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玉簪輕垂
第32章 第 32 章 玉簪輕垂
這一下喝得急, 觀沅差點嗆住,掙紮着從窦炤身上下來,又捂着嘴咳嗽了兩聲。
“二爺這是做什麽?”她有點受夠他毫無來由的調戲, 為什麽不明明白白告訴她,他想怎樣呢?
窦炤似笑非笑看着她,眸光閃爍,也不出聲。
觀沅總覺得他今日眼神怪怪的, 很不對勁,看得她渾身難受。
不禁扭過頭佯怒道:“還說什麽我終于長大了, 奴婢難道是今日才長大?”
窦炤垂下眼簾,看一眼已經空掉的杯子,笑了笑, 起身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氣定神閑的:“自然不是,只不過今日的長大, 和以往的長大, 不一樣。”
觀沅站在花幾旁, 回頭疑惑看他:“哪裏不一樣?”
高高的方形金絲楠木花幾靜靜伫立,在柔和燈火照耀下,泛着一層細膩而溫潤的柔光。
幾上,一盆綠雲菊花正傲然綻放,花瓣細長垂墜,顏色由深至淺伸展,如同秋日林間輕盈垂落的綠綢, 平白為這靜谧的空間增添幾分靈動與詩意。
站在幾旁的觀沅,眉目如畫,臉上幾點淡淡雀斑, 如同秋日晨曦中斑駁的陽光。松松挽着的發髻在鬓邊垂下幾縷,為她平添了許多日常難得一見的溫婉與柔情。
花面交映,竟成就一幅慵懶而獨具韻味的美人畫卷。
窦炤心中微動,找出那支荷葉蓮蓬白玉簪來,走到她跟前,伸手為她斜斜插在發髻上。
白玉溫潤,粉面含春,觀沅眸光閃動,迷蒙地擡頭看他。
窦炤低頭,鼻尖輕輕在她白膩的翹鼻上輕輕蹭着,一只手輕攬她的纖腰,一只手輕撫她耳後,卻并不吻她。
兩人氣息交織,一呼一吸間,如同微風中糾纏不清的絲絲縷縷,醞釀出一團難以言喻的暧昧與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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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一切仿佛靜止,只有鼻端和耳後被他輕觸帶來的微妙癢意,叫觀沅忍不住有些顫抖起來。
呼出的氣息越來越燙,周圍的溫度快速攀升,觀沅額頭有細微薄汗萌出,明明沒有做什麽,她卻已經被抽幹力氣般站不住了。
“二爺……”
幾乎是呢喃的一聲低喚,讓窦炤貼在她腰上的手不自覺緊了緊。
可接下來,他放開她,在她白皙的小下巴上淺淺一捏:“伺候我沐浴吧!”
觀沅像是剛出水的魚,大口大口吸入新鮮空氣,好半天才讓自己砰砰亂跳的小心髒平複了些。
窦炤朗朗而立,展開雙臂站在那裏,等着她寬衣。
觀沅邁着發軟的步子走過去,先解身上各種挂飾,再解腰帶,然後由上至下,一顆一顆解那些該死的扣子。
她不僅腿軟,手也不穩,頸邊的幾顆小扣翻來覆去怎麽也解不開。
窦炤于是用自己的大手覆上她的小手,攆着她細嫩的指尖,一點一點地,帶着她解。
男人的手略顯粗糙,滾燙而有力,覆在她手上實在太有存在感。
觀沅好不容易平複的小心髒又砰砰亂跳起來,她想說幾句話來掩蓋內心怪異的沖動與慌亂。
“二,二爺,為什麽給我戴上簪子?”只是話一出口,才驚覺聲音也透着暧昧的緊張。
窦炤便擡手正了正那簪子,順勢往下,撫上她的後頸,緩緩摩挲着,來至耳根,臉頰。
“喜歡,想送給你,看你戴着它不能承受的樣子……”
低啞的,又蘊含着隐隐侵虐性的聲音,讓觀沅觸電般閉上眼睛,手指輕輕抖着,身體軟得想要倒下去。
感覺到火熱的大手已經撫上唇瓣,觀沅一咬牙,後退兩步躲開他,眼眶微紅:“二爺別捉弄奴婢了!剩下的爺自己脫吧,我去外間候着,爺洗完再喚我。”
她轉身逃難一般跑了,因步子不穩,還踢到一個加熱水的空壺,發出“咚”的聲音,滴溜溜滾去好遠。
觀沅已經管不了那許多,只想盡快離開這個環境,再待下去她真的要窒息。
窦炤收回手指,上面還殘留一點她唇瓣上軟潤的觸感,不禁揉了揉,按下心中蕩漾的情絲,開始自己脫衣服。
他一點也不急。
竟然敢給他下藥,雖然順水推舟受了,卻也不能叫她好過。
務必要讓她知道,盲目惹火的下場……
這個時候,碧心正在甄夫人房裏接受質詢。
夫人叫她過去,是這幾天老爺突然過問起家中奴仆的月銀來,說他聽見風聲,近幾年家中仆人的月錢從未足量發過,是怎麽一回事。
甄夫人按一直以來的慣例回答,說缺的那些是他們日常遲到、早退、弄壞了東西或偷懶被抓住罰下的錢。
其實在初期扣錢的時候,就有人找老爺投訴過,當時甄夫人拿出依據來,将那些人該扣的項目一一呈給老爺看。又說那些錢她也不會私吞,而是獎勵給做得好的奴仆們。
老爺當時還誇她做得好。
可這一次,老爺明顯不大相信她,并叫她将這三年來的扣費和獎勵明細明日之內拿給他看。
此外,老爺還特意問了一句:“聽說你那弟弟三年前就到了上京,怎不見他來拜訪?”
