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怎麽又要被丢掉啊!!!……

第三章 怎麽又要被丢掉啊!!!……

三月初三上巳節,清河縣依山傍水,水邊舉行祭禮是延續下來的習俗。賣貨老板說的貨,就是祭禮需準備的物品。

有往年經驗不需要宋觀清多操心,到衙門時魚琦帶着柳雙檢查了一遍貨物,往倉庫裏搬了。

魚琦是清河縣的縣丞,跟着宋觀清一起升上來,主要負責文書、出納等工作。做事雖慢吞吞,好在不出錯,宋觀清一向很信任她過手的東西。

“宋縣令,流程麻煩您過目一下。”魚琦說話輕柔,人也瘦瘦小小的,抱着個不符合她體型的大本子,裏頭清楚的記錄着衙門裏外進出的每個物件。

“辛苦了。”宋觀清留意到被忽視的柳雙,“柳知縣跟着一起來商讨吧,這兒的上巳節要比其他地方流程多幾道。”

忙碌一下午傍晚時分回到家中,宋觀清下意識看向床邊腳踏,眼前浮現小青蛇好奇眨巴眼睛的模樣。

無奈笑了笑,把這段奇異的經過藏進心底。

晨曦穿透霧霭,院中高大的羅漢松靜靜伫立,霧氣散去漸顯深綠色飽滿葉片,家仆睡意未消地拿起清潔工具開啓一天的活兒。

一條小青蛇吭呲吭呲擠開窗戶透氣的縫鑽了進來,盤在腳踏上等了一會,充滿睿智的眼神思考了一下,探着腦袋埋進床帳內。

溫暖的環境頓時舒服地眯起眼睛,圓圓眼珠四處看了看找準了一處,尾巴尖一掃撣去身上粘的碎葉子,呲溜滑了進去。

宋觀清感覺臉側涼涼的,睜眼後和一對熟悉的蛇瞳對視上。

青蛇規規矩矩盤在她枕邊,尖尖的尾巴壓在圈起的身下,扁扁的腦袋搭着,配上豎瞳竟然讓宋觀清咂摸出幾分可愛來。

宋觀清本能感覺青蛇沒有惡意,試探用指腹摸了下青蛇腦袋。青蛇瞳孔豎了又擴,像是經歷了什麽新奇感受,主動把腦袋蹭上指腹,身子一歪露出淺色肚皮。

宋觀清緊繃的肩膀放松下來,“怎麽又回來了。”

小青蛇還在沉迷摸腦袋的樂趣中,枕頭上滾來滾去蹭宋觀清手,半點沒會吓着人的自覺。

沒指望一條蛇能回答什麽,宋觀清陪着小蛇玩了一會,再次拿來了魚簍。

這次小蛇不動了,警惕看向開口大張的簍子,不給面子的背過身去,抗拒态度明顯。

青蛇通人性的令人驚喜,宋觀清動了恻隐之心。青蛇兩次不遠路途遙遠跑來找自己,會不會是想留在她身邊呢?

想法一出宋觀清自嘲搖頭,看來她是真被搞糊塗的,居然會覺得一條蛇能聽懂人話。

竹葉青有毒,目前看來是不會咬傷自己,但宋觀清無法保證是否會咬傷府內家仆。畢竟白天要去府衙工作,不可能随身帶着小蛇,受到驚吓應激那就遭了。

況且動物本就該回歸大自然,那兒才是它們最适合的去處。

宋觀清嘗試摸了摸小蛇扁扁的腦袋,小青蛇似乎很喜歡她的溫度,仰着腦袋追着手指蹭,這蹭着蹭着眼前一黑。

小青蛇呆滞了一會,尾巴拍了拍四周,熟悉的觸感,熟悉的黑暗,熟悉咕嚕滾到簍底的暈乎。

怎麽又要被丢掉啊!!!

