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戀愛腦 妻管嚴

第73章 戀愛腦 妻管嚴

辦公室的沙發上三人盤踞一方, 莫名其妙形成了最穩固的三角形。

六眼相對，空氣安靜到詭異。

戚之星的視線落到顧啓格外淡定地與她對視，視線又不自覺地挪到了秦副總裁沒什麽表情的臉上，腳趾再次尴尬地摳地。

越看越尴尬了。

不行不行, 此地不宜久留, 還是留給顧啓解決吧。

戚之星站起身來, 目光在顧啓和秦副總裁的臉上一一掃過, 最終停在顧啓的臉上。

“要不。”她暗自給顧啓使了個眼色，“我先出去了。”

顧啓嘴角彎起一抹弧度，目光溫柔地一颔首：“嗯。”

這倆明目張膽的暗送秋波, 被秦副總裁一眼不錯地兜進眼中。

他引以為傲的視力破天荒頭一次感受到了無限的傷害。

戚之星如蒙大赦地籲了口氣，朝秦副總裁一個職場微笑，便馬不停蹄地低着頭快步離開了“案發現場”。

門口一陣風, 迎來又送往，辦公室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四目相對良久，秦副總裁感覺自己這輩子就沒有這麽嘴笨過。

好不容易一張嘴, 猝不及防地來了句：“要不，我也出去了。”

說着，他還真起身走了幾步, 被身後顧啓輕飄飄又帶着命令的口吻叫住：“你給我回來。”

“诶。”秦副總裁锃亮的皮鞋在地板上轉了個圈，聽話地堪堪走到原位, 坐了回去。

“我發誓，我絕對不會告訴嫂子的。”

雖然他目前為止也還不知道嫂子是誰，但畢竟這麽原則性的驚天大秘密被他撞破，他得先表明态度。

态度表明，面色卻變得格外認真，表明三觀：“不過作為朋友, 我是真的完全無法認可你這種行為。”

顧啓好笑地雙腿交疊起來，漫不經心地“哦”了聲：“什麽行為？”

“渣男出軌行為啊！”秦副總裁眼中閃過一瞬無法理解的為難，嘴上苦口婆心起來，“我知道戚秘書确實是能幹又漂亮，每天跟在你身邊，你把持不住也很正常。可你別忘了，你才剛結婚。”

說着，他倏然恍然大悟起來：“難道……”

顧啓心想不愧是他的得力助手，反應靈敏度還是跟得上。

他正要開口承認，被對方的“難道”截斷。

“難道，你其實是商業聯姻，你們根本沒有感情，你不過是在我面前演恩愛？”

顧啓：“……”

我就不該對你這個母單抱有期望。

秦副總裁見顧啓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由嘆了口氣：“果然被我說中了。”

“不是，你向來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怎麽突然又在意了。”

跟他這兒三番四次秀恩愛，結果是為了面子？

顧啓給氣笑了：“你也覺得很奇怪是吧。”

“那可真是太奇怪了，我認識的你可不是這樣的人。”

“所以，你不打算換個角度，再好好想想。”

話都已經點到這種地步，就差直接喂嘴裏了，任憑再木讷的人也應該反應過來了吧。

秦副總裁看見顧啓看似無聊又意有所指地轉動着左手上的婚戒，又在腦海裏快速過了一遍眼前之人和戚秘書的品性。

以及，上周周末，眼前這位突然要看日照金山，在那兒那麽剛好遇見了戚秘書。

一個呼之欲出的答案瞬間在腦子裏成了型。

“難道你和戚秘書……”

似又覺得極其離譜，他迫使自己冷靜地搖了搖頭，用僅存的那一縷難以坐實自顧自地反對：“不不不，不可能不可能，你老婆怎麽可能是戚秘書呢。”

顧啓這就挺不樂意了：“怎麽就不可能啊。”

秦副總裁瞧着顧啓。

其實要論外形條件，這兩人确實很相配，每次的同框都是所有人移不開眼的絕對焦點。

可是……

他實話實說：“你倆的身份地位差距太大，你家裏怎麽可能同意？”