甄夫人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她三年前弄出這個扣費名目,一點點從幾個人開始,打壓住不服告狀的人,再到大範圍地扣,直到所有人都習以為常默認自己月錢縮減,所斂的銀錢全部都是拿去補貼這個不成器的弟弟。
那邊是個無底洞,這邊也只有每月不斷地進項才能填補,她早已習慣,甚至忘了這是瞞着老爺的,根本沒想到會被老爺發現。
如今老爺不僅要查賬,還點出她弟弟來,難不成已經全部知道了?
想來想去,貼補她弟弟這件事只有碧心一人知道,畢竟碧心就是她弟弟送過來的人,說是調教得好,可以送進窦炤那邊來日再用。
會不會是她不小心說漏了嘴?還是已經被窦炤收買,出賣了她?
越想越心焦的甄夫人這才深更半夜叫碧心過去盤問,要弄清楚狀況才好決定明天怎麽給老爺交代。
碧心當然是無辜的,一口咬定自己沒對任何人提過那邊的事,更不可能被窦炤收買,如果真是被收買,她如今也不會連觀沅一個小丫頭都治不了。
甄夫人審了半天什麽也審不出來,只得先放她回去。
看起來,應該t是有人在故意針對她了,想繼續瞞肯定瞞不過去,明天還是跟乖乖跟老爺交代,示個弱撒個嬌或許還有回轉餘地。
碧心從被叫過來開始就心神不寧,等夫人終于放她回去,她簡直飛一樣跑回長直院。
今晚對她來說是特別特別關鍵的日子,她決定用最直接的手段爬上二爺床,趁着二爺今天醉酒,給他醒酒茶裏下了藥,屆時孤男寡女,想不發生點什麽都不可能。
可誰能想到,這麽關鍵的時刻,夫人卻将她叫走,來人還不讓她回一趟房裏,抓着她就走了,她都沒來得及将那杯茶倒掉。
如今換了木蕙,也不知道她會不會繼續讓二爺喝那杯茶。
總之要趕緊趕回去,無論喝了沒喝,只要她能回去就還可以跟木蕙換過來。
她飛快跑回長直院,發現院門已關,便用力拍門:“木蕙,木蕙,快開開門,我回來了,木蕙!”
院門離正屋本就有好長一段距離,再加上屋那邊又是幾道門,這樣拍着裏面哪裏聽得見。
她使勁拍着,手都拍紅了,仍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直到驚動查夜的婆子,趕來看見是她,不高興道:“碧心姑娘這麽晚是要做什麽?吵醒了主子們怎麽辦?”
碧心急道:“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二爺講。”
婆子道:“憑你什麽重要的事,也不能這會兒鬧起來,實在性命攸關去夫人那邊,有人傳話的。快回去吧,別叫我老婆子難辦。”
碧心看着緊閉的院門,知道再沒別的辦法了,只希望木蕙看到那盞茶涼了,會給二爺重新換一杯吧!
