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男朋友特別能幹,特別會……
第70章 第 70 章 男朋友特別能幹,特別會……
070
睡醒之後, 黎白榆迷迷糊糊地睜眼,習慣性地去拿手機看時間。
但不知為什麽,一向整齊放在枕邊的手機這次卻沒在原位。
黎白榆的眼睛還有點酸,他半閉着雙眸摸了一會兒, 才在伸長手臂之後夠到了熟悉的觸感。
怎麽手機……放去了這麽遠?
室內的光線也和記憶中的以往不太一樣。
好亮。黎白榆模糊地心想, 下雪了嗎?
加州的天氣确實比港城冷得多, 十一月份就有可能會下雪。
黎白榆朦胧想着, 按亮了手機,他眨了下長睫, 這時也終于看到了屏幕上的數字。
12:03。
黎白榆愣了一下。
12是什麽意思?
是自己午睡剛醒嗎,還是他忘記了調時差?
黎白榆一時沒能想明白, 他懵懵地撐住手臂坐起來,起身時,腰後傳來的酸軟讓他明顯地愣了一下。
直到這時, 黎白榆才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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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是指中午十二點。
是他睡過頭, 起晚了。
“……”
為什麽會睡到這麽晚的原因也瞬時湧入了腦海,讓逐漸回神的理智無法去視而不見。
因為昨晚的消耗太累了。
而且黎白榆睡着的時間就不早。
比起睡,昨晚可能更該叫做昏迷。
對第一次的發生, 兩個人其實都沒做好準備。嚴野客是沒料到黎白榆會答應自己交往。而黎白榆雖然前一夜已經想好決定, 卻也沒想到, 對方會這麽……興奮焦煎。
宿舍裏完全沒準備該有的用品, 嚴野客也沒有帶。他身上只有一管常備的抑制劑, 應急用的, 但沒辦法阻隔過程裏可能灌入的液體。
嚴野客還問了,要不要現在去買。
說這話時,男人的語氣依然自持、冷靜, 看起來沉穩至極。仿佛只消黎白榆點個頭,嚴野客就會立刻将抑制劑自行注入,然後下樓去找安全用品店。
但黎白榆搖頭說了不用。
男性Beta不會懷孕,況且雙方早知道彼此的健康狀況,他們都沒有攜帶傳染類疾病。
所以不戴,應該也沒關系。
只是等黎白榆說完,他卻見嚴野客的神色有些沉默。
幾秒之後,嚴野客忽然問他。
“那抑制劑呢?”
嚴野客手中拿着那管抑制劑,示意給他看。藥劑自帶針管,包裝很好撕開。
這些設計可以确保使用者在不算穩定的狀态下,依然能夠完成自主注射,将過量暴漲的信息素勉強壓抑下來。
黎白榆有些不明:“不是不出去了嗎……為什麽還要用抑制劑?”
嚴野客并沒有進入易感期。只是他的信息素因為欲想而有明顯波動,所以如果此時外出,最好還是預防一下,以免意外。
不過現在不出去,抑制劑也就用不上了。
黎白榆沒讓人再去買套,也和這一點有關。
抑制劑畢竟是藥物,會對身體有影響——不是會影響後續的研究,而是會讓被動抑止的Alpha感覺不舒服。
其實比起抑制劑,隔離貼會更适合此時外出的狀況,負面效果也會更少。
但嚴野客沒帶,黎白榆的宿舍裏也沒有。
不像之前在實驗室時冷靜處理失控人員的緊急狀況那樣,黎白榆的宿舍裏沒有存放任何與AO相關的應急用品。這裏是他的私人區域,因着黎白榆的性格,之前也不曾有其他人到訪停留過。
直到嚴野客成了例外。
那既然兩人确定了關系,以後自己是不是還要備一點Alpha用品比較好?
黎白榆習慣性地有些思維發散,他正想着,卻聽嚴野客道。
“真的不需要嗎?”
嚴野客沒回答為什麽要用的問題,反而更像是在和他鄭重确認。
“不用。”
黎白榆依然搖頭,想不出要用的理由。
他的唇還有些腫,是剛剛被嚴野客咬紅的,襯着薄白的皮膚,看起來愈發色豔。
而此時,那抹惹眼的柔軟瑰色再度被人覆住,嚴野客傾身過來,咬.吻着他的唇,沉聲應:“好。”
“我會克制一點。”
明明不在易感期,眼前的Alpha卻似乎也将“不打抑制劑”的許可,視為了一種寬縱。
耳鬓厮磨,嚴野客還在啞聲說着,像承諾。
“應該沒關系,因為我不是容易受信息素影響的人。”
“?”
黎白榆起初還沒理解對方為什麽會這麽說。
但他很快就清楚了。
清楚了什麽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什麽是“越強調的實際上就越缺少”,甚至也明白了嚴野客之前說的那句。
實踐才是檢驗的唯一方式。
因為真正的第一次遠遠超出了黎白榆的預想。
單是探入的過程就比想象中更漫長。黎白榆的後面本就過分敏嫰,上次偶然被嚴野客舔到時便有過意外。
這次的有心撐開,更是難捱。
最初用的是手指,那種一點一寸的開拓感就隐隐讓人後頸發麻。
雖然嚴野客問了黎白榆要不要先适應,用舔吻的方式先來放松,但經歷過上次教訓的黎白榆卻執意拒絕了。
他不喜歡舔學,一點都不喜歡……太超過了。
點頭應聲的嚴野客看起來很好商量,但其實,他那手指的觸感也沒能讓黎白榆放松多少。
或許是因為常年鍛煉,又喜歡騎行,嚴野客的掌根和指腹都生有一層微糙的薄繭。
不厚重,卻有些粗粝。
尤其硬繭磨到最細嫰的入口,惹生的反應就更是鮮明。細嫰的圈口薄肉經不住碰,單是蹭一下都忍不住會抖。
遑論還要被撐開,被迫承納吞吐。
“……”
黎白榆的視野很快有些放空,他咬着唇艱澀地壓下了聲音,只在低啞的呼吸間洩出微許鼻音。
纖長的後頸覆上了薄汗,青年垂散在頰側的發尖也濡濕了,冷白的皮膚暈出一層細潤的薄光,看起來更有一種脆弱的美感。
美得讓人不禁想要索求更多。
黎白榆濕透的睫根也垂覆下來,遮住了模糊的眼簾。他的眸光已然有些渙散,身下卻還擁有着太過清晰的感官。
過火的探索讓黎白榆開始有些意識恍惚,可是在他受不住地本能仰頭,悶哼着偏挪開視線時。
他卻又被壓覆下來的涼意細密親吻着微濕的鼻梁,還被嘬咬着薄嫰的臉頰。
連柔軟的頰廓都被親吮得微微變形。
圈抱着黎白榆的男人一下一下啄吻着他。
“白榆,寶寶……”變着各種愛稱叫他。
“老婆,感受到我了麽?”
