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好親嗎?
第29章 029章 好親嗎?
翌日是周末。
蘇棠的鬧鐘沒有響, 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八點鐘了。
室內拉着遮光窗簾,光線暗淡,但也能清晰的看到房間裏的布局。
是顧北言的主卧, 但是男人不在,身側的床鋪整潔幹淨, 沒有睡過的痕跡。
這也不奇怪, 即便睡過,這人也會把床鋪整理到這種狀态。
蘇棠揉了揉額角, 揭開被子下床,讓宿醉後尚且混沌的大腦自己處理信息。
往洗手間走得時候,她感覺自己的大腿根有點酸, 好像跑過八百米似得腿軟, 她沒放在心上。
直到她在洗手間的鏡子裏看到頸間和鎖骨位置的紅痕, 遲鈍的大腦才終于給出了處理結果,腦海中開始回放昨晚的畫面。
她在酒吧門口被男人接回家,在沙發上調戲他, 在大床上吻他。
浴室裏, 男人的長指肆意游走, 大床上, 浮沉間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畫面……
蘇棠捂住臉, 啊啊啊,住腦啊。
洗手間的門被推開, 顧北言那張清俊溫雅的臉出現在門口。
他面色如常, 語氣平靜:“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蘇棠看着他那張慣常寡淡的臉和一絲不茍穿着的襯衫,腦海中閃過的卻是她的手指勾着男人的領帶,在他身上肆意作亂的畫面。
他的胸肌比想象中要硬,腹肌塊壘分明, 即便是動情用力時,他的表情依舊管理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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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光下,五官流暢好看。
他俯身在她耳邊低喃,問她感覺怎麽樣,要快一點還是慢一點。
他說他沒有經驗,需要她的反饋來調整角度、速度、力度、深度……
蘇棠已經想不起自己的回答,但男人那張情事時依舊清雅矜貴的臉卻牢牢的印在了她的腦海中。
他是技術流和學院派,即便是那樣的時刻,他依舊一板一眼,克制禮貌。
會根據她的表情和嗓子裏溢出的聲音判斷着力點,然後固定角度,用力或者收力。
或許是她喝醉,也或許是第一次沒有經驗,他并沒有開發很多姿勢,但也足夠讓蘇棠享受那場初來的情事。
看她久久沒有回應,顧北言重複了剛才的話題:“抱歉,第一次沒太有經驗,所以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或者有沒有傷到你?”
“沒……”蘇棠開口之後才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多麽的啞,這也側面洩露了她昨晚到底喊了多久。
她迅速閉了嘴。
顧北言眸底染上一抹複雜,迅速走進洗手間,手背按在蘇棠的額頭上:“嗓子怎麽啞了?發燒了嗎?”
男人泛着點涼意的手背覆上,蘇棠的身子不自覺一僵。
她想說點什麽,又因為啞到不像話的聲音而選擇不開口。
顧北言的手很快挪開:“應該不燒。”
他垂眸看她,語氣關切:“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蘇棠使勁搖頭,擡手把他往洗手間外推,再問下去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回應了。
等把人推出門去,她順手上了鎖。
啪嗒一聲,蘇棠的脊背靠在門上,害羞的感覺後知後覺蔓延而來。
她并不覺得自己是酒後亂性,大概只是酒精釋放出了她的原始欲望,而對方是她接過很多次吻的合法老公,這是很正常的順理成章的事情。
但……依舊是有些害羞。
男人再次敲了門,嗓音沉悅:“我去給你沖杯蜂蜜水。”
蘇棠沒應聲,直到男人的腳步聲走遠,才緩慢松了一口氣。
她迅速洗漱完又套了件高領毛衣,脖頸上的痕跡被完美遮住,她慶幸現在不是夏季。
等她從洗手間出來,看到男人已經在吧臺等着了,他把蜂蜜水遞過來:“潤喉。”
蘇棠接過杯子一口氣把蜂蜜水喝光,嗓子總算舒服多了。
顧北言垂眸望着她:“真的沒有哪裏不舒服嗎?”
蘇棠搖頭:“沒有。”
謝天謝地,聲音總算恢複九成正常了,只微微有點啞。
顧北言颔首:“下樓吃飯?”
