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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陳也悶悶嗯了一聲,

反正第二名也有五百。

張科吸了一口煙,有些納悶:“不是,我就好奇了,那題目到底是啥,你怎麽就得了第二呢?”

別人不知道但張科知道,陳也的作文水平不是一般的好,是經過特別培訓的。

從小陳也的作文就差到極致,壓根沒眼看,平常考試這個作文都是空出來的。

可自從這事被陳也的媽媽知道以後,她就沒日沒夜的針對陳也的作文做輔導,請老師,一訓練就是十一二點。

陳也的媽媽是個狠人,對自己狠,對兒子也狠,一旦結果令她不滿意,她就像發了瘋一樣的要讓所有人都不開心。

在這種情況下,陳也不得不硬着頭皮上。

怎麽可能這次連同校都幹不過。

“父慈子孝”陳也說。

張科沉默了。

樓道裏安靜的出奇,只剩他吸煙的聲音。

過了許久才聽張科平靜的聲音響起:“舟兒,不然你給我補習呗。”

他突然來這麽一句,陳也緩緩睜眼,側頭用奇怪的目光打量他:“你什麽毛病?”

怕對方以為他在說笑,張科認真的又說了一次:“沒開玩笑,給我補習吧。”

陳也:“……”

“我現在的成績不到五百,你幫我補習,我想上六百分。”

張科知道陳也有這個本事,也知道他所表現出的遠不及他真實能力。

很多時候張科都覺得陳也就像個怄氣的孩子,你越是不讓他幹什麽,他就越非要幹什麽,氣死人不償命。

陳也說:“你這個成績自己再努力一下上一個好點的大學不成問題。”

張科彈了彈煙灰,嗓音低沉:“我想上一個更好的大學。”他說。

陳也沒接話。

張科又補充了一句:“想讓我媽開心。”

陳也沉默了。

過了許久,才說:“英語我不太行,理綜可以給你拉點分,你是—”

“我想今天就開始,放學了去我家吧。”

陳也說:“今天還有工作,明天吧。”

而且他對張科的學習情況還不太了解,貿然補習沒有多大的用處。

“哦”

陳也接着又說:“我記得你有個錯題本,晚上放學的時候拿給我,明天開視頻補習。”

張科蹙眉,有些不樂意:“你不來我家啊?”

“不去,麻煩。”

張科抽了一口煙穩了穩氣息:“那行吧,我要是聽不懂第二天午休你再給我講。”

“嗯。”

坐了一會之後,陳也覺得有些頭昏腦漲,他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叫上張科:“走了。”

他們出來的本來就晚,沒待多一會廣播裏就響起了運動員進行曲。

等陳也和張科匆匆趕到班級尾隊時,老林正急得焦頭爛額。

他一把拉走陳也,嘴裏念叨個不停:“你是真要把我給氣死才甘心,昨天就跟你說了,這次比賽你得了第二名,叫你今天來早點,你跑哪去了?別人都已經去排隊了,你還在這慢慢悠悠。”

陳也雙手插兜,淡定的不行,他不急不慢的走着,老林見了氣不打一處來,半推半就的把陳也推到臺下示意他找隊伍站好,幾個正排隊的學生側頭看了過來。

陳也打個哈欠随便找了個隊伍站好。

剛要走的林則宏一轉頭看見陳也居然站在了負責升旗的隊伍後面,只覺得兩眼發昏。

他忙不疊又折回來把陳也拉到一個人較少的隊伍裏,沒好氣的沖他吼:“給我站好了,這列才是作文比賽獲獎人的隊伍。”

“好”陳也散漫的回。

林則宏不放心的又問:“等會上臺知道說什麽嗎?”

陳也摸了摸脖子,聲音沒什麽情緒的“嗯。”了一聲。

林則宏看他這吊兒郎當的樣子有些擔心,但又想到陳也應該不是那種沒分寸的人才三步兩回頭的離開了。

然而事實卻狠狠的給了他一巴掌。

當臺上小主持人說要讓作文比賽前三名上臺說說感想時,第一名說的還挺好,輪到陳也時畫風就不對了。

陳也調整了一下麥克風,湊近了些,沉默一會,緩緩開口:“大家好,我是高二七班的陳也……”

話一出,林則宏傻眼了。

陳也的發言稿呢???

他昨天明明有特意叮囑過要寫的。

張科一看陳也這架勢就知道什麽情況,宋遇是頭一回見,覺得有些震驚,轉頭對張科說:“淦,陳也這麽牛逼的嗎?發言稿都不用?”

牛逼什麽牛逼,張科冷笑兩聲:“你再等等看吧!”

