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女妖 “她讓我快樂”

第8章 女妖 “她讓我快樂”

薇薇安坐在箱子上,小聲地打了個哈欠,愛麗絲在床上跳來跳去,床上只有一位傷患,因此愛麗絲是在他的臉上蹦來蹦去。

少年睜開了眼睛。

入目是一只放大的人偶——他“唰”地一下像揮垃圾一樣把人偶揮開了。

女王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下一秒,她憤怒地跳到箱子上,指着對方罵道:“我要處死你!該死的人類!”

薇薇安拉了拉金發人偶的手指,小聲說道:“他醒了,要不要告訴團長?”

正在氣頭上的女王聽不得別的,她咬牙切齒,要讓這個無禮之徒在詛咒中死亡,薇薇安就勸她人類不是故意的。

少年沉默地看着這如此荒謬的一幕,兩只眼熟的人偶在自己面前上蹿下跳,像個真正的人類一樣,他擡頭,兩只人偶的主人,那個新來的魔術師正搬了只凳子坐在他面前。

“你好。”魔術師微笑着跟他打了個招呼,金發人偶怒氣沖沖地跟他告狀,黑發人偶就在一旁勸架,戴帽子的魔術師耐心地聽完自己的人偶們的傾訴,擡眸望向他,真誠地開口道:

“你能和愛麗絲道歉嗎?”

愛麗絲,那個金發人偶的名字。

少年沉默,忽然感覺自己的衣角被人拉動,他低頭,那只黑發人偶正認真地盯着他,“跟女王道歉,不然女王會處死你的。”

少年嘴角抽了抽,感覺自己還在做夢,他盯着金發人偶,金發人偶也盯着他,過了好久,低沉的、沙啞的像是從喉嚨裏擠出來一樣的話語從他口中吐出:

“……對不起。”

薇薇安松了口氣,爬到魔術師的肩膀上,人偶坐在高處打量着他。

她扯了扯魔術師的頭發,指着對方和自己不同的耳朵悄悄地問道:“他是精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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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半精靈。”梅林回答。

半精靈少年的臉色驀然陰沉下來,一向隐藏地好好的身世被人揭開,如果不是情況不對他都想暴起殺人了。

薇薇安被解答了疑惑,她又有了新的疑惑,“半精靈?是人和精靈的混血嗎?”

梅林耐心道:“是的。”

“半精靈和精靈有什麽區別?”

梅林點了點肩頭好奇寶寶般的小人偶,笑道:“半精靈的壽命只有精靈的一半,但他們擁有精靈們與生俱來的天賦,是自然的寵兒。”

“那他們射箭很厲害嗎?”

“大部分情況下,是的。”

“好厲害呀~”

無人注意的角落,少年的臉色越來越黑,似乎在爆發的邊緣徘徊。

“你是誰?”他緊緊盯着魔術師,不放過對方任何表情變化。

“一個無名魔術師,你可以叫我梅林。”魔術師微笑的弧度沒有任何變化。

少年跌跌撞撞地從床上起身,他摸了摸胸口,傷口不見了,只可能是一個人做的。

他語氣僵硬地開口道:“為什麽救我?”

“沒有人該死。”魔術師嘆息道,他讓開身體,金發人偶正騎在一頭綿羊的頭頂上,朝薇薇安招手,“快過來!”

薇薇安就從魔術師的身上跳下去,輕飄飄地落在了綿羊柔軟的毛發裏,人偶咯咯地笑了起來,兩只人偶興奮地騎着躁動不安的綿羊在屋子裏玩耍。

懷着莫名的預感,凱爾死死盯着那只矮小的綿羊,畜生的瞳孔裏浮現出了人性化的恐懼。

“……哈。”

有着尖尖耳朵的半精靈少年突然笑出了聲,那笑聲像是從滿是傷痕的破爛匕首上劃過,留下粗嘎難聽的回聲。

梅林微微偏頭,“你可以向他提問,但不能超過三個問題,你會得到答案的。”

魔術師輕輕地點了點綿羊的頭顱,人類男性的瘋狂求饒聲回響在這裏,“放過我吧……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我不是故意的……”

求饒聲變成了“咩咩咩咩”的聲音。

凱爾握緊了拳頭,“……她在哪裏?”