“我娶老婆，又不是我家人娶老婆，再說了，我家人很喜歡她。”

“不是，你說真的？”

顧啓也懶得打太極，這人在這方面遲鈍的他格外無語。

他起身去辦公桌拿手機，找到專屬相冊打開裏面唯一的一張照片遞了過去。

“看清楚了，比珍珠還真。”他笑容淺淡，但顯擺明顯，“我倆可是受婚姻法保護的真夫妻。”

秦副總裁眼珠子都快掉手機裏的結婚證上，視線從般配到挑不出一點兒錯的紅底照片裏這兩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慢慢移到了登記日期。

半響，他擡起頭看向顧啓，滿臉滿嘴都是難掩的不可思議：“敢情你倆都結婚這麽久了。”

顧啓抽回手機：“保密，傳出去了你就去非洲開荒去。”

秦副總裁不解：“合法的幹嘛要保密？你倆挺有情趣啊！”

“是我家戚秘書說，公司明文規定不允許辦公室戀情。”

“逗呢，你是老板，她是老板娘。”

“老板娘不同意，老板也沒辦法。”

秦副總裁忍不住打趣：“看出來了，你不但是戀愛腦，你還是妻管嚴。”

顧啓不置可否：“羨慕啊，那就去相親。”

秦副總裁：“……”

你要不要仔細聽聽，這并不是誇你的意思。

……

一眨眼，年已至。

大街小巷被各種燈籠燈帶貼紙襯得年味十足，紅彤彤一片，整座渝江城在瑟瑟寒冬裏也滿載起了新歲的暖意。

除夕這天，戚之星要和顧啓回老宅過年。

然而，昨晚被折騰到天光露出一線，她才沉沉睡去。

就只記得期間被顧啓強行叫起來給她喂了一些吃的，迷迷糊糊的喂什麽吃什麽，随後又繼續睡。

再次醒來，已經是下午。

起床猶如打仗。

顧啓早就換好了衣服，黑色高領毛衣搭同色系休閑西褲，跷着長腿就這麽懶懶散散地窩在沙發上。

一眼好整以暇地瞧着姑娘的身影在眼前晃，哪怕是電話裏早已經三催四請了無數遍，依然是一點兒也不急。

戚之星就相當之急了，從起床就沒給過顧啓好臉色。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顧啓的家人，但是好歹是第一次登門過年，作為晚輩，該有的禮數還是應該有的。

計劃中應該是早上早點兒起床就過去，姑姑之前也特地交代了，她還拍胸脯保證來着。

亂了，一切都被顧啓這個臭流氓給打亂了。

一切收拾妥當，戚之星理了理身上紅色新中式套裙，終于說了起床後的第二句話：“好了，可以走了。”

第一句是起床時的憤憤不平：“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

顧啓自知理虧倒是聽話，乖乖地坐在那兒等她，真就像是被毒啞了似的，安靜如雞的一個字都沒蹦出來過。

收到指令後，顧啓從沙發上起來，邁着長腿走到戚之星面前，理了理她盤頭發的發簪。

瞧着露出修白的天鵝頸，喜氣明豔又氣質的姑娘：“老婆真漂亮。”

戚之星這套衣服是顧啓專門為她過年定做的，還有套旗袍大年初一穿。

她換了衣服看見鏡子裏的自己，也不得不感嘆顧啓的品味。

顧啓拉起戚之星的左手，在空空如也的指背上來回摩挲：“就是，是不是忘了點兒什麽？”

戚之星垂眸愣了一秒，霎時反應過來：“哦，對對對，戒指戒指。”

說着她預轉身去拿，被顧啓給扯進了懷裏。

他擡起另一只手，戒指就在他的手上。

他一邊給她戴上，一邊略顯委屈地抱怨：“對我上點兒心好嗎？”

戚之星瞧着顧啓這副故作矯情的模樣，終是破功彎起了嘴角，靠在男人寬敞溫暖的懷裏，擡起手看了看無名指上的鑽戒。

“本來是記得的。”她仰臉望向顧啓，“那歸根究底還不是因為你。”

