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不準吻我

第87章 第 87 章 不準吻我

“明天安排人修複場地, 報價單直接寄到相氏。”

桑也給經理發完消息,發現跟在身後的相召南沒了人影,四下掃了幾眼, 才在大開的監控室門內找到相召南的蹤影。

相召南删完監控出來, 順手帶上門, “褲子髒了, 去華潤灣換身衣服嗎?”

桑也下意識想回避華潤灣,眉心下壓:“都是多少年前的衣服了。”

那時候他還在穿各式各樣的毛衣, 像個乖巧聽話的Omega。

相召南神色似有糾結, 半晌才道:“新的。”

桑也又想起半年前在酒吧被下藥後第二天相召南給他的那套衣服,合身服帖。

他眼神躲閃, 徑直朝着俱樂部外面走去, 上了車。

相召南倒是自覺,問也沒問直接坐上了副駕駛位置。

桑也沒說什麽。

相召南現在易感期, 又是個特殊患者, 就算他想開車,桑也也不可能把方向盤交給他。

華潤灣沒怎麽變,桑也輕車熟路地停了車, 走在相召南前面,上樓。

到了家門口, 相召南沒有開門的意思。

桑也便明白了。

他把指腹貼上感應器, 聽見滴的一聲, 家門就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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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門, 裏面的格局、布置都讓桑也感到熟悉, 好像三四年來一塵不變。

相召南到主卧裏取了一條黑色西裝褲,看長度就知道只能是桑也穿的。

“要洗澡嗎?”相召南把褲子放在沙發扶手上,“我幫你放熱水。”

桑也出門前就洗過澡了, 沒有必要。

他搖頭,“你去洗。”

聞言,相召南怔了一瞬,小心地用眸光去打量桑也的神色,确認他沒有理解錯,才點頭,轉身進了浴室。

水聲響起後,桑也推開主卧的門。

那以前是他住的房間,相召南很少留宿,但現在滿是相召南的生活氣息。

半開的衣櫃門全是各式黑色高定西服,放在床頭櫃的手表還在滴滴地轉着指針,平鋪整齊的白色床被折出一個死板的三角形,兩只枕頭放在床頭,間距恰到好處。

花瓶空着,沒有水,沒有花,相召南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格調和情致。

另一個床頭櫃上放着一個銀白色的保險箱,不算大,但很顯眼。

桑也想過要不要尊重相召南,不去侵犯他的隐私,轉念一想,以他們現在的關系,相召南憑什麽有隐私。

便直接上手。

保險箱是密碼鎖,桑也随手撥了幾下,心裏有了主意,把數字調成0729,果然聽見咔噠一聲,保險箱門彈開了。

桑也笑了一聲。

沒改的房門指紋,以他生日為密碼的保險箱,防得住誰?還是特意請君入甕?

桑也一笑而過,懶得去計較。

保險箱裏不是俗套的金條、現金或者是銀行卡,而是一堆看起來沒什麽用的東西。

第一件是相片。

過塑之後的相片內容清晰,紙質硬挺,穿着紅色賽車服的少年迎着風踩下油門,賽車直接跑出虛影,拉爆身後的參賽者。

桑也對這場比賽還有點印象。

比賽結束後領獎時,亞軍的Alpha賽前放了狠話卻輸了,覺得沒面子,直接不上臺,借口不滿意Omega參加他們Alpha的比賽。

桑也拿了獎牌之後下臺直接一個遠擲,手機正中那人的腦門,血流如注,引得淩星連連叫好。

因為桑家那時如日中天的勢頭,被砸的Alpha吃了啞巴虧,連找上門要賠償要道歉都不敢。

那時候氣性大,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居然被相召南看見了。

桑也冷冷地勾了下唇,把照片撇在一邊。

第二件是一把紅色的囊袋,桑也拿到手中仔細看了眼,是平安福。

他随機拆了一個,裏面有張紅色紙條,用金粉寫着:桑也,歲歲年年,平平安安。

隐約還透着香灰的味道,像是開過光的。

桑也無動于衷,把紙條卷起塞回了囊袋裏。

最後摸到一個U盤,銀色材質,看起來平平無奇。

但能被相召南放進保險箱,桑也不信它什麽都沒有。

他起身,從卧室出來,走到書房門口站定。

似乎多年前的習慣還在,但桑也不再理會,壓下房門把守,踏入了這一片禁地。

桑也絕對是個誠信真實毫不作僞的人,即使在相召南身上屢屢碰壁,也從來沒有生出過窺探別人隐私的想法。

他的教養,他的性格,都不允許他這樣做。

但現在不一樣了。

書房裏并沒有過多的擺設,偌大的房間只有幾個填滿書的實木書架,一張內嵌辦公桌,桌上一臺電腦,再無其他。

桑也将U盤插入,按下電腦的開機鍵,很快電腦就打開了。

他試了下自己的生日,百試百靈,成功登入了。

剛一登進去,便彈出來U盤內容,齊刷刷的監控視頻,鼠标都劃不到底。

桑也靜靜看着電腦屏幕,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突然回神,感到眼前一陣眩目,用力眨了眨眼睛才恢複過來。

他随機點開一個視頻,電腦自動恢複到上次的觀影記錄,已經是視頻的末尾兩秒,放完開始重播。

監控內容好像并沒有什麽值得看的,無非是桑也早上起床,洗漱吃飯,哼着歌,在客廳蹦蹦跳跳,跳累了喝口奶茶,就進畫室裏埋頭畫畫,之後客廳就出現了長達五個小時的真空期,再見到桑也是他從畫室出來,錘着肩膀揉着腰。

