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騷擾

第19章 第 19 章 騷擾。(二更合一)……

019

……吵架?

拉黑?

黎白榆一頭霧水, 對這個所謂的“李哥”依然毫無頭緒。

這是誰?跟失憶前的自己交集很多嗎?

黎白榆可以确認這不是自己同系或同課題組的學生,至少兩人在學業相關肯定沒有過交集,不然他早就該回想起對方了。

看着對話框裏的詢問,黎白榆略一思忖, 問。

【你說的是?】

對面好像愣了下。

【王司超A:诶?】

【王司超A:李哥, 李景煦】

【王司超A:真吵架了呀[捂臉]?你們不是關系一直很好嗎?】

看到這個名字, 黎白榆依然沒想起來。

他斟酌了一會兒, 旁敲側擊。

【黎Li:請問拉黑是什麽時候的事?我前些天手機丢了,現在還沒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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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司超A:哦哦, 就在最近】

【王司超A:李哥說你回國後一直沒回他信息,這幾天換到微信找你, 發現你把他微信拉黑了】

【黎Li:他還在哪裏給我發過消息?】

他的手機就是回國後丢的,沒回消息倒也正常。

【王司超A:我問下】

過了一會兒,對面又說。

【王司超A:在iMessage】

黎白榆屈指蹭了蹭下颌。

啊……這好像有點難辦了。

雖然iMessage是品牌手機自帶的短信功能, 有網絡就能發,但黎白榆并沒有開啓短信的雲同步。

所以他現在的新手機上, 也是沒有過往的短信記錄的。

而且在補辦了電話卡的當天,因為有垃圾短信發進來,黎白榆還在嚴野客的建議下, 把“僅接受聯系人的短信”功能給打開了。

他去短信裏看了一眼, 果然沒有看到這位李景煦的消息。

不知是對方沒再發消息過來, 還是這位在手機聯系人中也被删除了。

這來龍去脈略微有些長, 黎白榆本就不太擅長交際, 正猶豫要怎麽編輯解釋, 就看到等了一會兒的對面又發來一條新消息。

【王司超A:李哥想問,如果是誤會的話,可以把他加回來嗎?】

這個黎白榆沒太猶豫, 想了想就回道。

【好。】

雖然不記得這位李景煦是誰,但黎白榆仔細想過,發現自己對這個名字并沒有明顯的不安或違和感。

而且他的手機确實丢了,後續雖然有根據定位之類信息去找,卻一直沒能找回。

這件事,說不定真的是誤會,或是手機丢失後被他人操作。

加回來聊一下也沒什麽。

唯一有點奇怪的,就是對方好像是僅有的一個被删掉的人。

至少這兩天,黎白榆并沒有聽其他聯系人說過類似的事。

也可能其他被誤删掉的人還沒發現?

黎白榆正想着,對面已經把名片推了過來。

李景煦的頭像是個挺有電影感的籃球框,看起來确實是位很典型的男大生。

因為是被黎白榆這邊拉黑的,加好友自然也需要黎白榆來操作。

Beta擡手撥弄了一下額前長長了的淺金劉海,低眸看着屏幕,發去了好友申請。

才剛發完,黎白榆就聽到門被敲響了。

“請進。”

嚴野客端着牛奶走了進來,似乎是瞥見他還在捧着手機聊天,微擰了下眉梢,嗓音薄淡。

“不早了。”

“嗯,”黎白榆點點頭,“那你早點休息——”

男人的話卻打斷了他:“我說的是你。”

Alpha走了過來,把牛奶遞到了黎白榆面前。

“休養期間,少看手機,多休息。”

似乎和黎白榆一樣很懂得禮貌和避嫌,嚴野客并沒有不客氣地直接往Beta手機屏幕上看。

黎白榆随着男人的走近而漸漸擡頭,自下方仰起臉,看向對方。

他接過牛奶,也應聲:“好。”

被進來的男朋友一分心,黎白榆就暫時先放下了手機。

他還問:“你今天打算什麽時候休息?”

“快了。”

嚴野客看着人将牛奶送到唇邊,看那本就淡軟的唇被白汁染得更潤。

他喉結随着回答而輕動,聲音說得很沉穩。

“等消耗完多餘精力。”

黎白榆長而直的睫毛眨了眨,好奇:“要怎麽消耗?”

