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死對頭含住他的手指 就……怪怪……的……

第7章 死對頭含住他的手指 就……怪怪……的……

“學霸,你說賀子祎最近在搞什麽啊,怎麽一到下課就找不到人了。”路兆和裴淮在學校門口碰到,前者知道他們經常上下學所以随口問下。

裴淮低頭在屏幕上滑動着,淡淡道:“不知道。”

路兆:“好吧——我車來了,就先走啦,學霸下周見。”

裴淮從屏幕上擡頭,應了一聲,直到看着車走遠後他才重新放大手機裏的圖片。

手機照片裏的是一個廢舊胡同,據說在好幾年前這條巷子裏是有好幾戶人家住的,但是自從某一戶死了人,接連好幾天其他幾戶人家都遇到了不幹淨的事。

大家不敢再在這住着,都搬走了,但當時很多東西沒有一并帶走,還留在胡同裏。

這裏鮮少有人來,其他人也奔着求好不求壞的心沒靠近過這條胡同,久而久之,這裏面什麽髒亂東西都有。

裴淮知道這條胡同名字,就是“小楊胡同”,也就是和彪哥約好打架的地方。

賀子祎最近幾天一直在這個胡同裏布置。

對方每天都會把巧思做的機關發到被拉黑的他號上,當作記錄。

賀子祎以為他被拉黑了收不到消息,但事實是他能收到,只是回複不了。

他試着發了條消息:“我去找你。”

【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聊天頁面還是顯示這行字,他早已經習慣了,收起手機朝胡同走。

巧的是,裴淮剛到胡同,賀子祎正拍着手上的灰從胡同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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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看到人眼裏閃過一絲詫異,“你來這幹嘛?”

裴淮拽了下書包帶子,那雙被吐槽過n遍的如看垃圾般的眼神半垂,“瞎逛的。”

他視線忽然掃到賀子祎手上沾着泥土和鐵鏽的手上,微微一頓,道:“一起?”

賀子祎不解,甚至有些想笑,“跟我一起什麽?”

裴淮抿了下唇知道自己要是說出來就暴露了,從包裏抽出幾張濕巾遞過去。

“行吧行吧。”賀子祎接過,習慣了他這個一棍子打不出個屁來的性子,認命連點幾下頭。

賀子祎:“明天到了和彪哥約定時候,硬剛怕咱們剛不過,我就在這用了點小手段,你進來看看,別到時候把自己人坑進去了。”

“好。”裴淮亦步亦趨跟着他。

賀子祎做得很好,他把本來擱置在角落的廢棄水桶放在必經的門口,又把嘎吱作響時刻可能斷掉的木板鋪在有點斜坡的路上。

裴淮看明白了,“你做陷阱是想以身做餌引人落網?”

賀子祎沒想到自己的想法立馬被人看出來了,有種找到同好的欣喜,打了下響指,“沒錯!”

響指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胡同裏,發出悠長的回聲,打響指的少年揚着笑,動作間帶起一股風。

裴淮耳邊的碎發被風吹的微動,他下意識眯了下眼。

賀子祎帶着他逛完了全部,臨到末尾發現還有個不太滿意的,他撸了把袖子準備彎腰搬起來。

裴淮伸手攔住他,“我來。”

賀子祎眼睛上下掃視他,眼裏都是對裴淮這看似清瘦的身板表示懷疑,“你來?”

裴淮沒什麽表情,“嗯。”說着就搬起來放到“陷阱”裏。

“你怎麽不叫些你的其他朋友一塊布置?”裴淮掏出濕巾認真擦幹淨自己每根手指。

賀子祎雙手插兜,開玩笑道:“朋友太多,不叫誰他們都會吃醋。”

裴淮:“哦,那你怎麽連我也不叫。”

什麽叫連你也不叫?

賀子祎張張嘴,他語言組織系統下線,這句似是而非又暧昧的話讓他想起來那天的紙條親親。

他轉過身打算裝沒聽到。

裴淮卻不放過他,目光直勾勾盯着人,“你說過的,我們之間有恩怨。”

賀子祎:“……”

裴淮聲音低下來,在潮濕和髒亂的胡同裏多出幾分落寞,“不算朋友。”

賀子祎:“……”

第一次見搶着幹活的。

但這話聽着他突然想在某乎上發個帖問問,死對頭想和我當朋友是怎麽回事?

