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隔離
第20章 第 20 章 隔離
窦炤跟窦熠雖是兄弟,平時卻很少有交集,窦炤從不理會窦熠做什麽,更不用提他是如何對待房裏人。
他一直以為,丫鬟們削尖了腦袋想做他兄弟二人的通房或姨娘,他自己不會納妾,自然這府裏最好的歸宿就是窦熠那邊,讓觀沅跟着大哥是對她最好的處理方式。
可聽見她們一席話,他才意識到,這些丫鬟心中怎麽想的,他根本一無所知。窦熠如果是她們口中那樣的人,他便是親手将觀沅推入火坑。
心口沉得難受,像是壓着一塊大石頭。
看着認真染指甲的觀沅,窦炤有一種強烈沖動,想帶她去一個安靜的地方,只有他們兩人,可以與她靜靜說會兒話,說什麽都可以,只要跟她在一起。
可惜,根本沒有這樣的機會。
她只是個丫鬟,一個身份低微的丫鬟而已。
觀海見窦炤一動不動的,忍不住出聲道:“二爺,要不要我過去,将咱們買的禮物給她們?”
窦炤這才收回目光,摸了摸袖子裏的玉簪,半晌才道:“去吧,酥餅也給她們嘗嘗,我明日再給老太太重新買。”
觀海喜出望外,連聲答應。
又聽見他叮囑:“別說是我買的,也別讓她們知道我來過。另外,明日幫我查一查,被大爺收房的丫鬟們,最後都怎樣了。”
觀海不解:“二爺查這個幹嘛?”
窦炤瞟他一眼,什麽都沒說,轉身離開。
觀海嘆氣,心想這個二爺是純粹給自己找罪受,喜歡人家就收了呗,非要搞這麽多事,一天天神叨叨的,也不知腦子裏哪根筋沒搭好。
等窦炤走遠,觀海站在原地給自己鼓了鼓勁,然後帶着酥餅和禮物走去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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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地打招呼:“木蕙,觀沅!”
那兩人擡頭見是觀海,不禁對視一眼笑了起來,水菱卻紅着臉背過身去搗騰自己的手指。
觀海有點摸不着頭腦:“你們笑什麽?”
觀沅道:“你別管我們笑什麽,說說你來做什麽?這半夜的,不是不讓來後院嗎?”
觀海道:“我陪二爺出去辦點事,送二爺回來路過這裏,正好帶了些小玩意兒,給你們過節湊個趣兒吧!”
他将兩個裝着小銅鏡的匣子遞給木蕙跟觀沅,單獨将另一個匣子放在桌上推向水菱:“這個,這是給水菱的。”
水菱仍是弄着指甲不理他。
觀海有點尴尬。觀沅便将小匣子拿在手裏,笑道:“這裏面也是小鏡子麽?”
觀海的臉騰一下紅了,不敢回答,只慌慌張張将手上酥餅遞過去:“還有這個,酥餅,也是給你們吃的。”
木蕙有些疑惑:“這不是惠豐樓的酥餅麽,是老太太的最愛,怎麽給我們吃了?你可別拿二爺的東西作人情,明兒挨打我們竟不理的。”
觀沅捂嘴笑道:“若是有人肯賞臉嘗一口,他挨個打又算什麽?”
觀海臉上實在燒得厲害,不知道怎麽解釋,便将酥餅往小桌上一放:“你們嘗嘗,我先走了。”
觀沅不想放過他,在背後喊:“別走啊觀海,正經話還沒說一句呢,不然這禮物我收了喲。”
觀海哪裏還敢理,有鬼追似的匆匆跑了。
觀沅搖頭:“沒意思,一點玩笑都開不起。”
木蕙伸手在她臉上輕輕擰一下:“你好意思說別人,有在我們跟前這麽貧的,怎麽見了二爺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觀沅t耳根熱了熱,嘴硬道:“二爺是主子,你們是姐妹,能一樣嗎?”
水菱這才回頭,恨道:“我就說這丫頭,在二爺跟前看着可憐見兒的,實則屬她最刁鑽。”
木蕙笑起來,将觀海留下的小匣子遞給水菱:“別理她,她就是被二爺壓迫狠了,才要在我們跟前放肆,快看看觀海送的是什麽。”
水菱不肯接:“管它是什麽,我不要。”
觀沅便伸手搶:“那可便宜我了。”
話沒說完手上一空,東西已被水菱搶回去:“便宜誰也不能便宜你,明兒我拿去扔河裏。”
觀沅作勢羞她:“為了扔個東西還得巴巴找條河,這份心思,倒不比這禮物輕。”
水菱恨得跺腳:“我今日不撕了你這碎嘴。”
三人又笑鬧起來,一直玩到外面開始起露水,才戀戀不舍收了東西各自回去。
次日天剛亮,木蕙洗漱好去院裏服侍,觀沅自己擦了藥美美躺在床上,心想總算能清清閑閑歇兩天。
然而,才美了不到一炷香時間,後院專管丫頭們雜事的譚嬷嬷突然帶了幾個人來,趁着屋裏沒人,二話不說将她從床上架起來。
觀沅大驚:“嬷嬷這是做什麽?”
