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桑也至上主義者

第85章 第 85 章 桑也至上主義者

“當初還是該我去當志願者。”

可惜那時提議, 被大哥一力否決了。

桑守安的辦公室內,桑也雙腿交疊,斜靠在桑守安的辦公桌上, 抱着雙臂, 冷臉看着僵持的桑守安和相召南。

“不行!”

桑守安立馬說, “耶耶, 你情況特殊,不适合在實驗還不确定的情況下再接受手術。”

“沒有什麽特殊不特殊的, 做這個手術, 哪個不特殊?”

“但是……”

“就這樣說定了,等一期實驗結束, 我加入二期實驗。”

桑守安面露難色, 但又被桑也斬釘截鐵的态度堵了回來。

辦公室外助理敲門進來,手上拿着一份協議書, 遞到桑守安桌上。

“這是給相總準備的志願實驗協議書。”

“嗯。”桑守安接過協議書, 簡單翻閱了一下,就是之前協商出來大衆使用的那一份,只不過将裏面的具體信息填寫了。

看完, 他擡眸看了眼相召南,沒好氣地遞過去。

相召南看都沒看, 直接簽了字。

“到時間直接通知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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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實驗室那邊的人回消息說會先在您身上提取細胞誘導分化為所需腺體, 正式實驗将在三個月之後開展, 他們詢問過相總的易感期, 似乎是間隔時間比尋常Alpha更短?那邊的意思是, 實驗得在相總下一次易感期之後進行。”

相召南嗯了一聲,“我知道了。”

一般Alpha的易感期半年一次,但他因為腺體受傷, 易感期每四個月就要來一次,而且比以往更迅疾更猛烈。

桑也聽到易感期間隔時間更短,心裏跳了一下,難怪他這幾天來了易感期。

又迅速別開頭,關心他這些做什麽。

“為什麽這麽沖動?我從來沒有讓你來當這個志願者。”

本來早上受了他的幫助,就已經讓桑也煩悶不已,特意沒讓他搭自己的便車,沒想到相召南還是插手到了新桑的事情來。

更顯得他們的關系不清不楚,暧昧含糊。

“沒有沖動。”相召南看着手上的協議書,“之前腺體受傷,神經糜爛,一直沒有完全恢複,影響到了易感期,甚至每次釋放信息素,腺體都會腐敗。接受腺體手術,是我深思熟慮的結果。”

“呵。”桑也勾了勾唇,絲毫沒有對相召南口中的“腺體受傷”一事感到愧疚,“那還真是不好意思了。”

他伸手,朝相召南要來協議書,簡單翻了兩頁,在第十二條協議上久久凝視。

“我還以為你是Alpha特權主義者,移植Beta腺體?”

不是Alpha特權主義者,怎麽會在他飽受情熱期折磨時,無動于衷呢。

相召南望着背光的桑也:“我不關注Alpha特權主義,也不在意Omega平權主義,我只是……”

桑也至上主義者。

可惜這話只能吞進肚子裏,悄無聲息地生根發芽。

“哥,給我只筆。”

相召南立馬把自己剛取出來用過的鋼筆遞給桑也。

桑也看都沒看,略過他,從桑守安手上接過鋼筆。

“怎麽了?是協議有問題嗎?”桑守安擰眉。

桑也不語,只是在協議書上寫寫畫畫。

【12.志願者接受再分化腺體移植手術,由新桑科技A1實驗室提供再分化Beta腺體,于六個月內完成實驗,志願者需接受後續跟蹤反饋。】

他劃掉“Beta”幾個字母,寫上“Alpha”,蓋上筆帽後,将協議書拍在相召南臉上,“變成Beta,也太便宜你了。”

憑什麽相召南可以輕易躲過腺體的折磨。

相召南摸着臉上的協議書,因為是剛打印的,帶着點墨水香味,但隐隐約約,似乎還有別的香氣。

他指尖抖了一下,剛好觸碰到桑也冰冷的指頭,涼得吓人。

看着桑也離開辦公室的身影,挺拔,高傲,宛如一棵茁壯的樹苗,卻又那麽的孤寂。

協議書緩緩落下,相召南眼前漸漸浮現出方才大廳那場鬧劇最後的收尾。

一個Omega突然站出來,身上發抖,指着桑也說:“如果因為這個實驗Omega的處境更加糟糕怎麽辦?本來Omega就勢單力薄,因為你們,以後肯定會更加難過了!桑也,你這樣對得起我們對你的支持嗎?”

桑也本來驚魂未定,又遭了這一番指責,面色有些發白。

桑守安按住他想要他回避,但桑也撥開桑守安的手,執意要回應。

“你們顧慮的,我同樣擔憂。是不是會有Beta被迫植入Omega腺體淪為玩物?是不是會有意志不堅定的Omega植入Alpha腺體從被壓迫者變成壓迫者?……”

“但是,這都是有些‘可能’的結果,并且是一個是違法行為,一個是個人選擇之下的結果。為什麽要因為這些細微的負面影響而忽視了這個實驗帶來的最大好處呢?它可以幫助許多的Omega逃離困境,它可以救命。”

“一定要因小舍大嗎?”