然而再如何溫柔的親吻動作,也藏不住Alpha的勃勃野心。
嚴野客甚至不肯他分神,不許他忽視自己。
于是黎白榆只能被迫回神,更清晰地承納着探進他深處的入侵者。
但這種程度的磨碾,很快就讓人難以堪受了。
黎白榆不明白嚴野客的手指為什麽會那麽長,指尖伸進去簡直深得噎人。
他更不明白自己的感受為什麽會那麽清晰,不僅指腹薄繭,連對方指節的輕微屈彎都感知得細致無遺。
入口處的對待更為過分,緊致軟窄的細膩被迫撐擠開來。
許是為了讓黎白榆放松,嚴野客親吻着他,其餘在外的幾根長指還在入口處輕緩地不斷揉按。
微糙的指間薄繭蹭過軟處,無意惹出的觸感更酥麻如電。
已經被撐開的軟溝本能地含着長指清顫,從入口到深處一徑全數在抖,抖得甚至微微有些痙孿。
“老婆……”
嚴野客銜咬着齒間的軟唇,從來漠然冷湛的嗓音也變得潮潤濕漉,黏糊地讓人耳根發癢。
他嗓音低暗,胸腔中湧出輕緩的喟嘆。
“好軟……你好喜歡咬我啊。”
“……”
黎白榆被磨得腰身發軟,睫尖在顫,甚至都無力分心再去瞪人。
到底是,誰惹的,才會咬……
他甚至連這一點思緒都沒能想完,就倏然睜圓了雙眼。
“……?!”
因為嘴上招惹着他的嚴野客,手上居然也沒停下動作。
趁黎白榆分心的時刻,嚴野客竟然還把無名指一同鑿沒了進去。
薄唇還被堵吻着,黎白榆根本沒能發出泣聲,可是他的身體已經霍然緊繃。
三個、太多了……
濡濕雙眸的青年下意識地擡腰,想要逃開過分的侵奪。但他整個人還被嚴野客壓按着,擡起也只是更深地往對方懷裏送。
落在他人眼中,反而更像是黎白榆的主動。
攬在黎白榆腰側的手臂将他圈得更緊,原本只沒入指尖的第三根長指動作也更加便利,順勢更深入了一個指節。
黎白榆瞳眸微顫,因為呼吸太喘,他那被咬到種軟的薄唇終于被放開了幾秒,讓他得以汲取一點新鮮的氧氣。
可是這體貼的動作所伴随的,卻是身下更噎人的鑿入。
黎白榆艱澀地垂眸,他努力咬住了擡起的手背,不想太明顯地叫出聲音。
這裏畢竟是他的宿舍,雖然隔音沒問題,可是在熟悉的環境裏做這種事——
但很快,黎白榆就連這點羞澀都無心顧及了。
他咬的明明是自己的手背,卻還被人溫柔地捉住手腕,牽握到了一邊。
嚴野客箍住了他的手,反而把黎白榆按在了自己的胸口,誘哄似的,低聲說。
“疼就咬我。”
全數沒入的三根手指比之前更過火,無論噎人的深度還是過粗的直徑,都讓黎白榆有一種隐隐被撐壞的錯覺。
他無力推拒,就這樣被按在對方的胸前,悶頭埋進了嚴野客的心口。
帶着吻痕的薄紅臉頰貼着緊實的胸溝,挺秀的鼻梁蹭抵着結實柔韌的胸廓弧度,嚴野客按着他埋入的位置很方便,讓黎白榆張嘴就能輕松地咬到一口。
可是等到緩緩後撤的長指再度掼進來,受激之下的瞳眸微微上翻,黎白榆哆嗦着發抖,最終卻也只咬住了面前的衣襟。
嚴野客的胸肌只感覺到被很輕地蹭了一下。
沒有被咬的疼,只有微微酥麻的癢。
——被嚴野客那麽惡劣地招惹過的他的老婆,卻還是沒忍心咬下口。
指間的動作未停,嚴野客低眸,就看到了自己被微微咬濕的前襟。
室內已經關了頂燈,只剩床邊的一盞夜燈。不甚明朗的暖色光線下,過近的距離卻能讓嚴野客将心上人此時的神情望看的一覽無遺。
包括那一點已然豔麗至極的眼下紅痣。
嚴野客的唇線輕擡,他微揚了下眉梢,赤色的眼眸亮得灼人。
摘去了瞳片的雙眸全無遮藏,就像此時的嚴野客,那強勢的兇野和壞心的惡劣也再無瞞擋。
他沒有再把長指探入更深處,反而揉着濡軟的入口,徑直撤了出來。
退出時,嚴野客明顯感受到了內裏被指節迅速刮碾而生出的可憐痙孿,他的拇指還安撫般地揉按了按縮咬的軟肉,仿佛一個體貼至極的好心戀人。
而等收回手指,嚴野客就直接擡手,利落地脫下了自己僅剩的上衣。
他再度把還在低顫的青年按回了自己的胸前。
“咬我。”嚴野客吻着黎白榆微濕的鬓發,溫聲說,“別咬衣服,會澀。”
光倮的肌膚要比幹澀的布料口感好得多,嚴野客這麽解釋着,他的胸肌也更近地貼在了懷中人的面頰。
沒了上衣,飽滿的胸廓毫無阻擋,觸感更是柔韌。
是黎白榆會喜歡的涼感。
能被白榆染濕的必須是自己。
堅持讓人埋胸的嚴野客覺得。
老婆的體夜怎麽能浪費給別的東西。
他的手重新探沒進去,在已經發抖的入口,繼續着未竟的開拓。
黎白榆的反應比之前更敏敢,沒多久,嚴野客的胸前就被蹭濕得一塌糊塗。
說不出是吻還是磨,也分不清是眼淚還是涎液。反正也沒什麽區別。
只會讓人愈加興奮。
直到黎白榆完全受不了了,被迫積蓄了氣力來開口,用濃重的鼻音含糊不清地問。
“夠了嗎……”
他甚至想問:“能不能,別再用手……”
“那要什麽?”