宋遇不明所以,有些看不懂他這笑。

下一刻,只聽陳也的聲音接着從廣播裏傳來。

“我沒什麽獲獎感言,能拿第二是意料之中的事,就不耽誤大家的時間了,畢竟現在高二,不把時間浪費在這,我們應該盡快完成儀式返回教室争分奪秒的學習,争取高考以最好的成績回報老師,回報學校,最後——我愛學習,愛老師,愛學校,發言結束,謝謝大家!”

他說完還不忘記鞠個躬,有種禮貌發瘋的既視感。

這不就是變相催學校趕緊結束升旗儀式嗎?

臺下的掌聲一波接着一波,比剛才認真念發言稿的第一名掌聲還大。

宋遇嘴角抽抽,轉過頭:“陳也真是個人才。”

張科輕笑:“這下知道了吧?他就是一本正經說瞎說八道,來鬧事的。”

宋遇:“他真的不會被打死嗎?”

“想多了。”

站在兩人身後的陸繁序認真聽着張科和宋遇的談話,目光卻看向臺上的少年。

他還以為至少在這種情況下陳也會有所收斂,以為他會認真的做什麽發言,乖乖的正經一回,到最後才發現是他錯了。

這人簡直就是個刺兒頭,嚣張的不得了。

跟他的發言一樣。

經過這一回,林則宏在其他老師面前算是徹底擡不起頭了,每每遇到都要被調侃兩句,林則宏只能尴尬應對,一笑而過。

期中考将至,陳也這一周都沒有缺課,晚上幫張科補習完之後空餘時間不是看課就是寫練習題,偶爾接點配音賺點小錢,一切都在有規劃的進行中,但不在意料之內的人回來了。

上一秒陸繁序前腳剛走,下一秒門就被人打開了。

陳也還沒來得及收拾東西就看見陳正林陰着臉關上門,不等他說什麽,站在門口的人随手抄起鞋櫃上的鞋朝陳也丢過去,陳也下意識伸手去擋住。

白色的球鞋掉在腳步,陳也遽然起身臉色比鍋底還黑,他壓着火:“你他媽的有病吧?一回來就發神經?”

陳正林怒瞪着陳也,破口大罵:“兔崽子,你活能耐了,居然讓王景修找我,我是你請的保姆嗎?老子自己都沒混上一口飯吃,還得被人叫回來給你做飯,你他媽的是殘了嗎?”

陳也眸光一凜。

王景修可真敢想,居然讓陳正林回來給他做飯?

簡直荒謬。

陳也沒什麽好語氣的回:“我用得着你給我做飯?你給我打杯水我都得研究上幾天看看裏面有沒有摻農藥!我稀罕吃你做的?”

“不稀得吃我做的幹嘛叫王景修找我給你做飯?”陳正林這一吼,身板也挺直了:“還叫什麽…什麽助理找我!你長能耐了。”

陳也瞪他:“王景修找你的又他媽不是我找你,你要氣不過收拾收拾去北京做給他吃,別在這瘋瘋癫癫的,幹我屁事!”

都他媽傻逼。

陳正林被怼的沒面子,罵道:“給你裝個樣子你還真把自己當少爺了?要不是你是那賤人的兒子,你以為王景修還會管你嗎?拿着雞毛當令箭,咋沒給你餓死,省的吃我那一口飯的。”

他罵了一堆,但是陳也只記住一個字眼。

賤人。

“你有種再說一遍?”陳也聲音沉靜的異常,手裏捏着的書本幾近變形扭曲。

“你耳聾了?要老子重複第二遍——”

“啪!!!”

陳正林話音剛落,陳也重重把書丢在地上,順手拖着一旁的椅子就朝陳正林走去。

椅子在地上摩擦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陳也的怒火如同野火燎原,一寸一寸侵占他的大腦。

他不知道陳正林在說什麽,然而急需發洩的怒火也使他并不想去懂陳正林的話。

這種人就應該死了算了,活着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骨灰撒入大海還會污染環境。

“你……你幹什麽?你拿椅子幹什麽!你!”

陳正林被他這怒氣洶洶的架勢吓得話都說不全了。

要是再早兩年只有他打陳也的份兒,但今時不同往日,陳也如今長得比他高一個頭還要多,不僅力氣大,打架還下死手,想要從他手底下逃走不是一件易事。

之前他橫因為仗着自己是老子,陳也不敢真的對他怎麽樣,可是後來陳也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一言不合就開打。

陳正林吓得轉身就想跑,陳也偏不讓他得逞,三兩步上前一凳子甩到他頭上:“我去你的,上次那女的在,我給你留面子,你不要臉我也沒辦法,你不是要鬧嗎?鬧啊!”

