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瘋了瘋了，有人亂他道心 我以後可能結……

第25章 瘋了瘋了，有人亂他道心 我以後可能結……

賀子祎捏着手機, 半天沒蹦出來一個字。

奶奶喊了他一聲，“在那傻站着幹嘛嘞，那女娃飯量咋樣, 我給她蒸幾個拿手的糖糕讓人嘗嘗。”

賀子祎猛地回神，又低頭看了眼消息。

“你喜歡誰？”這句話還擺在聊天頁面，他欲蓋彌彰收起手機, 看天看地撓頭踢腿, 裝作什麽也沒發生的樣子。

平時裴淮一頓可以吃四個饅頭, 奶奶蒸的糖糕小，所以吃七個應該夠了。

他喊道：“八個！”

奶奶拿着鏟子走過來，她覺着是自己聽錯了也不相信一個女生能吃這麽多。

“多少個？”

賀子祎：“八個。”

奶奶一副被震驚到的樣子，過了一會兒才輕聲嘟囔, “一個女娃胃口這麽大？”

賀子祎想說不是女娃, 是個小子。

但又不知道從哪說起。

只能看着奶奶欲言又止, 止了又張。

“……啊。”

從外省到這裏差不多需要六個小時，但才兩個小時他家大門就被敲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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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放下手裏的面粉, 打算洗完手去接人, 哪成想她手還沒碰到水龍頭，她孫子跟吃了伸腿瞪眼丸一樣，直接竄出去了。

門簾無風搖晃的厲害。

賀子祎快跑到門邊的時候, 慢下腳步, 他借着玻璃捏着自己幾根頭發捋好，又看了眼衣服确定沒什麽問題後才拉開門。

眼皮慢慢往上擡, 他從來人鞋子一路看到褲子, 全是淺色系，是清爽男高的穿搭。

這絕對不是裴淮，對方除校服外從來不穿任何淺色衣服。

他就說, 兩個小時怎麽可能到。

剛拉開一點門縫的他，快速說了句，“你找錯人了。”就打算關上。

卻不料來人直接用手攔住他要關的門。

你特麽。

賀子祎撩起眼皮剛想發脾氣。

“沒找錯。”語氣很篤定。

他動作忽然頓住了，在大腦還沒想好要說什麽的時候，他的手已經把門拉開，怕夾到對方手。

“你......”賀子祎看着眼前的裴淮有點不敢認。

以前他也想過對方穿淺色系會怎麽樣，但是裴淮除了黑、灰衣櫃裏沒有別的顏色衣服，他也沒那個想象力去幻想。

裴淮的眼型狹長，盯着人看的時候總給人一種很冷很無所謂的态度，穿深色衣服倒和他的臉相得益彰。

這次的淺色穿搭補全了他的幻想，裴淮穿上去，那股生人勿近的感覺被淡化，看起來清爽又養眼。

一看就是家裏長輩會喜歡的一心學習的學霸。

思緒百轉，但實際上也才過了幾秒時間。

他錯開身子讓人過去。

奶奶洗好手也出來了，看到裴淮那是一個高興，拉着人手就要往屋裏帶，“快進屋快進屋，外面怪熱的。”

賀子祎關好門轉身，腳步沒動，目光卻一直放在被奶奶拉走的裴淮身上。

他也忘記自己看了多久，奶奶把人送進屋後喊了他一聲讓他倒水，他才倏地回神。

眼神沒個定點四處亂飄，又飄到屋內規規矩矩坐着的裴淮身上。

他眸光微顫，猛地收回視線，深吸一口氣偏開頭，沒敢再看。

屋內。

奶奶怎麽看裴淮怎麽滿意，再看自己孫子的時候，蹙眉，“你離同學那麽遠幹什麽？”

一個沙發，倆人分別各占一頭。

賀子祎從手機裏擡頭，“這出門方便，喝完水我再去倒。”

裴淮手指在玻璃杯上滑動了下，扭過頭看他，“沒事，我不怎麽渴。”

賀子祎：“......”

他雙手撐着沙發，硬着頭皮往裴淮那邊挪，他覺着留點空間誰坐的也舒服，但奶奶還是不滿意他的位置。

賀子祎只好慢悠悠又挪了點，每挪一點他心裏就多罵裴淮一句。

傻逼。

裴淮眸光放在二人越來越近的距離上，在看到賀子祎不想動了時候，突然開口，“奶奶......”

