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奴婢……疼
第33章 第 33 章 奴婢……疼
碧心那一聲一聲的呼喚只驚動了院中酣睡的鳥兒, 它們撲騰着翅膀叽叽喳喳飛過屋檐,掠過後窗,又驚醒了暈睡過去的觀沅。
她微微睜開眼, 發現自己的頭枕在男人精壯的臂彎裏,被他整個抱住,他的一雙大手搭在她不着絲縷的纖腰上。
貼的那麽近,她能清楚感受到他的健碩。
觀沅一動不敢動, 随着意識的漸漸清醒,強烈的酸脹黏疼感占據了整個大腦。
她沒想過是這樣的。
沒想到男人跟女人是這樣的。
木蕙跟水菱不是說兩人不穿衣服摟摟抱抱就會懷孩子嗎?
可為什麽, 為什麽還要被撕裂?被吞噬?被……
想起昨夜,一切都像做夢一般,她一直知道二爺很強壯, 只是不知道是那樣的強壯。
她軟得像一攤泥, 雙手軟若無骨輕推着,一邊是渴, 一邊是怕。
一開始他是克制而溫柔的, 看着她咬他的肩, 戰栗流淚,也會輕輕地吻她,從眼角,到耳垂,叫她放松,教她承受。
可那之後,他就像變了個人。
觀沅不敢再回憶, 是那麽的羞人,因為那之後不止是他變了,連她也變了。
她忘記一切, 在他一聲重似一聲的“阿沅,阿沅,阿沅……”中,漸漸迷失。
那些粗|重的,破碎的,不耐的,交織的聲音,這會兒想起來都覺得身上發麻,黏膩的空氣似乎變得更黏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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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又有些燙起來,感覺到抱着她的人似乎動了一下,她趕緊閉上眼睛。
不知道怎麽面對,也沒臉面對。
窦炤睜開眼,入眼便是觀沅那一張飄着紅暈的臉,得了他的澤被後,似乎更加粉嫩欲滴。
思及昨夜,當真是……當完全得到她的那一瞬,他已經開始後悔,為什麽不早一點要了她,以至耽擱了這麽久的好光陰。
一雙手很自然地游走起來,她豐滿而健康,觸之所及皆是軟彈,實在叫人愛不釋手。
可手再往下一點時,看到懷中的人兒翹長的睫毛耐不住地動了動。
原來她早醒了。
窦炤不由得玩心大起,手又回到腰間,在腰窩處輕輕捏一捏,再一撓。
觀沅憋不住“噗呲”笑出聲來,推一推他,抱着一角被子坐了起來。
窦炤便單手支頭,側躺着看她。
昨晚插在發上的玉簪已經滑落一半,随着她的起身,順着她白玉般細膩的香肩滑下,瀑布般青絲散落,襯得她一張臉嬌俏香豔,宛如晨曦中沾了露水的海棠,純潔又不失妩媚。
窦炤不禁有些呆了,又見她伸手去撿那簪子,擡手想将頭發挽起來。
可這麽一動,抓在胸前的被子便順勢滑下,頓時滿目春光。t
她的香肩在晨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澤,與那一縷縷如墨的青絲形成鮮明對比,那伶俜肩胛骨附近,還有深深淺淺紅紫的痕跡……
窦炤哪裏經得住,伸手将她抓在懷裏,深吻下去。
綿綿密密的吻,加上那火熱滾湯的手,觀沅很快便再次淪陷,化作一團輕飄飄無處依附的棉。
可是,當他将她放倒,想要再進一步,觀沅卻掐着他的肩,哀憐地:“二爺,奴婢……疼。”
窦炤硬生生停下,她不知道,她此時的樣子,只會激得他更想将她撕碎吞下。
他忍得額上青筋突出,身體撐得要爆炸,但最終還是忍住,低頭溫柔地吻她,喃喃低語:“好,讓你休息兩天,不疼了再來。”
觀沅輕嘆着:“二爺……”
窗外又是一陣驚鳥飛過,觀沅突然想起什麽,趕緊推開窦炤坐起來,腿腳發軟地下床。
“時辰不早了,該開院門了。”
窦炤看她軟着身子,手忙腳亂撿起昨晚扔得滿地的衣物,遮也不是,穿也不是,急得眼眶都紅了。
忍不住好笑道:“這會兒了,還害羞嗎?”