易感期,總不能再去舉鐵健身了。

引發激素波動的話,容易會有風險。

嚴野客垂眸盯望着他,卻沒回答。

黎白榆又眨了眨眼,旋即才醒悟了一點。

他從Alpha的睇視中自覺地讀出了催促,于是加快速度、老老實實地仰頭把整杯牛奶給喝完了。

果然,等他喝完,身前人才收回了一點方才的視線,

男人再開口,嗓音也平淡。

“看分析報表。”

“……啊,”黎白榆張了張嘴巴,“原來這樣。”

跟他看文獻放松似乎有異曲同工之妙。

他正準備收拾牛奶杯,手中的杯子卻直接被人接了過去。

嚴野客的體溫還是很涼,指腹帶一點微糙的薄繭,像裹着薄霜的冰,輕輕擦過黎白榆的指節。

黎白榆怔了怔,旋即就感覺自己又被那霜涼輕蹭了一下。

Alpha拿走了他的杯子,又在他掌心中放了個東西。

“漱下口。”

黎白榆的注意力被那不知從哪拿出的一小杯漱口水吸引,依言漱完了口。

接着,他就見嚴野客把牛奶和漱口杯都拿走,去了客卧衛生間的洗手池,爽利地沖洗幹淨了。

始終慢了一拍的黎白榆不由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明明是Alpha的易感期,對方還這麽悉心地照顧自己。

感覺明明應該自己這麽照顧對方才對……如果對方不反感的話。

這樣想着,黎白榆也跟了過去,站到了衛生間門邊。

因此Beta并沒有留意到,被他放在床邊桌上的手機屏幕靜靜亮了起來。

其實黎白榆原本還想着今晚新加好友的事,但從衛生間出來,嚴野客又問起了關于瞳片的事。

兩人詳細聊了一下醫用隐形和易感期注意事項的相關。

等到聊完,也不算太晚,黎白榆卻掩唇打起了呵欠。

他困了。

算算時間,這個點,晚上吃的藥大概也該發揮藥效了。

黎白榆便沒有多想,和Alpha道了晚安,就先休息了。

只是這個夜晚,黎白榆還是沒怎麽睡好。

或許麻醫生新開的藥物中,的确有成分會讓他不适應。

黎白榆早早睡下,卻沒能睡沉。

雖然這一晚沒有像昨天那樣在淩晨醒來,但黎白榆的意識一直浮浮沉沉,始終沒能徹底深眠。

迷迷糊糊間,他還隐約感覺到了旁邊似乎有人。

唔……?

原本應該是個鬼壓床似的恐怖故事,但夢境的發展卻很快變了方向。

黎白榆并沒有感覺到想動不能動的僵硬,反而察覺出了一點身體被壓住的模糊觸感。

不算重的壓覆并沒有引起多少不适,睡夢中,黎白榆甚至還模糊分辨出,自己的腳踝好像被隔着被子捏住了。

隐約地,眉眼發梢都拂來微涼的氣息,像是被漸次籠罩的夜霧徐徐吞裹。

在這寧靜溫緩的夏夜,悄然泛生沁人的涼感。

黎白榆睡得昏沉,始終沒能睜開雙眼。朦胧間,他的意識也浮浮暈散。

只生出了一個還算清晰的念頭。

腳踝和眼梢……都有點涼涼的。

那兩顆痣,可能真的都變紅了吧……

等意識真正能凝聚時,已經到了清早。

今天晨間的天氣也很好,并不像昨天那樣沉暗。

黎白榆清晨醒來,不由回想起了沒能睡沉的昨晚。

其實夜裏的詳情,等睜眼醒後就已經被忘掉了大半。

但剩下的一星半點,卻還是很……很勁爆。

很冷豔。

Beta愣愣地,擡手很慢地撥了撥自己睡得翹起的發尾。

那股眉梢眼角的涼意不可能有錯,幾乎就直白地寫着Alpha的名字。

所以昨晚,是——

他遲疑,頗有點心不在焉,垂散的柔軟長發被自己撥弄得更亂了一點。

是春.夢嗎?

潛意識裏,自己對男朋友已經喜歡到了這種程度?

黎白榆深思。

以至于會有渴求的欲.念?