賀子祎強顏歡笑，又撐着身子往裴淮那裏挪了好大一截，直到二人之間就隔個胳膊的距離。

奶奶問裴淮，“你妹妹還沒來嗎？”

裴淮：“？”

裴淮：“妹妹？”

他偏頭去看賀子祎，想問問對方從哪給他整出個妹妹。

後者拍拍他的肩膀，“就是，是不是家裏不放心妹妹出門啊？”

裴淮輕挑了下眉，接收到賀子祎使得眼色的時候，他配合點點頭，“對。”……吧。

奶奶不疑有他，又問裴淮叫什麽名字。

裴淮坐姿端正，長輩問什麽答什麽，“裴淮。”

奶奶疑惑的“嘶”了聲，“這不是你妹妹的名字嗎？”

裴淮：“？”

賀子祎：“......”完，怎麽辦！

裴淮沒想到自己來這一遭，多了個妹妹不說，還痛失本名。

他不知道賀子祎還說了什麽，淡淡道：“我的名字不太好記，您叫我小裴就行。”

賀子祎松了口氣的同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吃飯的時候，爺爺突然問裴淮有沒有喜歡的女生。

裴淮：“沒有。”

爺爺覺着稀奇，“一個喜歡的人都沒有嗎？”

裴淮眸光輕掃，又道：“有。”

爺爺露出“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這個年紀正是情窦初開的時候，有喜歡的人再正常不過了，我們小賀也有喜歡的人。”

爺爺是随口一說，但坐在一邊吃飯的賀子祎夾着獅子頭突然掉在碗裏。

裴淮也看向他。

賀子祎假裝餘光沒看到裴淮表情，起身給爺爺盛了碗湯，“這湯特別好喝，爺爺你嘗嘗。”

爺爺端起碗喝了一口，贊嘆：“就是好喝。”

眼看這個話題要揭過去，裴淮突然道：“也有喜歡的人？”

語氣聽起來就像是朋友間的八卦。

賀子祎還來不及打斷，爺爺就說：“對啊，就是你妹妹，叫裴淮的姑娘。”

裴淮“哦”拖着調子，像是詢問，“喜歡的人叫裴淮。”

賀子祎盯着地面，想找洞鑽進去。

結果又聽裴淮說：“喜歡我......妹妹？有多喜歡？”

賀子祎想把這飯塞裴淮嘴裏。

爺爺往嘴裏炫了口飯，“小賀，你同學跟你說話呢，你咋不理人家。”

賀子祎紅着臉，頭都快趴進碗裏了。

說什麽啊，這讓我怎麽說啊。說我借用了他的名字，還說喜歡他？

爺爺以為他沒聽到，又問了遍。

賀子祎內心掙紮了下，從碗裏冒出頭，臉是紅的，但眼睛是水盈盈的亮。

“喜歡......”

他咳了聲，微微偏頭，餘光正好能看到裴淮放下碗在聽他說話。

“喜歡他成績好對朋友也好長得高人還好看行了吧！”

賀子祎破罐破摔快速說完這些話，找個借口起身離開。

看似很潇灑的轉身，如果忽略他順拐的腿，和落荒而逃的背影。

再跟裴淮說一句話他就是狗！

從門外還真跑進來一條狗，賀子祎想，還是大黃會安慰人，知道他......

眼睜睜看着大黃繞過他趴在裴淮腳邊，找到機會就去扒拉裴淮。

賀子祎：“......”

裴淮是第一次跟大黃見面，怎麽一人一狗湊一塊就跟自動連上WIFI一樣？

賀子祎：“.......”

狗都嫌棄他？

臨到出門的四號，他聽到爺爺一句制止，“這是酒啊孩子！”

賀子祎走到門口，借着玻璃向後看了眼，裴淮向爺爺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事。

賀子祎雙手插兜離開了。

關他屁事。

但一到晚上，還真就關他事了。

給裴淮安排好的房間他不住，晚上十點多把他從房間裏拉出來說要拍照。

賀子祎懷疑自己聽錯了，“現在？”他亮了下手機，“這個點你拍照？你怎麽不再過兩個小時和其他不明物來個大合照呢。”

裴淮強硬的拉他，也不吭聲。

賀子祎撇撇嘴，給自己洗腦不跟醉鬼計較。

他打了個哈欠，跟着出了門。

要下臺階的時候他看了眼裴淮腳下，漫不經心道：“你前面的臺階比較矮，不想摔個狗啃泥......”