綿羊驚恐地張開了嘴,“赫杜河。”

薇薇安時不時看看半精靈少年,又看看綿羊,表情有些迷茫,赫杜河是這座城鎮的護城河,他們來的時候也從河上經過。

少年的眼睛裏燃燒着驚人的光芒,“你把她怎麽了?”

綿羊不受控制地回答道:“七年前她想要帶着你逃跑……我也不知道她那時身體這麽不好,不過是打幾下就不行了……”

“……所以你把她扔進了河裏?”

少年兇猛地、宛如野獸般盯住了他。

“是、是的。”綿羊結結巴巴地說。

三個問題結束,綿羊變回了普通的牲畜,它希冀的目光落在魔術師的身上,魔術師将兩只人偶接回來,輕聲笑道:“好了,免費表演結束了。”

“……把他給我。”半精靈少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們。

梅林稍稍擡起眼眸,“它将贖罪。”

魔術師靜靜地注視着被怒火吞噬的少年,他輕輕地嘆息道,“不要讓仇恨主宰你的人生。”

少年離開了。

愛麗絲朝他的背影吐口水,“最好別落在女王的手裏。”

貧窮的馬戲團有了屬于自己的動物,綿羊每天都“咩咩咩”地叫個不停,薇薇安對它很感興趣,愛麗絲玩了一會兒後就失去了興趣,梅林打開不知哪裏來的錢袋子,裏面是金燦燦的金幣,他們三個當天什麽也沒有做,來來回回地數了好幾遍,正好五百枚。

薇薇安看看敢怒不敢言的綿羊,又看看“呵呵”笑的梅林,似懂非懂,又有些好奇,人偶趴在箱子上,撐着腦袋數魔術師的睫毛,她數完一遍之後開口道:

“其實你不需要錢的吧?”

魔術師微微垂眸,深色的眼眸仿佛某種望不到底的漩渦,他大多數時候都很不起眼,明明走在人群中也不會有人注意到他,導致世間至今沒有留下多少關于這位“魔術師”的傳說。

小城鎮的日子非常平靜,本就沒有多少人的馬戲團最終依舊只剩下了魔術師一人,還有他的兩只人偶。

馬戲團生意慘淡,好不容易還上債務,t又被對面馬戲團搶盡了風頭,以至于魔術師不得不在紅房子門口擺上了其他的招牌。

金發人偶捂着眼睛不忍直視,他們有時要幫富人找到走丢的寵物,有時接下傭兵協會的委托去城鎮外面尋找罕見的草藥,有時還要給生無可戀的窮人開解心結,當然,沒有報酬。

薇薇安數着門前的青草露出嫩芽,她高興地拔了幾根遞到正不安地刨着蹄子的綿羊面前,綿羊屈辱地接受了人偶的投喂。

天色漸晚,深沉的夜幕之上一輪明月若隐若現,薇薇安似有所感地擡頭,看到梅林正向她走來。

人偶懵懂又有所預料地問道:“我是不是要變回去了?”

魔術師颔首,他放下手中的衣物,輕輕地帶上了房門。

過了一段時間,房門被打開,黑發及腰的少女走了出來,她伸出手,有些不太适應又有些僵硬地上下晃了晃,她走到魔術師的面前,低頭看他的箱子。

金發人偶最近有些疲憊,她此刻正在箱子裏睡覺。

以往兩只人偶都是一起睡覺的。

薇薇安想,要是她醒着的話一定會叫自己給她“獻血”的。

想到這裏,少女不由得輕笑了起來,銀白色的月光灑在她的身上,烏黑順滑的長發,雪白細膩的肌膚,讓這位人偶少女看上去不似真人。

也驚到了半夜偷溜過來的半精靈少年。

薇薇安聽到動靜并沒有多少意外,最近這段時間,這只半精靈總是偷偷摸摸地跟在他們身後,愛麗絲信誓旦旦地說他一定是想趁機偷羊。

因此不再是人偶的少女歪頭,朝沒有人的方向露出一個微笑,“為什麽不進來?”