顧啓垂眸注視着姑娘，佯裝不知：“我怎麽了？”

戚之星就着手拍了一下他的胸口，臉紅紅地嗔他：“裝，你再裝啊。”

“哦。”顧啓笑了起來，低頭在戚之星的紅唇上啄了一下，“是這個。”

戚之星剛剛塗了口紅，被顧啓沾了一點兒在他的唇上。

她拿指腹在他柔軟的薄唇上擦了擦，提醒着他：“在長輩面前，你注意點兒。”

顧啓的嘴唇被擦的有些發熱，微微張嘴含住唇上的手指，舌尖在柔嫩的指尖上調情似的勾吮。

眼神黏糊又色氣：“我的正版老婆總算回來了。”

戚之星被這形容的哭笑不得：“我什麽時候還是盜版的了。”

“什麽時候？”顧啓義正言辭地控訴，“就你起床那會兒，好兇呢。”

戚之星迅速回憶了一下。

嗯，好像确實是有那麽一丢丢。

“顧甜甜。”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雙手摟住他的脖頸，嚴絲合縫地貼着他。

笑眼亮晶晶地凝視着這雙漂亮的桃花眼：“你在和我撒嬌嗎？”

顧啓伸手輕輕掐了掐戚之星白嫩軟乎的臉頰，又恢複了一貫漫不經心的散漫腔調。

“是啊，戚閃閃。”

他的手滑到她的後脖頸捏了捏，直白又裹挾着一絲顯而易見的霸道：“以後不準這麽兇我，知不知道。”

“顧甜甜，你就是個小甜椒。”

“戚閃閃，你就是個霸王花。”

“幼稚。”

“彼此彼此。”

“……”

*

戚之星沒想到去老宅晚的除了她和顧啓，大哥大嫂比她們還要晚一步。

他們前腳剛下車，大哥大嫂後腳才漂移過來。

傭人在搬後備箱提前準備好的禮物，戚之星抽空看了眼下車的褚一諾伸手在打顧堯，後者笑容滿面地任打，還在她耳邊說着什麽，姑娘的臉瞬間就紅了。

耳廓被男人沉磁的淡笑熱氣萦繞：“有人給我們兜底，這比我們還不節制呢。”

戚之星耳根子一燙，條件反射地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被迎面而來的大哥大嫂正好瞧見，一個比一個笑的暧昧。

半斤八兩的四人和一貓一狗一同進了門。

褚一諾問戚之星：“會打麻将吧。”

戚之星點點頭：“會。”

“那正好。”褚一諾說，“咱們四個可以湊一桌。”

戚之星眨了眨眼，看向拎着她的包包在駝色大衣邊晃蕩的顧啓：“你不是不會打牌的嗎？”

褚一諾聽到這話撲哧一笑：“你不知道你老公是賭神麽？”

戚之星确實不知道，且一直認為他根本就不會。

她搖了搖頭，回想起當初在紫竹山莊李逸亮打的那個烏龍牌，不可思議地扭頭瞧向顧啓：“所以，那次你真是故意的。”

顧啓自然知道那次是哪次，垂眸對上姑娘難掩震驚的眼眸，無聲地一笑：“那不是看你太想贏了。”

“李逸亮和你是發小都不知道你會打，你真能藏啊。”

“很少打，也就過年在家裏陪大家玩玩。”

戚之星“哦”了聲，太長的反射弧反應過來：“你不會那個時候就對我有意思了吧。”

顧啓搖頭：“那倒也不是。”