明明情熱期的,也不可能是自己這個Beta。

黎白榆慢吞吞地爬起來去洗漱。他身上并沒有什麽異樣,睡衣、被子、床鋪……都好好的,踝骨那邊也沒有變紅。

或許痣的顏色可能有一點變化……但頂多就一點。

黎白榆自己用手擦它還會紅呢。

到了洗手臺邊,黎白榆擡眼,才突然愣了一下。

他終于發現了自己的異樣。

不過不是顏色好像豔了一點的眼下痣,而是嘴巴。

黎白榆鼓圓了一點臉頰,把嘴巴在鏡中更多地顯露出來,好方便查看。

他發現,唇瓣真的被自己咬得有點紅。

還真是心底隐藏極深……連自己都沒發現的渴望嗎?

直到黎白榆刷牙的時候,都感覺下唇還有點痛。

“嘶……唔。”

鏡中剛紮起長發的美麗Beta嘴角向下彎了彎,有點郁悶。

他饞嚴野客的話,幹嘛把自己咬得這麽用力啊。

還能做夢夢得把自己嘴巴都咬疼了。

黎白榆不由得想起之前衣明訣和他講,說三個月前得知他戀愛時,聯合實驗室好多人都驚訝且傷心。

還有人啧啧贊嘆,調侃說,大家都知道黎白榆的“榆”,是榆木疙瘩的那個榆。

對一應示好,他向來是來者都拒。

沒想到這回,木頭卻開竅了。

回想起這個說法,黎白榆的思維不由也被帶偏了一點。

所以現在自己是榆木開花,思.春了嗎?

想到嚴野客,黎白榆又忍不住覺得似乎有道理。

畢竟。

誰能抵擋粵城夏日裏的霜涼冰塊的呢?

***

亂七八糟地想了一通,整理完的黎白榆走出客卧,一眼就看到了客廳裏的嚴野客。

Alpha照舊是衣着嚴整,襯衫立挺,還端了杯咖啡,正對着筆記本在看。

除了還帶着那副墨色的遮光鏡,他看起來和平日完全沒有什麽不同。

更讓旁人難看出是在過易感期。

黎白榆習慣性地看了一眼溫度表,發現上面的信息素濃度檢測燈果然沒亮。

看來四十八小時的長效抑制劑還在起效。

Beta松了口氣,收回視線,并沒有察覺,那盞指示燈其實并不是沒亮。

只是隔一會兒,才會顫顫巍巍地閃一下。

黃得不明顯。

很難被發現。

而Alpha見黎白榆出來,擡眸掃過,鏡片後的眉峰似乎蹙了蹙。

“沒睡好?”他問。

黎白榆擡指揉了下眼睛,聲線還帶着未褪的軟啞:“有點……”

他昨夜确實睡得不太好,今天就沒什麽精神。

不過Beta也解釋了。

“應該還是那個補鐵劑的問題,這兩天吃了都有點不舒服……我等下發消息問問麻醫生。”