嚴野客應得也很耐心。
黎白榆又緩了口氣,才勉強說出一整句。
“可以,可以換你進來嗎……?”
被拉長的前篇過分慢緩,黎白榆受不住,所以才想換。
他甚至覺得換成嚴野客也會比現在更好,至少,至少不會這麽難熬。
聽了這話的嚴野客似乎有一瞬遲疑——雖然那只不過是他自己眼裏的遲疑。
因為下一秒,嚴野客就徑自撤出手指,換上自己進去了。
長指抽出時,四壁依然在抖,看着可憐,又更像留戀。
落在嚴野客眼中,更成了未能滿足的貪饞。
所以這次,嚴野客都沒再用指腹在入口安撫揉按,而是直接頂掼進去,親身感受到了那瑟縮的微顫。
包括還在不住吮咬的裏面。
而主動提議的黎白榆,卻很快就後悔了。
他剛剛覺得手指的骨節太硬,彎曲時又太靈活。而且嚴野客還會用三根長指向四面撐開,或是并排,撐擠出近乎噎人的粗感。
可是直到此時換成本人,黎白榆才明白。
為什麽要用手指模拟出那種直徑。
明明之前也親手摸過,明明這次是他主動要吃的,但黎白榆依然還是低估了對方的分量。
……他早該知道的,像嚴野客這種身材素質優越、信息素濃度過高、疑似肢端粗大的患者,根本不能用普通人、甚至不能用正常Alpha的數據來衡量。
他可能真的勝過了97%的同齡Alpha。
恍惚間,黎白榆有一瞬甚至在想。
自己會被撐破嗎?
還沒用珍稀的信息素做出實驗,自己先吃完了……
亂七八糟的思緒也沒能維持多久,很快就被過量的沖擊所搗散。
實際上黎白榆換來的東西比他之前受不了的指節更硬,而且上面筋絡橫貫,凸起的血管勃發突跳。
更是遠比手指廓形猙獰。
而且最重要的。
它持續的時間也比手指更久。
過程太漫長,久到黎白榆都有些熬不住。況且嚴野客的動作還那麽兇,一改剛剛用手時的溫和耐性。
可能他,太興奮了……
黎白榆模模糊糊地想,居然沒認為對方有什麽錯,也沒再想什麽Alpha與Beta的尺寸不契合。
他只覺得是嚴野客等了太久,剛剛用手時,黎白榆就不時會被腰後的硬度硌到。
雖然現在,好像還更硬了一點。
黎白榆總是太心軟,所以在已經撐得吃不下,對方似乎也終于停止了漫長深入的時候,他模模糊糊地睜眼,看着身上微繃的男人,被從嚴野客額角滴落的滾灼汗珠稍稍濺到。
黎白榆還在下意識地、本能地安慰對方。
“還好……”他尾音軟啞,“沒有紮……”
之前黎白榆給信息素紊亂的嚴野客幫忙,用手或是用腿,都曾經被嚴野客的毛發紮到過。
腿的那次,甚至把豚瓣都磨紅了。
但這次真的進來,反而沒有類似,沒有那種明顯糙硬的紮刺感。
所以黎白榆模糊間覺得,還好。
他沒事的。
但黎白榆的話卻讓周遭沉默了幾秒。片刻後,才響起嚴野客晦暗不明的聲音。
男人背對着夜燈,面容沒入陰影,完全看不見表情。
甚至看不到他那雙純粹血色的眼睛。
嚴野客說。
“因為還沒進去到底。”
黎白榆一時間沒能聽懂。
他漂亮的、濕漉漉的臉蛋上露出一抹茫然,說話已經近乎是氣聲。
“沒……什麽?”
“沒全吃進去。”嚴野客好脾氣地重複道。
“所以才沒紮到你。”
“……?”
黎白榆眉眼間的茫色更重,疑惑混着不解。
“可是……”
可是明明已經那麽深了。長得噎人,甚至讓黎白榆有種喉間都被頂到的隐隐幹嘔感。
怎麽會、還……?
他軟紅的唇被嚴野客親了親,耳畔還聽到對方的一聲低嘆。
“差得遠呢,寶寶。”
“沒關系。”
在黎白榆反應過來、被結結實實地吓到之前,男人還放緩語氣,由衷地誇贊了一句。
“第一次,吃這麽多已經很厲害了。”
“……”
黎白榆的記憶差不多到此為止。
因為接下來,意識已經近乎斷片。
他只記得一點模糊的涼感,卻不是來自于擁抱……而是體內。
嚴野客并不在易感期,他的信息素也尚還處于可控的範圍內。所以那如冷霧一般濕潮的涼意,起初也不算明顯。
可是後來內壁滾燙,被鑿掼太久,細嫰又種熱。
就顯得那涼意愈加鮮明。
最後黎白榆都有點被曰迷糊了,感覺自己好像真的在吃冰棍。
偏生他還躲不掉,也挪不開,只有遲了太久的滿心後悔。
後悔……最開始該去買套的。
套上一層,可能還沒那麽冷。
最後出來時,液體似乎也是溫涼的,在體中澆入的感覺格外分明。
黎白榆已經提取過嚴野客的信息素,知道對方的量不少,但他也沒想過自己親身承納時,會體感到這麽多。
被灌得太撐了。模模糊糊間,眼淚好像又在往下掉。
黎白榆的感觀已經不太清明,他慢了好多拍,才朦胧感覺到頰側唇間有輕緩的觸感。
是嚴野客在親吻他,耐心地幫他平息順氣。
“……”
黎白榆沙澀地,險些沒能咬出字音。
他的嗓音啞得近乎失聲。
“流……溢出來了。”
“沒有。”
嚴野客親了親他,安撫說。
“寶寶很厲害,都吃下去了。”
說這話時,男人懷揣的恐怕絕非好意。但嚴野客也沒想到,被自己這樣欺負過的老婆,居然會說。
“可是……”黎白榆小聲說,“給我吃,浪費了……”
這樣說話的美人顯然已經被曹得昏神,連尾音都是軟的,勾人可憐得要命。
他的意思表達得還算清楚,是覺得這麽多信息素,可能該給實驗會更有用。
但聽到這話的,嚴野客卻很難再保持真正的冷靜。
男人的額角和下面都猛地青筋一跳。
“不浪費。”
嚴野客輕而緩地笑了笑,喑聲道。
“喂你吃飽也很重要。”
為了證明自己的話,大方的Alpha還慷慨地招待了黎白榆第二頓。
……所以昨夜兩人才睡得那麽晚。
以至于一向作息規律的黎白榆,睜眼就已經是中午十二點。
第二回的記憶更模糊不清,黎白榆清醒的時間可能都沒到一半。
他甚至有好幾次是被生生噎醒的,視野惝恍一片,唯一曾勉強看清的,只有嚴野客俯近時專心親吻的臉。
恐怖的是,好像直到最後,黎白榆也沒記得身下有清晰的紮刺感。
他依然不知道,究竟到底了沒有……只記得第二回掼得更深,撐得曉腹都有些脹痛。
想到這個,黎白榆下意識地低頭。他掀開身上的薄被,拉起上衣衣擺,露出了自己瘦白平坦的下.腹。
正午明朗的光線之下,就見那皙白的皮膚上随處都是緋紅未褪的吻.痕,但最顯眼的,還是正中那一團微微洇暈開的薄紅。
“……”
黎白榆又沉默地把上衣拉了回去。
雖然昨天他暈得厲害,卻還記得這團紅印是怎麽來的。
——那是某個嚣張冰冷的男人從裏面頂凸起來,又故意用掌心壓按,內外雙重的刺激之下,才留印出的一片種紅靡豔。
……他們Alpha都有這種癖好嗎。
還是單單嚴野客自己這樣?