蘇棠點了頭,拿上手機和顧北言一起往樓下走。
過程中她注意到,顧北言襯衫下的後頸位置也有抓痕,回想昨晚隐約的場景。
她不自覺移開視線。
所以昨晚算是互相傷害。
她平衡了。
……
吃過早飯蘇棠出發去服裝設計工作室加班,錦棠這邊已經開始準備明年的春夏裝,工作量不少。
一直忙到下午,蘇棠接到沈伊的電話,問她晚上有沒有時間去陶藝館。
“渣男在朋友圈官宣了新戀情,鹿凝的狀态很不好,我得出發去趕行程,七點的飛機。”
“好,我正好準備下班,馬上過去。”
蘇棠收拾了包包,驅車直奔了陶藝館。
鹿凝的狀态很不好,羅述官宣遇到一生摯愛像是一柄利劍,背刺了鹿凝十年的付出。
沈伊已經打電話罵過羅述,蘇棠能做的不多,只能盡量讓鹿凝忙起來。
晚餐後她帶着鹿凝去超市買了包馄饨和做鹵味的食材,回家以後兩人就開始窩在t廚房忙活。
等把馄饨包好凍起來,時間也到了晚上十點多鐘,顧北言打來了電話。
蘇棠揉了揉有點酸的腰走到窗邊接聽:“喂。”
“蘇阿姨說你還沒回家,在加班?”顧北言的聲音染着點疲憊,應該也是剛忙完。
“我今天在鹿凝這邊,不回簡園。”蘇棠猶豫片刻:“明天應該也不回。”
顧北言沉默了幾秒:“我正好在附近,順路過去一趟。”
蘇棠想說不用,男人已經利落的挂斷了電話。
她只能跟鹿凝說了聲,去廚房打包了點胡蘿蔔素什錦的小馄饨。
“人來都來了,要不待會你跟他一塊回去,我一個人沒事的。”鹿凝倚着門框,一臉憔悴。
蘇棠擡手捏了捏她的臉:“你臉上就寫着倆字:別走。”
鹿凝被她逗笑了:“這不是怕顧總有意見嗎。”
“他不重要。”蘇棠躬身把胡蘿蔔素什錦的馄饨拿出來,又寫了張标簽貼上。
鹿凝沉思片刻:“他在你心裏應該還是有點重量的。”
“嗯?”蘇棠沒聽懂。
“還惦記着分他馄饨,不讓他白跑一趟。”
蘇棠笑:“主要咱倆吃不完,我不想讓你吃放太久的,正好給他分點,等你吃完我過來給你包新的。”
鹿凝能感覺出來,蘇棠好像不想承認,她和顧北言之間多少有了感情的事實,便也沒有揭穿。
況且她自己的感情就是一筆糊塗賬,她也不想分享失敗的經驗。
顧北言應該确實在附近,不到半小時車子就停在了陶藝館門口,蘇棠穿了件外套提着馄饨盒出去。
顧北言正立在車旁,手裏還拎着個挺大的袋子。
裁減合體的西裝和大衣襯得他身形挺拔利落,路燈打下來的剪影都長身玉立的清隽。
蘇棠緊走幾步過去,把手裏的馄饨遞給他:“晚上包了些馄饨,我和鹿凝吃不完,給你分享點。”
顧北言接到手裏,又把自己提着的袋子遞給蘇棠:“給你們買了點宵夜。”
蘇棠垂眸看了一眼:“燒烤?”
很難想象顧北言會想起來買燒烤當宵夜,她甚至懷疑這人有沒有吃過燒烤。
顧北言颔首:“林硯說你們應該會喜歡。”
副駕駛的林硯這才降下車窗跟蘇棠打了聲招呼,之後又迅速把窗子升上去了。
老板娘不回家這事兒,他作為助理有時候也挺無助的。
蘇棠笑:“嗯,挺喜歡的。”
兩人面對面的沉默了幾秒,冷風從旁邊刮過,引的蘇棠緊了緊大衣。
顧北言擡手觸了觸她的耳朵,冰涼的觸感,這是要放她快些回室內的信號和理由。
但他就是莫名想多跟她待一會。
“明天有什麽安排?”他問道。
“陪着鹿凝。”蘇棠解釋了一句:“她前男友官宣了新戀情,我擔心她一個人出問題,可能要多陪她待幾天。”
雖然不理解,但顧北言也沒多說什麽。
兩人沒了後續話題,顧北言也不能在冷風中要求蘇棠陪他傻站着:“回去吧,早點休息。”
“嗯。”蘇棠擺了擺手:“那我走了,晚安。”
蘇棠想,顧北言應該才不在乎她回不回去,這人無論是表情還是語氣,都和從前別無二致。
一直等陶藝館的大門關上顧北言才轉身上了車,司機啓動車子,一路朝簡園駛去。
顧北言擡手按了按眉心,問了林硯一個問題:“怎麽讓一個失戀的人快速走出來?”