這次小蛇強撐着沒睡,宋觀清幹脆魚簍不要就回來了。

白日辦公總想起小青蛇讨摸的可愛模樣,宋觀清嘆了口氣,強行将思緒抛擲腦後,專心處理手頭工作。

從傍晚起外頭就飄了小雨,開春的雨水如棉線般柔和,無聲滋養萬物。

宋觀清站于窗前感受夾雜着水汽的風往屋內灌入,沒一會肩上的外袍沾染了潮氣,猶豫了片刻窗開了條小縫。

夜裏頭雨勢漸大,一條小青蛇順着水窪游巴游巴來到屋門前,熟練地爬上窗臺,留意到窗戶縫隙時激動地尾巴抖了抖。

披星戴月淋着雨回來的小青蛇在地毯上滾了一圈,身上水漬蹭幹後鬼鬼祟祟溜進了床帳。

“嚏——”

小蛇緊張地咬住尾巴,阻止下一個噴嚏冒出,等了一會壓下鼻子癢意,吐着信子在黑暗中感知方位,很快游到了枕頭邊。

赤紅色的眼睛緩緩眨巴了兩下,果斷放棄了上一次失敗的地方,扭着身子尋找下一處落身的地方。

宋觀清睡眠質量很好,平日裏發生再大的事也很少做夢。

這次奇了怪夢到一條巨蛇将她整個纏繞,粗壯的蛇身比她人還寬,一點點收緊快要無法呼吸時,巨蛇的腦袋擡了起來,宋觀清和一雙大大的紅眼睛對視上,巨蛇一下有了顏色。

青色巨蛇用吻怼了下纏繞在身體中央的宋觀清,琉璃似的眼珠泛起笑意,吐出長長信子将宋觀清從頭到尾水淋淋舔了一遍。

宋觀清猛地睜開眼,淺綠色的床帳映入眼簾,緩了兩個呼吸麻木的四肢逐漸有了知覺。

納悶是不是連續兩天見到青蛇導致她做了奇怪的夢,就感覺到一側手臂纏繞上了什麽東西。

掀起寝衣袖子一瞧,那條放生的小青蛇此刻緊緊纏繞着她胳膊,腦袋搭在她掌心毫無防備的打盹。

前兩次還能以意外說服自己,第三次無論如何宋觀清都得承認,青蛇是特意來找自己的。

她撩開床帳聽見了雨打屋檐的聲響,雨一夜未停,小蛇冒着雨趕回來的。

宋觀清好奇地觀察了一會纏在她手臂睡的安穩的小蛇,小蛇通體覆蓋光滑鱗片,纏繞時既能感到它身軀的柔軟又能明顯察覺到賦有的力量。

昏暗光線下背部是深綠色,越到腹部顏色越淺,身體兩側有一條白線從吻部延伸,奇異的是尾巴那一節成了焦褐色。

小蛇柔軟t的腹部不清楚是沾染了宋觀清的體溫,還是它原本那處就是溫熱的,無意識扭動身體滑過肌膚時,比上好的綢緞還要絲滑。

宋觀清第一次被蛇,還是毒蛇無害的纏繞住,甚至感受到與小蛇生命連接而生出對生命奇妙的感動。

小心翼翼蹭了下小蛇吻部,小蛇甩了甩有力的尾巴,啪嗒啪嗒砸在宋觀清手肘處,伸出信子感知時一下舔上了帶有薄繭的指腹。

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睜開和宋觀清對視了一會,谄媚的露出一個笑臉,就是不知道宋觀清能不能分辨出蛇臉的笑意。

“你,是想留下來嗎?”宋觀清不确定地問。

小蛇聽沒聽懂宋觀清不清楚,就知道腦袋往她掌心一搭,蛇臉上又露出了讓人看不懂的奇怪表情。

宋觀清很清楚自己昨晚上給窗戶留條縫是什麽想法,坦然接受了被一條有毒的竹葉青纏上的事實,興致勃勃開始規劃和小青蛇未來的相處。

“我可以讓你留下,但在家的時候不許出這間屋子,我也會讓家仆白日我不在的時候,別進屋內打掃。”