還沒說完裴淮就身子一歪，賀子祎下意識伸手扶住他。

陌生的體溫順着薄薄的衣物傳遞在他的手心，暖暖的，但賀子祎卻覺着手心正在經歷灼燒。

裴淮站直身子，“謝謝你。”

賀子祎摩挲了下手指，揣進兜裏，“呵。”

你還能歪的更傻逼一點嗎？

裴淮說要拍照的地方是在家的院子裏。

賀子祎左右看看：“在這拍什麽？”

話雖如此，但在他見裴淮拿起相機的時候，還是擺出姿勢，“你稍等會兒，我不知道擺什麽姿勢。”

裴淮調整相機，“剪刀手？”

賀子祎一臉嫌棄，“那我還不如直接加油手勢。”

倆人讨論半天沒讨論出來個好姿勢，賀子祎當場蹲在地上打開小紅書開始現學拍照姿勢。

他平時很少拍照，從小到大的照片少得可憐。他媽還在世的時候會給他記錄，但是自從他媽媽離開，拍照記錄的這件事也就慢慢遠離他的生活。

一開始是不知道記錄什麽，自己有什麽好拍的，橫豎這張臉。

後來經歷過一些事，被那些人看猴似的拍照，遇到同樣的事情後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躲避鏡頭。

現在也是，他心裏其實不太想拍，但是看到裴淮裝備準備那麽齊全，他忽然就說不出太掃興的話。

與其說是搜動作技巧，倒不如說是在給自己緩沖時間。

他劃着手機，想找找好學又自然的拍照姿勢。

忽然聽到裴淮叫他。

他捏着手機一臉懵逼轉頭，相機咔噠一聲，拍下這一幕。

賀子祎眨巴兩下眼。

他剛才是被拍了吧？

裴淮低頭擺弄相機的動作讓他意識到，剛才裴淮趁着他不注意做了些什麽。

賀子祎把手機扔進兜裏，起身想奪過相機，“删了，剛才沒發揮好。”

裴淮擡起相機，眸光落在他的臉上，喉結微動，“好看的。”

“放屁！”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拍我醜照！

裴淮看着他，又說了遍，“就不删了吧。”

賀子祎放下踮起的腳尖，後退幾步跟被紮破了氣球一樣，洩了氣，他不自然的揉了兩下耳朵，“行吧。”

裴淮的拍照方式很奇特，就再不會拍照的人也是把人物放在最中央，但是裴淮拍照卻一直讓他往邊站。

賀子祎沒忍住，“你這還能拍到我嗎？”

裴淮看着相機屏幕裏的畫面，賀子祎站在玻璃門前，他的身側是玻璃門倒影出來的他的影子。

沒有拍下他，但他就是和賀子祎在同框。

裴淮調整自己的站位，“賀子祎。”

賀子祎正在懷疑人生。

他覺着他也是瘋了，竟然好好的題不刷，來這陪這個傻鳥拍照。

要命的是這傻鳥連拍人都不會。

他木着臉，已經對成片不抱任何期待了。

聽到裴淮叫他，沒好氣道：“幹嘛？”

裴淮舉起相機，微微偏頭，“斜站45度，頭往上擡。”

賀子祎嘟囔了一句，“事兒還不少。”

他還是按攝像師說的去做。

為了拍照，院子裏打開了燈，暖黃燈光蔓延至腳邊，隔壁房子的主人家裏裝上彩燈，給平淡的晚上增加幾分浪漫，絢爛奪目的光撒在頭頂，像染了個新的發色。

賀子祎試探仰頭，“是這個角度吧？”

他們兩個人的影子在地上慢慢開重疊，裴淮舉着相機，語氣不鹹不淡的指揮，“頭再擡高，往我這邊走點。”