說着,黎白榆就去了客廳另一邊,飲水機前去接水。

嚴野客的目光一直緊随着他,盯鎖着那個纖瘦颀長的背影。

對方的姿态舉止,與寧然平靜的前幾日無差。

男人還端着咖啡杯,長指很輕地撚了下微泛冷凝的瓷白杯壁。

看起來,Beta自己就直接把理由都找好補全了。

完全沒察覺昨晚的異樣。

而黎白榆等吃過早飯,拿手機給麻醫生發消息的時候,才察覺。

……他完全把昨晚加了一個好友的事給忘了。

點開對話框,對面發來打招呼的消息顯示在21:02。

而黎白榆記得王司超給自己發名片時,都已經九點了。

看來是他發送了好友申請之後,對面立刻就通過了。

可惜後來黎白榆忘記回複,直接就去睡了。現在對話框裏就只有對面獨自發送的消息。

【李景煦A:我是李景煦】

【李景煦A:終于聯系到你了,白榆,你怎麽樣?】

【李景煦A:為什麽微信把我拉黑了,iMessage也一直未讀?】

【李景煦A:手機丢失是怎麽回事?你現在人在哪裏?】

似乎是很急切,對面昨晚一連發送了多條詢問。

直到十一點多,對面始終沒有等到回答,才又發了一條。

【李景煦A:休息了嗎?晚安。】

而今早剛剛七點,對方又發了一條。

【李景煦A:早,白榆,今天感覺怎麽樣?】

這都無需細看,就知道對方一直在等。

黎白榆不由生出了些許愧疚。

他先解釋了一句,又翻上去看對方的問題,準備逐一回複。

【黎Li:抱歉,昨晚睡着了。】

不過,這條消息才剛發出去,對面就立刻發來了回音。

【李景煦A:沒關系,你休息好了就好。】

他似乎就在等回音,而且看起來,這位Alpha同學好像還相當有禮貌。

昨晚黎白榆看王司超的朋友圈,就見他提到過李景煦,說李哥是自己同屆同專業的同學。

黎白榆也沒有立刻一股腦全信,他習慣性地去學校官網查了一下。

官網有在校生的信息查詢。不過,等黎白榆剛點開商學院的主頁網址,他就直接看到了李景煦的名字。

那是個題圖照片,拍的是金融專業的一次論壇活動。

照片右下角标明了姓名注釋,李景煦作為其中唯一的華裔面孔,和其他人一同出鏡,而且還站在算是主導地位的中間位置。

他的面容也英氣俊朗,是各國審美中都很英俊的那種長相,一看就是相當出色的佼佼者。

即使在斯坦福商學院那種人才輩出、大佬雲集的地方,依然如此出衆。

這樣的同校同學,似乎也沒什麽理由會故意來騙自己。

黎白榆對他的第一印象也不算壞,又繼續解釋。

【黎Li:上周我的手機丢失了,沒能找回,沒及時回複,不好意思。】

他的消息才剛發出去,對面也發來了一條。

【李景煦A:你現在方便視頻通話嗎?】

黎白榆頓了頓,有點抱歉。

【黎Li:不好意思,可能不太方便。】

客廳裏的Alpha似乎也沒有休息好,今天眼睛虹膜的血色丁點未減。

剛剛回房前,黎白榆特意叮囑對方閉目休息一會兒,他自己也準備回卧室小憩一下。

嚴野客答應了他,如果這時候打電話,很可能會吵到客廳裏的Alpha。

【黎Li:你可以發語音,我聽就好。】

不過對面并沒有直接發語音,還是用了更方便讀閱的文字消息。

【李景煦A:好,沒事。你現在在哪裏?】

【黎Li:在粵城。】

黎白榆其實不太确定他問的是具體地址還是什麽,保險起見,就回了個城市。

他還去對方的朋友圈看了看。

李景煦并沒有對他設限,朋友圈也沒有設置短時間可見。

黎白榆果然看到了商學院的活動照片,還有對方參加斯坦福同鄉會、留學生聯誼的活動照片。

看起來,這還是位很會社交的風雲人物。

不過這些同鄉和聯誼會的大合照中,并沒有黎白榆的身影。

他也沒意外。

自己一向很少參加這種聚會。

但朋友圈向下翻,黎白榆的指尖動作卻停了一下。

咦。

他看到了一張僅有兩人的合影。

那居然是黎白榆和李景煦的照片。

看模樣,還是近照。

黎白榆意外更甚,所以……他之前和李景煦真的關系不錯?

可他卻還是沒能回憶起對方的相關事宜。

那邊,李景煦還在發消息。

黎白榆便收斂了心神,準備和對方多聊幾句。

他和藺空山也是因為聊天聊及過去,黎白榆回想起了高中時自己跑去藺空山那邊上自習,所以才找回了和對方的記憶。

說不定現在再聊聊,也能談到觸發回憶的事情。

順便地,黎白榆還給藺空山發了條消息。

他看到李景煦也是25歲,三人年齡相仿,又都是粵城人,說不定出國留學前就認識。

不過這個時間,空山哥肯定在忙,不會很快回複。

黎白榆給他發完消息,便切回了李景煦的聊天框。

【李景煦A:你去了粵城?我一直在港城找你,沒有找到。】

黎白榆有點疑惑。

【黎Li:為什麽去港城?】

【李景煦A:你家不是在港城嗎?】

【李景煦A:我去了你家,沒有見到人,也沒有見到你的父母。】

黎白榆反應了過來。

對家庭的事,他不欲多言,只說。

【黎Li:我沒回父母那邊。】

對面卻發來了一個很大的問號。

【李景煦A:[問號]】

【李景煦A:你現在是一個人嗎?】

黎白榆剛想回,卻又看到。

【李景煦A:你安全嗎?現在有沒有其他人跟着你?】

黎白榆覺得這話說得好像有點怪。

【黎Li:什麽意思?】

對面似乎删删改改,一直顯示“正在輸入中”。

【李景煦A:你好多天沒有消息,白榆,之前不會這樣的,我有點擔心你】

【李景煦A:我們聊天的時候,你是一個人嗎?現在旁邊有沒有其他人在看你的屏幕?】

黎白榆更有些摸不着頭腦,也謹慎地沒有立刻直接回。

什麽意思,李景煦覺得他被限制了人身自由?不是獨自在對話聊天?