聊着聊着越過池塘長廊，前方正廳裏早已等着長輩們聽到動靜都魚貫而出地走了出來。

一張張笑臉大部分認識，戚之星挨個兒打了招呼。

不認識的顧啓為她介紹，她禮數周全地微笑着叫人。

還沒到團年飯的飯點時間，顧老爺子招呼大家進去坐着聊。

戚之星和褚一諾陪着奶奶姑姑她們一起聊天，順帶着和顧啓一起将準備好的禮物一一奉上。

其樂融融的氣氛讓緊張了一路的她稍稍得到了一些緩和。

一顆心剛剛平穩下來，就被進門而來的男人又給猛地提了起來。

這是讓戚之星最為忐忑緊張的一個人。

顧啓的父親顧生民。

想當初光從電話裏聽到他的聲音，就大致能猜到他是位格外嚴肅的人。

脫掉大衣西裝革履，體型樣貌都保養的很好，看上去也就四十出頭的樣子，高高瘦瘦精氣神很足，和顧啓有着相似的眉眼卻被冷硬的無框金絲眼鏡遮擋，顯得冷漠無情了些。

戚之星的緊張更多來源于當初電話裏的內容。

顧啓的爸爸似乎是非常注重門當戶對的人，而她完全不是他眼中那個能入他眼的兒媳婦。

顧生民先是過去問候父母，而後才回身看向顧啓和戚之星。

戚之星被這一眼看的緊張到無以複加，心狂跳不止。

顧啓牽着她的手捏了捏，扭頭朝她笑笑安撫着她，帶她來到顧生民面前：“爸，這是戚之星。”

顧生民面上沒有什麽明顯的表情，目光落在戚之星的臉上，很漠然地“嗯”了聲。

戚之星正準備叫人，只見他眉心一皺，轉身大步跨出了門欄。

突然被晾在衆目睽睽之下，這更讓人尴尬的手足無措了。

“顧啓。”戚之星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挽住他的胳膊，手指緊緊地攥着，低聲詢問，“你爸爸是不是不同意啊。”

顧啓摁住胳膊上微微泛涼的手，神色語調都溫柔的讓人安心：“之前不和你說了，沒事兒的，他就那樣。”

“可他始終是你爸爸。”

“你又不是嫁給他。”

“說什麽呢你。”

“閃閃。”姚慧朝戚之星招招手，“來，過來。”

戚之星松開顧啓走了過去，就着奶奶身旁的位置坐下。

姚慧拍拍她的手，笑道：“別緊張，爺爺奶奶在呢，怕什麽。”

戚之星擡眼撞進顧景春矍铄的笑眼裏：“大過年的他要敢反對，我讓他滾出去自己過年去。”

其他人聞聲也各自笑了起來。

戚之星又看向戚蝶，後者開口：“這樣不好，顧啓爸爸真有什麽顧慮，我作為閃閃的姑姑，應該和他好好談談的。”

姚慧笑：“沒事兒，反正他反對無效，我們的二孫媳婦兒只認閃閃。”

戚之星被愛包圍，點頭笑了起來，側目撞上顧啓含笑的深情目光。

顧生民回來的時候明顯感覺氣氛不太對勁。

他一年到頭忙的回來的次數屈指可數，這一年更是難得見一回父母。

顧氏的重擔他一直挑着，本想着顧啓回來能替他分擔，然而這臭小子只知道守着他那破公司。

就像他對顧啓有意見，将心比心，父母對他有意見他也能理解。

沒多尋思，他走了過去，将手裏的一個十分精致的絲絨方盒遞給戚之星：“抱歉，我忘了見面禮。”

談生意一般的語氣，卻讓戚之星受寵若驚。

這過山車坐的她暈乎乎的。

她趕緊起身雙手接了過來：“謝謝叔……爸爸。”

顧生民從頭到尾一張不茍言笑的臉，在這聲“爸爸”中終于展露了笑顏。

大家都很好奇送的什麽見面禮，顧生民讓戚之星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戚之星抿唇點點頭，打開的一剎那，眼睛驀地瞪圓。

是一顆目測十克拉以上的極品稀有粉鑽。

戚之星有看過類似品類的拍賣，成色大小不如這一顆的也拍出了幾個億的價格。

“這太貴重了。”戚之星像是拿着一個燙手山芋，忙合上盒子，想要還給顧生民，“我……”

顧生民笑着打斷她：“我兒子都是你的了，這點兒小東西又算得了什麽。”

此話一出，笑聲此起彼伏，顧啓走到戚之星身邊，理所當然：“也是事實，爸的一點兒心意，收着吧。”