耳邊傳來陳也的怒吼,陳正林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好像有什麽溫熱的液體從太陽穴流下來,癢癢的,他伸手去擦,再拿起一看,是腥紅的血。

他被陳也一凳子砸傷了。

陳也不解氣的把椅子丢到他身上,二話不說一拳頭砸下來:“你罵誰呢?昂?接着罵啊!這麽能說,你說啊!操你大爺,你說啊!誰是賤人?”他每吼一句,拳頭就往陳正林臉上招呼一下。

陳正林被打的睜不開眼,拼命尖叫,想反抗,奈何力氣太小,他手顫抖的在鞋櫃裏摸索着什麽,試圖找些有用的東西。

陳也不罷休的發洩着,壓根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不知道在鞋櫃底下摸到個什麽東西,陳正林當即就抓着那東西往陳也腦袋上狠狠砸去。

——陳也動作一滞。

陳正林見狀趁機反攻,握緊手裏的東西推開陳也,然後反應迅速的打回去,挨了幾下打,陳也躲不過就伸手擋,對方力道一下比一下狠。

他試圖反抗,但是陳正林手裏有武器,一靠近就往死裏打他,打到最後陳也癱坐在地上無力招架,陳正林丢下手裏的東西落荒而逃。

腥紅色的液體順着睫毛往下滴,陳也眸光暗淡的看着地上染紅的東西,那是一根棒球棍。

被畫筆畫滿花的棒球棍。

不知道是不是被打的記憶錯亂,陳也記得這個東西好像是王景絮給她畫的。

當時幼兒園的手工作業是要和爸爸媽媽一起做一個手工作業,別的小朋友都有,陳也也想要,王景絮就答應他,說如果他考試能考個兩百分回來就給他做一個。

因為這句話陳也高興的一晚上沒睡,後來真的拿了一個兩百分回來,王景絮遵守承諾陪他畫了一個棒球棍,只可惜才畫沒多久,畫筆就沒水了,王景絮不願意再畫,覺得那是在浪費時間,于是就催他去睡覺,陳也不甘心的把棒球棍偷偷帶回房間裏摸黑畫完。

其實畫的不好看,但是陳也特別喜歡。

至少在那段時間裏。

如今再看到舊物,陳也說不出是什麽感覺,只覺得心裏空蕩蕩的。

他還以為這玩意不見了,沒想到一直放在鞋架底下。

陳也垂眸忍着疼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找到王景修的電話撥通。

“喂?”

一道冷聲伴随着鍵盤敲擊聲響起。

陳也仿佛看見了那個冰冷冷的人站在自己面前,他調整了呼吸,語氣還算平穩的說:“王景修,以後能不能別再管我的事,別再找陳正林了。”

話落,那邊敲擊鍵盤的聲音停下,靜了片刻,問:“陳也,你在哪?”

陳也沒理會他的問題,自顧自地說,聲音疲憊:“我真的挺累的。”

“你累什麽?”

“讓你學習就是累了?”王景修的語氣冷漠中帶着平靜。

陳也張了張口,發現自己跟王景修根本沒有辦法好好溝通。

他張口閉嘴就是他所關心的事,別人的事都是不值一提,不屑一顧。

王景修又說:“徐應承說你家養了一只貓是嗎?陳也,很多話我不想再說第二遍,我不希望你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事情上,你現在是以學業——”

陳也二話不說挂斷電話。

學習!學習!學習!

操他媽的學習!

陳也憤怒撞牆。

他不知道怎麽辦,身上每一處被陳正林打過的地方都疼的跟火燒。

他想他現在可能需要去一趟醫院,但如果不巧也許會碰到陳正林。

陳也臉色蒼白,強撐着從地上起來,拿着鑰匙關上燈出門。

才剛下樓就看見一個白色身影上樓,女人提着東西低頭看手機,颀長的陰影落下,她擡頭看去,一張布滿腥紅色液體的臉出現在眼前,昏暗暖調的光照着冷冷的目光,有種莫名的瘆人。

方殊葶登時手一抖,手機沒拿穩順着階梯滾下去,她側身的貼着牆根,驚恐的看着陳也。

陳也面無表情的下樓,彎腰把碎了的手機撿給她:“你的……掉了……”

這方殊葶哪敢接啊。

陳也一開口說話,她就害怕的抱着頭,生怕下一刻陳也會一拳頭揮過來。

她本來就因為剛搬來那會兒的事對陳也心有餘悸,現在又讓她碰到一回,還是挂彩的陳也,頓時吓得連話都不會說了。

這時剛洗完澡打算出門丢垃圾的陸繁序才到樓梯口就看見方殊葶被人困在角落裏無助的顫抖,他臉色一白,直接把垃圾丢到一邊沖上去護在方殊葶身前抱住她,檢查她身上有沒有受傷。

“小繁,我沒事,別擔心,你站我身後。”方殊葶聲音顫抖,一臉警惕的看着陳也。

跟剛才那個抱頭害怕到發不出聲的女人截然不同,她試圖把陸繁序護在身後,可陸繁序卻一動不動。

母子二人的互動落在陳也眼底他只覺得好笑。

這倆人戲也太多了,感情是把他當歹徒了啊。

陸繁序臉色不大好看,正想轉頭去罵身後的人,結果那張熟悉的臉映入眼簾。

陳也?

