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馬戲團 一個魔術

第7章 馬戲團 一個魔術

關于為什麽叫魔術師團長,薇薇安曾經纏着愛麗絲追問過,愛麗絲理直氣壯地說道:“團長就是團長啊!”

後來薇薇安才知道,這是因為魔術師他真的是一個馬戲團的“魔術師”,雖然還兼職“馴獸師”和“雜技師”,還有“團長”,哦,他們的馬戲團還沒有名字。

連成員都只有可憐的三個。

還要加上薇薇安。

愛麗絲興致勃勃地說要将它命名為“女王馬戲團”,魔術師點頭說可以,愛麗絲又猶豫地改口說“要不還是叫‘女王巡演團’吧”,她翻來覆去想了好幾個名字都沒有定下,最後看到一旁打哈欠的薇薇安,決定咨詢薇薇安的意見。

薇薇安眼睛半眯半阖地說道:“為什麽不問問神奇的魔鏡呢?”

于是愛麗絲翻出被她關小黑屋的魔鏡,裝模作樣地問道:“魔鏡啊魔鏡,快告訴偉大的愛麗絲女王哪個才是最适合馬戲團的名字?”

魔鏡的鏡面變化了好久,愛麗絲滿懷期待地盯着鏡面,然後——魔鏡上面浮現了一行字跡——[呵呵]。

梅林救回了險些被愛麗絲扔進海裏的魔鏡,團長一錘定音,幹脆就叫無名馬戲團吧,反正也沒有人會記住他們。

薇薇安在事後的很久才反應過來,話說自己是什麽時候成為他們一員的?

星星問:“你這次不準備逃了嗎?”

薇薇安歪着腦袋觀察一旁的魔術師和他的金發人偶,金發人偶吵吵鬧鬧,魔術師有時附和有時微笑不語,薇薇安遲疑了,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

明明身上只有最後一枚銀幣卻能轉頭送給不認識的流浪者,明明是能帶來奇跡的魔術師,可是買東西被騙了也只會垂頭喪氣地靠他的人偶安慰,表演魔術被當成黑魔法趕出村莊不得不風餐露宿時,也只會笑着抱怨兩聲。

觀察……嗯,再觀察他幾天吧。

金發人偶最近在研究她的血液魔法,從前只有團長一個人給她提供血液,導致她的魔法總是在成功的邊緣徘徊,現在多了一個人——不!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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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偶不會流血啊!

“你什麽時候變回去?”

金發人偶眼睛放光地抓着薇薇安問,黑發人偶眨了眨眼睛,搖頭道:“不知道。”

愛麗絲長籲短嘆,她離傳奇魔法師只差幾滴血液的距離!

薇薇安看着她實驗自己的魔法,轉頭期待地問魔術師:“我也能學習魔法嗎?”

魔術師點頭,“可以。”

人偶就歡呼起來,她跳到魔術師的袖子裏,将寬大的袖子當成了自己的秋千,沒一會兒她又探出腦袋:“那我能現在就開始學嗎?”

魔術師依舊點頭:“可以。”

他将人偶放到了箱子上,拿出一塊圓盤,示範了一下如何使用,“這是測試圓盤,能夠測試你對元素的親和力,北方的一些學校近些年研究出來的。”

人偶忐忑不安地将手放上去。

一分鐘過去了。

三分鐘過去了。

一個小時過去了。

魔術師表情不變地将圓盤收起,點了點人偶失落的腦袋,“這個世界上除了魔法你還能學習其他的東西。”

看到人偶瞬間亮起的眼眸,他微微彎起唇角,“精靈們精通射箭,他們的弓箭能夠貫穿巨龍的鱗甲,海妖們擅長歌唱,她們的歌聲能夠引動潮汐,矮人們精通鍛造,他們鍛造出的武器能夠使最無能的戰士在戰場上砍下深淵魔鬼的頭顱……魔鬼?你問魔鬼?魔鬼狡猾多變,他們喜歡以契約的形式引誘無知的人類付出無法承受的代價,再收割他們的靈魂。”

“你喜歡哪個?喜歡的話我帶你去拜訪他們,讓他們教你。”

人偶低頭沉思,又弱弱地擡頭,細聲細氣道:“我能都要嗎?”