半精靈少年落荒而逃。

少年拒絕了她的邀請,人偶少女有些遺憾但又沒有那麽在意,她看向魔術師,眼神亮晶晶的,“我現在能去看獅子了嗎?”

魔術師微笑着點頭。

薇薇安如願踏進了那座慕名已久的馬戲團,但顯然,夜晚的馬戲團并不熱鬧,只有零零散散幾個客人,當薇薇安進來時,罕見的美麗黑發少女引起了不少注視。

這座馬戲團很大,是他們的好幾倍,薇薇安忍不住在心底做了一下對比,她的目光從籠子裏恹恹的地精轉向閉眼假寐的金毛獅子。

少女的目光是如此的喜悅,仿佛在異世界見到了一位熟悉的友人,她忍不住想伸出手,卻在半空中被另一只手攔住,梅林目光平靜,“不要驚醒它。”

他們又看到了許多平日裏沒有見過的物種,最後停在一座鐵制的牢籠前。

薇薇安猶豫了片刻,掀開了蓋在上面的黑布,梅林看了一眼說道,“這是一只女妖。”

美麗的類人生物有着與精靈相似的尖耳朵,她閉着眼睛,黑色的長發垂到地上,身上只蓋了一層輕薄的紗布,仿佛是察覺到了外來者,她睜開了那雙驚恐的但美麗的眼睛。

那是一雙紫色的眼睛,魅惑,如夢似幻,充滿了吸引力,薇薇安被吸引了。

少女情不自禁地停住了腳步,她注視着女妖紫色的眼眸,将手伸進了牢籠。

魔術師沒有阻止她。

女妖含住了那根手指,少女低頭注視着她,女妖在吸吮着她的指尖,她用盡渾身解數,輕輕地啃咬着那根纖細的手指,女妖的舌頭刮過她的指腹,柔軟,戰栗,難以言喻的快感。

梅林問道:“感覺怎麽樣?”

少女眨了眨眼睛,遲疑地說道:“我很喜歡。”

她蹲下了身體和女妖對視,“她讓我快樂。”

少女抽出了手指,她朝女妖伸手,鼓勵般地看向她,女妖仿佛讀懂了她的意思,膽怯地、不安地,将手放在了她的手心上。

“所以,我也要讓她快樂。”

梅林低頭,角落裏兩道影子交纏在一起,在微弱的月光下呈現出一副接近亵渎的畫面。

女妖們居住在深谷之中,她們常常以歌聲與舞蹈魅惑迷途的旅人,她們身體柔軟,并沒有多少攻擊力,因此才會淪為人類的玩物。

這是大部分的女妖,還有一部分女妖與衆不同,她們對一切事物都充滿了敵意,擅長暴力,渴望鮮血與死亡,她們又被稱為“報喪女妖”。

顯然這并非一只“報喪女妖”,這只是一只普通的“女妖”。

魅惑人心的女妖此刻竟滿臉潮紅地蜷縮在地上,輕薄的紗布蓋住了她的半邊身體,遮擋住了底下緊緊交纏在一起的雙腿。

薇薇安從地上站起來,她帶着一絲欣喜又帶着一絲天真地問道:“我讓她快樂了嗎?”

魔術師的目光裏似乎多了些什麽,他将黑布放下,擋住了裏面的風景,為人帶來歡愉的女妖見到了真正的極樂,從此以後,她便只會心心念念為她帶來極樂之人,再沒有人能為她帶來歡愉,女妖濫情,卻又專一。

梅林的手落在她的發間,這是一個安撫的動作,就像從前他無數次對人偶所做的一樣,他笑了起來,那是一個略帶無奈,又十分縱容的微笑。

“你的快樂,會讓世人瘋狂。”