譚嬷嬷并不理會,帶着那些人手腳麻利地将她架了出去。
彎彎繞繞,最終來到一處極偏僻的小院,裏面幾間破舊小房子,到處都是灰,其中稍好的一間裏,放着一張榻和幾張凳子。
指揮那些人将觀沅扔在榻上,譚嬷嬷這才說道:“姑娘別怨我,是夫人知道你病了,擔心這病會傳染,叫我将你安置在這裏。這是專給生了病的下人隔離的地方,清淨得很,一日三餐也會有人送來,合适你養着。”
觀沅連忙解釋:“我只是腿上燙傷而已,如何會傳染?夫人是不是弄錯了?”
譚嬷嬷斥道:“放肆,你是什麽東西還敢質疑夫人?沒将你打一頓直接扔出去已是好的,還是安分些罷。”
觀沅心涼了一截,只得求道:“那能不能勞煩嬷嬷通知木蕙一聲,将我的燙傷膏送來,我也好得快些。”
譚嬷嬷冷笑:“姑娘就死了這條心罷,到了這裏還想什麽燙傷膏,認真多吃點飯活下去才是道理。”
她說完再不理會觀沅,留下兩個看門的守在院外,叮囑她們不要讓任何人進來,也不許裏面人出去就走了。
觀沅心下冰冷,知道肯定是三小姐心裏埋怨她,找夫人告了狀,要将她放在這裏自生自滅。
哎,這下算是自作自受了。對比一下,去大爺那裏都算不得太壞的事,她是一步一步将自己弄到如此田地啊,還想什麽銀子,什麽自由身放出去,可笑。
摸摸榻上厚厚一層灰,再看看這到處是蜘蛛網的破爛院子,觀沅真是哭笑不得。
好在,她一向能自我調節,往好的方向想,這裏起碼清淨呢,人生最後時刻能幹幹淨淨死在這裏,總比灰頭土臉在外面被狗吃了好。
呸呸,晦氣。
說什麽死不死的,譚嬷嬷都說了,多吃點飯保住命就行啦,三小姐總不能關她一輩子,腿上的傷只要不感染,等好了就沒理由再關着她了。
而且二爺……想到窦炤,觀沅一顆心又沉了沉,這事兒他會管嗎?
別說,窦炤從東宮回來本要去探望,順便将那支簪子找個理由給她。
可才換了衣服,下朝回來的窦相國就跑來劈頭蓋臉将他痛罵一頓。
說他不學好跑去逛青樓,現在外面到處傳他一個人叫了十幾個美人陪着,比那纨绔沈知淮還風流一百倍。
再加上皇帝聽說這事兒又來了興致,将窦相國叫去好生嘲笑一番,說有其子必有其父,想必窦相國也是風流不羁,喜歡夜禦數女。
把個窦相國羞得面紅耳赤,恨不能扒個地縫躺進去。
這些羞辱當然都要算在窦炤頭上,便一口氣将他禁足七日,門都不給出,探望觀沅這件事也就此作罷。
觀沅在破院裏住了不過兩日,原先的樂觀便所剩無幾。
首先是腿傷,雖然小心護着,還是控制不住被感染,每天又痛又癢難受得睡不着覺。
其次是飯食,每日确實有丫頭給她送飯,可那哪能給人吃?少得可憐就算了,還都是馊的。
觀沅硬着頭皮吃了兩日,到第三日便聞着味兒開始幹嘔,又實在不想就這麽餓死,不得不忍着惡心吞下去。
觀沅在裏面受苦,木蕙在外面急得不行。
将觀沅帶走後,譚嬷嬷頭一個便警告了她,說如果二爺知道這件事,就第一時間将她打一頓賣出去。長直院裏其他丫鬟當然也都收到了警告,不過她們巴不得觀沅死在裏面,哪可能去告狀。
木蕙不敢聲張,試着自己想辦法。
先是用銀錢賄賂守門的婆子,求她們通融通融,放她進去看看。可這些婆子也是受過嚴厲警告的,連銀子也不敢要,怎麽說都不同意。
後來又想偷偷将些藥膏和吃的從院牆往裏面扔,可要行動的時候才發現,那院子極小,人一過去就會被發現,根本沒機會。
木蕙為此急得什麽似的,服侍窦炤的時候便心不在焉起來。
那日一早,她神思恍惚,将主子要換的衣服拿錯,窦炤很不高興:“你最近是怎麽了,這已不是第一次,也想挨罰嗎?”
木蕙連忙跪下:“不敢,只是,只是這些日子累得很,還請二爺見諒。”
窦炤想了想:“算了,難為你還要照顧觀沅,她好些沒有?”
聽到這個,木蕙再也忍不住,眼眶一紅開始默默流淚。
窦炤一顆心猛地往下沉:“你哭什麽?她不好嗎?”
木蕙看一眼站在旁邊的香杏,不敢不出聲。
“說話!”
這時,香杏突然道:“二爺何不自己去瞧瞧呢?”
木蕙吃了一驚,十分意外地看向香杏,香杏卻只是低了頭,像從未開口一般。
窦炤立刻明白她們是被人警告了,觀沅必定有危險。
頓時一張臉沉得吓人,捏緊的雙手竟有些控制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他深吸一口氣:“叫觀海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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