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瘋子
第56章 第 56 章 瘋子
護士張峰今晚加班, 接到急救電話後,跟着救護車一塊來到了S市最昂貴的別墅區。
救護車駛進時,一幢幢精致典雅的獨棟靜立在雨中, 他還和同事感慨, 他們這些幹醫護的, 從秦始皇時代開始打工也攢不到買海風府別墅的錢。
結果車一停, 他就看見了滿地的血。
觸目驚心。
讓他剛剛生出的一點豔羨頓時消失得一幹二淨。
“要是住大房子就要被捅成這樣,那還是我的狗窩比較好。”
他初步檢查了一下, 是Alpha身邊的剪刀對腺體造成了兩次貫穿傷, 傷勢嚴重,必須馬上送進醫院做手術, 否則這個Alpha的腺體就要保不住了。
他和同事搭手, 把人擡上擔架,推進救護車。
也不知道為什麽下這麽大雨病人身邊那個人也不把他擡到屋內去, 人都快凍死了。
那個人……?
張峰驟然回頭, 只見他還安靜地站着。
突然心中生出一點恐懼。
他輕輕撞了下同事的胳膊,“那個人是不是剛才就那樣,一直站着, 不說話,也不動, 傘也不打, 你說他是人……還是鬼啊?”
同事翻了個白眼, 忙着用紗布和止血鉗幫人止血。
張峰心中恐慌, 但又不知為何, 不受控制似的,跳下車,朝那個人喊了句:“你上來嗎?”
Advertisement
那個人沒動, 不知道是不想上來還是沒聽見。
張峰等了十幾秒,眼見救護車就要啓動,他也管不了那麽多,自己轉身上了車。
正要關上車門,卻見那個人出現在了他面前。
張峰關門的手一頓,讓人上了車。
返程的途中,張峰和同事忙着給病人做一些簡單的急救,殺菌消毒,把衣服剪掉,方便待會直接推進手術室動手術。
但他的眼睛時不時就往這個跟着上車的人身上飄。
奇了怪了。
他這時還沒有懷疑是眼前這個人把Alpha的腺體捅傷了。
畢竟,無論從身高、體型還是面相上來看,這個不說話的人看起來都沒那樣的本事傷害到一個健碩Alpha的腺體。
這種看起來瘦瘦弱弱的Omega心嘴硬了。受了情傷的Alpha自殘來挽留他們,并不罕見。
下車之後,醫院其他的醫護人員立即把人推走。
張峰摘下占了血的手套,觑了觑站在雨裏的人,“別淋雨啊,進來站站。”
那人仿佛得了什麽指令,這才慢慢地走進來。
張峰狀似無意地問:“怎麽弄的?這麽嚴重。”就想聽一個一手八卦。
沒成想,那人卻說:“我幹的。”
張峰登時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來回掃視眼前人。
最後哆哆嗦嗦地掏出了手機,顫抖着手按下幾個數字。
“先別報警。”
一只手拿走了他的手機,張峰擡頭一看,竟然是他們院裏有名的醫生陸讓簡,身後還跟着一個穿西裝的人。
張峰不解。
陸讓簡身後那人說:“我是相總的私人助理,這是我的名片。”
“他們之間關系……比較複雜,還是等相總蘇醒之後自己決定要不要報警吧。麻煩了。”
話說到這裏,張峰自然不好擅作主張,把電話揣回了兜裏,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
走到半途,他突然想起什麽,猛地回頭,正好對上那個捅傷Alpha的人的臉。
醫院走廊燈光明亮,張峰看得一清二楚。
是他?
張峰連忙打開手機搜索。
竟然真的是他!
立刻跟Beta朋友分享。
張峰本來晚上不用查房,但他坐了兩個小時,總覺得心口有螞蟻在鑽,加上朋友一直問,他也好奇得很。
剛好同事回來休息,他讓同事幫他頂一會班,自己則拿着一個寫字板,卡了張空白A4紙上去,假裝查房就往樓上跑。
手術室的燈還亮着。
畢竟傷到腺體,又如此嚴重,這手術不做個通宵,都結束不了。
桑也站在手術室門口,眼睛死死盯着手術室的門,神情并不輕松。
張峰莫名脊背一涼,怎麽覺得他馬上要沖進去補刀呢。
他咳了兩聲,問:“那邊有椅子,怎麽不去坐着?”他正尋思桑也就算切除了腺體,也不可能變成Alpha,身體素質更不會好到哪裏去,一站就是兩個小時,怎麽承受得住?目光下移,果然看見桑也垂着的手臂一直顫着。
桑也卻沒理他。
張峰有些尴尬,站了一會轉身離開,轉角又遇見陸讓簡,擦身而過時,餘光瞥見他手裏拿着藥和一杯水。
出于好奇,走出去幾步後他又倒回來,聽了個牆角。
陸讓簡說:“後遺症犯了也不早點說一聲,要不是我換場來休息,你還要抖多久?”
“這是止痛藥,你先和着水咽了,我再給你打一針鎮定劑。”
“記得去樓下窗口交錢。”
張峰一邊下樓,一邊給朋友發消息。
【穩了。鐵定不會複合,你放心。】
相召南昏睡了一天一夜,第三天臨近中午,才有了蘇醒的跡象。
桑也站在窗邊。
大雨過後,窗明幾淨,天空澄澈。
聽見床上的動靜,他緩緩轉過頭來。
相召南睜開眼的第一時間,桑也便開口道:“你睡了三十多個小時。”
“因為你遲遲不醒,我錯過了和林肯算賬的最佳時機。”
語氣平淡,仿佛閑話家常。
相召南剛醒來,口幹舌燥,雙唇慘白,他從床被裏抽出右手,憑感覺摸了摸腺體,隔着厚重的紗布,一觸即離,但神經元遍布的腺體還是劇烈的收縮了一下,疼得相召南吸了一口涼氣。
他下意識忽略了桑也的後一句話,臉上因為疼痛而表現出來的扭曲還沒有完全消散,嘴上卻已經把自己的竊喜坦白了:“你心疼了?”
