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大人,您,肩膀上,有東..……

第四章 “大人,您,肩膀上,有東..……

上巳節祭禮所需的東西已在上午托運給清河縣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每年河邊祭禮由她主持。

下午時分結束工作的宋觀清前往布置好祭臺的河邊,周圍已經來了不少百姓,有拖家帶口抱着娃來,有少男少女結伴同行,有新婚小夫妻牽手期盼。

三月上旬巳日“祓禊”,濱水濯澡,洗去晦氣,祓除災禍,祈降福祉。

柳雙知道上巳節,每年節日時京城的文人雅士賞春治游,鄰水宴飲作詩玩樂,青年男女則相聚出游,互贈禮物聊表心意。

身為清河縣縣令的宋觀清率先站于身着繁重服飾的慈藹老人面前,微微彎下身子低下頭,老人捏起泡在花瓣水裏的柳枝,點頭拂身,驅災祈福。

嗅到香火味的小蛇好奇從袖口探出半個腦袋,一滴水珠準确砸在了腦袋上,吓的小蛇縮回袖中,僵硬盤着一動不動。

走個過場宋觀清準備回衙門,她向來不喜坐轎辇搞複雜排場那一套。

一來是出個門光各種旗幟行頭就得花上好一番功夫,鑼鼓喧天占據大半街道容易打擾做生意的百姓。二來則是人力轎辇排面有了,真坐上去的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清河縣地處偏僻常被忽略,工程建設很少往這兒發展,導致各方面落後于其他縣。因禍得福沒油水撈,心懷不軌的官員幾乎不願意來這兒當差。

上頭的父母官仁慈和善,自然災害得到解決,百姓安居樂業過的自在,豐富的節日消遣身心。

各方面得到滿足,人與人相處和氣,作奸犯科的人自然少了許多。

沿着河往回走,宋觀清注意到不少男女湖邊互贈蘭草,含羞的臉頰比三月裏盛開的桃花還豔麗。

受驚緩和的小蛇吻部頂了頂宋觀清指腹,排列整齊的鱗片是天然的防水衣,水珠早就蹭宋觀清袖口去了。

宋觀清擡起手掌,一顆扁扁的腦袋露了出來,束瞳警惕片刻恢複了呆萌的圓瞳。

“砸到祈福的水珠,算是保佑你這一年平平安安了。”宋觀清淡色的唇上有個不甚明顯的唇珠,只有在笑起時能窺見一二。

小蛇不懂人類的節日,赤色的眼睛裏映的全是女子淺笑,如夜晚落在湖中的星河,又似波光粼粼的水面。

俊男美女在美好的節日成雙成對,忽然一個念頭從宋觀清腦海滑過,“你是母蛇還是公蛇呢?”

小蛇歪了下腦袋,粉色分叉的信子拉攏在外。

宋觀清聽到了腳步聲,手掌虛握成拳兜住了小蛇,放下的袖子遮住了手。

“宋大人,一起回去吧。”柳雙頭發絲上沾着晶瑩剔透的水珠,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挪開目光。

她不得不承認在清河縣的這幾日,比在錦鏽華堆的京城過的要舒服痛快的多,同時經府衙下屬和百姓口中更深刻了解了宋觀清為清河縣做出的貢獻。

無人不欣賞品德高尚、腳踏實地的人才,特別是此人溫潤如玉、淡泊名利,往她身邊一站不自覺跟着心神寧靜。

長身玉立的兩道身影并肩而行,時不時有路過的百姓熱情上前打招呼,笑呵呵閑聊上兩句。

宋觀清摸着袖中蹭她的小蛇,不動聲色地指甲輕刮了下小蛇舔她掌心的信子,不安分的小家夥趴在手掌一動不動了。

若無其事地問道,“古籍中曾看到有部落以蛇為圖騰,男女老少身上皆有蛇樣刺青,強大神秘的部落隐居在瘴氣肆意的雨林中。”

柳雙認真聽着。

“你知道如何分辨蛇類公母嗎?”

柳雙,“......”

“下官一友人喜歡把玩蛇,家中養了許多,曾聽她過一嘴。”柳雙攏袖忍不住打量神情認真的宋觀清,“那友人說,蛇的尾部有個小口,用鈍頭的針探進去。公蛇可入的較深,母蛇則較淺。”

