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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有病吧，總覺得一個男孩子乖。

要讓陸繁序知道他心裏的想法估計都要覺得他是變态了。

“吃了嗎？”陸繁序問。

陳也：“沒呢，正打算出去吃點。”

“要來我家吃點嗎？”

陳也沒着急回，轉頭看了看樓上，又看了看樓下，語速遲緩道：“不了，我随便下樓吃點就行，你上去吧，我倆堵在樓道人家等會不方便上樓。”

陸繁序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裏的菜，擡頭又問：“你去哪吃，我跟你一起。”

“你不做飯了？”

“懶得做了。”陸繁序說着越過陳也上樓：“你等我一下，我把菜放回去馬上回來。”

“好。”

陳也先下樓等着他，巷子裏風大，冷得他鑽進樓道裏，對面的路燈不知道什麽時候壞了，附近黑得看不見人影。

今天不是這裏壞明天就是那裏壞。

鬼地方脆弱得讓陳也有種打屁都能塌的感覺。

這時一個大媽從旁邊路過，看見角落裏的陳也先是吓了一跳，最後不知道一張嘴在嘀咕什麽，嘀咕了半天。

陳也驀地偏頭朝她僵硬一笑，眸光無神又死死盯着她身後的某一處，手機的綠光自下而上照在他臉上，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大媽吓得臉色更難看，接着破口大罵，罵得什麽陳也也聽不懂，她好像不是本地人。

站着罵了有一會兒了大媽才上樓，然而直到她進屋随着大鐵門用力“嘭”地關上，陳也都能聽見那個罵罵咧咧的聲音環繞在居民樓裏。

他笑得直不起腰。

剛下樓的陸繁序見狀，疑惑地回頭朝自己身後看去，莫名地問：“那個大姐怎麽了？”

陳也緩神斂笑，還沒一會又忍不住了，他故作鎮定地輕咳了兩聲，說：“沒什麽，走吧。”

陸繁序看了看手機時間：“這個時間藝水堂應該還沒有關門，就去那吧。”

“行。”

—

晚飯過後，張科一通電話叫陳也去天一玩，陳也想說不去的，畢竟還有一個陸繁序在身邊，把人帶到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有種帶壞小孩的感覺。

結果沒想到陸繁序說他也要去。

陳也詫異了一下，到底是把人給帶過去了，不過他不會打游戲，就是來湊個熱鬧的，陳也有心教他，他很快就上手了，跟着玩兩把輔助順利躺贏。

中途陸繁序去了趟衛生間，手機一直在響。

被對面擊殺過後，陳也從口袋裏掏出煙，邊點煙邊給人物換裝備，事後，目光不經意間瞥了一眼陸繁序的來電顯示，對方微信昵稱是“野惘”但後面又備注了一個哥。

陳也失笑，還在好奇陸繁序居然有個哥。

怪不得看上去純良無害的，原來是被保護的太好。

但直到陳也看清那人的頭像，拿鼠标的手立馬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

煙灰落在褲子上。

陳也怔住了。

對方頭像是一只黃色的小土狗，一看就是那種自己拍的，然後放在上面當頭像。

其實這本來也沒什麽，用自己家寵物做頭像的人一抓一大把，但重點是這張照片好巧不巧是他拍的。

陳也大腦空白一瞬。

電腦系統裏傳來其他隊友被擊殺的聲音，他瞳孔地震，猛地取下耳機死死看着那個來電顯示。

對方像是有什麽急事一樣，非要打通這個電話。

“诶？诶？舟兒，你幹什麽呢，複活團戰呢！”

匆忙之餘張科沖他喊了一聲，陳也沒應。

他魔怔了似的拿起陸繁序的手機走到角落接聽。

雖然知道這樣做不對，但他就是迫切地想要證明一些事情。

直到那邊傳來陌生又溫和的聲音。

“小繁？”

陳也心一緊。

雖然很多年沒有聽到那個人的聲音了，但這個語氣卻一模一樣。

“怎麽不說話呢？”

對面的聲音再次傳來。

陳也拿着手機的手輕顫。

要說什麽？

他也不知道。

畢竟這是陸繁序的手機。

陳也握緊拳，輕聲開口：“我……”

靠

聲音一出來陳也自己都吓了一跳。

居然沙啞到失聲，沒他媽沒出息。

陳也又深吸了一口氣。

強迫自己冷靜。

片刻之後他用還算鎮定的聲音回複：“你好，我是陸繁序的同學，他上廁所去了。”

對方聽後顯然也是一愣，同樣過了很久都沒有說話。

時間久到陳也都覺得對方是不是挂了。

但是拿起手機一看。

沒有。

陳也有些忍不住了，又說：“那我等會幫你轉告……”

“好，謝謝。”