少女懵懂地擡頭,眼前天旋地轉,梅林接住了不受控制暈倒在地的女孩,他垂下眼睫,抱着昏睡的少女走出了馬戲團的大門。

身後的馬戲團忽然開始崩解,從內部開始一寸一寸消失在原地,所有的東西都消失了,包括原本的兩道身影。

許久以後,天邊似乎隐隐傳來一聲嘆息。

新的一天,薇薇安從箱子裏醒來,愛麗絲還在睡覺,人偶戳了戳她的臉,被金發人偶毫不客氣地揮開,薇薇安覺得心情莫名好了起來,就像做了一場美夢一樣,她開心地和魔鏡和綿羊打招呼,即使二者都沒有理她。

她最後和一直坐在樹上的半精靈少年打招呼,“為什麽不進來?”

聽到這話,半精靈少年身形一晃,險些從樹上掉下來,他一言不發,發揮超出常人的敏捷,仿佛身後有什麽東西在追一樣地跳出了院子。薇薇安有些迷惑,但并沒有在意,她又和姍姍來遲的魔術師打招呼,魔術師回她以微笑。

一直到中午,金發人偶終于睡醒了,她神清氣爽地從箱子裏出來巡邏,看到薇薇安在抱着比人偶還高的瓶子,于是問她在做什麽。

薇薇安回答她在熬制魔藥。

金發人偶震驚地張大了嘴。

梅林欣慰道:“這樣很好,你有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愛麗絲掩不住的好奇,她指着坩埚裏的不明液體,“這是什麽?”

“一點能讓人變得想睡覺的藥水。”

金發人偶的眼神頓時銳利起來,她懷疑的目光在薇薇安身上游走,梅林笑着遞出了一個空瓶子,讓人偶能夠将藥水裝進去,他點了點金發人偶的腦袋,“你可沒有喝過亂七八糟的藥水。”

薇薇安忙活了半天,才得到了一小罐魔法藥水,她高興又興奮,眼睛發光地望着魔術師,魔術師動作自然地拿起藥水喝了一口,點評道:“味道有點苦。”

黑發人偶看着他絲毫不帶睡意的側臉,沮喪地吸了口氣。

“……你什麽時候學會這個的?”

女王心裏有點不是滋味,她的仆從瞞着她學會了調制魔藥,顯然只有她不知道,這讓金發女王的內心忽然有了奇怪的感覺。

薇薇安回答着說:“一個精靈教……嗯,我自己學的。”

“是那只給你下詛咒的精靈?”

薇薇安點頭,法師熬制魔藥時從來不會避着薇薇安,他的魔法書籍也扔得到處都是,薇薇安有時無聊就讓星星給她翻譯,她就順便記住了許多魔藥配方。

這是薇薇安第一次提起從前的事,愛麗絲難得被勾起了好奇心,她追問道:“你是怎麽從他手裏逃出來的?”

她認為薇薇安是被邪惡精靈抓走的可憐人類,變成人偶也是因為那只邪惡的精靈喂她喝了變形藥水。

薇薇安像是陷入了回憶,她想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他叫我喝好多魔藥,我就給他喝了一點我做的魔藥,然後就出來了。”

“沒了?!”愛麗絲不信,她認為這期間肯定發生了許多她不知道的事情,這讓女王愈發同情可憐的薇薇安,她覺得這一定是薇薇安的傷心事,所以她才不願意多講。

而薇薇安想的卻是關于那時星星對她說的話,她想了想覺得這件事并不重要,法師的喜歡對薇薇安而言可有可無。

魔術師在想什麽呢?

他想的比兩只人偶都要多,比如說為什麽喝了這麽多效果不明的魔藥看上去沒有任何副作用的薇薇安,比如說他知道薇薇安的變形藥水中摻進了一只精靈的血液,而在那些古老的年代裏,黑暗精靈們喜歡将自身的血液混進各種魔藥裏讓伴侶喝下,這象征着精靈的占有。

野蠻,而又落後的習俗,已經很少有精靈願意這麽做了,即使是堕落的黑暗精靈,他們更願意将伴侶鎖在暗無天日的地宮中,滿足自己的私欲。

魔術師最終什麽都沒t有說。

薇薇安最近沉迷于熬制魔藥,她小心地拿出自己全部的、可憐的、不到二十枚銀幣的、全部來源于魔術師的財産,請求梅林幫她購買材料。

梅林笑着點頭,結果可想而知,這可憐的數字甚至還不夠買一面鏡子,薇薇安當天垂頭喪氣地抱着魔鏡,她拿桌布擦了擦魔鏡光滑的表面,“魔鏡啊魔鏡,你知道怎麽樣才能變得有錢嗎?”