随着話說出口,他的面色變得紅潤起來,不知道是熱的還是急出來的。但神色愈發堅定,完全不被那個Omega的話動搖了初心。

“我不知道以後會不會變得更糟糕,但我相信,固步自封,一定不會有未來。”

“你們當中有許多人視我為偶像,甚至把我當成……但很抱歉,我不是誰的英雄,請不要為我套上枷鎖。”

桑也離去的背影還在相召南眼前。

單薄,直挺,好像穩紮穩打風雨不敗,又好像一場霜降就能打倒。

他呢喃:“他好像又變得孤單了。”

辦公桌後的桑守安冷笑一聲。

“那裏面有多少人是收了錢的,還用說嗎?”

……

接下來的兩個月,桑也忙碌于在全國各地宣講,招募志願者,帶着志願者簽訂協議,做心理輔導。

這不是他一個人的工作,但他尤為上心。

沈惟岸笑他:“簡直把實驗當成對象了。”

桑也只搖頭,“我不希望再見到任何差錯了。”

“廠子選址确定了嗎?前幾天我問大哥,他說最後會去考察一番。”

“已經聯系那邊的人在商讨合同內容了,小桑總這次回S市要過去看看地方嗎?”

“算了,我先回去歇歇,之後再說吧。”坐在飛機上,桑也閉上眼。

“小桑總這段時間在外地跑商務,家裏那位不會有意見嗎?”

沈惟岸突然問。

“什麽家裏那位?”

桑也頓感冒犯,下意識皺眉,又覺得沈惟岸這種沉穩的性格不應該說出這種話。

果然,下一秒他又聽見沈惟岸說:“小桑總身邊該有個知冷知熱的人了。”

“沈總,這不是你該關心的。”

想要毛遂自薦,也得看桑也願不願意。

沈惟岸碰了壁,但并沒有挂臉,仍是淺笑着,說了聲好。

桑也看向窗外,避開沈惟岸的目光。

心緒複雜。

按理說,沈惟岸為人紳士,心思缜密,待人和善,還是他們新桑的得力助手。

如果桑也和他在一起,是個兩頭得利的結果。

但是……

他對沈惟岸的确生不出同事以外其他想法。

盡管這段時間忙前忙後,性/欲增加了些,自己動手的次數也不在少數,但能讓他起心思的……

他只能想着那人高高在上的神情,寬闊的後背,結實精瘦的腹肌,折角的腰和沙啞的聲音,自給自足。

從最初的難以理解,到現在的坦然接受,因為太過忙碌,他連審問自己的時間都沒有。

只好簡單地歸因于自己只和他有過親密關系。

以至于此刻拒絕沈惟岸都格外心虛。

回到海風府已經是晚上八點,桑守安還沒有回來,阿姨都在休息,只有老大激動地迎接了他。

桑也并沒有和它過多玩耍,逗着老大玩了一會,就上了樓。

他脫下外衣,解開衣領扣子,衣冠鏡一五一十地照映出他胸口的粉色疤痕。

指尖劃過,又癢又涼。

腦海裏不停回蕩着沈惟岸那句話。

桑也從床頭的儲物櫃取出一個圓柱形的玩具,進了浴室。

然而他剛簡單洗了一下身上,玩具還沒有派上用場,手機就響起刺耳的鈴聲。

“什麽事?”

打電話來的是Kacer's Edge Alliance俱樂部的經理,也就是早年桑也和淩星一起創立的賽車俱樂部。

經理似乎遇到了什麽特別緊要棘手的事情,說話都有些不清不楚。

“桑先生?您現在有空嗎?他把人都趕出去了自己在裏面跑車,聽這聲音完全是胡來!他要是在裏面出了事我們是不是得賠個傾家蕩産啊?”

桑也一手穿上衣服,一手拿着手機。

“誰?”

“相先生相召南啊!”

電話那邊傳來跑車渦輪呼呼的聲響,和車輪與地面摩擦發出的撓胎聲,混亂,毫無美感。

能聽出來是一個根本沒有經驗的人在亂搞。

在搞什麽?

桑也只好整理好衣服,趕往俱樂部。

到了俱樂部,經理一個人在大門處候着,時不時往門內觑一眼。

“誰讓他進去的?”

“相先生很早之前就投資了咱們俱樂部,只是金額不多,可能您沒有注意到。他要進去我們也不敢攔啊。”

“他根本就不會賽車!”

“我知道,我知道。”經理頭都不敢擡,哪裏想得到相召南跟俱樂部員工打招呼提前下班竟然是來幹這種冒險的事情!

“所有員工都被他放假提前回家了,我也是怕有人亂搞,才來看一眼,結果就看見這個!”

桑也往裏面走去,準備室和交際廳都空無一人,只有最核心的跑道上不停傳來嗡鳴聲。

“簡直有病。”他罵了一句。

那經理點頭哈腰,“對對對,這相先生來了易感期,也不去打抑制劑,跑我們這來瞎折騰,這叫什麽事啊?”

易感期?

不是四個月一次嗎?

桑也眉心緊鎖,“你先出去吧,免得出了事。”

要是爆炸,能少一個人出事也好。

經理有些擔心,但又高興能把這個麻煩甩掉,邊點頭邊往外走。

“那桑先生,您千萬當心啊。”

桑也站在緊鎖着的、觀衆進入跑道觀賽的鐵門前,手掌落在門上,推了一下,紋絲未動。

沉思片刻,他轉身朝俱樂部的車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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