賀子祎咳了聲,剛吐出一個音,“你——”

又聽裴淮道:“反正朋友不會把我拉黑。”

親手拉黑人的賀子祎:“???”

等會兒,他這是在當面蛐蛐我?

裴淮把腳邊礙事的塑料棍踢開,頭低着賀子祎也看不清他表情,只能聽到人說:“沒事的,反正我朋友很少,本來也不主動跟誰聊天。”

這一連兩個“反正”把賀子祎想說的話全堵了回去,莫名的連他覺着自己是不是真的過分了。

賀子祎清清嗓子:“我有時候就……”

裴淮擡頭忽然來了句,語氣認真:“我頭像沒改,你要拉回來話應該挺好找的。”

賀子祎“就”不下去了。

裴淮在說什麽?他好像沒說過要把人拉回來吧?

裴淮眼角下垂,看起來像只落水狗狗,“能把我拉回來嗎?”

素來吃軟不吃硬的賀子祎在這束有意示弱的目光下,差點松口。但在開口前一秒僅剩的理智拉住他。

他想到了給裴淮發的那些見不得人的聊天記錄。

怪心虛的。

賀子祎摸了下鼻子,“現在主要的是這些記住,你看陷阱了嗎?”

說出的話都颠三倒四的,賀子祎咳了一聲視線飄到虛空中,神态裝自然,打算要是被問起來就說這是自創的倒裝句。

但裴淮沒問,看了他一會,淡淡道:“嗯,你說過的。”

好似在他眼裏,這拒絕影響不到他什麽。

賀子祎松了口氣,朝巷子出口走,“那就行。”

裴淮突然接住上句話茬:“我是自己人。”

賀子祎一個不注意被半截磚頭絆了個踉跄。

沒完了是吧!

翌日,晚八點。

逼仄的胡同中參差不齊傳來幾句咒罵聲,鞋底踩在長滿雜草的地面發出“嚓嚓”聲響,明亮的月光照在胡同裏,浩浩蕩蕩的十幾人身影在掉無可掉的灰皮牆上像皮影戲一樣放大舞動。

“賀子祎有種你別跑!”有人追着罵。

賀子祎跑到一戶人家裏,順手翻倒門口的水桶,那些人怕被絆倒速度減慢,他邊跑邊氣沉丹田回:“我沒種!”

意氣風發,中氣十足。

躲在暗處的裴淮則趁機瞅準機會,趁着人速度變慢,從身後不起眼的地方跑出來,像懲治罪犯一樣,單手制住其中一人。

在身後人想要起身反擊的時候,他擡腿一腳将人踹飛,手裏制住的人,猛的向後推去,又接連撞到兩個人,他們踉跄不穩。

賀子祎躲在桌子後面,拿起早就準備好的彈弓瞄準裴淮旁邊的深黃色瓶子,眯起一只眼睛,發射。

那些人只能聽到一陣破空聲,還沒來得及想別的,黃色的瓶子立馬應聲爆開,裏面的液體傾斜而出。

在雜草的掩映下倒不明顯,很容易讓人忽略。

裴淮耳朵一動,聽到這個動靜後,他知道他該撤了,後退一步,朝遠處跑去。

那些人以為他怕了,趕緊起身追上去,不料才跑沒兩步,腳下觸感滑膩,他們重心不穩,栽倒在地。

那些人掙紮着就要起來:“靠,以前這地方有這麽滑嗎?”

“是那個瓶子!”