宋觀清秀氣的眉頭擰起,烏黑的眼睛看不出情緒。

“大人怎麽好端端問起蛇來了?我知道的也不多,倘若還有疑惑,我書信一封去問個清楚。”柳雙道。

“不必麻煩了。”宋觀清想小蛇是公是母全出自她的好奇心,大可不必因為自己的好奇讓小蛇遭罪,等到了交/配的時節,小蛇自是會遵循本能。

晚間蘭草沐浴過的宋觀清帶着淡淡香氣,擦着濕潤的頭發盤腿坐在羅漢榻上,小蛇極有自覺地貼上了宋觀清溫熱的皮膚,吐着信子捕捉屬于宋觀清的味道。

無外人複雜t味道的屋內似乎格外讓小蛇放松,翻了個身露出柔軟淺色的肚皮,攤在宋觀清腿上仿佛一條玩具假蛇。

無法避免宋觀清耳畔回蕩着白日柳雙所言,蛇尾部有個小口......宋觀清思考之際手已經伸了出去,軟癱的小蛇習慣性的纏繞上宋觀清修長的手指,尾巴尖軟軟垂下悠閑自在。

略帶薄繭的指腹順着尾部鱗片摸了下去,一頓,摸到了一處明顯不同于其他地方稍長的兩片蛇鱗。

還未看仔細,小蛇赤色尾巴尖不知道何時追了過來羞答答擋住,扭着腦袋圓圓的眼睛好奇盯着宋觀清片刻,尾巴尖催促地拍了拍她手指。

宋觀清松開捏着的手,小蛇立馬抽回了尾巴盤着壓在身下,只剩下個腦袋搭在宋觀清膝上。

“抱歉,我不該好奇的。”

感知到小蛇有羞恥心後,宋觀清審視起自己的行為舉止,不應該因為小蛇不懂人言就忽略了需要尊重它的隐私,往後定然不能如此失禮。

囑托金佩縫制的小窩對常縫補的人來說不過半個時辰的事,宋觀清托着小蛇放進又軟又結實的棉窩,小蛇再通人性畢竟還是一條蛇,總不能每天跟着她睡床上。

棉窩的大小剛好符合小蛇的體型,綠油油扭巴在白絨絨的窩裏,好奇挪動身體感知周圍。

見小蛇沒有排斥,宋觀清摸了摸小蛇腦袋。

裏屋只留了一盞起夜的蠟燭,絹布糊的燈罩柔和了光線。

青蛇絲滑從窩裏溜了出來,不緊不慢巡視領地似的屋內裏外晃了一圈,不斷試探的信子捕捉到了什麽,一改懶散迅猛順着氣味竄了出去。

片刻後恢複懶洋洋的青蛇慢吞吞從角落陰影處游了出來,微鼓的腹部彰顯着剛才的飽餐一頓。

小蛇目不斜視路過擺在羅漢榻上的窩,準備往床上爬時,絹布下隐約晃動的燭芯吸引了小蛇注意。

宋觀清為人和氣,哪怕是對待下人也從不甩臉色擺架子,都說道縣令府的仆人過的比縣裏富奶奶家的奴仆還舒坦上三分。

府內有奴籍買回來的奴隸,也有知曉宋縣令仁慈特意求進來的長工,無一例外大家盼着宋觀清好,盼着宋縣令能帶領清河縣的老百姓過上好日子。

宋觀清夜裏不需要家仆守夜伺候,金佩還是會每晚過來瞧一眼。

黑雲低壓,今夜無月,提燈進院一擡眼,窗上倒影着奇怪的影子。

金佩使勁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影子側了過來,巨大的、吐着信子的蛇頭赫然出現窗上。

金佩驚懼嗚咽了聲,吓得兩腿發軟差點摔個跟頭,扶着牆壁跌跌爬爬去拍門,“大人!大人!”

裏頭沒動靜,金佩心一點點沉了下去,難不成大人已經遇害了?

金佩咬牙一跺腳,拎起游廊下放的掃帚,踹門沖了進去,閉着眼睛一通亂揮,大喊,“蛇妖!還我大人!”

沒動靜。

金佩小心翼翼睜開一只眼環顧四周,房裏安安靜靜,哪裏有什麽蛇妖,那她剛剛看到的是什麽東西的影子?

“金佩?”屏風後傳來宋觀清略顯疲倦的聲音。

金佩眼眶一紅,扔了掃帚快步走了進去。

床帳一側勾起,宋觀清身着雪白寝衣靠着軟枕,青絲散落肩頭,微蹙着眉頭輕揉額角。

見到好端端的大人,金佩忍不住哭了出來,哽咽道,“大人,剛奴婢在外頭窗戶上看到了蛇影,還以為進了蛇呢。”

進蛇确實沒錯,此時一條小蛇正可憐巴巴縮在宋觀清被子裏,聽到金佩的控訴心虛地鑽入宋觀清寝衣,順着胳膊往人身上爬。

宋觀清眼神暗了下來,垂下卷翹的睫毛,轉了轉手腕,小蛇不但不知道收斂,反而因為樹枝會動加快了爬行的速度。

“估計是什麽東西恍着了,白日讓人把屋子裏外打掃一遍。”

宋觀清逮着小蛇滑過指尖的尾巴捏了下,嗖一下小蛇往前竄了幾寸,确認尾巴不會再被捏後不滿地尾巴尖拍了拍。

“是,明日就讓人來。”金佩抹着臉,納悶好好的燈罩怎麽掉了下來,撿起卡回燭臺上,吸了吸鼻子,“大人,您好好休息。”

走了兩步,金佩腳步一頓,“大人,白日夫人那邊來信,讓您......”

死一般的寂靜,金佩和小蛇大眼瞪小眼片刻,僵硬地指着自己肩膀,“大人,您,肩膀上,有東......東西。”

宋觀清側頭,小蛇也側頭看她,圓圓的赤紅色小眼睛無辜地眨了眨,似乎是知道自己闖禍了,吐着信子擦過她臉頰,努力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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