魔鏡閃過一陣白光,上面浮現出了薇薇安的臉龐,薇薇安盯着自己的臉,沮喪地想,連魔鏡都不知道。

半精靈少年經常從某個角落突然冒出,有一回薇薇安抓到了他的袖子,她就不放手了,少年低頭,人偶朝他露出一個笑臉,“你能幫我個忙嗎?”

少年沉默,薇薇安難免有些忐忑不安,如果薇薇安此時擡頭的話就能看到少年盯着她的側臉,神情中流露出某種恍惚又帶着不自知的情愫。

少年把薇薇安偷走了。

其實是薇薇安要求的。

魔術師白天不在家,愛麗絲在箱子裏睡覺,薇薇安就鑽到少年的袖子裏,請求他把自己帶出去。

她并不擔心少年真的把自己偷走,畢竟那只綿羊到現在還拴在門口,也沒見他來偷,她認為他和魔術師之間形成了某種默契。

薇薇安抱着自己熬制的魔藥,人偶懇請少年幫她賣掉這瓶“昏睡藥水”,賺來的錢她可以分他十分之一。

少年就盯着人偶,好半天才問為什麽不讓魔術師幫她賣。

人偶躲在他的口袋裏探頭探腦,聽到這個露出了一個毫無陰霾的笑容。

她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好在少年也并非什麽追根問底的性格,他帶着人偶敲響了一間酒館的門,酒館老板顯然和他是老相識了,因此少年直接開口道:“幫我賣點東西。”

他将人偶的藥水拿出來,簡單地解釋了一下用處,老板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小會兒,點頭說道:“可以,但我要拿三成。”

少年的口袋動了動,他面不改色道:“兩成。”

一番讨價還價,終于把價格定下,而作為賣方的老板要收取兩成的中介費。

人偶直到回來都悶悶不樂的,少年手指微動,他朝人偶說道:“那家老板認識許多識貨的法師,你的藥水賣給法師肯定比賣給普通人好。”

他對人偶說自己不需要她的報酬,因為他們之前幫助過他。

人偶接受了這個解釋,少年将她放了回去,臨走前他冷冷地看了眼角落裏努力縮小自己存在感的綿羊。

自那之後,薇薇安的朋友除了金發女王又多了一個半精靈少年。

愛麗絲很讨厭他,總覺得他想偷走他們院子裏的羊,但其實少年大多數時候都很沉默,或者說陰沉。

他一開始總是躲在樹上,後來薇薇安招呼他進來做客,她跟魔術師撒嬌,魔術師笑着說她可以去交更多的朋友。

他們待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多,薇薇安喜歡讓半精靈給她講外面發生的事情,魔術師有時也會講,但他口中的正在發生的事情可能是許多年前的了。

這一天,少年告訴薇薇安戰争結束了,人族取得了勝利,魔鬼們正在撤回深淵。

薇薇安聽得有些出神,半精靈敏銳地注意到了她的走神,人偶少女輕輕地問道:“是所有的魔鬼嗎?”

少年點頭,她便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微笑,仿佛甩掉了什麽一直以來很煩惱的負擔,她說道:“真是太好了,我讨厭戰争。”

愛麗絲不屑道:“人類每隔幾十年就要挑起戰争,明明只能活那麽點時間,竟然還有精力用到打仗上,真不知道他們的腦子裏裝着什麽。”

薇薇安怯怯地說道:“可是,我就是人類呀。”

半精靈少年和金發人偶同時扭頭看她。

黑發黑眸的人偶少女無害地、柔軟地笑道:“我也只能活幾十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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