魔術師一怔,但很快笑了起來,“當然可以,但這不是很快就能學會的,你可能要花數十年的時間去學習一樣東西。”

人偶在他袖子裏打了個滾,忽然嘆氣道:“那我還是跟着你吧,你們肯定不會陪我幾十年的。”

魔術師微笑不語。

“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裏?”

“去精靈的故鄉。”

薇薇安重複道:“精靈?”

愛麗絲這時插嘴道:“那是群傲慢的家夥,整天喜歡把自己藏在森林裏,比樹精還難找,見到女王也不行禮。”

“找到他們之後呢?”薇薇安追問道,魔術師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精靈們是自然的寵兒,木精靈們親近森林,月精靈們侍奉月神,他們無一都擁有着強大的種族天賦,但很少有人知道精靈們也精通魔藥。

在這片大地還未開化之時,疾病肆虐人間,能歌善舞的精靈們将辯識草藥的知識帶給了人類,大多數魔法藥水都出自他們的手下,包括變形藥水。

少女服食的魔藥顯然也出自一位精靈之手,未知的精靈将自己的血液摻進了魔藥裏,讓魔術師也暫時無法幫她解除詛咒。

只有精靈才懂得解除精靈的詛咒。

精靈們大多都過着隐居生活,雖然有的與人類混居,甚至在人類的集市裏偶爾能看到一兩只半精靈,但這并不代表人類能夠接觸到他們。

精靈們高傲,不會輕易屈服于他人,即使是人皇,也無法做到驅使他們。

即使精靈們居住在人皇的領土內。

因此他只是笑了笑,“你想見精靈嗎?”

人偶輕輕地點頭。

他們這次的落腳點是一座城鎮。

繁華熱鬧的城鎮讓沒見過世面的人偶大開眼界,她一路上都睜圓了眼睛——什麽都想看一看。

人偶被新奇的風景迷得眼花缭亂,金發人偶十分不屑,她覺得薇薇安的樣子很沒有出息。

他們被一夥士兵攔了下來,為首的士兵拿着熟悉的畫像一個一個盤問外來人,輪到魔術師的時候,薇薇安緊張地捂住了眼睛——那幅畫像上就是魔術師的臉!

士兵們什麽也沒有查到,他們離開了,薇薇安放下手掌,看着魔術師的臉忍不住跳上去摸了摸。

魔術師歪頭,“嗯?”

“為什麽他們認不出來你?”薇薇安虛心求問。

梅林笑着回答道:“這只是一個小魔術,嗯,很小的魔術。”

一人兩人偶加起來湊不出來一枚金幣,愛麗絲提議把魔鏡賣了給她買一個新箱子,她最近天天和薇薇安擠在一起睡覺,女王很生氣,她的下屬不能提供寬敞的宮殿就算了,竟然連個大箱子都買不起!

薇薇安說魔鏡可能賣不了這麽多錢,外面都是買一個小箱子送一面鏡子的。

魔鏡光滑的鏡面閃過一陣混亂的白光,倒映出兩只人偶的身影。

魔術師兼馴獸師兼雜技師的無名馬戲團團長提議道:“不如我們去應聘一下真正的馬戲團?”

女王反問道:“那你要表演什麽?”

梅林不太确定地說:“人偶戲t?”

迎接他的是金發人偶激烈的反抗,薇薇安躍躍欲試,“為什麽不去抓一只真正的獅子呢?”

“獅子?”說話的是愛麗絲。

薇薇安說道:“真正的馬戲團都有自己的獅子,我們可以讓它去鑽火圈,或者跳舞。”

愛麗絲想象了一下這個畫面,她同情地感嘆道,“可憐的獅子,還要給笨蛋團長跳舞。”

兩只人偶都為自己的團長出謀劃策,從表演“胸口碎大石”到表演跳舞,争論到最後兩只人偶都累了,她們躺在箱子裏,睡得不省人事。

魔術師将箱子蓋上,迎着皎潔的月光走出了城鎮的小巷,今夜并非滿月。

城中有不少流浪漢游蕩,魔術師敲響了一間紅房子的木門,大門打開出來的是一個滿臉胡須的中年男人,男人警惕道:“有事?”

