己的大腦回歸正常路徑，“發現問題的時候你都在什麽位置？時間呢？當時覺得自己的狀态怎麽樣？”

雖然他們幾個人離譜，但是他相信太宰治是和坂口安吾更加類似的角色，就算在他們中也是離譜的家夥。

太宰治微笑着沒有提出意見。

檀君知道他不覺得這是什麽冒犯，港口黑手黨的事情一點也不少，培養一個副手能夠減輕他絕大多數的負擔。

“主要是出門的時候。”中島敦想，他現在更沒法分清哪個是他的太宰先生了，“其實我有懷疑過是不是我以前認識的某個人。”

說話不着調的人不像是首領，但是說話這麽細也不像是首領。

偏偏首領就沒有讓他分出來的意思。

“一般來說自然是以前認識的人。”檀君認真思考着，“但是如果是‘一見鐘情’類型的，反而感覺更糟糕。熟人知道你的優缺點，但是一見鐘情的陌生人很容易幻滅。你繼續說。”

“我出去執行任務的時候總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平常出門散步的時候雖然也有被窺視感，但是好像沒什麽殺意。”中島敦嘆了口氣，“其實我不想拿這件事情打擾先生的，可是我們抓到了疑似那個人的下屬，對方完全沒有給出有用的信息。”

中島敦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張照片，放在了桌子上。

檀君把照片滑過來，其實他對這張照片沒抱什麽希望，畢竟他又不認識這個世界的人，給他照片也沒用。

然而在看到照片上那個被打了一頓之後，被掐着擡起臉拍照的男人，檀君意外地直接喊出來了：“……岚山先生？我交稿了啊！”

這個人檀君實在是太熟了，那個人曾在檀君寫不出東西決定直接裝傻去旅游的時候一路追他追到目的地，把他摁在景點問他什麽時候把稿子交了，為檀君養成良好的交稿甚至是交論文習慣打下重要基礎的家夥。

他的編輯岚山光三郎。

往事太過社死，以至于檀君在看到這張臉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回憶上次約的稿子在四天前已經交了，而且岚山編輯還沒說下一次什麽時候交稿……

檀君一時間陷入了恐懼的混亂中，甚至連基本的算日子都快做不好了。

太宰治之前說武裝催稿織田作之助，但是岚山編輯直接追殺他到這個世界來了啊！

這事和武裝催稿一樣可怕！

“那這事幹脆交給檀君你了。”太宰治拍拍檀君的後背，“要加油啊。”

作者有話說：

致命打雞比較好理解吧，板攔根主要來自那些滑板的視頻，滑滑板的人想整點花活，踩着滑板跳到樓梯扶手上，結果因為操作失誤，滑板半路跑了，人一屁股坐在扶手中間，再配上“當”的音效……怎麽說呢，我不存在的牛子也隐隐幻痛了起來。

【被親得毛都亂的貓貓喵喵地介紹】

小劇場——

太宰：想要武裝催稿織田作。

檀君：好可怕。

安吾：檀君，你是不是也忘了太宰寫的東西？

檀君：诶？他寫過？

安吾（遞）。

太宰：有種不祥的預感。

檀君（讀罷）：好像武裝催稿太宰啊，拿着洲際導彈頂在他的頭頂催着他快點寫。

太宰：你還好意思說我恐怖！

太宰：不過檀君你會和我一起死吧？想想也不錯。

檀君（思考）：好吧，你要是不寫我就幹掉織田作。

織田咕：？？？

檀君：或者你不寫我就把織田作寫好的稿子燒了。

織田咕：我們不是朋友嗎？！

太宰（肅然起敬）：橫濱教父讓給你來做，我不及你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