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可是我太想殿下了 裴煦有氣無力的……

第8章 可是我太想殿下了 裴煦有氣無力的……

裴煦有氣無力的樣子讓姬元徽有些擔心,他彎腰将人抱了起來往寝室去。

被抱起來裴煦也沒有太大反應,只是主動擡起胳膊環住了姬元徽的脖子,将臉頰貼在他身前,整個人蔫蔫的。

“怎麽這麽沒精神?又發熱了?”進了卧房姬元徽将人放下,撥開他的額發将自己的額頭貼了上去,感受了會兒疑惑道,“不熱啊……其他地方不舒服?”

[是不是太矯情了,會惹人生厭的吧]

[殿下也很累,還是不要多生事端了]

“讓殿下擔心了,都是小事,沒有不舒服。”裴煦輕聲道,“只是見到了不喜歡的人,心中煩悶,有些累罷了。”

“怎麽還說沒有不舒服,心裏不舒服也是不舒服。”姬元徽拇指輕輕蹭過他的臉頰,“怎麽會是小事呢,你不高興已經是天大的事了。”

裴煦還怔愣着,姬元徽已經湊近了過來,在他左側臉頰親了下:“這樣呢,好些了嗎?”

見他沒有反應,姬元徽摸摸下巴:“我這麽英俊,出賣色相怎麽可能博不到美人一笑?肯定是賣的還不夠多。”

說完,他又在裴煦右側臉頰也補了一下。他們靠得極近,姬元徽用額頭抵着裴煦額頭,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他語氣不自覺就柔和了下來,溫聲細語的詢問:“喜歡嗎?還親嗎?”

裴煦定定望着他,那些尖銳的攻擊性全收斂了起來,連聲音都軟和了,他嗯了一聲。

姬元徽就繼續将親吻落在他額頭,鼻尖。裴煦放松了很多,閉着眼任由親吻落在每一處。

忽然,姬元徽動作停了下來,裴煦有些疑惑的睜開眼,就看見姬元徽目光落在他嘴唇上。

見裴煦睜開了眼,姬元徽目光毫不避諱的和他對上,很輕的在他唇上貼了下。裴煦知道這是詢問的意思,于是擡手環住了姬元徽的脖子。

姬元徽了然,這是同意了。他喉結滾動了下,聲音有些幹啞:“融融,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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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煦很配合的張開唇瓣任由他的舌頭闖進來,強盜一樣急切的搜刮掠奪。大腦因為缺氧而變得遲鈍迷茫,身體也輕飄飄的,像是海浪中的一葉小舟,随時可能會溺斃在疾風驟雨中。

[喜歡,喜歡殿下……]

[如果能靠得更近一點就好了]

裴煦混亂的想着。

姬元徽不知道什麽時候牽住了他的手,與他十指緊扣在一起,輕輕捏了捏。

裴煦神思混亂,沒有反應過來姬元徽的意思。

姬元徽顯然意猶未盡,但還是松開了他,裴煦攀在他身上循着他後撤的軌跡追過來,卻被姬元徽捏着下巴按住了。

“都快親暈了,還親?”姬元徽有些好笑,目光在他沾着水痕的唇瓣上流連,“怎麽還是不會換氣啊,融融。”

裴煦眨了眨眼,腦子慢半拍的反應了過來,然後就發現兩人現在的姿勢很……下流。

方才親着親着也不知怎麽就抱到了一起,越靠越近,現在他整個人都坐在姬元徽腿上,姬元徽一手與他十指緊扣,另一手放在他腰間,不時摸一把揩油。

姬元徽還在自顧自說着話:“怎麽這麽好哄這麽乖呢……”

裴煦動了動,嘗試從姬元徽身上下去。不動還好,這一動裴煦就被什麽東西抵住了。

姬元徽身體一僵,裴煦也是一愣,他似乎不太确定,于是又動了動,然後就被姬元徽按住了腰。

姬元徽咬牙:“祖宗,別亂動了。”

“殿下是不是……”姬元徽的縱容讓他膽子越發大了,裴煦低頭向下看,但視線被堆疊的衣物遮擋住了,“那什麽了……”

“這是什麽稀奇事嗎?”姬元徽忍無可忍拍了他屁股一下,捏着他下巴晃了晃,“還蹭?知道是什麽還蹭?欠草了是吧?”