小蛇圓瞳無辜地眨巴眨巴,松了力氣乖乖從手臂上下來,尾巴戀戀不舍從指縫滑過。

早上耽誤了不少時間,宋觀清快速洗漱穿戴好,離開前瞥了眼盤在床褥上垂頭喪氣成一塊蔥油餅的小青蛇,無聲笑了。

飄的雨小了些,更像是風吹拂樹葉上殘留的水珠,落下的一場毛毛細雨。

“昨夜雨打的滿院子落葉,等雨停了,奴婢讓人來好好收拾。”金佩步履輕飄繞着游廊走來,撐開油傘遞給主子,說話做事幹練半分不拖拉,“趕巧早上來看見您窗戶沒關嚴實,估計裏頭飄水了,讓人一并把地毯拆了換洗。”

“以後我不在,別讓任何人進院子,打掃等我下職回來。”宋觀清接過傘動作一頓,目光落在了游廊柱子下歪倒的泥濘魚簍。

那麽小的一條青蛇,不僅要冒着雨躲着人,還得拖着那麽大的魚簍。宋觀清眼前浮現了一只小青蛇尾巴卷着魚簍,可憐兮兮往回游的艱難景象。

主子什麽想法做下人的聽着就成,金佩應聲後就見大人略顯焦急轉身回屋,又很快的出來了。

“可以讓人打掃了。”宋觀清不自在地動了動左手,“待會你弄些棉花縫個窩出來,不用太大,夠三個月貓崽仔睡的就行。”

金佩疑惑點頭,滿頭霧水想不明白大人要做些什麽,難道大人忽然想養貓了?

可看到宋觀清若有似無翹起的唇角,忽然覺得知道大人想做什麽沒那麽重要了,只要大人開心就好。

“成!”金佩笑着目送着宋觀清背影,臉色驟然一變,快速揉了揉眼睛,大人袖口垂下的那抹焦褐色小尾巴又不見了。

難不成昨晚沒睡好?

金佩一拍腦門,等打掃完大人的院子,得回去小眯一會。

小青蛇大大的腦袋使勁攀着胳膊往上鑽,滑溜溜的柔軟腹部滑過肌膚,冰冰涼涼很奇特的觸感。

沒一會綠油油覆蓋鱗片的腦袋從宋觀清衣領探了出來,貼着宋觀清頸側好奇寶寶似的左右瞧,吐着信子感知空氣中不一樣的氣味。

“好啦,乖乖盤好,別吓着其他人。”宋觀清指腹點了點小青蛇腦袋。

小蛇圓溜溜眼睛浮現不舍,但還是聽話的縮了回去,身體壓着不老實總是亂甩的尾巴,下巴往宋觀清手腕上一搭。

若說面對無毒的蛇,出于喜愛或是崇拜親近倒是能說的過去,但面對具有毒性的蛇時,人類趨利避害的生存基因會選擇保護自己免受危險。

宋觀清不是不知道怕的人,讓她奇怪的是在面對小青蛇時,全然沒感受到恐懼,甚至産生了一絲微妙的信任,信任小青蛇不會傷害她。

剛才看到魚簍心血來潮回屋,無精打采的小蛇立馬開心了起來,歡快的竄上她胳膊,生怕晚一步宋觀清就會反悔一樣。

她想小蛇三次回來找她,估計是打定了主意要跟在她身邊,想到此處宋觀清心情頗好,伸手入袖子盲摸了把小蛇,指腹被輕輕舔了一下,像蝴蝶翅膀震顫時滑過肌膚的觸感,有些癢。

青蛇體型不算大,纖細柔韌的蛇身緊緊纏繞着修長有力的胳膊,常服寬大的袖子一遮蓋,任由誰也料不到宋縣令随身攜帶着條竹葉青。

宋觀清就那麽帶着小蛇出去了,這次不是放小蛇回歸山林,而是悠哉散步的往衙門走去。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