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情熱期

第2章 第 2 章 情熱期

“南哥,我好難受……”

薄如蟬翼的白色紗簾被夜風撩撥而起,紗簾下一個黑發青年貼在牆角蜷縮身體。

他只穿了一件奶白色毛衣,深深埋着頭,半張臉都躲在軟糯的毛衣衣領裏面,露在外面的黑色碎發被涔涔細汗打濕,淩亂不堪。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您撥打的電話……”

地板上的手機外放出熟悉的女聲,回蕩在空曠的卧室。

桑也擡起頭,瘦削的小臉白如密雪,泛着詭異的潮紅。盡管他早已料到相召南不會接聽他的電話,可聽到熟悉的播報他還是鼻子一酸,情緒一激動,柑橘香如同爆炸瞬間填滿了整個房間。

他手腳發軟,只能半跪在地上去夠手機,再次撥打。

電話沒有被挂斷,應該是相召南正在工作,給手機開了靜音。這他是熟知的,相召南工作的時候誰打電話也不接。

從前桑也還懷疑過究竟是工作太忙,還是不想見到他,相召南才會沒日沒夜工作,時常睡在辦公室,十天半個月不回家一次。

但後來他就不在懷疑了。

沒什麽好懷疑的。答案一目了然,他心知肚明。

又熱又癢的感覺再次襲來,沖得他頭腦發蒙,思緒混亂。

今天是他情熱期第一天,來勢洶洶。換做以往他肯定會先打幾只抑制劑,再慢慢和相召南磨,磨到他願意回來。

可這次不行了,他長期使用抑制劑,不僅産生了抗性,還出現了強烈的過敏反應。

上次情熱期末尾,他想着不要再自取其辱,打算用抑制劑過渡一下,結果剛打進腺體,渾身紅腫,吓得阿姨趕緊叫了救護車。出院後醫生千叮咛萬囑咐,要他別再用抑制劑了,所以阿姨把全部抑制劑都處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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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叮囑了相召南。

當時醫生怎麽說的來着?

“平時該交公糧就交公糧,又死不了人,但讓你的Omega頻繁用抑制劑,這是真的會死人。”

記得當時相召南還戴着耳機聽下屬彙報工作,等醫生說完之後也只是掀起眼皮草草看了眼醫生,也不知道他聽沒聽見醫生說的話。

桑也被情熱期一陣一陣的沖擊折磨得渾身綿軟無力,原本白皙的全身透着紅潤之色,因為情熱期和在地板上膝行爬攀,膝蓋和手肘紅得尤其顯眼,像是打翻了紅墨水在白紙上。

“南哥……我好熱啊。”

聽着電話遲遲無人接聽,他終于忍不住抽噎了一下,眼眶瞬間濕潤,晶瑩的淚珠劈裏啪啦像斷線的珠子砸落在毛衣上,大腿上,和手機屏幕上。

“滴答。”

一滴眼淚好巧不巧落在挂斷的紅色按鈕上,聊以撫慰的忙音戛然而止,房間裏只剩了下他無助的抽泣聲。

淚水模糊了他的雙目,他只能摸着手機,哆嗦着找到陸醫生的電話,撥通。

“陸醫生,你,你可以幫我找一下南哥嗎……我,情熱期到了,他電話打不通……”

阿姨放假了,淩星又在巡演,至于大哥——他不敢給大哥打電話,怕大哥太生氣。

只好聯系陸醫生了。

電話裏陸醫生似乎愣了一下,随後立馬答應,“好,你在家裏是嗎?”

“嗯……”

電話挂斷之後,桑也抱着雙膝默默哭了一會,等高熱不再那麽劇烈,他爬上床,把空調調到16度後将自己塞到被子裏面。

情熱期的反應如同陣陣海浪,時而劇烈,時而平緩,總是在他好不容易喘過氣來快要睡着的時候猛地襲來,讓他清醒地痛苦。

白色被子如同厚雪将他壓在下面,緊緊包裹,被子裏面的空氣被他染得溫熱。是因為太隐秘嗎,羞恥心似乎消失了,像小魚兒躍出水面,他突然産生了自渎的想法,然而手指剛一觸碰到燒得滾燙的物什便觸電般縮了回來。

他鹌鹑似的卷了起來,把臉埋進被子,因為羞恥,臉更燙了。

呼吸越來越沉重,理智快要決堤。

南哥……

南哥……

房門突然發出咔嚓一聲輕響,在靜谧的卧室格外突出。

桑也整個人包裹在被子裏,但他還是捕捉到了,欣喜地掀開被子,雙腿成小山形坐在床上,用濕潤渴求的眼神望向門口高大的身影。

“南哥,你回來了。”

他的雙手往前搭在床上,似乎只要相召南表現出一丁點願意同他□□的跡象,他就是爬也要爬到他身上去。

然而門口的男人毫無反應。

他背着光,面色冷硬,眼神陰翳,左手仍還放在房門把手上,另一只手挽着西服外套,黑色襯衫下的肌肉微微隆起。

對視一眼,桑也驀地渾身一顫。

他吞了吞口水,只覺得喉管幹澀無比。

是這樣的。

一直是這樣的。

然而他并不打算放棄。

在相召南面前,用對方的話來說,他一向“沒臉沒皮”。

“南哥,我情熱期到了,我好難受,你可不可以……”他忍着灼熱,向前俯了俯身,幾乎是跪爬在床上,比床單還潔白的大腿肉微微顫着。

“你就是這樣給醫生打電話的是嗎。”

語氣平淡,聲音如高山寒冰,像他的信息素一樣讓人畏縮。

什麽?