“唔……”裴煦被捏着下巴,眼睛卻因為好奇忍不住往下瞟。

姬元徽覺得自己應該理解,十七八歲正是對這些事一知半解的年紀,好奇是正常的。

“好奇?”裴煦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姬元徽拉着手隔着衣服碰了下,“摸到了嗎?”

裴煦被嚇了一下,嗖得抽回了手。他一臉餘驚未定的模樣,像是聯想到了什麽,迅速從臉頰紅到了耳根。

然後姬元徽很快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了。

[好燙]

[直接來會死的吧]

[殿下不會舍得我死掉的吧]

果然是葉公好龍,真要給他看馬上就被吓成鹌鹑了。

姬元徽故意貼着他耳朵問:“還好奇嗎?”

裴煦把腦袋紮到他懷裏裝死,不出聲了。

過了好一會兒,裴煦抓了抓他的衣服:“殿下,怎麽辦?”

姬元徽道:“什麽怎麽辦?”

“這個……”裴煦指了指,小聲問,“這個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姬元徽努力平心靜氣,“放着別管它一會兒就下去了。”

“真的可以嗎?”裴煦組織了下措辭,“可它好像,很精神。”

姬元徽捂住他的嘴,額角直跳:“你別說話別亂動就可以。”

……

用過晚膳,再回到房間時姬元徽折回來的那支梅花已經被張管家修剪好,插在花瓶裏擺到顯眼處了。

裴煦撥了撥花瓣,有些訝異:“快要驚蟄了,居然還有開得這樣好的梅花。”

“道觀山上的。”姬元徽擡頭看了一眼,繼續埋頭處理文書,“還記得前幾日你生病時來給你診脈的那個白發道士嗎?從他那裏折來的。”

那時裴煦病得迷迷糊糊的,完全回憶不起來看診之人的面容了,只依稀記得那人有一頭晃眼的白發。他病了許多日不見轉好,那人來看過之後留下方子只服了幾劑便好了。

“居然是道士嗎?”裴煦回憶了下,依舊記不起面容,“那位老先生醫術高明,我還當是宮中的哪位太醫。”

姬元徽支着腦袋叮囑:“有時候他比太醫頂用,你現在服的那些溫養身體的藥也是他開的,記得日日喝,不要落下。”

裴煦應下,坐到了姬元徽身側:“殿下近來好像很忙。”

“平日裏清閑得很,偶爾忙一陣也是應該的。”姬元徽的筆寫寫停停,“東邊的景國起了戰事,局勢不定,若是起兵那位勝了禮部要随時預備着和司賓寺一起把景國那位質子送回去。畢竟是親父子,我們不送回去他們也會開口要人,倒不如給新君送個人情。”

“還有三月份的春闱,也是禮部全權主持。”姬元徽揉着太陽穴,蹙眉,“這密密麻麻的字真是看得人頭暈。”

裴煦适時道:“如果我能幫襯殿下一二就好了。”

姬元徽挑眉,停筆看向他:“很想入仕?”

裴煦很誠實的點頭:“嗯。”

“你的名字我遞到吏部去了,但是能補哪個位置的缺就不是我能說得準的了。”姬元徽煞有其事的嘆氣,“你家殿下的手最多也只能伸這麽長了,本事實在有限,真是慚愧。”

姬元徽每多說一個字,裴煦的眼睛便更亮一分,聽這意思是已經安排得八九不離十了。

“分到哪裏都好……”裴煦低聲道,“只要能有機會就好。”

“你書分明讀得不差,為什麽不去參加科考呢?”姬元徽還是有些不解:“文士最愛計較這個,若不是進士出身,哪怕你日後位列三公也免不了有多嘴的在背後念叨些‘不過是個承蔭封官的’之類的閑言。”

“我不在意這些。”裴煦垂眸笑了笑,“從前在家中時,我父親……他無意讓我入仕。殿下寬厚,但科考三年又三年,我等不了。”

姬元徽托着臉聽:“什麽事這麽急?”