她緊緊捏着手指,幾乎将手掌掐出血來,滿心不甘地離開。
觀沅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怪怪的,明明已經離開二爺房間,怎麽還沒放松下來?身體越來越燙,小腹處更是有一股難言的騷動,叫她坐立不安。
她起身推開窗棂,眼見月華如練,傾灑在那一叢碧綠的芭蕉葉上,仿佛鍍上一層薄薄銀紗。遠處的竹林在月光下更顯幽深,影影綽綽。
微風拂過,它們一起輕輕搖曳起來,發出沙沙的聲響……觀沅深深吸氣,努力想借夜色和冷風撫平她心中莫名的悸動。
然而,沒有用。
她關上窗子,回身給自己倒了杯涼水,咕隆咕隆喝完。
這時,窦炤在裏面喚她:“觀沅進來一下。”
她感覺好了一點,沒有多想,掀簾子進去。
發現窦炤并沒有洗完,還泡在水裏呢。
觀沅趕緊低下頭:“二爺有什麽吩咐嗎?”
“我渴了,給我倒杯茶。”
觀沅不敢擡頭,迅速倒了一杯茶,小心走過去遞給他:“二爺。”
窦炤看着她:“太遠了,拿不到。”
觀沅只得再靠近一些,将杯子遞到他手邊,只是這樣便能看到他光着的,精壯的臂膀,逼得她只能微微側過頭去。
窦炤輕笑了笑:“你很怕我?”
觀沅顫着聲音:“沒有。”
“擡起頭來!”命令式的,無法拒絕。
觀沅輕輕咬着唇,一點一點擡起頭,只是眼眸低垂着,仍是不敢正面看他。
窦炤接過她手裏的茶:“又不是沒看過,上次主動往我身上爬的時候怎不見你害羞呢?”
難以控制的紅暈悄悄爬上臉頰,觀沅嘴硬道:“并不是害羞,只是不想對二爺不敬。”
窦炤唇角微勾:“既如此,我允許你對我不敬。”
“……”若不是此刻滿身的難耐,她真想罵人。
沒辦法,只得緩緩擡眸,與他四目相對。
淡淡水霧中,她看到窦炤一雙桃花眼微微眯着,眼尾泛紅,眸光深邃。露出水面的上半身似乎比上次看見的更為緊繃些,手臂和頸部有青筋微微突出。
他,似乎也在隐忍着什麽。
觀沅心下激蕩,轉身想走,一只手卻被抓住。
窦炤微微用力,她整個人便被拉入水中,吓得尖叫一聲。
窦炤自水下攬住她的腰,将杯子遞在她手裏,在她耳邊呵氣:“還記得,該怎麽侍奉我喝茶嗎?”
觀沅癢得戰栗起來,手裏拿着杯子,蘊了春水的眼睛不自覺與他對視。
像是被他蠱惑,又像是被自己體內難言的悸動催逼着,觀沅淺淺喝下一口茶,微微喘息着湊近他。
她也沒有去吻他,而是輕輕觸着他的唇,碰到,又像是沒碰到。
兩人之間,只剩下氤氲的水汽,越來越高的溫度和越來越不能控制的呼吸。
窦炤掐在她腰上的手越來越緊,額上青筋突出,聲音啞得叫人臉紅:“上次你問我,怎麽才能有孩子,現在還想知道嗎?”
觀沅微微瞪大了眼睛。
窦炤伸手撫上她微微鼓起的臉,摩挲着,往下,來至衣領處,一點一點,解她的扣子。
觀沅只覺得身體過電般,一股細流直沖天靈,再也忍不住,貼近,主動吻住他。
唇齒纏綿,茶水緩緩流入喉嚨,可這點茶水更像是澆在烈焰上的小滴水,只能讓火燒得更旺而已。
窦炤悶哼一聲,由水中将她抱起,吻着她,揉着她,走向床榻。
觀沅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看見床邊燈燭亮得晃眼,一閃一閃的,跳躍着,又熱,又燙,燒得她想将自己撕裂。
可真這樣時,她哭了……
床頭玉制香爐中,冉冉青煙游蕩,與壓抑的聲音糾纏着,柔柔繞繞。
青絲散亂,發上玉簪果然承受不住,與綿密的香汗一起,混着點點痛而醉的淚水,悄然滑落枕邊。
窗外,明月低垂,星辰點點,仿佛也在靜靜聆聽,這深夜裏隐秘而令人瘋狂的歌謠。
……
第二天,還不到卯時,碧心便焦急地趕回長直院。
她昨晚回到下人房便已知道,替她值夜的不是木蕙,而是觀沅。
怎麽是她,為什麽是她,誰都好,怎麽偏偏是她?
她咬着牙,用力拍着仍然緊閉的院門。
“觀沅!觀沅——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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