“一段新的戀情或者是事業的重大轉機。”林硯有理有據:“這都是根據我身邊朋友的經歷總結的。”
顧北言颔首,鼓勵他繼續說。
“我有個朋友被甩後郁郁寡歡了半年,我們怎麽勸都不好用,最後相親遇到真愛,不到一個月容光煥發。另一個朋友是失戀後遇到新的工作機會,跳槽去新公司,半年後升職加薪,從此在事業上平步青雲,失戀當然就無所謂了。”
末了林硯對顧北言說:“顧總,你說我要是失戀了,能加薪嗎?”
顧北言擡眸看他:“如果你說的這個有用,可以考慮加薪。”
林硯眼睛一亮:“那您還有什麽要咨詢的?感情問題我一定知無不言。”
“感情問題就算了,看上去你只對失戀比較擅長。”
林硯擡手捂住心髒:“老板,你罵的有點髒。”
顧北言沒搭理他,拿過手機給周予衡發消息:“我記得你認識一個景鎮的陶藝大師。”
周予衡:“對,朱老師。我投了他小兒子的陶瓷連鎖品牌店。”
顧北言:“有個忙需要你幫一下。”
……
蘇棠一直在陶藝館住到周三。
當天下午,霜滿天和啓星的合作簽署完成,霜滿天正式開啓新紀元,蘇棠感覺自己肩上的擔子都跟着輕了些。
晚上她定了包廂請霜滿天和啓星的工作人員吃飯。
去餐廳的路上蘇棠接到了鹿凝打來的電話:“棠寶,你晚上不用來陶藝館這邊了,我要出個差,已經在收拾東西了。”
“出差?你去哪兒出差?”
“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我最喜歡的陶藝大師朱老師嗎?”
“景鎮那個朱老師?”
“對啊!”鹿凝的語氣聽得出激動:“我一直想拜她老人家為師,遞過幾次自薦信,工作室的回複都是朱老師沒有收徒的意願。可就在半小時前,工作室給我打了電話,說朱老師要收我為徒!”
蘇棠:“那也用不着這麽着急出發吧?店裏的工作你安排好了?”
“我本來也沒想這麽着急的,但對方的意思是越快越好,食宿都安排完了,明天上午就要開班了。”
鹿凝邊收拾行李箱邊說:“工作是這邊交給店裏的員工負責,我只要挨個給VIP客戶打個電話說明情況就行了。”
聽得出鹿凝的情緒激動,整個人好像都煥發了生機,蘇棠也由衷的替她高興:“行,那你快去吧,一路順風,到地方給我報個平安。”
挂斷電話之後鹿凝又在閨蜜小群裏輸出了事情的經過,末了還發了幾條碎碎念。
“我真沒想到我會有這樣的幸運,啊啊啊,太激動了。”
“果然男人影響我的財運!”
“前腳離開渣男,後腳我就事業順遂了!”
沈伊:“我就說吧!男人影響我們拔刀的速度,我們女孩子當然拼事業第一!”
蘇棠:“我怎麽感覺兩位在點我?”
鹿凝:“哈哈哈,沒有沒有,會給老婆點宵夜的顧總是有進步的。”
沈伊:“所以只點了宵夜,連束花都沒帶?不知道咱們棠寶喜歡花嗎?”