黎白榆胡亂想着,到底沒忍心對着自己剛交往的戀人說一句“變态”。
他慢慢起身坐到床邊,這時才發覺,雖然自己腰和身後都有微微脹痛的酸滞感,但身上卻沒有粘膩的不适。
昨晚昏迷後,已經幫忙洗過了嗎……
也是這時,黎白榆聽到了宿舍門密碼鎖被解開的輕聲“滴”響。
接着,房門被緩緩推開,熟悉的修卓身影走了進來。
嚴野客開鎖和進門的動作都很輕,倘若還有人睡着,也不容易會被驚動。直到他走進來後,才看到床上的人已經醒了。
“還好嗎。”嚴野客問,“餓不餓?”
黎白榆下意識地想說沒事,他無意間擡眸,視線恰巧和嚴野客的撞上。
兩人的目光相對,周遭霎時安靜了一瞬。
黎白榆倏然預感到了一絲不妙。
這種感覺就像是那種早起時,無意間和趴在床邊的寵物對上了視線。一旦對上就完了,不可能再假裝閉眼,睡回籠覺。
因為只看這一眼,已經足以讓對方興奮起來。
尤其對方還是只大型猛犬——
“唔……!”
黎白榆眼前一暗,他猜的一點都沒錯,下一秒,唇上就重重一熱。
他被人直接咬住了。
親吻起初還算是輕緩,但很快,黎白榆就被牢牢地鉗制住了雙腕。
嚴野客的本性已然暴露,親人的動作強勢又兇悍,只用單手就禁锢了黎白榆的身形動作。
他的另一只手還握在了黎白榆纖瘦的後頸,施力扣按下來,讓兩人本就貼近的距離愈發親密無間。
黎白榆的頸側很敏敢,即使被深吻占據了大半心神,他依然感受到了男人指腹在頸後摩挲的微微酥麻感。
那已經深刻體會過的指間薄繭,更惹出了一點殘存的陰影。畢竟昨晚,那硬繭曾有過太深切的磨碾。
Alpha們對後頸都會有特別的關注,這是激素決定的生理性偏好。
但隐約間,黎白榆卻覺出,真正被嚴野客反複摩挲的,并不是自己頸後腺體所在的假想位置。
就像昨晚,漫長的掼入過程中,嚴野客幾次親昵碰觸、癡迷般貼吻的,不是Alpha會本能咬下口的地方,反而是黎白榆頸側的青色血管。
黎白榆的氣血不算足,血管也不會像嚴野客那樣張揚分明地顯現出來。只有在他瘦削的腕間和頸側,淡色的血管才會隐隐浮現。
只消貼碰上去,就能感受到規律的搏跳。
比起撕咬、占有與标記,嚴野客似乎對這種鮮活的律動更為鐘情。此時他的長指蹭磨之處,正是昨晚被他反複貼吻出紅痕的位置。
他的親吻,共着黎白榆的心跳。
細致地摩挲過黎白榆的修長頸側,嚴野客的深吻也未曾停歇。直到親得狠了,把戀人的眼廓都咬出了濕漉水色,嚴野客才終于慢慢放手,松開了對懷中人的鉗锢。
他放開了黎白榆的唇,卻又偏頭去親人清瘦的腕骨和掌心,親吻剛剛被自己握出的箍痕。
好像這樣吻過,覆住過分的印痕,那出閘的兇野猛獸也在輕巧踱步,返身回籠。
緩緩地披回了無害的外殼。
黎白榆也被親得沒了聲音。
之前還好,但聽到剛才嚴野客問的那句“餓不餓”,被提醒了的黎白榆卻真的感覺到了胃裏的空空如也。
被這麽久久地親過,他只覺更餓了。
美人幹脆閉上了眼。
假裝被餓暈。
不過很快,黎白榆就被撲鼻的香氣吸引,重新睜開了眼睛。
把他抱到桌邊的嚴野客。已經擰開了剛剛帶來的保溫盒。
顯然,醒來時不在屋內的男人是外出去拿吃的了。
這時親抱摸足,嚴野客也擺出了豐盛的午餐。
餐食還都是熱的,有青翠的鮮灼時蔬,也有新鮮的生滾牛肉,還有清澈噴香的靓湯。
黎白榆的眼睛都明顯亮了亮。
他立刻端端正正地在桌邊坐好,拿着筷勺開始等開飯。
哪怕嚴野客已經投喂了人這麽多回,可是每次,黎白榆給出的情緒反應,總能讓人心悅神怡。
不過,Alpha總是善變的。
等到黎白榆安安靜靜地開始吃蛋餅時,嚴野客看着金燦燦的戀人咬着金燦燦的餅,看了一會兒,眸光卻又有些意味不明。
黎白榆察覺到了他的沉默,不由擡頭看了他一眼,問。
“怎麽了?”