賀子祎拖着長長的棍子,從一戶人家走出來。

他看到地上層次不一的躺着的人,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挑了一下眉,用着欠揍的語氣道:“這兒地滑,哥哥們慢點。”

那些人咬牙切齒,但看向坐在牆頭上的那位,又不敢吭聲了。

賀子祎有種不好的預感,扭頭看去,只見一直沒露面的彪哥坐在牆頭,眼神陰鸷看着他們。

彪哥跳下來,“打不過就玩陰的?這可是違反規矩了。”

賀子祎狡辯,“你只說半個小時後如果我們沒被打殘就算我們贏,旁的沒說,現在十五分鐘過去了。”

彪哥揣着兜身體向前微傾,意味深長道:“還剩十五分鐘啊。”

彪哥明明是帶着笑的,卻讓人感受不到一點溫暖,更多的是像看一個死物,“那剩下的十五分鐘拿出你們本事,讓這兩個小同學好好享受享受。”

賀子祎當然不怕打,他練過跆拳道再加上初中那會經常打架,經驗都摸索出來了,這次不硬剛是因為帶着裴淮這個拖油瓶。

現在他們一起上,他還真沒把握能護住裴淮。

他側頭掃了裴淮一眼,以為會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懼怕或者退縮。

但沒有,裴淮還是那死樣。

賀子祎到底是良心發現:“待會你可以躲——”

“沒事。”裴淮卻道:“打個賭嗎。”

賀子祎一愣。

有病嗎,現在賭什麽?

他下意識看了眼那些虎視眈眈的人,心裏計算着勝率,也被傳染了似的道:“有我在,賭我穩贏!”

那些人已經揮舞拳頭過來了,賀子祎一個側身躲過,一拳打在那人腹部。

裴淮已經撂倒兩個了,拳肉相擊聲在胡同回蕩起。

賀子祎知道要是硬耗硬剛話是打不過的,他看似節節敗退,實則靠近自己設置的陷阱,那塊本就搖搖欲墜的木板松動,他靈活跳到一邊,有幾個人一時不察摔進木板下。

聽取媽聲一片。

他借此機會趕緊跑到裴淮那邊,拉住對方胳膊,一腳踹走準備再戰的人,找準機會拉人突出重圍。

小弟們爬起來,拿着手邊能打的工具就追上來。

胡同很黑,像賀子祎第一次撞見裴淮打架的那條小巷一樣,但不同的是,這次是二人拉着手拼命向遠處跑去。

小弟們在後面邊跑邊放狠話,兜裏用來計時三十分鐘的表也滴答作響,像勝利的鬧鐘,此刻二人誰都沒有去管。

裴淮忍不住偏頭去看墨發飛揚的少年。

在越來越近的路燈光影裏,賀子祎的眉目也逐漸清晰,他的眼睛明亮亮,似天上皎潔的星辰,炫目到讓人忍不住沉溺進去。

後面的小弟跑到一半忽然不追了,大概是聽到了彪哥指示的聲音。

但賀子祎還在跑。

帶着裴淮一直跑到胡同口……

路燈下……

賀子祎拿出手機關掉鬧鐘,喘着氣平複呼吸,“他們沒追上來吧?”

裴淮:“沒有。”

賀子祎緩好後,眼珠一轉,露出個得逞的笑,“這次我贏了。”

裴淮掃了眼他們相握的手,并不打算提醒,只淡淡道:“嗯,我被帶飛了。”

賀子祎想着該讓裴淮做什麽懲罰,越想越興奮,手掌無意識捏緊,突然感受到又軟又硬的觸感。

低頭一看,就見他握着他死對頭的手。

緊緊……不松開。

賀子祎跟抓到什麽燙手的東西一樣,連忙撒開,“你……你怎麽也不跟我說一下。”

夜風吹過手心,裴淮感受着手心一瞬間的空落,他手指一顫,像是在做挽留,不過在被人發現前已經彎曲成拳收回去了。

裴淮眼斂微垂,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是你之前好兇。”

賀子祎:“……”

是是嗎。

賀子祎尴尬笑笑,手裝作很忙無意識捏住又松開。

手指上在胡同裏被人劃了一下,随着他的動作滲着血。

這個疼度對他來說可以忍受,賀子祎沒往心裏去,準備收手回去的時候,手掌倏地又被人抓住了。

緊接着,他的手指感受到一股溫熱又緊致的暖意。

賀子祎渾身劇烈一顫,刷地轉頭,就見他的死對頭将他的手指含在了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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