不過黎白榆沒回,對面卻又發來了新消息。

【李景煦A:我現在飛粵城,最早的航班是明天中午的,我們見面聊吧,可以嗎?】

黎白榆還有些遲疑,試探着問了一句。

【黎Li:在哪裏?粵城塔?】

粵城塔是粵城最著名的地标性建築之一,也是人流量非常大的公共場合。

假如對方心裏有鬼,估計很難會同意在這種地方見面。

沒想到,對面卻直接答應了,幾乎沒有一秒猶豫。

【李景煦A:可以。】

那他應該沒有惡意……黎白榆想,至少做不了什麽明目張膽的壞事。

對面緊接着還問。

【什麽時候?】

【黎Li:後天下午你方便嗎?】

黎白榆後天恰好要出門,幫同門師妹去粵城塔旁邊的商場買個東西,聽說是什麽限量的徽章,還只能線下到店才能買。

他會突然想到并提起粵城塔,也是因為這件事。

對方明天飛的話,後天下午本來就很趕,黎白榆也沒有把時間定得太死。

但李景煦似乎更着急,立刻發來的時間是想約明晚,見他說了後天,才把自己發的那條撤回了

【李景煦A:聽你的,看你方便。】

聊到這兒,基本談得差不多,黎白榆又接到了麻醫生的電話,就沒有和李景煦再繼續。

麻醫生打電話來是因為看到了黎白榆早上發的消息,說他可能确實對補鐵劑的成分敏感,讓他先把新藥停一天試試看。

黎白榆應下來,和醫生聊完,才有時間再去李景煦的朋友圈細看。

究竟為什麽會拉黑對方,直到此時,他仍是沒有回想起來。

黎白榆去看了那張兩人的合影,照片是李景煦拿着手機拍的,而黎白榆則是側臉,沒有擡頭,似乎正在看面前桌上的東西。

Beta還仔細辨認了一下,看這裏是不是哪個實驗室或者自習室,有沒有眼熟的布景。

但似乎并沒有。

而且照片的主體就是兩個人,露出的背景內容本身也很少。

這張朋友圈的下面有幾個共同好友點贊,但黎白榆點進去,就發現這些好友都只是斯坦福的同學,并沒有熟到可以去直接問關系的地步。

下面還有一條留言,是王司超發的:帥上加帥[點贊][點贊][慶祝][慶祝]

黎白榆也想過,會不會是兩人不熟,李景煦未經同意,貿然發了自己的照片,所以才被自己拉黑了。

可是這照片是三個月前發的,也不至于等到最近才突然拉黑。

黎白榆苦思冥想了一會兒。其實這段時間以來,他的記憶已經有明顯複蘇,一些課題中接觸過的同學,還有藺空山這樣的親友,都能被他大致回憶起來。

如果李景煦真的跟他關系很好,為什麽會沒有一點印象?

不過Beta轉念一想,有嚴野客這個例子在前,也不好說。

至少他對自己失憶前和嚴野客的相處,是一點都沒回憶起來的。

思忖到這兒,黎白榆又想。

不然可以去找嚴野客問一下?

既然兩人都是斯坦福商學院,還是學金融的留學生。

說不定真的可能認識。

這樣想着,黎白榆也沒有立刻行動。

他還等了好一會兒,确認Alpha即使閉目休息,也歇緩夠了之後,才輕聲地推開了客卧的門。

這兩天,他深刻地意識到了易感期的Alpha有多麽煎熬。

而對嚴野客,黎白榆更是感覺自己基本沒看到他在休息。

此時男人也沒有睡着,而是拿着顯示有指數曲線的平板,在圈畫着什麽。

聽到黎白榆問起自己疑惑,剛放下平板的嚴野客皺了皺眉,墨色鏡片後的眉廓似有不悅。

“李景煦?”

“他又找你了?”

“我……”黎白榆頓了頓,換了個詞,“我們認識他?”

他感覺Alpha對此事似乎沒有特別意外,還像是早有所知。

嚴野客果然也冷着一張俊臉,回答了他。

“他是你的追求者,确切說,是糾纏者。”

“……”

黎白榆愣了。

……啊?

而不遠處,沙發上的Alpha沉眉肅色,聲線漠寒,似乎這人的出現非常不應該。

“他對你死纏爛打,之前騷擾你很久了。”

“怎麽又發來了消息,他不是已經被你拉黑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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