桑也擡起頭,眼中驚愕。

對方并未理會他的反應,只是走上前來,掐着他的下巴,冷哼一聲:“裝什麽?”

“你們什麽關系才能讓他大晚上親自千裏迢迢跑到相氏大廈來譴責我?嗯?”

被相召南用輕蔑的眼神居高臨下地俯視,即使沒有做任何逾矩出格的事情,桑也還是哆嗦了一下。

然而他的反應似乎被相召南當成畏罪的證據,捏着他下巴的手猛地一甩,只見相召南轉身就要離開。

桑也被甩得整個人一歪,但看見相召南要離開,也顧不得嬌氣地指責什麽——即使他要指責,相召南也不會放在心上——只是憑借着一股不知從何冒出來的力氣迅速爬到床尾,撲向相召南。

卻不料相召南聽見了他的動靜,轉身向後倒退一步,他只能堪堪拉住對方的衣角,拽帶了脫下的西服外套。

膝蓋砸在地上,疼得鑽心。

他的手向下滑,最後停在相召南的褲腿上。

“我沒有,南哥,我們只是普通的——”

“醫患關系?還是朋友?”相召南的眼中看不到一絲信任。

桑也愣住了。

是醫患關系,也是朋友。可這的确是事實,他該怎麽說?他該怎麽做?

“可我們真的是,我們什麽都沒有,陸醫生只是好心幫忙而已,南哥,你不要誤會,我們什麽都沒有,真的,南哥。”

桑也語無倫次,不斷重複着簡單的語句。

他蒼白無力的解釋留不住相召南。

“別走,南哥……求你了——”

相召南果然頓住了腳步。

卻不是善心大發,或者調轉心意,他碾了下這個字:“求?”

桑也屏住呼吸。

“求我什麽?”

桑也立馬道:“求你留下……”

然而相召南微眯了眼眸,倒映着一絲寒冷的白熾光。

“說謊。”

桑也呼吸一滞,一動不敢動,不停地抿唇,手指尖碾着相召南的西褲布料。

“求我什麽?”

他該說什麽?

地上的黑發青年大腦一片空白,神經如同一根繃緊的弦,聲音艱澀,“求您,艹我……”

說完他深深閉上了眼。就算他在相召南面前早已抛棄尊嚴,他也從未說過如此低微和自輕自賤的話。

直到說出口,才知道即使折損自己的驕傲,也換不來一個想走的人留下。

房門關上的聲音傳入耳中,顱內繃緊的那根琴弦遽然斷裂!

仿佛化為刑鞭,抽得他難以動彈。

喉嚨幹硬得他吞咽口水甚至呼吸都難受,嗓子裏發出沙沙的幹笑聲。

他雙手捂住臉。

為什麽他都如此低卑了,還是得不到一個留步。明明他以前也是光輝燦爛的天之驕子,現在卻要被折磨得不人不鬼。

連一絲信息素都得不到。

信息素……

空氣裏滿是香甜的柑橘香,但如果仔細嗅來,還是能品出一點少得可憐的冰霜氣息。

是西服外套上殘留的信息素。

像是沙漠裏的旅人發現綠洲,他迫不及待撿起西服,把它抱在懷裏,但又感覺圈抱壓制了信息素的流動,他重新把西服展開,蓋在自己身上。

鼻翼翕動,品嘗頂級美食一樣細細嗅聞。

時針滴答滴答,慢慢地,西服上殘留的信息素差不多被他吸食殆盡。

他急得想哭,好不容易平穩下來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終于,他又想起了那令人羞恥的在外人口中能讓人欲罷不能的事情。

房門關了。相召南走了。

現在只有他一個人。

夜風搖動大樹,樹葉嘩啦啦響,他又動搖起來。

最後,他屈從了。

西服蓋在他的胸口,剛好在他的鼻息之前。下身傳來陣陣熱浪,生殖腔腫脹得吓人。柑橘信息素再次迸發,纏繞着淺淡的冰霜信息素,水乳融合,沁進他的肌膚,從每一個毛孔中鑽進他的身體,撫慰他。

他不自覺發出一聲細細的喘息聲。

似乎是吓到了,他連忙捂住嘴。

緩了好一會,才顫顫巍巍地繼續。

房門大開,光亮照進卧室,照在他身上每一寸。

伴随着房門打開的聲音,似乎還有什麽玻璃物件掉在地上碎掉了。

相召南回來了。

相召南看見了。

桑也的大腦瞬間被這兩句話撞暈,一時慌了神,無措,甚至無度,右腿顫了一下抻直了。

“桑也,你就這麽欠艹嗎?”

剎那間天旋地轉,他被丢到床上,身材高大的男人欺身而上,落下的陰影将他完全覆蓋。

有只手握住了他,粗糙的指腹刮得還在不應期的他連連顫抖。

“不……”

“現在說不,”相召南的聲音盤旋在他的頭頂,“晚了。”

“轉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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