觀沅抱着衣服,盡量遮住重要部位,十分委屈:“爺別再開玩笑了,奴婢……”
“好了好了,”窦炤見她是真急,便好脾氣地翻了個身,面朝裏面,“這樣總可以了吧?”
觀沅這才小聲的:“謝謝爺。”
窦炤道:“你不用着急,現在時辰還早,她們沒那麽快來,再說,你不開門,她們也進不來。”
地上的衣服是濕的,已經沒法再穿,觀沅只得去外間拿了一套備用衣物穿上。
她一邊穿衣服,一邊急道:“可我好像聽見有人在拍門,而且房裏亂成這樣還得收拾,若被她們發現,我……我必須快點兒。”
觀沅穿好衣服來房裏收拾。
昨晚的衣物先包起來,這麽濕着被人看見一定會問的,還有床上……她走過去,掀開一點被子看昨晚她躺過的地方,果然一片泥濘,還夾雜着點點血跡。
頓時那種被一點點蠶食的記憶閃現,浸染着四肢百骸,叫她渾身發軟。
窦炤坐了起來,伸手将她抱在懷裏,低頭蹭着她的鼻尖,聲音暧昧:“昨晚,喜歡嗎?”
觀沅一張臉紅成柿子,側身将頭埋進他懷裏,不敢出聲。
窦炤繼續輕吻她的耳垂:“阿沅終于長大,成我的人了!”
觀沅這才明白,他昨天說她終于長大了是什麽意思。不由得露出一點點眼睛來,可憐兮兮望着他:“二爺,是要收了奴婢嗎?”
這才是重點啊!
窦炤想了想,将她拉坐起來,在她肉肉的小臉上揉了揉:“現在還不是時候,咱們的關系也不能透露給別人,等時機成熟,自然會給你開臉,明白了嗎?”
他很清楚,如果現在就給她一個正式的身份,讓別人都知道他倆的關系,她立刻會成為衆矢之的,以她如今這樣傻乎乎的性子,恐怕熬不過幾個月就被那些虎視眈眈的女人們給生吞活剝了。
只有等他正式定了親,娶了妻,其他人再無希望時,再給她一個名分,才能将她保全。
觀沅乖乖點頭,眼睛微微亮起:“那,我是不是不用去大爺那邊了?”
終于可以問出來,代價可真大呀!
窦炤笑了笑:“你還想去嗎?”
觀沅使勁搖頭:“奴婢如今,如今已是爺的人,自然不想再跟大爺。”
窦炤便輕點她的鼻子,挖苦:“是誰上次信誓旦旦要過去的?”
觀沅臉一紅,垂下眼睫:“那會兒,那會兒并不知道過去之後,要這樣……”
“怎樣?”窦炤故意。
觀沅雙手捂臉,又羞又嗔:“二爺!”
窦炤便湊近她耳邊,吹着氣道:“昨晚,我很喜歡。”
觀沅實在羞得不行,轉身跑出房間,然後又回頭道:“二爺快起吧,我收拾一下要去開門了。”
“你還沒伺候我穿衣呢。”
“爺自己穿。”她說着已經跑遠。
窦炤哂笑搖頭:“無法無天了!”
碧心在外面死命地拍門,又将查夜還沒換班的婆子招了來:“我說碧心姑娘今日是怎麽了?往常很知道規矩的,這還沒到時候呢,你急着吵醒二爺做什麽?”
碧心白着臉:“我真的有急事。”
“有急事也不差這一會兒,二爺那脾氣你不知道嗎?真惹惱了你擔得起嗎?可別拖累我們。”婆子已經是滿臉的不耐煩。
碧心待要再說,卻聽見“吱呀”一聲,門開了。
觀沅收拾得幹幹淨淨,對碧心笑道:“碧心姐姐這麽早?”