“沒事。”嚴野客不動聲色。
黎白榆于是繼續吃。他仍有好奇,還忍不住會去看嚴野客。
怕對方真的有什麽情況,卻沒說。
結果,才看到第二次,嚴野客就突然伸手,拿走了他的筷子。
“唔?”
黎白榆剛咬完最後一口蛋餅,神色有些茫然不明。
他正疑惑,就聽見嚴野客說。
“別戳到你。”
為什麽會戳到?
黎白榆剛冒出這個想法,就知道了答案。
因為他又被人掐握住了手腕,拉過去親。
“嗯、唔……”
嚴野客自己都覺得,他的食欲可能有點太旺盛了。
可是按捺不住。
一直想吃。
而又被長長深吻的黎白榆,整個人都有些懵懵的。
等到終于被放開,他好像已經被親迷糊了似的,小聲問。
“這樣,是為了控制我的食量嗎?”
不能吃多,所以才需要每每打斷他的用餐。
“……”嚴野客明顯地沉默了一秒。“沒有。”
他垂眸看過來,俊冷的面容顯得有些高深莫測。
“我看起來很兇殘嗎?”
嚴野客問。
“這麽冷血,老婆吃飯都要克扣。”
黎白榆沒說話,目光悄悄飄向了松軟噴香的蛋餅。
“……”
嚴野客沉默,擡手給他從盛放蛋餅的飯盒裏多夾了一筷。
“沒有!”黎白榆立刻表示,“一點也不兇。”
嚴野客忍不住有些牙癢。
又想親他了。
小混蛋寶寶。最好能咬一口。
***
在嚴主廚的悉心招待下,黎白榆終于安穩地吃完了午餐。
午後,嚴野客原本問了黎白榆要不要再休息半天,但黎白榆還是堅持出了門。
他想盡早完成信息素疏導劑的仿真實驗。
出門時,黎白榆的行動已經基本沒什麽異樣,只除了他的腰還有點酸。
好在中午嚴野客又幫他按摩了一會兒,殘餘的酸澀也明顯緩和了一分。
黎白榆說自己沒事,不用擔心,還把嚴野客也勸回了公司上班。
嚴野客倒是不忙,他的身體更沒出現什麽黎白榆擔心過的異狀。
但老婆說的話,當然要聽。
所以嚴野客還是去處理了一下工作。
只是這種消耗精力、分散注意力的效果僅僅持續到了下午五點鐘。
因為傍晚,工作時間結束後,在實驗室忙了一下午的黎白榆并沒有回來。
他甚至沒和嚴野客一起吃晚餐。
這件事,黎白榆中午出門前其實就和嚴野客說過。
因為藺空山來北美出差,今天會路過加州,黎白榆要去和他見一面。
可是即使早知道,也沒影響嚴野客此時的心情。
已是黃昏,偌大的頂層辦公室,占據整面牆壁的落地窗外,粉紫色的落日輝煌而瑰豔。
如此盛極的景致中,辦公室內的空氣淨化器和香薰機卻好像出了點問題。
整個室內都彌漫着一種酸溜溜的氣味。
嚴野客知道,藺空山已經結了婚,他是個Alpha,愛人也是一位年輕的男性Alpha。
有家室的人,理應會更有分寸。
沒什麽大不了的,不就是老婆出去和別人吃頓飯麽。
嚴野客冷漠地想。
可是老婆為什麽不和我吃飯。
他沒想明白。
老婆怎麽還沒和我結婚?
沒關系。
嚴野客很大度。
他會給戀人足夠的自由和空間。
雖然嚴野客沒理解,外面的飯那麽難吃,老婆幹嘛要去。
吃完會不舒服嗎?嚴野客想,聽說是去一家華人開的粵菜館,但是粵菜的手藝,怎麽麽可能有人比得上他。
說不定老婆回來都沒吃飽。
不行,等下還是得去做一份暖胃的夜宵。
嚴野客盤算着要給黎白榆做飯,自己卻直接拒絕了助理詢問的工作餐。
他晚上沒吃飯,因為黎白榆不在,沒胃口。
不像昨晚——嚴野客心想,昨晚,他吃過了最美味的大餐。
可是,吃幹抹淨的嚴野客非但沒感到飽餐的餍足,反而被招惹出了更濃郁的貪婪。
無可否認地,嚴野客發現。
他的身上依然會有Alpha獨屬的劣根性。
強勢,嫉妒,旺盛的占有欲。吃醋,偏執,貪求無厭的得寸進尺。
自己可能有點太依賴老婆了。
嚴野客冷靜而理性地思量着。
太粘人,白榆或許不喜歡這樣。
黎白榆一直很獨立,習慣禮貌地和人保持距離,嚴野客的靠近已經成為唯一的破例,但他也要考慮對方的性格與适應。
才四個小時二十七分鐘零三秒沒見面。
他不能太黏老婆,惹老婆煩。
嚴野客篤定了這件事。
他一邊想着,一邊拿出了手機。
但是只是打個電話,應該沒關系吧。
機械的等待音聽起來漫長又冰冷,嚴野客沉默聽着,目光落向遙遠的窗外。
天邊,霞光金燦的日落已經燒燃到了最熾烈的時刻,堆卷的日曛全部被融化成燦亮的金黃色。
像淌過指縫的柔軟發梢。
指間仿佛還留存着那令人心跳的觸感,提示音響到第五下,電話終于被接了起來。
相比悄寂的此處,聽筒的那邊更顯出一份熱鬧的喧雜。
“喂?”
電波送來熟悉的嗓音。
雖然只有一個字,可是言語的鮮活,暖煦的溫和,又好像遠勝那些已經被嚴野客反複播聽過的錄音。
“老婆。”嚴野客叫他,面色無波,“在忙麽?”