桑也叉掉視頻,拔出U盤。

沒什麽好看的。

做完這些,時間才過去十五分鐘不到。

不過,放在過去,十五分鐘也該相召南洗完出來了。

既然人沒出來,桑也只好在客廳轉了轉,給自己倒了杯水。

茶壺裏還有沒變味的涼水,估計是早上燒的。

喝了水,把杯子放回島臺,剛好路過一面平整的白牆。

桑也頓了頓,也覺得有些留戀。

畢竟是他用了那麽久的畫室。

然而他推開門,畫室裏面的場景讓他連呼吸都靜止了。

昏暗的畫室被一幅幅油畫填滿,全是從成安拍賣行出去的畫着相召南的油畫。

裝幀精美,畫框似乎都是純金。

畫上的人物只有肩、頸、手臂、胸口是清晰可辨的,臉部全部被桑也用各式各樣的花鳥和奇異物件遮擋起來,最簡單的則是直接虛化。

但熟悉的人,尤其是桑也,一眼就能看出那是誰。

彼時史密斯說他的畫缺少靈性,讓他繼續畫以前的畫中人,又有林肯從旁左右,說什麽網友最喜歡“深情總被辜負”的人設,要他好好抓住機會。

于是畫了一副又一副相召南。

時隔多年,他連相召南肩有多寬手有多長都還記得。

桑也砰的一聲關上門。

手在發抖。

悶悶地笑出聲,苦澀而幹涸。

之前因為那個匿名論壇為他奉獻熱度、為他擡高價格而糾結不已,不知道該怎麽對待他們,以至于後面愈演愈烈,出了一系列的事端。

卻又讓他知道原來拍下他油畫的自始自終都是同一個人。

是相召南。

偏偏是相召南。

桑也笑不出聲了。

相召南這時從浴室走出來,手上拿着棕色的毛巾,囫囵擦了幾下頭發,看見桑也靠在畫室旁邊的牆上,手一時僵住,頭發還在滴水。

桑也:“我記得問過你是不是幽阿,你告訴我不知道,不認識。你騙我。”

他敲了敲畫室的隐藏門,“這回又編了什麽謊話呢。”

相召南既然敢不改房門密碼,就肯定想過被他發現畫室的東西,自然早有應對的方法。

相召南将毛巾放在島臺上,親自推開了畫室的門。

“是我。”相召南将目光從油畫上移到桑也身上,剛被水霧浸透的長眸晦暗,充滿了不明之色,“我陰險狡詐,卑鄙無恥,虛僞矯飾,不擇手段。”

“所以,還要我嗎。”

這回還挺誠實。

桑也垂眸低笑,沒去看相召南的雙目。

他轉身朝卧室走去,随口又抛下一個炸彈。

“攢了那麽多平安福,怎麽不送給我。”

相召南原本走在桑也身後,腳步平穩,聞言一頓,等桑也坐在從床邊看向他,就看見相召南目光閃避,不敢去看被打開的保險箱。

“可以送給你嗎。”他問。

“不可以。”桑也含笑。

相召南孤零零站在門口,原本的背頭打濕後變得不再有氣勢,發絲還滴答淌着水,順着他的下颌滴下。

良久,相召南去了趟客廳,回來手持一個方形盒子。

他取出盒子裏的項鏈,最下面墜着一顆碩大的海藍寶,往上也是價值不菲的寶石,鋪成一個三角面。

相召南沒有問可不可以,直接上手,想給桑也帶上。

然而剛把項鏈置于桑也胸前,還沒探手到他頸後,自己的手便被桑也抵住。

桑也眼尾微微揚起,“以我們現在的關系,該是你讨好我。”

相召南一愕,雙手懸在空中,直到桑也扯下他的浴袍腰帶,一大片肌肉坦露出來,相召南才收回手。

給自己帶上項鏈,随後脫下浴袍。

整個上半身只有一條項鏈。

海藍寶正正好落在胸肌與腹肌的連接處,其餘的寶石鋪在健碩的胸肌上。

相召南常年在辦公室,膚色并不黑,但還是不如桑也白得發亮,在海藍寶的映襯和并不明亮的燈光下,隐約有些小麥色的感覺。

相召南也不羞赧,就這樣露着讓桑也看。

反倒是桑也看得有些臉紅了,稍稍側頭。

相召南覆身上來,單膝跪在床邊,将桑也推倒在枕頭上,薄唇壓下,向那柔軟的淡粉色襲去。

成年人之間不用多說什麽。

桑也沒有推拒的意思。

然而冰涼的唇瓣一貼上來,他并沒有在唇上感受到觸覺,反而是……

桑也一把推開相召南。

面無表情地咽了咽口水,質問:“吃春藥了,一股騷味。”

相召南側頭,高挺的鼻梁貼近自己肩膀,嗅了一下,勾唇笑了。

“沒吃,你要喂我吃嗎。”

桑也不說話,就看着他。

兩個人隔得很近,又距離很遠。

相召南的唇緩緩放平,變成一條冰冷的直線,終于意識到了自己說了什麽。

AO之間,純天然誘人動情的,無非是Omeg息素。

但是桑也剜去了腺體,不再有釋放Omeg息素的能力。

罪魁禍首是他。

相召南神色暗淡下來。

桑也這才開口,“不準吻我。”

相召南低低應了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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