那婆子見門開了,橫那碧心一眼:“這不就開了麽?非要這麽鬧,若不是看着你是夫人派過來的,指定将你告給老太太。”
等婆子走了,碧心仔仔細細打量觀沅。
服飾整潔,梳着沒有任何裝飾的雙丫髻,笑容仍像往常一般清甜,只是那眉眼中,很明顯有了些經人事後的媚态,且臉很紅。
再往下看,那脖頸處,有淡淡的一片暗色,和一個明顯很深的吻痕,只是被衣領遮住大部分,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觀沅早被她盯得不自在,不由得心虛道:“碧心姐姐,看什麽呢?”
連聲音都比往常勾人了些。
碧心只覺得手腳冰涼,巨大的失望和憤怒讓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将觀沅一推,快步進了院子。
不一定的,也許是自己帶着先入為主的心思看觀沅,才覺得她哪哪哪兒都不對勁,看看房裏就知道了。
破了瓜,總會有痕跡的。
碧心飛快地沖進屋裏,外間沒看出問題來,只是放了一包換下來的衣物。
觀沅見她盯着衣服看,趕緊解釋:“那是昨日伺候爺沐浴,給他加水時不小心濺了些,所以換了一套。”
碧心恨恨瞟她兩眼。
然後在簾子外面問:“二爺起了嗎?碧心伺候爺穿衣。”
“進來吧!”
碧心掀簾子進去,見二爺跟往常一般,穿着整齊的中衣,只等她們來添上外袍等。
可再看其他地方,入眼便是有些潤濕的地面,和浴盆中明顯比平時少了許多的水。
更讓她心冷的是,房間裏彌漫揮之不去的男女激烈房事後的味道,她曾經在甄小爺那邊經常聞見,不會有錯的。只不過這裏窗子打開,味道已經散了許多,不是特別熟悉的人聞不出來而已。
窦炤見她看着浴盆發愣,難能可貴解釋一句:“昨晚水撒了一些,記得叫人來收拾,還有我那床單睡着不大舒服,已經扔了,重新換一套。”
碧心銀牙咬碎:“是!”
連床單都不給她看見,再明顯不過,觀沅跟二爺絕對有了歡好。
可是原本,昨夜在那張床上承歡的人該是她啊,她是怎麽将這麽好的機會白白送給觀沅的?
碧心簡直腸子都悔青了,只是再悔也沒有用,這都是她自己給人做的嫁衣。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二爺似乎沒打算公開,大概是對觀沅并不滿意,如此自己應該還有機會。
只要他們不說,她不說,就沒人知道這事兒,觀沅還是個三等小丫頭,她總有辦法治她的。
這邊才穿戴好,木蕙她們也都來了,大家開始各自忙碌起來。
窦炤洗漱後照例要去陪老太太用早點,吃完回來收拾東西再去東宮,直到下午申時許回來。這一段時間內都由觀海陪同,回到院裏才是丫鬟們服侍。
可這一次,窦炤從老太太處回來并沒有急着去東宮,而是讓觀海召集長直院所有丫鬟小厮,說有事情要宣布。
碧心一聽,心中大為驚慌,心想會不會是要給觀沅開臉,宣布她為通房,以後要當半個主子對待?
可想一想又不對勁,一般給丫頭開臉不會是爺們自己做,而是交由夫人來處理的。
還是說,二爺等不及了?