賀子祎調整的時候，裴淮也沒閑着，他微微俯身。

影子裏的他們像熱戀裏的人一樣，互相深情的、淺嘗辄止的吻了下對方。

咔噠——

相機抓拍到這一幕。

拍好照他們就抓緊時間回房了，賀子祎怕奶奶起夜看到這一幕，也沒看拍的怎麽樣。

結果他推門進房間的時候，裴淮也跟着進來了，賀子祎指了指旁邊，說道：“你的房間在隔壁。”

話音剛落，眼前人就脫力般向他倒去，賀子祎下意識伸出手接住。

裴淮聲音悶悶的，甚至有些口齒不清楚，呼出的氣噴灑在耳邊，“我好像醉了。”

賀子祎懷裏抱着個死沉死沉的人，真想撒手直接不管了，“滾你房間醉去。”

裴淮直接抓住他的衣角，“對不起。”

賀子祎被突如其來的道歉整懵了，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他想起剛來奶奶這時，裴淮也給他發過一次“對不起”。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裴淮靠在他身上一步步往前走，賀子祎下意識往後退，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從房間門口走到他的房間了。

賀子祎後面就是椅子，他一時不察被半推半就間跌坐在椅子上，那瞬間不知道是失重感讓他心跳加速，還是裴淮把頭埋在他的頸間說“不要離開我”讓他心跳加速。

從裴淮來到這開始，他就有很多問題想問，比如你怎麽來這麽快？我家狗見到你怎麽比我還親，不知道還以為你喂過他好多次；再比如為什麽今天突然想要拍照。

可是等他把這些問題都問出口的時候，只得到一個回複，“因為想留下你存在的證明，不想你離開的時候，我連個懷念的照片都沒有。”

三個問題只回答了一個，其他倆都是停頓了一下就過去了。

賀子祎覺着哪裏不對勁，“可是你......”

裴淮沒給他反應機會，直接道：“是不是我哪做的不夠好？”

這句話直接讓賀子祎想說的話全忘了個幹淨。

不是，怎麽回事？

裴淮聲音聽起來很難過，“一定是我不夠好，惹你不開心了，不然你也不會不告而別。”

賀子祎：“啊？”

裴淮：“我知道你是在躲我。”

賀子祎楷楷鼻子：“哦。”

“我不怪你，是我沒有分寸進展太快吓到你了。”

賀子祎尴尬笑笑。

就在他還呲着大牙不知道這是哪一出時，手臂上忽然感受到水滴滴落的觸感。

賀子祎立馬不笑了，他雙手推開裴淮，低頭仔細瞅着人，“你哭了？”

裴淮偏開頭，“沒有。”

可賀子祎明明看到了對方通紅的眼睛，他不會安慰人，手無措的在空中舉起又放下，“你、欸不是，你別哭啊。”

裴淮還在說，那滴淚在眼眶裏半掉不掉，高冷的臉上帶着這滴淚簡直是點睛之筆，像不入凡塵的佛子擁有七情六欲，像修無情道的修士主動斬斷仙緣。

“你別躲我，我不進了，求你別往後退了好不好？”

賀子祎哪裏還記得住裴淮在說什麽，他眼裏都是那滴淚，他想去找紙，可是身邊沒有紙，只能顫着手替他輕拂開。

“我不躲你了不躲你了，你別哭啊！”

“沒有。”

賀子祎忽然靈感乍現，他想起那天裴淮要抱抱，不抱就發委屈哭臉表情的樣子。

他試探道：“那抱抱？”

裴淮卡了下，轉口風很快，“我哭了。”

賀子祎愣了，輕輕一挑眉。

裴淮見還不抱他，又強調了遍，“我說我哭了。”

賀子祎嘆了口氣，張開雙臂抱住他。

“行吧行吧。”