上億的小東西？

一點兒心意？

戚之星臉頰發熱地看着這父子倆，終于有點兒明白顧啓在外的那副假正經随的誰了。

*

一家人吃了團年飯，到了拜年發紅包的傳統節目。

戚之星第一次上門，收了不少壓歲錢。

她忍不住問顧啓：“結婚了也有壓歲錢嗎？”

此時大家正在外面等待放煙花，顧啓将戚之星摟在懷裏給她擋風，聞聲一點頭：“有啊。”

戚之星緩緩丢掉了一些刻板印象。

她總覺得像顧啓這樣的大家族應該是為錢和權勾心鬥角，呈現出面和心不和的争鋒場面。

可是她沒想到，會是這麽和諧溫馨的一大家子。

吃飯的時候有聊到顧啓什麽時候回來繼承家業的事兒。

顧啓又把顧生民氣着了，說他爸還能撐幾年，他不急。

戚之星其實挺不解的，明明他也有自己的夢想，有自己的事業，家裏也不只是他一人，他也不是老大，為什麽一定是他。

顧堯為她解答了疑惑。

是因為他看着顧堯因為父母的關系選擇當兵，看着弟弟妹妹無心生意只想快樂，他才毅然決然地抗起了家族的大旗。

他讓他們都去選擇自由與理想，而他會留下來将家族榮耀傳遞下去。

顧堯看向在長輩們面前說話處事滴水不漏的人，欣慰又驕傲：“他當初和我說的話我永遠都不會忘。 ”

戚之星和褚一諾齊齊看向他。

顧堯笑：“他說，你放心去守衛山河，保家有我。”

戚之星發現顧啓的每一個親人都很好，待人說話溫和有禮，那些笑容都是發自內心，并未摻雜一絲虛僞。

難怪顧啓的性格會這麽好，也甘願為家族付出。

畢竟生長在這樣的家庭裏，竹子又怎麽會長歪呢。

戚之星瞥向一旁的姑姑，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家庭。

人倒猢狲散，牆倒衆人推。

家裏破産，爸爸去世以後，那些親朋好友把她們當瘟疫避之不及，從此不再往來。

除了姑姑，她身後空無一人。

而現在，她身後有顧啓，有顧啓的家人。

戚之星扭頭望向顧啓，就着他蹭在耳鬓邊的臉上親了一下。

顧啓被偷襲，側目對上姑娘笑意盈盈的眼睛，故作矜持地觑她一眼：“怎麽回事兒啊戚閃閃，長輩們都在呢。”

戚之星瞧着顧啓裝模作樣的樣子，笑出了聲：“沒看見不算。”

顧啓微微一挑眉，不懷好意地把嘴湊過去：“快，趁大家沒看見，往這兒親。”

戚之星不理他，笑着扭回頭去看騰空而起的煙花。

無邊的黑色天際被霎那芳華點亮，星星點點地綻放出一朵又一朵姹紫嫣紅的花朵，色彩斑斓的擴大又破滅，再續寫出別樣的繁花似錦，豔麗弧光，将每一張看向它們的笑臉都映襯的燦爛明亮。

火樹銀花，龍飛鳳舞。

哪怕煙花易冷，轉瞬即逝。

這一刻的人間也足以販賣最美好的夢想與希望。

“顧啓。”

“嗯？”

戚之星沒有看顧啓，眼睛望着璀璨的天空。

手心覆在他的手背上，彼此無名指上交疊的兩枚戒指在炸開的煙花下散發着耀眼的光芒，交相呼應。

她笑意漾在嘴角：“謝謝你。”

顧啓摟着戚之星的手更緊了些，眼睛望向遠方，同她看向一個絢爛浪漫的方向：“謝我什麽？”

“謝謝你。”

她扭頭，眼中的光比煙花還要亮：“給了我一個這麽好的家。”

“那我也謝謝你。”

“謝我什麽？”

“謝謝你。”

顧啓情意綿綿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進戚之星的眼中：“讓我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