陸繁序驚愕了一陣。

面前的人衣服淩亂,眼角還帶着重重的淤青,額頭上的血順着睫毛尖兒滴在臉頰上,頹喪的目光毫無生氣。

陸繁序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他不過就是洗個澡的功夫,陳也怎麽被人打成這樣。

“手機。”陳也的嗓子沙啞到幾乎沒有聲音。

陸繁序心一顫,整個人處于愣神之際。

見這對母子誰都不接手機,陳也直接把手機放回地上轉身離開了。

反正也是多管閑事。

“……”

直到陳也走遠,方殊葶才擔心的開口:“小繁……”

陸繁序彎腰把手機撿起來遞給方殊葶,搖搖頭示意她什麽都別問。

方殊葶接過手機當真什麽都沒問。

回到家後陸繁序給方殊葶倒了杯溫水,然後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擺弄那部已經摔碎屏的手機,方殊葶猶豫了很久,還是忍不住問:“小繁,你跟那孩子是不是……”

陸繁序擦着手機,語氣淡淡的打斷她:“不是,媽,我跟他不熟。”

方殊葶怕陳也怕成這個樣子,如果再說他倆是同桌,是同學,恐怕方殊葶當場要鬧着搬家也不是沒可能。

而且陳也今天的樣子也确實很吓人,饒是他都驚的說不出話。

沉默半晌,陸繁序輕聲開口:“他剛才有沒有打……”

這話是無心說的,到嘴邊陸繁序突然頓住,其實他知道陳也不會這麽做,可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很自然的問出口了,他垂下眼睑然後又換了個方式問:“他有沒有欺負你。”

方殊葶喝了口水,搖搖頭:“沒有,我可能就是有點怕那孩子,剛才走路沒看路,一擡頭見他臉上有血吓了一跳。”

“是嗎……”

“嗯。”方殊葶肯定的說:“他是要給我撿手機的,我剛才沒反應過來,現在想想他好像也沒什麽惡意。”

“那就好。”陸繁序把擦好的手機遞給方殊葶:“手機屏幕碎了,明天去換一個吧。”

方殊葶有些愁眉:“我沒有時間。”

“我明天放學回來給你帶一個,你換上就行,內屏沒壞,就是鋼化膜裂了。”

“好。”

陸繁序轉身回了房間,打開手機微信看着列表置頂的聯系人【野惘】躊躇了許久,最後還是點開對方的頭像發了一個在嗎。

還沒等陸綏知回消息陸繁序随手就把手機息屏了,畢竟按照陸綏知那邊的時間,現在才淩晨五點,應該還在睡覺。

然而他信息發出去還沒一分鐘,“叮”屏幕亮起。

野惘:在,怎麽了?

陸繁序指尖一頓,解鎖手機,屏幕留在聊天界面上,他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麽,也不知道想問什麽,本來壓根就沒想對方會回信息的,現在那邊真的回信息了,他反而不知道該問什麽了。

野惘:怎麽了小繁?是出事了嗎?

陸綏知下意識一問,陸繁序心頭一跳。

腦海中又浮現出陳也剛才在樓道裏的樣子。

他身上都是傷,出門要去哪……

野惘:小繁?

那邊催促着,陸繁序打了一排字打算發出去,但後面又删掉了。

哥哥這麽在意陳也,要是知道陳也受傷,一定會很難過的。

萬一再腦補出一些不好的事情……

想着想着,陸繁序打算回個沒事,誰知道才剛按下鍵盤,那邊突然飙來一個微信電話。

陸繁序緩緩按下接聽。

通話後,那邊一道溫和又急躁聲音響起:“小繁,是不是出什麽事了?你怎麽不回信息啊?”

陸繁序忙安慰他,撒了謊:“哥,我沒事,就是睡不着。”

“失眠了嗎?”

“嗯。”

聞言,陸綏知松了一口氣:“你一直不說話,我還以為出了什麽事呢。”

陸繁序輕笑:“沒事,哥,你怎麽還沒睡?”

“睡不着做了個噩夢然後就醒了。”陸綏知聲音沉靜:“明天星期一,你該上課了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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