——

裴淮終究還是在他房間睡下了，看到把自己床占了的某人，一陣頭疼。

現在清醒過來，他想回顧一下自己是怎麽從讓他各回各房間，變成睡在他房間的？

但每次想到一半，都會不由遏制的想到那個帶着薄荷味的擁抱。

瘋了瘋了瘋了。

有人亂他道心。

這麽想着的他，目光落在裴淮身上，從額頭一路劃到薄薄的嘴唇上。

這麽薄的唇，親起來不會咯到牙吧？

不是等會，我在想什麽啊！

他揪着領子來回扇風，今天晚上有點悶熱。

但沒過一會兒，在他回神的時候，他的眸光又落在裴淮身上了。

他盯着裴淮看了幾秒，慢慢走近幾步，被蠱惑到似的彎腰低下頭。

眼前人的五官不斷放大，能細數裴淮鴉羽似的睫毛，他的心髒撲通撲通的，在耳邊震天響。

他怕此刻裴淮像電視劇裏演的一樣突然睜開眼，他整個人都是小心翼翼的。

距離越來越近，在他輕輕的呼吸聲都能吹動裴淮眼睫毛的時候，他突然頓住了。

回神般猛地站起身子，眼神飄忽。

他整張臉都紅了，不知道是憋的還是害羞。

他剛才是想幹什麽啊？怎麽會産生想要親他的想法？！

賀子祎沒空去管還躺着床上的人，跌跌撞撞跑出去，幾秒後又折返回來，帶着氣粗暴的給裴淮蓋上被子。

不蓋明天等着肚子着涼吧。

但他嘴上說的卻是：“熱死你。”

賀子祎洗了把臉，徹底沒了睡意，他一個人坐在樓梯臺階上，沒開燈，也沒玩手機，手裏空蕩蕩的垂在身前。

他腦子裏很亂，什麽雜七雜八的記憶都有，記憶多了，情緒也就多了。

他的面容隐沒在黑夜裏，坐了好久好久，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另一間房內，奶奶讓爺爺去熬個解酒湯。

爺爺“害”了聲，“那是我看錯了，小裴喝的水，不是酒，孩子沒事不用喝解酒湯。”

奶奶白了他一眼，左右睡不着打算去院子裏轉轉，開燈的時候見到臺階上坐着個人，吓了一跳。

賀子祎從剛才的情緒中抽離。

“還沒睡啊？因為你爸發的消息的事？”奶奶平時看起來是個脾氣很大，又直爽的小老太，但有時候還是會暴露關心孫子的心。

賀子祎沒收到他爸給他發的消息，不用猜也知道是給奶奶發的，無外乎是他怎麽叛逆，怎麽不懂事。

他沒點頭也沒應聲。

奶奶坐在他旁邊，見賀子祎還站着，啧了聲，“咋，還得我請你坐下？”

賀子祎快速坐在奶奶旁邊。

奶奶臉上稍微好了點，望着不遠處的白牆道：“你爸他對你沒壞心，哪個大人不疼自己孩子，他就是不會表達......”

賀子祎沉默聽着，他和他爸有時候關系看起來不錯，有時候又能跟仇人一樣，原因之一就是他倆都太倔了。

經歷不一樣，說出的話就不一樣，他爸看他就是恨鐵不成鋼，奶奶看她兒子那就是不會表達所以才會這樣。

但在賀子祎眼裏，他爸有些事就是做錯了，就是傷害到了他，沒辦法原諒。

奶奶知道他心裏委屈，道：“我跟你爺爺這麽大歲數了，日子過一天少一天，你脾氣又倔，等到我們都不在了到時候家裏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賀子祎眨了下眼，“奶奶是想我和我爸破冰？”他擡頭，“可是我不想，我自己的路想自己走，我不是他的試驗品。”

我的人生只有一次，不可能每個轉折點都被當成我爸的實驗。就像出國。

奶奶看着他的樣子，像是有很多話要說，但話積在嘴邊什麽話也沒說出來。

良久，奶奶道：“可能年紀大了就好這樣，以前想看着你健康長大，後來又想看你考上好大學，再後來又想着要是能看到你結婚、生子就好了。”

奶奶：“你長大了。”

賀子祎偏開頭。

奶奶陷入想象，臉上帶着笑，“那天我還跟你爺爺說，說你以後會帶哪個女娃回來，按你這個性子，小鳥依人的你沒耐心，大大咧咧的你跟人處兄弟，唉。”

賀子祎扭過頭，笑，“遇到了就是最好的。”

奶奶望着天空，“也是，緣分這事誰說的準呢。”

賀子祎雙手支在身後，突然跟奶奶說：“對不起。”

奶奶不明所以，眼裏沉浸在未來的喜悅還沒散去。

賀子祎和奶奶對上視線，“我以後可能......”

奶奶看着他，賀子祎聲音有些哽咽，但依然是輕松的語氣。

“我以後可能結不了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