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壓倒
壓倒
沈玉濯沒理會她震驚慌張的神情,向樓下走去,看到老吳後說:“讓她盡快收拾東西離開,處理好工資合同什麽的。”
“好的。”老吳聞言倒是沒太驚訝,他在沈家待的時間最長,期間人來人去的很正常,更別提沈玉濯看誰不順眼就會把人踢出去。
夏槐一路跟着沈玉濯過來,一副天塌了又不敢多嘴的表情,這時望着老吳想要祈求他幫忙說個好話,老吳見狀猶豫了一下,思索後開口,“少爺,但她是太太安排進來的,要不要先商量一下……”
夏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趕忙對沈玉濯懇求,“少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媽媽還生着病沒錢治,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沈玉濯看向她,“真的嗎?”
夏槐用力點頭,“對,我要是丢了工作就更沒辦法照顧她了。”
沈玉濯眼神落在她衣領處,微笑道,“那你怎麽還戴着金項鏈呢。”
夏槐一慌,低頭把露出來的金色塞進裏面,“不,不是,這是假的……”
“不用解釋了,再找什麽理由的沒用,今天,你必須走。”沈玉濯說完就轉身走開,明顯不想再溝通。
老吳拉住還要掙紮的夏槐,“行了,不要鬧得太難看。”
“什麽太難看?”身後傳來女人的聲音,兩人轉過頭,是宋容心回來了。
老吳還沒來得及說話,夏槐便上前委屈地鞠躬道歉,“太太,我真的知道錯了,您別讓少爺趕我走好不好……”
“這是怎麽了呀。”宋容心身姿優雅地往餐桌走去,“每天都吵吵鬧鬧的。”
老吳也在打圓場,“夏槐做事不太穩重,少爺有些不高興了……”
宋容心先去洗手間清洗過手,将毛巾遞給傭人後,在餐桌前沈玉濯旁邊坐下,“她一個小姑娘,平時也沒犯什麽錯,就先讓她留下,再過一段時間看看,玉濯你說是不是。”
“媽媽,你既然喜歡她,不如把她帶進別的房子裏做傭人。我就不用了,我現在一看到她就頭疼……”沈玉濯說着輕輕搖頭。
“玉濯,你真是說笑了。”宋容心微笑道,“我知道夏槐的品性,她不會做什麽壞事的。”
夏槐唯唯諾諾地站在兩人身邊,看見宋容心的眼色,幾步邁上去對沈玉濯說:“少爺,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保證以後會本分的……”
沈玉濯沒有理會她,只是眼神看着手裏的勺子在碗中轉動,對宋容心說:“媽,你是不是忘了,這房子是誰的。”
宋容心臉色變了變,盡量語氣緩和地說,“玉濯,你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只是個提醒。”沈玉濯說完,整個餐廳安靜得一點聲音也沒有,持續了大約幾分鐘後,沈玉濯放下勺子,陶瓷與杯壁相碰發出清脆的一聲。
夏槐渾身顫動了一下,她感到沒有希望了,她已經在害怕失去這份工作後媽媽會怎麽罵自己了。
“我給你最後三天,去想想你的後路,三天後你必須走。”沈玉濯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聽懂了嗎?”
夏槐低着頭忍不住抽泣起來,但還是點頭,“聽懂了。”
沈玉濯離開了,宋容心瞥見夏槐的樣子,嘆了口氣有有些煩躁道,“你到底做什麽了,他非要你走不可,你這樣下去我還怎麽幫你。”
“宋阿姨,求求你再幫幫我,別告訴我媽媽……”夏槐流着淚祈求。
“唉……”宋容心起身,姿态仍舊優雅,上樓之前可憐地看着夏槐,“三天之後,我帶你媽媽來接你。”
這句話徹底把夏槐僅剩的希冀砸得粉碎,她無力地跌倒在地上,眼淚直直墜落在地。
她有做錯什麽嗎?
她明明什麽也沒做。
憑什麽就這麽把她趕走。
夏槐心中已經由恐懼變成了怨恨,開始将所有過錯推到別人身上。
若不是沈玉濯一意孤行,欺負荊衡,讓他做一些不該做的事,甚至……她看到他跪在地上。
如此品行敗壞的人,怎麽能任由他為非作歹。
夏槐眼前浮現沈玉濯漂亮到極致的臉,她心中恨意驅使她将畫面撕得粉碎,緊接着是荊衡低三下四的樣子,她雙手死死攥緊,牙齒把口腔咬出血來。
她要把荊衡救出來,讓沈玉濯受到懲罰……
沈玉濯對此一概不知,不過他就算知道也不會在意,從小到大,恨他的人太多了,夏槐根本就排不上號。
他在自己卧室安靜看了一會兒書,後知後覺想起來荊衡好像還在跪着,少說也有半個小時了。
他放下書往另一間房間走,看看跪瘸了沒有。
推開門,荊衡還是他走之前的樣子,察覺他到來擡起頭,随後,緩緩向他伸出了一只手。
沈玉濯奇怪又很警惕,挑眉問,“幹嘛?”
“你不想聽嗎?”荊衡回答。
聽他是怎麽誇他的。
沈玉濯原本沒興趣,現在看着他的神情,竟真有種好奇的感覺,這人真能說出他什麽好話?
他很快又否定自己,畢竟荊衡現在是把他當作白月光的,再怎麽也能編出來幾句。
想到這他又沒了興致,關上門向前走去,無視荊衡的手坐在床前,環抱着手臂輕蔑地開口,“說吧。”
誰成想荊衡固執的很,仍舊擡起手望着他,似乎是有他不如願就不開口的意思。
“嘶……你怎麽那麽煩!”沈玉濯惱怒之下,一把抓住荊衡手指處,用力給對方掐出很多細細的指甲痕,“快點說!”
“你別生氣。”荊衡反而握住他的手。
就是不說出來。
沈玉濯已經被他搞得沒脾氣了,他手中力道松懈,任由荊衡抓着他,“你要是不說就算了,我也不是很想聽……”
他作勢要走,果然這句話一說,荊衡立刻又把他拉了回去。
可惜沈玉濯還是沒能聽到,有人敲響了房門。
老吳:“少爺,你在裏面嗎?太太有事和你商量。”
沈玉濯面無表情地看向荊衡,他不知道他眼中的怨怪,很像是親密的人之間才會有的。
他問道,“什麽事?”
老吳:“應該是關于開學的。”
“知道了。”沈玉濯回答完,看着荊衡,用低了一些的聲音說,“起來吧。”真跪瘸了他可不會管他。
他忘了荊衡還握着他的手,于是當荊衡起身,膝蓋長時間疼痛再加上麻木的時候,他不由自主地向前傾倒下來,壓倒在沈玉濯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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