這次倒是答得很快。

從語氣中陳也能感覺到對方松了一口氣。

大概吧。

他有些不甘心，明明想問的很多，但真的到這一步了卻一句也開不了口，正猶豫要不要挂斷或者是再找些什麽話題來說時，電話那邊的人再次開了口：“你叫什麽？”

“宋遇！”陳也幾乎是脫口而出。

對方聲音更溫柔了：“謝謝你，宋遇同學。”

說完，電話挂斷。

陳也久久不能回神。

沒一會陸繁序的手機接連收到幾條消息，因為設置了隐私，看不到是誰發的。

陳也緩過神回到座位上假裝若無其事的打游戲。

上完廁所的陸繁序拉開椅子在他身旁落座。

陳也沒有看他。

游戲也打得跟屎一樣。

不是逃跑就是在逃跑的路上，狼狽的還不如陸繁序這個新手。

中間等複活的時候他餘光有留意到旁邊的陸繁序在看手機。

然而手機剛打開一會，對方就投來了不明意味的目光，他盯着自己看了許久。

陳也就像是沒看見一樣，自顧自地玩着游戲。

最後被盯得實在有些不自在，他就開始假裝生氣罵随機匹配的路人隊友。

結果一看戰績他打的還不如路人。

操！

“舟兒，你這個狀态不對啊，再這樣下去要連跪了。”

剛打完一把張科就開始說，陳也心裏越想越煩躁，最後鼠标一甩：“不打了，我回家。”

說着起身拎上書包離開天一。

——

小城市的最後一場雪過後，同時也送走了高二下學期開學第一考。

關于那天的事情陳也沒有告訴陸繁序，他猜想陸繁序肯定也知道了，只是沒有問而已，都是揣着明白裝糊塗。

因為這件事他和陸繁序說話也變少了，就連張科都看出來了。

“要我說，你倆就是有病，好的時候比誰都好，不好的時候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倆不好，搞得跟人家小情侶一樣。”

陳也叼着煙不耐煩斜愣他一眼：“嘴真碎。”

張科自讨沒趣地說：“行，我嘴碎，那陳大少爺，咱們今天要補習哪科呢？”

“等會，我看看。”

陳也打開手機，當時為了給張科補習他還特意做了一個詳細的備忘錄，就怕落下點什麽。

半晌他思索道：“昨天補的語文，那今天就先不弄別的，抽一下你的文言文好了。”

“行，抽吧。”

“然後......”

陳也還想再說什麽。

張科忽然推了一下他的肩膀：“舟兒，那是不是陸繁序啊？”

陳也抖了抖煙灰，看着手機敷衍地說：“嗯，是吧。”

張科轉頭見陳也連看都沒看一眼就在那嗯嗯嗯，當即推了一下這人的肩催促着說：“我近視，你倒是看一眼啊，他是不是被人圍毆了”

聞言，陳也一怔，擡頭看去，不遠處的胡同裏站着一群人，他們将一個個子較高，背着書包的少年圍在角落。

而圍着他的那群人陳也不陌生，是之前經常帶人圍堵他的海臨風。

陳也眸子瞬地一沉，當即把書包丢給張科：“去叫人，別跟過來，今晚你複習一下文言文，我明天給你補習。”

張科心一急：“舟兒，我也去。”他雖然不知道那些人是幹什麽的，但也知道多半不好惹，讓陳也一個人去應對他有些不放心。

剛跟着跑了兩步，陳也回頭沖他：“你去叫人，別跟過來，我等你。”

“不行，我去叫人你怎麽辦，那麽多人你一個人怎麽應付？”張科說。

陳也緩了語氣：“沒事，你先去叫人，我穩住他們。”

張科沒有打過架，他也不願意讓張科摻和到這種事情裏來，那麽多人他自己都沒有辦法自保，要是張科再受傷要怎麽跟白簌交代。

他安慰張科：“不打架，就是讨債的，大不了我給他們錢。”

“那你錢夠不夠，不夠我還有。”

“夠了，你趕緊去吧。”

“那好吧......”張科擔憂，他三步兩回頭地看着陳也，最後又囑咐一句：“等我回來啊。”

“好！”

直到熟悉的人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陳也才轉頭看向那群人。

距離越近，人群裏海臨風咬牙切齒的聲音越清晰。

“——我會信你的鬼話？當時就是你這小子帶着陳也跑的，你現在跟我說不認識。”

少年清冽的聲音依舊重複：“不認識，沒見過。”

“放你大爺的狗屁。”海臨風粗俗地罵道：“老子給你機會你他媽給臉不要臉？”

“你——”

陳也大老遠就看見海臨風身後的兩個人上前壓住陸繁序的肩。

海臨風擡手就要朝陸繁序打過去。