“明德十八年時曾出過一樁大案,從三品大員國子祭酒被人刺死在相府外,案子繞過了大理寺直接由刑部随便捉了幾個人頂罪,最後不了了之。”裴煦看向姬元徽,“此事殿下可有印象?”

姬元徽點頭:“這事鬧得實在難看,那時我雖不在京中,但也聽說了個十之八九。據傳彼時的大理寺卿與國子祭酒交好,跪在禦前求陛下重審此案,然而不久之後大理寺卿也被卸任下了獄,至今還被羁押在刑部大獄中。”

“我的老師便是那位含冤入獄的大理寺卿。”裴煦攥着衣袍的手指收緊,“隴西與殿下一別,我被接回京中。但只過了月餘,就被輾轉送去了東陵郡。”

他擡頭笑了笑,補充道:“父親不太喜歡我,新夫人也不喜歡我,弟弟妹妹們……也一樣。将我放在跟前實在礙眼,于是就被送走了。”

“到了東陵郡,我開始在東陵書院讀書。東陵書院原是本地大族宣氏的族學,後來廣收學子擴為書院。書院當時的院長便是出身于東陵宣氏的國子祭酒宣述宣大人。”

“大理寺卿陸大人與宣大人是同鄉,又是同一年的進士,兩人交情匪淺,空閑時常常一同來書院考校學生們的功課。”裴煦道,“陸大人對我的文章多有指點,後來我拜到了他門下,成了他的學生之一。”

“之一?陸大人門下學生很多嗎?”姬元徽聽說過的倒不是這樣,于是随口一問,“下午來的那個也是?”

“并不多,老師門下只有師兄,我,還有……”裴煦似乎連與那人扯上關系都覺得丢份,他呼出口氣,“還有段息,我們三人。”

這樣便對了,當年查到的消息裏那位陸大人清廉得很,交際也不廣,不像是會有許多門生的樣子。

姬元徽繼續道:“你和你那師弟關系不好?關系不好還見他做什麽。”

“我與他同窗四年,又師出一門,原以為多少會有些同窗情誼,擔心他萬一是為老師的事來的……”裴煦眸色暗了暗,“是我想多了。”

[若是師兄還在就好了]

姬元徽不着聲色擡眸,目光從裴煦神情落寞的臉上掃過,沒有多言。

裴煦那位師兄他是知道的,那位已經死去了的國子祭酒家宣大人的獨子,才德兼備,郎豔獨絕,據說是位十全十美的人物。

不過可惜死的也早,于是也沒什麽好多說的了。

“隴西兩年,東陵四年……”姬元徽伸出手,指尖穿過他的發絲,輕輕揉撚着他的頭發,“融融這些年吃了許多苦。”

裴煦向他的掌心貼近,閉上眼搖了搖頭:“在隴西那兩年能跟在殿下身側,不算受苦。東陵四年有師長庇佑,也不算苦。後來殿下回京,我被家中塞到殿下身側做伴讀……”

“原以為殿下會因此疏遠于我,但殿下沒有,殿下還是願意聽我說話。”他笑了下,神情很溫和,“已經很好了。”

“知道我可能會因此疏遠你,還選擇走這條路?”姬元徽眉間不自覺蹙起,“萬一我不願意信你呢?萬一太子那裏發現你有異心,在你入我的府之前就動手報複了,你怎麽辦?”

“可是我太想殿下了。”裴煦睜開眼看他,神情近乎執拗。

他自己似乎也意識到了這眼神不似尋常柔順,于是馬上垂眸斂去情緒:“不會有更近的路可走了,路的另一端是殿下,再大的風險也值得了。”

姬元徽被他的眼神燙了下,移開視線問起了別的問題:“如果能選,六部裏你想去哪一部?”

裴煦沒有絲毫猶豫:“刑部。”

“戶部的財稅,工部的河防工事,可都是來財的好地方。”姬元徽看着他,追問,“真的不想去嗎?”

裴煦神色不改:“萬鐘則不辯禮義而受之,萬鐘于我何加焉?”

姬元徽笑了笑:“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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