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我的阿沅,終于長大了啊……

第31章 第 31 章 我的阿沅,終于長大了啊……

聽人這麽一提, 衆人便都去看蕭紅錦的眼睛。

蕭紅錦整體長相只能說秀麗端莊,唯一稱得上亮眼的就是這雙眼睛。它不似桃花之媚,也不比丹鳳之銳, 更像一朵初開的杏花,雖眼角輕輕上揚,仍給人一種溫婉含蓄的親和之感。

很明顯,這雙眼睛與剛剛被窦炤帶下去的丫鬟有着外形上的幾分相似。

但細看來, 仍然能發現極大區別。

蕭紅錦的眼睛若說是文采精華觀之可親,觀沅的眼睛則稱得上純淨清幽返璞歸真, 兩人是全然不同的氣質。

蕭紅錦在觀沅剛來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那雙眼睛确實與自己相仿,為此還特意多瞄了兩眼, 心想這丫鬟也算有些福運在身, 能擁有一雙她這樣的眼睛。

那會兒倒沒放在心上,沒想到如今被她們拿來調侃。

堂堂國公小姐被說長得像一個丫鬟, 任誰也不會高興的。

窦老太太察言觀色, 适時笑道:“我知道你們說的是誰, 那丫頭一雙眼睛能與紅錦挂上幾分,也算是她的福氣造化。細算算,那丫頭好像跟了炤兒十年,很合他心意,想必也是因了那雙眼睛罷?”

老太太這一番話,不僅擡高了蕭紅錦的身份,還特別點出窦炤很喜歡這樣的眼睛, 再一次明确表露了她對蕭紅錦與窦炤的支持。

簡直老謀深算,滴水不漏。

窦炤只覺得可笑,那雙眼睛不過是形似而神非, 根本不能拿在一起比較。

不過他這會兒已經把蕭紅錦納入正妻考察範圍,只要她這段時間能與觀沅和睦相處,他必定不會與之為難。

是以蕭紅錦聽完老太太的話沖他微微一笑時,他也沒有回避,而是微微颔首回應。

高夢因看見她倆互動,不由得捏緊了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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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次是老太太出言維護,她膽子再大也不敢駁斥老太太的意思,只得悶悶喝了幾口酒,席散後不再理會窦婳的盛情挽留,早早離開了。

觀沅泡夠大半時辰的冰水後,果然好了許多,手上只剩下一點點紅印子,完全沒有上次那樣破皮起泡的情況。

心情終于明朗一些。

回到長直院,木蕙又扯住她一陣八卦:“你去宴席t上啦?看到那個國公小姐沒有?”

觀沅嘆氣:“席面上有好幾個國公小姐,你問的是哪一個呀?”

木蕙瞪她:“還能有哪個,不就是蕭國公家的那位蕭紅錦小姐嗎。”

觀沅皺眉:“這就奇了,上次你讓我好好留意高國公小姐,如今又問我蕭國公小姐,你怎麽那麽喜歡留意人國公家的小姐呢?”

木蕙橫她一眼:“你這人怎麽跟活在另一個世界似的?上次打聽高小姐是因為他們說二爺對高小姐有意思,後來不是沒什麽進展嗎,就撂下了。如今我又聽說這位蕭小姐從小跟二爺有過婚約,是老爺們私下訂的,這難道不值得我們去打聽打聽?”

觀沅這才有些驚訝:“真的嗎?怎麽此前從未聽說?”

木蕙道:“也是水菱告訴我,她前日去夫人那邊領東西,聽到老爺跟夫人商量,叫她多多關照蕭紅錦,讓她在府中這段日子跟二爺多接觸。還說他從前對蕭紅錦的父親齊老爺有虧欠,少時相約有了子女就結親的,如今剛好剩他兩個,勢必要将這件事做成。你說這不是從小有了婚約是什麽?”

觀沅想了想,搖搖頭:“聽起來只是口頭那麽一說,定禮都沒有呢,哪裏能作數?”

木蕙道:“話是這麽說,但我看老太太好像對這個蕭小姐非常滿意,而且齊老爺還特意來拜訪過咱們二爺,就是那天看到的那個頭發花白的男人,還記得吧?我看二爺對他還挺敬重,想必對這個蕭小姐也很滿意。”

觀沅又想起那個有些佝偻的背影,不禁又有些呆了起來。

木蕙見她好似沒什麽精神,便也不提這些,只道:“希望晚上二爺回來,能将你那件事早點解決就好了。”

是啊,觀沅也是這麽想呢。

可惜,窦炤陪完那些無聊的年輕人已是傍晚,又被老爺拉過去接受一番生辰教育,接着就到了晚上阖家慶祝的時間。

一家人在老太太處擺了幾個席面,又是一番熱鬧,等吃完散了,老太太還單獨拉着窦炤說了許久的話。

如此一來二去,竟生生拖到亥正時分。

下人們都收拾去睡了,長直院這邊等不到二爺回來都還在熬着。

又等了有一刻鐘左右,碧心看大家困得厲害,便叫她們都去睡,她一個人等二爺回來就好,反正今日也輪到她值夜。

木蕙道:“可是二爺還沒沐浴,你一個人待會兒怎麽收拾?”