觀沅一顆心也砰砰亂跳,之前二爺說先瞞着她其實是發自內心願意的,這種事她真的很害羞,而且一點準備都沒有,若被木蕙跟水菱知道了,還不知道怎麽打趣她。
還是等準備好之後,大家聽起來沒那麽突兀再公布要好一些。
大家各自懷着不同的心情,在院子裏排隊站好。
窦炤今日穿一身十分亮眼的霜色繡金線箭袖袍,春風滿面地站在衆人面前,器宇軒昂,風流倜傥。
觀沅作為三等丫鬟站在後面,雖然窦炤可能都看不到她,她仍然低着頭,不敢擡頭怕與他對視。
昨晚的事到了現在更失真了些,若不是那裏揮之不去的異樣感提醒着,她已經不是從前的少女,她真的會覺得那全是一場夢t。
見人已來齊,窦炤示意觀海可以開始了。
觀海便清了清喉嚨,大聲道:“老爺近日已查清,這三年來夫人克扣了咱們長直院奴仆月銀共四十二兩五錢三分,我已經領了銀子回來,待會兒給大家按級別返還。”
長直院總共也就二十來人,一聽居然要給他們分發四十兩銀子,一時全都高興得歡呼起來。
觀海又拍拍手:“這是一件喜事兒,另有一件不大高興的,就是咱們院裏總有些人喜歡往外面遞消息。”
這話一出,現場立馬安靜起來,特別是碧心跟采菊,臉色刷的就白了。
觀海看着采菊:“采菊姑娘,說的就是你!”
采菊一陣頭暈目眩,上前在窦炤跟前跪了下來:“二爺,二爺我再也不敢了,我,我都是無意跟其他院裏丫頭們聊天亂說的,真不是有心要傳遞什麽消息啊。”
觀海道:“爺知道你是無心,所以也并不打算攆你出去,只降你為三等丫鬟,在下面聽使喚就好了,只是往後若再犯,就別怪爺不客氣了。”
采菊喜出望外,連忙磕頭:“是,采菊明白,再也不敢了,謝二爺開恩。”
等她下去,觀海繼續道:“采菊降級,二爺身邊無人伺候茶水,便恢複觀沅二等丫鬟身份,繼續在二爺身邊伺候。”
觀沅聽到她的名字,先是吓了一跳,接着聽見是恢複她為二等丫鬟,又松了一口氣,可再一聽還是要回去伺候茶水,不免又有些忐忑。
也不知道有了那樣一層關系之後,二爺是不是還跟以前一樣難伺候。
應該會好點吧?
最後,觀海又宣布了一個長直院丫鬟們最為開心的消息。
他說:“二爺考慮到院裏姑娘們也有一顆愛美之心,從今往後不再強迫大家多吃飯、曬太陽,也不再要求單一發型,大家喜歡怎樣都行,衣服也可以跟別的院裏一樣,大家自己選擇。”
丫鬟們高興得跳起來,這可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輩子還能趕上二爺想通了的時候,簡直做夢一樣。
這時窦炤強調道:“雖說不強求大家健壯,但多吃飯多跑步總是好的,希望你們以健康為主,莫要追求瘦弱慘白,不然我還會改回去的。”
衆人齊齊答應:“是!”
事情宣布完畢,大家排隊去觀海那裏領銀子,窦炤卻朝觀沅招了招手:“你,跟我過來。”
觀沅微睜了眼睛,不明白他怎麽敢這樣明目張膽單獨叫她。
木蕙将她一推:“快去吧,是不是二爺要單獨給你賞了?”
也對,上次說過要額外賞她的,差點忘了。
她跟上窦炤,一路跟進了房內。
觀沅站在門口有點不敢進去:“二爺,有什麽事嗎?”
窦炤好笑:“怎麽,怕我吃了你?”
觀沅想了想,認真點頭。
真怕。
窦炤便走過來,拉着她的手一扯,便将她拉入懷中,一只手摟在她腰上,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沒良心的小東西,才下床,就翻臉不認賬了嗎?”
觀沅臉紅透至耳根:“奴婢,奴婢害怕,怕被人看見。”
“那你早上漏了個東西在這裏,怎不怕被人看見?”窦炤摟着她的腰貼近。
“什麽東西?”觀沅真不明白。
窦炤便從袖中将那只白玉簪拿了出來,給她重新插在發髻上。
然後瞧着她:“我說了,以後都要看你戴着它,求饒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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