魔術師微微一笑,“我來應聘,嗯,應聘魔術師。”

薇薇安是在三天之後知道那只真正的獅子的。

距離魔術師找到工作已經過去了三天,他賺到的銀幣全都上貢給了自己的兩只人偶。

這個馬戲團……不,連馬戲團都算不上,最多叫一聲“雜耍團”,人員少就算了,生意也凄慘,團長還總是拿不懷好意的目光看兩只漂亮的人偶,薇薇安懷疑他是想趁魔術師不在偷偷把她們拿去賣掉。

除了觊觎人偶們,他還總是使喚魔術師做各種雜活,用鞭子抽打不服從的成員,罵他們為什麽不能給他賺錢。兩只人偶竊竊私語,她們在商量怎麽教訓這讨厭的人類。

而在他們的對面,那個馬戲團,每天都有許多人過來圍觀,最重要的是——他們真的有一只獅子!

薇薇安偷偷地将門口的簾子掀開一條縫隙,想看那只真正的獅子。

梅林從外面進來,動作自然地放下簾子,“現在還不行。”

薇薇安失落,她知道魔術師的意思,會動的人偶會吓到普通人的。

魔術師今天賺到了三枚銀幣,薇薇安一枚,愛麗絲兩枚,梅林沒有。

顯然梅林已經習慣了這個分配方式,他将箱子打開,擦了擦久不見天日的魔鏡,對自己的兩只人偶說道:“你們想買什麽嗎?”

薇薇安有五枚銀幣,愛麗絲有十枚,梅林沒有。

所以魔術師給自己買不了東西,只能幫自己的人偶買東西。

薇薇安眼睛發光,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打斷:“五枚銀幣買不了一只獅子。”

愛麗絲左看右看,拿出女王的威嚴說道:“女王需要全新的宮殿……”

“十枚銀幣也買不了新箱子。”

一人兩人偶加一面魔鏡看着加起來不到二十枚的銀幣,同時陷入了沉默。

……

在待了不到半個月後。

貧窮的馬戲團終于破産了。

魔術師難得表情略帶震驚,愛麗絲偷偷跟薇薇安咬耳朵,“看——我就說倒黴是會傳染的。”

薇薇安安慰自己失望的團長,“為什麽不去應聘對面那一家呢?”

她眼神放光,人偶的心思是如此好猜,魔術師忽然咳嗽了幾聲,他真誠地看着自己的兩只人偶,“就在剛剛,我好像成為了這家馬戲團的團長。”

與此同時還繼承了對方五百金幣的債務。

兩只人偶震驚地看着他。

金發女王像一顆炮仗一樣原地彈起,“笨蛋團長!我就說你怎麽這麽容易就應聘上了!可惡的人類給我他的血液我要詛咒他!”

女王怒不可遏,誓要讓所有人陪葬。

薇薇安尚不能理解這份數字的含義,畢竟她連這個世界的語言也才剛剛學會,人偶遲疑地拽了拽被罵得狗血淋頭的魔術師的袖子,她仰頭問道:“那我們該怎麽辦呀?”

魔術師的表情其實沒有太大的變化,薇薇安有時想到底要發生什麽樣的事情才會讓他的表情有所變化呢?他總是如此平靜,溫和,面帶微笑,仿佛世間沒有值得他在意的事情。

薇薇安将額頭貼在魔術師的手腕上,她曾經聽過魔鬼的心跳,此刻卻感受不到魔術師的脈搏。魔術師是有溫度的,薇薇安想,她經常在魔術師的手心裏睡覺,那是讓人偶感到溫暖的體溫,但魔術師的身體明明是冷的,人偶後來才明白,那也是一個魔術,因為她在那裏睡覺,所以她才能感受到溫暖。

魔術師低頭,那一剎那的側臉顯得仁慈,他笑着拒絕了女王的提議,和以往的所有時刻都一樣,“他會得到懲罰的。”

薇薇安問道:“你會殺了他嗎?”