鹿凝:“也不能怪他吧,棠寶在我這兒的原因是因為我失戀,結果他還送束花,是不是有點太高調了?我感覺以總裁的情商,幹不出這事兒。”
沈伊:“莫名有點道理。”
蘇棠:“……”
她并不覺得顧北言是這麽有情商的人。
車子駛入餐廳停車場,蘇棠收起手機下了車。
……
一頓賓主盡歡的晚餐一直進行到晚上九點半,之後蘇棠讓葉琛帶着衆人進行下一場。
送了人離開,她折回了餐廳前臺,找服務生要了杯水,一個人坐在了休息區。
其實她今天的酒喝的不多,頂多算是微醺的狀态,只是霜滿天的事情解決,她如釋重負的同時也感覺有些疲憊。
就好像身體裏緊緊繃着的弦突然被人拿掉了。
她不需要在緊緊崩起來,也不需要繼續拿錦棠服裝工作室那邊賺的錢貼補霜滿天,更不需要參加各種虛與委蛇的晚宴。
她只需要把精力撤下來,重新投入到自己感興趣的事情當中。
突如其來的放松也像一種神經麻痹,讓她産生了一種大病初愈的虛弱感。
她撐着額頭休息了一會兒,再睜眼時先瞧見的便是一雙纖塵不染的黑色皮鞋。
她倏然擡了頭,面前站着的正是顧北言,男人大概剛過來,身上還染着室外的寒氣。
裁減合體的大衣讓他看上去清隽溫雅,很是招人。
顧北言朝她伸出手來,蘇棠被他溫厚的手掌牽着往前走,從中獲得了一些溫暖的力量。
兩人并肩出了餐廳的門,又上了門口的車。
回家的路途中顧北言接了幾通電話,蘇棠閉目養神。
她沒有追問顧北言為什麽知道她在這兒,沒什麽好奇怪的,他好像永遠都能掌握她的行蹤。
回家以後蘇棠先上樓洗了個澡,之後又下了樓。
顧北言正在廚房煮東西,白衫黑褲,單手插兜,倒是頗有幾分落拓不羁的架勢t。
很帥。
蘇棠看了兩眼,又回到客廳在地毯上坐下,開始繼續拼鮮花城堡的積木。
顧北言再過來的時候端了杯醒酒湯,和那天是一樣的,入口的味道酸甜可口。
蘇棠一口氣喝完,道謝:“謝謝……其實我今天喝的不多。”
“看出來了。”顧北言在她身邊落了座。
蘇棠好奇的問他:“怎麽看出來的?”
顧北言盯了她兩秒,腦海裏似乎有千言萬語,但最後還是戰術性的選擇了閉嘴:“感覺。”
蘇棠:“……”
她往後仰了仰,手按在地毯上摸到一個東西,她從地毯下面撿出來,發現是一枚銀質領針。
“是你的嗎?”她遞向顧北言:“怎麽會掉在這裏。”
顧北言伸手把領針握在掌心,慢條斯理道:“你弄得。”
蘇棠的“我怎麽不記得”還沒開口,腦海中就閃過一段畫面。
她躺在沙發上圈住男人的脖子,說他像自己的老公。
她好像還問他“……嘴巴這麽軟,好親嗎?”
顧北言似是以為她忘了,慢條斯理的提醒:“你說你老早就想摘我的領針了,每次看到它都有把我脫……”
“噓。”蘇棠捂住他的嘴:“你不記得了,那天的事情你全都忘掉了。”
瞧着她發紅的臉頰和耳尖,顧北言從善如流的點頭:“是的,最近記性不太好,已經忘記了。”
蘇棠看着男人拙劣的演技,咬唇避開他熱烈的視線,手指似是被男人的唇燙到,急忙收了回來。
又沉默着拼了會樂高,顧北言問:“時間不早了,要回去睡覺嗎?”
蘇棠的手微不可查的一頓:“一起睡嗎?”
顧北言颔首,一板一眼的科普:“科學研究表明,一定頻率的同房可以讓夫妻關系更加穩定和諧。”
蘇棠的臉再次紅到耳尖。
倒也不必說的如此一本正經。
兩人并肩上了樓,樓梯口顧北言問蘇棠去哪個房間,并給出了合理的建議。
“主要看你想睡在哪個房間。”顧北言說:“做完以後我會重新更換床單,會把你抱到另一個房間。”
“為什麽要換床單?”蘇棠有點茫然,上次的記憶是斷片的,她确實沒印象了。
顧北言擡手在她耳垂上輕捏了兩下,嗓音壓得低低的:“太太好像對自己的身體不是很了解。”
蘇棠轉身往次卧走,手指又被男人拉住,他往前一步把蘇棠籠在身前。
高大的身影躬身靠過來,唇卻落在她的耳垂上。
激的蘇棠一個戰栗,咬緊牙關才沒讓聲音溢出來。
男人嗓音沉悅:“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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