碧心道:“等伺候二爺睡了,我再慢慢的收,實在不行明兒一早你們來了再弄也不遲,二爺回來這麽晚,想必也不會怪罪。若真怪起來,也有我擔着呢。”

難得碧心如此好心,采菊跟香杏自然樂得先回去。

倒是木蕙看一眼觀沅:“怎麽樣,咱們要等嗎?”

她們還等着二爺一個準信呢。

觀沅當然是想繼續等的,想等着他親自給她賞賜,想跟他确認能不能繼續留在長直院,還想聽他說那些想對她說的話。

但碧心有些不耐煩了:“行了,你是等二爺的賞嗎?也不想想他今日喝了那麽多酒,哪裏還記得?不如先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兒一早再來讨賞好得多呢。”

木蕙聽着覺得有道理,一般人喝多了酒都會忘事,萬一不記得了還巴巴地跑去提,說不定觸怒了二爺反而壞事。

便勸觀沅道:“明兒一早來也可以,反正過去大爺那邊還要來給二爺磕頭呢,不至于大爺一早就來搶人的。”

她們都這麽說,觀沅哪兒好意思賴着不走?

她其實最想知道的,是二爺想對她說的話是什麽,可碧心說得對,喝多了酒,哪裏還記得?或者只是他當時出于憐憫随口一提罷了,自己倒當了真去問,不是丢臉麽?

她滿心糾結地跟着木蕙回去。

采菊她們已經睡下,她倆洗漱完畢,正要脫衣上床,外面突然有個婆子喊:“長直院的木蕙姑娘在嗎?”

木蕙趕緊又将衣服披上出去:“在呢,嬷嬷喊我做什麽?”

那婆子道:“夫人有急事叫碧心姑娘過去,二爺那邊就無人值夜了,夫人讓我來叫你,你快收拾收拾過去吧,二爺眼看着就要回了。”

木蕙心中一喜,趕緊答應:“好的我這就去,辛苦嬷嬷了。”

看着嬷嬷離開,木蕙飛快跑回去拉起剛剛躺下的觀沅:“睡什麽睡,快起來!”

觀沅莫名其妙:“你又發什麽瘋呢?”

木蕙拿起衣服往她身上扔:“你運氣好,碧心被夫人叫走,沒法值夜了,這麽好的機會,你還不趕緊的?”

觀沅還是有些猶豫:“可嬷嬷叫的是你啊。”

木蕙翻個白眼:“管她叫誰呢,有人值夜就行了,大不了碧心明早問起來,我說我頭疼。”

說完又有些奇怪地看着觀沅:“你幹嘛扭扭捏捏的?不會以為我要偷懶才叫你去的吧?”

觀沅苦笑:“哪兒能呢,我知道你的好意,只是……”

說不上是什麽感覺,心裏很想去,又有點害怕,擔心事情不那麽順利,又擔心太過順利。

木蕙才管不了她心裏有什麽糾結,将她拉起來往門外推:“別只是只是了,好好的問清楚大爺那邊的事,若他非要你過去,你就求他,哭着求,想盡辦法求,二爺保管舍不得,快去吧!”

觀沅一個人走在回長直院的路上。

初秋的夜晚微微吹着涼風,帶來一陣陣淡淡菊花香,還有遠處落葉的微苦氣息,又拂過她還來不及打理,只輕輕挽起的發絲。

月光如水,透過稀疏的雲層,斑駁地灑在青石小徑上,給這一條早就走過千百次的小路平添了幾分陌生與神秘。

觀沅思緒飄忽着,很突兀地,腦海中突然浮現在秋月庭時,二爺抱着她的樣子。那麽溫柔,叫她一顆心不由自主砰砰亂跳起來。

這一路走得時快時慢,像是極為期待,又極為害怕。

觀沅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産生這樣奇怪的情緒,十年來她每日從這條路走過,為什麽今天顯得格外不一樣呢?