“不會。”梅林回道,“我會送他一場魔術,一場不太出格的魔術,他會喜歡的。”

倒黴的魔術師被馬戲團前團長當成了替罪羊,前團長攜款逃跑了,只留下可憐的梅林和他的人偶們。

“那現在這裏歸我們了是吧?”

薇薇安沒有想那麽多,她只覺得自己的房間變大了,魔術師從虛假的“團長”變成了真正的“團長”,雖然代價是五百金幣的債務。

薇薇安憂心忡忡,因為他們渾身上下加起來都不夠一枚金幣。

金發女王咬牙道:“事到如今——只能這樣做了!讓女王把他們都殺了,這樣就不會有人來催債了。”

“可是這樣我們也待不下去了。”薇薇安提醒道。

愛麗絲理直氣壯,“本來就只是暫時在這裏落腳的,你別忘了我們的目的可是去找精靈。”

“那我們為什麽不跑呢?”薇薇安疑惑地反問。

“女王怎麽能因為這個而逃跑!”

金發人偶忽然轉頭,警惕地望向門口,門開了,進來的是一個少年,他亞麻色的頭發亂糟糟的,遮住了半邊眼睛,蔚藍色的眼睛沒有任何情緒,看上去陰沉又冷漠。

魔術師和他打招呼,“凱爾。”

這是另一個被留下來的倒黴蛋。

少年陰沉的目光掃視了一遍四周,重點在魔術師肩上的兩只人偶身上停留,他低聲道,“團長呢?”

梅林攤開手有些無奈又有些不在意地說道:“他不見了,嗯,現在我應該是新的團長了,哦對了,我們一共欠了五百金幣。”

少年凱爾的目光瞬間銳利起來,“那個蠢貨拿着錢跑了?!”

“是的。”梅林溫和道:“你要走嗎?”

少年緊緊地盯着魔術師,什麽也沒有說,他緩緩地轉身離開了。

“看來我們又少了一個成員。”

梅林扶了扶自己的帽子,看向兩只一動不動的人偶,愛麗絲爬到他的帽子上,順便把薇薇安也拉了上來,她就像一個威風凜凜的女王,氣勢洶洶地說道:“走!我們現在去找那個人類算賬!”

女王對魔術師被“騙”了五百金幣耿耿于懷。

她誓要讓那個人類付出代價,因此在原地翻箱倒櫃,想要找出一根頭發,薇薇安撿起一根地上的短發遞給愛麗絲,愛麗絲接過之後又搖頭,“不是這根,這是剛才那個小子的。”

兩只人偶就待在紅色的小房子裏鬥志滿滿地尋找不知道有沒有的頭發,梅林笑着望着她們。

不知不覺天色已晚,兩只人偶的努力沒有被白費,薇薇安從滿是雜物的垃圾堆裏翻出了一根棕色的毛發。

她遞給愛麗絲,金發女王抓着它低聲念了一段咒語,頭發忽然化成了灰燼,愛麗絲睜開眼睛,“哼,竟然還在城裏,正好,我們今晚就出發!”

薇薇安滿臉“好厲害”地望着她,“這是什麽魔法啊?”

愛麗絲非常受用,她解釋道:“女巫們創造的追蹤魔法,只要有近身的物品或者血液毛發,不管你在哪裏女巫們都能找到你。”

看到薇薇安的表情她又補充了一句,“不要随便和女巫們做交易,這群家夥最喜歡玩弄他人了。”

梅林摘下帽子,将兩只人偶裝了進去,愛麗絲從帽子裏探出頭來,“笨蛋團長接下來都要聽女王的指揮。”

魔術師彎起唇角,“好。”

眼前突然出現了一簇火焰,火焰的一端在愛麗絲的手上,另一端向外延伸出去,薇薇安也探出頭來,梅林一手拿着帽子,一手提起箱子,不緊不慢地向火焰指明的方向出發了。

……

凱爾看到他了。

那個該死的——在以低價将自己買下,用盡手段折磨,利用自己賺夠錢後逃跑的男人。

該怎麽殺死他呢?