“我在和空山哥吃飯呀。”
正如預料,黎白榆果然和藺空山在一起。
嚴野客甚至在電話的背景音中,聽到了藺空山和粵菜館服務生的交談聲。
“這道菜幹豬骨湯,配料有無花果和蜜棗是嗎?好,麻煩蜜棗換成南北杏吧。”
黎白榆不喜歡甜口,煲湯的時候,他可以接受無花果,也可以接受一小顆蜜棗,但不愛喝同時添加了這兩種配料的湯。
這是一點很細微的、甚至聽起來有些拗口和莫名的個人偏好。以黎白榆的性格,他也從沒和誰主動說過。
可是藺空山卻知道。
同城長大,藺空山似乎對黎白榆真的很了解。
嚴野客眯了眯眼睛,暗色的雙眸被日落下微微反光的鏡片擋住,更難以看清他的神色。
偏在這時,他還聽到黎白榆說。
“對了,我今晚可能晚回去一會兒。”
心上人的嗓音輕快,似乎今晚的共處很是愉快。
“吃完飯,我還要和空山哥去一趟會展中心。”
雖然黎白榆解釋了,他今晚的陪逛是因為藺空山只來加州一天,明天就會離開。
但這也沒影響嚴野客的泛酸。
酸得要命。
盡管嚴野客故作無瀾,可是等到電話挂斷,窗外的夕陽已然盡數沉沒于天邊。
整座城市都緩緩沉入了夜色的暗藍。
獨自坐在占據了整層面積的頂樓辦公室中,嚴野客不由生出了一點後悔。
他剛剛該去黎白榆宿舍的。
為什麽要留下幹活。
幹什麽活,心裏只想老婆。
今晚的外出,按理只是普通的會面。是好友偶然到訪,才會讓黎白榆前去。
可是——
嚴野客忍不住想,藺空山難得來一天,的确應該見面。
可是今天是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天,就不需要紀念了嗎。
明明這也是很難得的日子。
求偶太久的嚴野客,在漫長的等待中,自然而然地學到了更深切的反思。
即使在得到回應後的現在,他依然會反複思量自己的舉止。
老婆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會開心嗎。
是自由的,會有安全感嗎。
就像什麽獨守空房的怨夫,嚴野客難免會自省更多。
甚至連昨晚做得久了,也怕對方會不喜歡。
老婆對他滿意嗎。
吃飽了嗎。
難道昨晚的次數還是太少了。
又或者沒全根進去,所以老婆才不樂意。
嚴野客周祥而缜密地思考着,還拿電腦調出AI,用ChatGPT和DeepSeek一起搜索答案——
【自古以來,最适合和黎姓結婚的姓氏是不是嚴】
【靈魂伴侶的選擇,天降一定能勝過竹馬】
直到把AI對話調.教成全然滿意的回答,嚴野客才終于收手。
他還沒忘記把結果頁面保存下來。準備打印成紙質版,再把電子頁面加入精準投流,好在哪天能讓黎白榆無意間看見。
直到這樣不知分心去忙了多少事,嚴野客終于才等到預想中的時間。
他直接去了黎白榆所說的會館。
雖然黎白榆說不用接,可以自己回來,但嚴野客沒能等。
等不了,是他需要被老婆領回家。
會館正門可以臨時停車,嚴野客等了片刻,果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走出來。
青年身邊,還有一位同樣高挑颀長的人。
老實說,黎白榆和藺空山走在一起,絕對是遠超雙份的沖擊力。一加一大于二的顯眼證明。
就像之前,藺空山來嚴野客的車隊談合作,幾次接觸下來,隊員們已經逐漸習慣了藺美人的顏值沖擊。
但等那天,藺空山帶着黎白榆一起過去時,兩個美人一同進來,車隊所有人還是看呆了。
直到一年後的現在,依然有人對此津津樂道,每次聚會都忍不住會聊起兩人的話題。
但嚴野客根本不可能承認什麽“雙美人”的組合。
只有他才是和白榆最配的。
“嚴隊。”
走來的兩人也看到了車邊的嚴野客,藺空山率先開口,颔首向人打過了招呼。
無論神姿風度,他還是那樣完美周到,毫無差錯。
嚴野客也淡然地點了下頭。
“藺總。”
只是事實上,他卻不像自己表現出的那般漠然。
因為走得近了,一直盯着老婆的嚴野客,居然在黎白榆身上嗅到了一點很淡的氣息。
那是藺空山的信息素,幽渺的遠山味道。
藺空山的性格一向周全,待人接物也很謙和,他雖然是Alpha,卻從沒有讓人感覺到攻擊性。
據嚴野客所知,這也是藺空山總能在ABO各種群體中談下心儀客戶的原因之一。
至少之前幾次見面,嚴野客就從沒有感知到藺空山的信息素。
在同等身份的Alpha之間,收斂自己的信息素是一種禮貌,以示友善。
但現在,嚴野客卻在黎白榆的身上聞到了那種味道。
以藺空山的行事,想必不會随意把自己的氣息沾染到別人身上。
但這更說明,兩人的接觸太近密,才會無意間有所浸染。
嚴野客越想越不是滋味。
只有醋勁兒。
偏偏黎白榆還在和藺空山聊。
“約車了嗎,哥,你等下要怎麽走?”
“我幫藺總叫了車,距離一公裏,馬上到。”
嚴野客說得冷肅無波。
“有勞。”藺空山道了謝。
似乎察覺到什麽,他還彎了彎唇,道。
“抱歉,因為小榆身上的味道太冷了,我可能也被激出了一點。”
黎白榆好奇:“什麽太冷了?”
他完全沒聽懂:“是這件外套太薄了嗎?”
“沒什麽,”藺空山輕輕按了下他的肩,示意,“現在沒事了。”
黎白榆聞不到信息素,自然不知道藺空山在解釋什麽。
也不知道這時的某人聞起來究竟有多冷。
事實上,黎白榆身上帶着的味道,可能的确有百分之一,是今晚和藺空山相處時沾染到的。
可是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那種濃郁未褪、經久不散的涼寒。
對着這麽濃的Alpha氣息,藺空山才會被冰出了一點本能反應,無意流露出了微許自己的信息素。
而毫無所覺的黎白榆,對此依然一無所知。他只是目光澄澈,又有些茫然地看着面前兩位自己最親近的人。
“好了,先回去吧,好好休息。”
不遠處,定好的車也已經到了。
和黎白榆告別之後,藺空山便上了車。
車上的空間寬敞舒适,司機也很禮貌周到。甚至車費都已經被提前支付過,還是最昂貴的那種高級禮賓車型。
對送自己離開這種事,嚴隊倒很是妥帖大方。
藺空山看着窗外掠過的街景,懷中的手機适時響了起來。
他接起電話,通話那邊傳來一道年輕低冷的聲線。
“到哪裏了?”
“剛從展館出來。”
“一個人?”