終歸是到了長直院,二爺還沒回來。

觀沅裏裏外外檢查一遍,發現碧心早已準備妥當。

外面放着漱口水、刷牙子和牙粉,浴盆在房裏,已經放了溫水,甚至還貼心地在裏面撒了些紅色花瓣;旁邊案幾上,放着醒酒的茶水,并特意涼着一盞在旁邊。

這下她也沒什麽可做的了,便出去站在院中,等着二爺回來。

院子有幾株高大梧桐樹,葉子已半黃半綠,偶爾一兩片飄落下來,靜靜地打着旋兒,落在她的腳邊。

她有些耐不住,便在院子裏來回走動起來。

明月高懸,她的影子被月光拉得長長的,孤單地醞釀着滿腹的心事。

此刻,周圍的每一片葉子,每一縷風,每一聲蟲鳴,都牽動着她的思緒,叫她一刻不得平靜。

終于,外面傳來熟悉的腳步聲,觀沅一顆心猛地繃緊,眼睛盯着院門處,雙手不自覺地交疊在一起,指尖用力摩挲着。

修長而挺拔的身影出現在眼前,二爺仍穿着那身象牙白的錦袍,在月光的傾撒下,他整個人仿佛被鍍上一層淡淡銀輝,更顯得他清隽脫俗,英俊不凡。

窦炤看到觀沅,先是愣了一下,繼而輕輕笑了起來。

那笑容立刻驅散觀沅心中所有的陰霾與不安,她快步迎上去:“二爺你終于回來了。”

窦炤走過來,将手上拿着的一個小小食盒遞給她:“給你帶的桂花糕,聽說上次那一盤你都吃完了,想必是喜歡。打算明天一早給你,沒想到你還在。”

觀沅止不住溢出一點笑容來,接了桂花糕,然後看一眼他身後:“觀海呢,他怎麽沒跟着?”

窦炤道:“叫他先回去了,我看今晚月色不錯,在外面多走了幾步。早知道是你值夜,我該早些回來才是,讓我看看你的手怎麽樣了?”

他說着拉過觀沅的手,看到細嫩的皮膚上只有一點粉色印子,心知已無大礙,這才放下心來:“還好沒事,不然又要折騰許久。”

突然想起上次七夕夜,聽到她們說染指甲,又忍不住盯着她的手多看了兩眼。果然瞧見有一根指甲稍長,已被鳳仙花染得通紅。

這樣豔紅的顏色,襯着她雪嫩如蔥根般的手,極具沖擊力。頓時讓窦炤喉嚨緊了t緊,心中莫名湧出一點難以言喻的情愫,一時間竟有些控制不住地蠢蠢欲動起來。

觀沅見他神色不對,趕緊抽回手,笑道:“二爺喝了酒,還是先簌個口,喝點醒酒茶再沐浴吧。”

她轉身要進屋,窦炤卻抓着她的手一扯,将她摟進懷裏,靜靜地抱着,就跟白天在秋月庭一般。

觀沅不知道他什麽意思也不敢出聲,任由他抱着。鼻中聞到他身上有淡淡的木質清香,混合着一點點酒精味道,竟然意外地很好聞。

怎麽以前沒注意到呢?

抱了一會兒,觀沅怕喝了酒的二爺被夜風吹到,還是推開他,微微紅着臉:“咱們回屋吧,外面風涼,我伺候二爺洗了澡也好早些休息。”

窦炤淡淡一笑,點點頭,并不勉強。

他等不及地想收用了她,可是今天還不是時候,他還沒有确定好合适的正妻人選。在保證妻妾能和平相處之前,他還沒資格去動她。

再等等,再忍耐幾天,等到合适的時機,一定要狠狠地,将她吃進肚子!

回屋漱口完畢,他歪坐在太師椅上,等觀沅奉茶。

觀沅直接将碧心涼好的一盞茶端來:“二爺今天喝了許多酒嗎?”

“比往年生辰稍多一些,不過也算不得什麽。”窦炤端過茶,一般要先淺嘗一口,這是他的習慣,如果不合胃口就讓她們重新沏來。

可這盞茶,他只剛剛放在鼻端,眉頭便皺了起來。

觀沅見他突然停住,以為是茶不行,趕緊道:“這茶可能放了一會兒沒那麽好了,我再給二爺沏一盞吧。”

原本還要告訴二爺,這些都是碧心準備的,她也不想頂了別人的功勞。可這會兒二爺明顯對這個茶不滿意,她反而不好說什麽了,不然倒像是在故意甩鍋。

窦炤面上表情十分複雜,好一會兒,才深深看着觀沅,将那茶喝下半盞。

然後伸手摟住觀沅的腰,将她抱坐在自己大腿上。

一時間,他的聲音突然浸染了許多難以克制的欲念,嘆息般道:“我的阿沅,終于長大了啊!”

觀沅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要這樣,想要從他身上下來。

唇上一涼,窦炤已經将剩下的半盞茶喂進她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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