白色的病房幹幹淨淨,一塵不染,沒有探望者送來的時興果蔬,也沒有成堆的人堵在門口想要表示衷心。
只有桑也皺眉:“心疼你?”
一聲輕笑,如同輕盈的羽毛撓了下相召南的心口。
“那誰來心疼心疼我啊?”
桑也望向窗外,一只寒雀似乎被什麽巨大的聲音驚吓住,撲閃着翅膀飛離樹枝,漸行漸遠,只剩下枝桠還在微微抖動。
羽毛被撸去了柔軟的羽枝,只剩下削尖的羽杆,刺啦一聲紮進了相召南的心口。
相召南靜靜看着桑也的側顏,窗邊人将頭靠在窗棱上,完美符合美學公式的五官和柔中帶刃的輪廓線仿佛被灑上了一層冷色光輝,拒人于千裏之外。
喉頭滾動,一股鐵鏽味在口腔中炸開。
偌大的病房,只有兩個人心髒跳動的聲音。
良久。
“報警吧。”
桑也說:“前天晚上陸醫生攔着沒讓護士報警,今天你醒了,把事情辦了。”
哐啷一聲,相召南掀開床被,似乎要翻身下床,結果帶動左手吊水的架子倒塌,自己腺體更是傳來千刀萬剮般的痛感。
他彎着腰,痛得臉色發白。
“不報警。”
相召南看上去身負重傷,處于弱勢,說出來的三個字卻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有紙筆嗎?我給你寫諒解書,你想怎麽打我,捅我,都行。”
說着他似乎真要寫,在床頭櫃翻找起來。
桑也心中一沉。
他說不清自己聽到這話是什麽樣的感受。
從他之前的反應來看。
他該生氣。
該憤怒。
可能是這兩天打的鎮定劑效果還沒過,才讓他沒有尖叫着嘶嚎着把相召南推到牆上質問他何必虛僞地假裝無事發生。
但為什麽心裏五味雜陳,鼻尖微酸,眼眶發漲。
到底是怎麽了?
桑也倔強地重複:“報警。”
相召南也寸步不讓,“不。”
“絕不。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包括我。”
桑也不想跟他進行一些小孩子般無聊的重複,閉了閉眼,感受到滾燙而幹澀眼球被眼睑包裹住,終于有了一絲濕潤。
他偏頭,抹了一下眼角。
回頭繼續看着相召南:“你滿意了嗎?”
“相召南,你把我也逼成瘋子了。”
表面平靜,聲音卻顫抖着。
那個雨夜,那個足以讓他進監獄的惡行事件,那個他完全不受控制、像個稚氣驕縱的孩子又像個殘暴不仁的野獸的爆發。
宣告着他徹底成了和相召南一樣的怪物。
相召南狹長眼眸驟然緊縮,緩緩轉向桑也。
這絕非他的本意。
相召南迅速眨了眨眼,困惑,懷疑,驚詫,他只是想挽留桑也而已。
可令他頭痛的記憶清清楚楚的顯示着桑也那時異于常人的表現。
似乎的确如此。
無法接受。
他又一次給桑也帶來了痛苦。
相召南艱難地擠出一個笑容:“怎麽會呢,桑也,你很正常,那都是正常反應,是我,是我把你逼急了,跟你沒有任何關系。”
“你別放在心上,這只是點小傷,過兩天就能好,等傷口好了,我們就當作什麽也沒有發生,好嗎?不會有任何人知道的。”
“不好。”
“精神病殺人不犯法,你該擔心你自己。”
聽見桑也說自己是精神病,相召南心髒抽搐地疼痛,“別這樣說自己……殺我也沒事,我提前把諒解書寫了給你。”
桑也沒有說話。
這時的相召南才發現,桑也的雙眸和那個夜晚一樣,毫無光澤。
他站在那裏,就像一只光禿禿的殘枝,既無枝桠,也無綠葉,更沒有生命延續的希望。
房門被敲響。
一個Alpha醫生推門而入。
他手中拿着病例和影像圖,一邊翻看,一邊說:“腺體受傷很嚴重,雖然手術成功,保住了腺體,但至少兩年以內,都沒有辦法再使用抑制劑,易感期要麽硬抗,要麽找個契合度高的Omega沒日沒夜給你釋放安撫信息素。”
說完,他翻到最後一頁病例,确認沒有其他需要交代的遺囑,才擡起頭。
病房內無人應答。
他看着窗邊的人,憑感覺估計這應該是個Omega,又說:“到時候你多上心。”
相召南看向桑也。
桑也皺眉。
Alpha醫生目光游走在二人詭異的氛圍之中,他隐隐感覺到這二人之間的關系似乎并不和諧。
可這個Omega在醫院陪了病人這麽久。
醫生心中嘀咕。
相召南仍是目光熾烈地凝視着桑也。
桑也雙手抱臂,冷聲:“我沒有腺體,愛莫能助。”
“相總另請高明。”
Alpha醫生誤以為他所說的沒有腺體指的是自己是個Beta,釋放不了安撫信息素。
可能是自己說的讓Alpha病人找個Omega這話讓二人産生了隔閡,自以為善解人意地開解:
“沒有信息素,那你多陪陪他,心裏好受些,總好過一個人硬熬。”
“Alpha天生就喜歡多管閑事嗎?”
張明是,這個醫生也是。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