“嗯,小榆被接回去了。”
藺空山還看着窗外。
他若有所思:“怪不得上次我和小榆去朱紅車隊,嚴隊全程都沒露面。”
“為什麽?”電話那邊的男聲順勢問道。
藺空山單手拖住下颌,微微偏頭。
“可能是怕看見小榆,會洩露藏不住的心思吧。”
還有那按捺不住的信息素。
同性的Alpha之間,對信息素的濃度感知最為敏銳。
如果不是身邊有個每天濃度都那麽驚人的年輕弟弟,恐怕藺空山今天免不了也會被嚴野客的信息素嗆到。
電話那邊的酷哥弟弟沉默了一秒,道。
“他們是情侶麽?”
“可能不止了。”藺空山道,“小榆說,他們還有婚約。”
“雖然當初不算雙方自願的婚約,不過現在看來,好像莫名地很純愛。”
通話另一側的商洛晔低聲問。
“像我們?”
“挺像的。”
藺空山彎起眼睛,清冽的嗓音也帶了分笑意。
“還有一點也像。”
“他們之間,也有銷售關系。”
“什麽?”
冷面冷聲的弟弟剛要問,什麽銷售關系,就聽藺空山笑吟吟道。
“賣醋的。”
“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那種。”
***
“晚餐吃得怎麽樣?”
回去的路上,嚴野客狀若尋常地問了一句。
“挺好的。”
黎白榆也沒察覺異樣,還把晚餐的菜品都一一給人列舉了一遍。
“這家餐館味道不錯,下次我們可以一起來。
“……”
嚴野客默寂了片刻,又問。
“吃飽了嗎?”
“嗯。”黎白榆果斷點頭。
他還主動說:“我也沒吃多,吃完沒感覺不舒服。”
“還有晚餐的菜幹豬骨湯,挺好喝的。”
“………”
嚴野客更沉默了。
“對了,”黎白榆想到了什麽,“今天和空山哥聊,我們談到了通感信息素的事。”
“空山哥跟我說,他男朋友,就是那個二十歲的弟弟,好像也符合通感信息素的特征。”
“……是麽?”
嚴野客表面未動神色,內心卻瞬間警鈴大作。
“小商的信息素是日光的味道。”
黎白榆之所以會記得這個,是因為商洛晔的名字裏有個“晔”字,正好和信息素一樣。
“他易感期的時候,體溫也會有明顯變化,空山哥說他們之前還去醫院查過,怕有什麽病症。”
“但實際上沒問題,就只有體溫會升高。”
“而且小商的信息素濃度也很高。”
這看起來就很符合通感信息素的範疇。
“哦。”
男人低應了一聲,聽起來有些心不在焉。
黎白榆轉頭看他,就見夜燈之下,嚴野客那英俊冷峭的側臉頗有分沉郁之色。
“怎麽了?”黎白榆問。
“嗯?”嚴野客恍若未覺。
汽車恰好行駛到路口,禁止通行的指示燈亮起。略顯殷紅的暗色光線中,嚴野客偏頭,看向黎白榆。
“他是熱的。”
嚴野客說。
“不涼,沒我讨老婆喜歡。”
“……”
黎白榆頓了頓。
他好像還是低估了嚴野客的競争意識。
“我本來也不會喜歡別人。”
黎白榆表示。
“我和空山哥說了我們的事,他說之前和你有過工作接觸,你是個很好的合作夥伴。”
嚴野客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他喉結微滾,問。
“還有呢?”
雖然年紀和黎白榆只差兩歲,但不同于一直在讀書的黎白榆,藺空山很早就工作了。
如今他已經有了自己的公司,識人無數,閱歷更廣。
也更可能會看出那些遮藏已久的難言心思。
黎白榆想了想:“還有就是。”
那時,看着嚴野客的微信,那黑紅包裹着藍金色星星的頭像,藺空山還說了一句——
“希望他也會是位好伴侶。”
嚴野客微默。
“會是哦。”黎白榆道。
“我是這麽回答的,”他表示,“你很适合做男朋友。”
嚴野客的沉默更久了一瞬。
“所以。”
原本握着方向盤的手指向下,搭覆在了身前的安全帶上。嚴野客低涼的聲線還算沉穩。
“你公開了我們的關系,說我是你的男友,是嗎?”
“是呀。”黎白榆點頭。
他說得很理所當然,完全沒有猶豫。
“這不是事實嗎?”
“啪嗒”一聲輕響。
攔在嚴野客身前的安全帶猛地彈開,再無束縛。
“唔……?!”
黎白榆倏然被親住了。
嫉妒、酸楚,當了大半天怨夫的嚴野客瞬間心花怒放,所有的蕭瑟不虞都在此刻全然消散了。
“是。”
他傾身,咬.吻着黎白榆的唇。
“當然是。”
他被承認了,被老婆親口公開——
“我就是你随叫随到,無所不備,特別能幹的男朋友。”
***
男朋友特別能親,是真的。
特別能幹……好像也是。
***
第二天,黎白榆又在實驗室忙了一整天。
下午,他還特意外出,去定制了幾類特殊的實驗耗材。
器材廠距離學校很遠,黎白榆忙完已經八點多了,再返程回去,可能要到深夜。
過來接他的嚴野客便提議,先在附近住一晚。
嚴野客恰好在這邊有一間公寓。
黎白榆雖然意外,卻也沒拒絕。
兩人便去了公寓。
公寓明顯是單人用的,雖然有兩間浴室,但走廊上的浴室水壓不夠,黎白榆便去了主卧的浴室洗澡。
等他洗完出來,嚴野客才進去。
簡單吹了下頭發,黎白榆柔軟的長發披散了下來。他以指為梳,慢慢攏順着長發,另一只手還拿着手機,在回複消息。
回過幾條之後,對面便直接打來了語音。
聽筒裏傳出的,正是藺空山的聲音。
“小榆,你想好了嗎?”
藺空山今天的确已經離開了加州,再有交流,就要通過線上了。
“這個定好之後,會關聯到的地方還是挺多的,需要慎重考慮。”
“我想好了的。”
黎白榆撥了撥自己額前金燦燦的劉海。
“就這個吧,拜托了。”
藺空山也應了:“好。”
他那邊似乎在處理着什麽,有很輕的鍵盤聲響。
過了半分鐘,藺空山的聲音才重新響起。
“好了。”
“正式應用還需要大約兩天時間,不過肯定可以在九號之前完成。”
黎白榆剛道了聲謝,又聽對面道。
“不過,雖然麻煩,也不是不能改。”
藺空山說。
“以後如果真的有變動,分手了也可以改,随時找我,免費售後。”
“當然,”他道,“還是祝你們長長久久,相處快樂。”
黎白榆莞爾:“謝謝。”
他知道,對方的本意是讓自己不需要有顧慮。
不過也是這時,黎白榆無意間擡頭,卻發現不遠處的房門不知何時打開了。
剛剛沖完澡,還帶着零星水汽的嚴野客站在門邊,正抱臂看着他。
“你……?”