帶他過來的雇傭兵醉醺醺地指着那個方向,“小子,我不管你要幹什麽,都不準在這裏鬧事,這裏是傭兵協會的地盤,在你出手的下一秒就會有人砍下你的手指的。”

少年收緊了自己的兜帽,面無表情地點頭,将手裏的錢袋子遞給對方,對方眉開眼笑,打着酒嗝說道:“我再給你一個忠告——不要招惹戴黑鬥篷的人,那可是傭兵協會最鋒利的刀。”

凱爾低着頭,餘光注視着那個男人,他很警惕,坐在雇傭來的傭兵們中間,在和這裏的老板讨價還價,他要在天亮之前離開這裏,如果凱爾想動手的話,那留給他的時間只有不到半天了。

男人起身了,他的t保镖跟着起身,他們一起上了旅店二樓。

凱爾也跟着起身了。

“好多人啊。”

人偶有些害怕地藏進了魔術師的衣領裏,她們在外人面前表現得像一只真正的人偶,魔術師的到來并沒有吸引太多注意力,薇薇安仰頭只能看到他的下颔,她忽然有些好奇,在其他人的眼裏魔術師是怎樣的形象呢?

魔術師戴着他的帽子,提着他的箱子,動作自然地走上了二樓。

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他停在了一扇門前。

魔術師禮貌地敲了敲門。

無人應答。

“該死的人類肯定是趁機逃跑了!”

金發人偶“噔噔噔”地跳下來,使勁踹了踹房門,梅林握住了門把手,微微用力,大門打開了。

裏面是掙着眼睛死不瞑目的雇傭兵,他們的胸口插着一支做工粗糙的弓箭,卻不見目标的蹤跡。

“來遲了呢。”魔術師側目。

他将人偶放下來,伸手沾了沾地上未幹的血跡,偏頭看向愛麗絲,“你能知道他們去哪裏了嗎?”

金發人偶在原地轉來轉去,她擰起眉頭,“這邊……不對,往那邊走,還有一個人。”

凱爾在狂奔。

他的肩上扛着一道人事不省的身影,終于,他跑累了,将肩上的人狠狠扔到地上,那道人影睜開驚恐的雙眼。

“七年前,你是不是買下了一對母子?”

半邊身體都沾滿了血液的少年陰狠地逼問道。

那人眯起了眼睛,忽然反應過來,“你是那個小雜種!”

“嘭!”

凱爾一腳踹在了他的身上,“說!你把她賣到哪裏去了!”

“哈……哈哈哈……”這位凱爾曾經的噩夢竟然笑了起來,他用充滿惡意的聲音低沉地開口道:“殺了我,你就永遠別想知道她在哪裏。”

天邊飄起了小雨,少年的身體冷得出奇,他的眼神像刀子一樣,表情緊繃,他蹲下身來,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不記得也沒關系,我會把你帶回去,讓你‘好好’想一想的。”

男人的表情突然一變,對面的少年不知從哪裏掏出了一把匕首,他表情冷漠又帶着一絲快意,“你說,我要是用這個把你的耳朵割下來會怎麽樣呢?”

“小畜生你敢!”

雨越來越大了,少年渾身濕透,他前所未有的冷靜,雇傭兵那裏不能瞞多久,很快就會有人發現他們的雇主失蹤,但沒關系,他早就找好了藏身之地,只要趕回去——

少年的表情忽然一頓,他低頭,看向貫穿自己心髒的匕首,穿着黑鬥篷的身影像幽靈一般出現,沒有人能從那漆黑的鬥篷下窺見其他。

他緩緩地、不甘地、怨恨地倒下了。

黑鬥篷漠然地望着驚恐的男人和倒在血泊裏的少年。

暴雨磅礴,沖刷着滿地的血污,那血污中開了一朵柔弱的花兒,雪白的花瓣蓋在了少年的臉上。

黑鬥篷的表情凝固住了。

消失了。

什麽都消失了。

男人、少年、血跡全部消失了。

猶如一場無害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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