黎白榆怔了怔。
看起來,對方似乎站在那裏已經有一會兒了。
沒等他想清楚,門邊的男人就冷聲開口。
“有勞費心,我們一定會長久的。”
“……”電話那邊的藺空山聽出是誰,也不由有些意外。
剛剛的通話內容,被嚴隊聽到了嗎?
“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藺空山的話沒說完,就聽見嚴野客又漠冷道。
“老婆不會更改決定,不會看上別人,也根本不可能和我分手。”
黎白榆舒了口氣。
“沒有誤會,”他和藺空山說,“你看,他真的很相信我。”
藺空山:“……”
關鍵是,嚴野客還真的“嗯”了一聲。
藺空山忍不住摸了摸鼻梁。
看起來,嚴隊這種人,的确要靠天然來治。
真的是被小榆給吃得死死的。
既然“沒誤會”,藺空山就先結束了通話,留這邊的兩位單獨聊。
而收起手機,黎白榆也有些好奇。
“沒吹頭發嗎?”他問。
嚴野客的發尾還是濕的。
“不急。”
嚴野客卻似乎有些漫不經心。
他反而問黎白榆:“剛剛說的不好改的東西,是什麽?”
而比起酸飄十裏的嚴野客,和看出端倪的藺空山。毫無所覺的黎白榆反而很是坦然。
“是我的用戶名。”
黎白榆解釋:“大導和小導最近都提過,讓我做一個正式的個人通訊主頁,方便展示,日後投簡歷和組實驗室也可以用。”
“主頁需要命名,大導說,這個用戶名最好可以和我各平臺的聯系方式統一,例如郵箱和社交賬號,這樣固定下來,以後通訊會更方便。”
“我正想找人幫忙設計主頁,空山哥說他們公司也有這種設計業務,可以幫我做。”
“就是頁面設計也需要用戶名露出,所以需要提前确定,剛剛我就是在和他說這件事。”
嚴野客沉默聽完,問。
“你定的用戶名是什麽?”
他搜集過所有黎白榆的聯系方式,當然了解對方的命名習慣。
黎白榆的郵箱是校內郵箱,那一長串數字是他的學號。他的微信號是姓名拼音,Libaiyu。在海外的平臺賬號則是英文名加注冊年份。
黎白榆的英文名也很簡短,就是他的姓,Li。
所以按過往的習慣推算,這次的用戶名大概也是黎白榆的名字加年份數字。
但如果用英文名Li,恐怕會太短,如果用中文拼音,又可能不太方便海外的交流。
畢竟這次的主頁很重要,需要慎重考量,從博士生涯到日後的學術科研,這個展示頁一直會伴随着黎白榆。
那他會取什麽?
短暫的幾秒鐘裏,嚴野客的腦海閃過了無數種可能。
直到他聽見黎白榆說。
“Li & Hermit.”
黎白榆公布了答案。
“純字母輸入時,就用And代替&,不過空山哥說,主頁設計的時候可以用&符號,表示前後的聯袂關系。”
“所以我定了這個。”
黎白榆還說。
“之後我會把郵箱署名,和主頁綁定的各平臺賬號用戶名都修改成這個。”
這個名字會在各個平臺、未來的多年裏一直伴随着他,和他長久地走下去。
黎白榆說得坦然,嚴野客卻似乎聽愣了。
他設想過千萬種可能,卻唯獨沒猜中這一項最終。
Li是黎白榆的名字。
而Hermit,意為“隐居者”,野客。
——那是嚴野客的英文名。
對黎白榆來說如此重要的命名,就這樣鄭重、通明,顯眼地帶上了嚴野客的份額。
怪不得。
嚴野客這時才明白。
怪不得藺空山會問想好了嗎,會說需要慎重考慮,會提及變動和分手。
因為這個名字實在太顯眼了。
但凡認識黎白榆、聯絡黎白榆、訪問和查看黎白榆主頁的人。
所有人都會知道他們的關聯,會看到他們的比肩。
會明白——
黎白榆和嚴野客在一起。
“……”
嚴野客喃喃地,忍不住問。
“真的嗎?”
黎白榆的回答也很認真:“當然。”
“已經定好了,”他說,“剛剛空山哥也幫我測了一下,沒有重名。”
黎白榆覺得挺好的。
“這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域名——”
他的胸口倏然悶悶地重了一下。
黎白榆就這樣被緊緊地抱住了。
嚴野客抱着他,低下頭,埋進了黎白榆的頸窩中。
他剛洗完澡,沒戴眼鏡,垂首的悶埋毫無阻隔。
卻讓黎白榆微微愣了愣。
“……怎麽了?”
黎白榆輕聲問,擡手環住了嚴野客的背脊,輕輕拍了兩下。
“真的是我嗎?”
嚴野客依然沒有擡頭。
他的聲線悶而重,涼得仿佛從冷霧中凝出的水滴。
“是你。”
黎白榆微微偏頭,用側臉貼住了他。
“是嚴野客和黎白榆。”
被埋蹭的脖頸有一點隐約的微涼觸感,朦胧輕恍,有如錯覺。
嚴野客總是這樣冷肅、自持,極度理性,處變不驚。
從漠然無瀾的外表,太難看出他的真實本性。
所以他也完全沒有表現出來,從那天被黎白榆許可之後,嚴野客就一直有種不甚真實的虛幻感。
他真的被答應了嗎。
戀愛會讓老婆開心嗎?
從來運籌決算、高深難測的天子驕子。
偏偏愛讓人患得患失。
直到此刻,他愛的人,給了他最深的許諾,最好的鐘情。
——給了嚴野客最無以奢求的合意與安心。
滾落在黎白榆頸側的涼意輕緩向下,沒入頸窩。
那不是錯覺。
曾經因分手而發瘋,因囚禁被拒絕,被明确說了“不可能在一起”的嚴野客,在最極致的酸楚時刻,都未曾有過——
卻偏在此時,無聲滴落。默然地染濕了戀人的頸側。
在夢境和奢望中幻想了一千萬次,那般場景,真正發生,他居然是膽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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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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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